金元宜从何寻屋子出来时,正对上印儿鬼鬼祟祟的眼神。

    “小姐,我......”印儿见自己偷听被抓个正着,先是手足无措的想要解释,又想起刚刚隐约听到的内容,何寻那个小白脸俊然敢说要娶小姐,小姐居然还真的说要好好考虑,一股气又冲散那她那位数不多的心虚,撅着个嘴,脸上写明了:“快来哄我。”

    金元宜好笑地看了印儿一眼,对这个从小跟着自己的侍女感觉无奈,存了故意逗她的心思,也不理会印儿,径直走出了东侧院。

    印儿见金元宜没理自己,跺了跺脚,追上金元宜,撒娇道:“小姐~”

    金元宜只笑:“怎么?又肯理我了?”

    印儿一噎,嘀咕道:“我哪能不理您呀。”想起何寻,又生气:“您真想和那个何寻成亲?”

    金元宜没有回答印儿的话,自顾自向前走。

    印儿见金元宜不说话,心下焦急:“小姐,何寻真的不配!别说侯爷不会同意,表少爷也不会同意的。”

    金元宜听了额印儿的话,顿了顿脚步,转头看了印儿一眼,又继续向前走,口中道:“我和谁成亲是我的事,和表兄无关,和定远侯更无关!”

    印儿听着金元宜这幅认定了何寻的模样,咬了咬唇,随后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决心一般,快步走到金元宜面前,拦住了金元宜。

    金元宜挑了挑眉:“现在连你也要管我了吗?”其实金元宜也并没有非何寻不可。她对何寻有不一样的情愫不错,但是成亲不是简单的事情,她还未想好,她能否承受承受成亲所带来变化。

    她现在一个人,想如何便何如,不需要思考他人的心思与想法,也不用太过于考虑别的的是与否,但,成亲以后,夫妻一体,也许他们还要共同养育孩子,她能否担得起这些责任呢?何寻又是否值得她牺牲自己的事业呢?

    诚然,现在和何寻的相处是快乐的、舒适的,可,只要一想到自己的母亲最后的结局,又想到应知意目前所面临的困境,金元宜便觉得自己做不到。

    她做不到像她母亲那样为了家庭舍弃事业,也做不到像应知意那样为了孩子舍弃自我。她的确是自私的,如果让何寻为她让步,这也对何寻不公平,可是......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些不甘。

    知道自己是什么想法是一回事,但别人对她的选择指手画脚又是另一回事了。

    印儿摇了摇嘴唇,坚定地对金元宜说:“小姐,如果您真的下定决心,我支持你!我相信小姐的选择,如果那小子敢做出对不起您的事儿,我第一个将他的退打折!”

    金元宜没想到印儿要说的竟然是这个,她心中陡然升起一股熨帖,熏得眼眶一热,急忙转过身,背对着印儿。

    印儿看金元宜转过身,以为她不相信自己,急急地道:“小姐,我说真的,虽然我觉得何寻一点儿都配不上您,但只要您高兴,我觉得没什么不可以的......”

    金元宜突然转过身,张开双臂抱住了印儿:“好印儿,谢谢你。”

    印儿被金元宜突然的拥抱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小姐,您......”

    金元宜很快便松开了印儿,心情也平复了很多,笑:“小傻瓜,你家小姐是这么草率的人吗?”

    印儿眼睛一亮:“您是说,您没想和何寻成亲?我就说嘛!”

    金元宜笑:“我也没这么说哦。”

    印儿跺了跺脚:“小姐!”

    “好啦,不逗你了。你去和李管事说一声,请他这几日安排联系一下各金商,提供一些样品,我私人采购。”

    印儿应下,两人笑闹着回了主院,金元宜依旧在工坊里忙着她的手作。

    这边东侧院里。

    何寻坐在桌边,心中的烦躁难以平复。本来他说出那些话也就是为了转移金元宜的注意力。

    不论金元宜和叛党有无关系,待此间事了,他们也就再无干系了,金元宜对他没有死缠烂打的心思,岂不是正合自己的心意吗,为何自己这心里不上不下的,很是难受。

    “曹谭。”何寻心中憋闷。

    “主子。”曹谭出现在房间内。

    “你说,这金氏,到底是什么意思?”何寻问。

    曹谭听得这话,憨直的面庞五官瞬间皱在一块:“主子,这我哪知道啊。”

    曹谭皱眉,嫌弃地看着曹谭:“往日你馊主意不是挺多的吗?今日怎地了?”

    曹谭腹诽:平时说了您也不爱听,还总是罚我,我又不傻,不如不说呢。

    何寻看着曹谭这幅哑巴样,心中火气更盛:“让你说就说,不说就去领十鞭子。”

    曹谭脸更苦了:“主子,这怎么不说话也得受罚啊。好吧,我觉得金氏的意思,可能就是,不是那么认真......”曹谭一边说一边偷瞄着何寻的反应,见何寻面有不解,心一横:“就是跟您逢场作戏,不想和您成亲。”

    “啪!”何寻没忍住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桌上的茶器都震了一震:“好......好一个逢场作戏。你去领二十鞭子!”

    曹谭一个踉跄,差点哭出来:“主子......”

    何寻深吸两口气,也知道自己是在迁怒,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定国公现在何处?”

    曹谭逃过二十鞭子,决定下次再也不说实话了,听到自家主子的问话,赶紧答:“在四季酒楼呢。”

    “带我去见他。”何寻道。

    “是。属下现在就就安排。”曹谭恨不得现在立刻离开这里。

    “去吧。”何寻顿了顿又想起了自己的床铺还等着自己料理。想了想,示意曹谭靠过来。

    曹谭会意,附耳过去。

    何寻在曹谭耳边笑声吩咐了几句。

    曹谭听着吩咐,眼神逐渐难以言喻,但作为暗卫,他还是在自家主子吩咐完后恢复了正常。

    “找一个偏僻的地方烧了,记住,新找的床铺被褥一定要和现在的这套一般无二。”何寻不放心的再次叮嘱。

    这边事毕,二人便换了身衣服,乔装去了四季酒楼。

    四季酒楼内,石淮正在一间雅座中喝着茶瞪着何寻了。

    见何寻来了,石淮笑的促狭:“我还以为你乐不思蜀了呢,这么长时间没来找我。”

    何寻坐下,不理石淮的调侃:“事情办的如何?”

    石淮给何寻倒了杯茶:“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吗?万事具备,只待你一声令下,便可收网。”

    何寻喝了口茶,思索片刻:“再等等。”

    石淮轻笑:“曹谭说,你安排了人去查金氏?”

    何寻不说话。

    “你是相等金氏的身份确定了再动手吧?”石淮见何寻不说话,收起了吊儿郎当的表情,严肃道:“司马堂,我们的人已查到叛党正在拉拢曹令坤,他已暗中从源城府来到了定源县,是何原因不用我提醒你吧?”

    石淮放下茶杯,继续道:“‘飞度’必在定源县,曹令坤来此,也必是为了和他见面。等曹令坤离开了定源县,一切可就来不及了。你可别为了儿女私情误了大事。”

    何寻喝完了手中搞得茶:“儿女私情?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石淮一愣,随机不自然的咳了一声:“我那位可是清白的良民,不影响我们的事情。”

    何寻眼神瞄了眼石淮衣领处未遮住的痕迹:“你这样......真的有精力捉叛党吗?”

    石淮倒也不扭捏:“我们两情相悦,水到渠成,自不会像金氏一样让我感到烦恼,自然也不会影响到。”

    何寻想起了那个长得和石淮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家伙,看样子石淮竟然还不知道这个小家伙的存在,他存心想看这位从小便不羁的表弟的笑话,便也看破不说破:“这样自然是最好的了。”

    “主子,您要的名单送来了。”门外传来了曹谭的声音。

    石淮笑:“这谜底终于要揭开了。”

    “进来。”何寻唤道。

    曹谭推门进来,将一册名单递给何寻:“这便是源城中和叛党有关的名单,包含了藏珍阁的。”

    何寻接过名册,心中竟又一股说不出的紧张。看着上面的名字,和自己的猜测所差无几。

    石淮看着何寻波澜不惊看名册,看不出一点儿情绪,忍不住出声询问:“如何?名单有金氏吗?”

    何寻看完了名单,将名册递给石淮:“你自己看吧。”

    石淮接过,一目十行看了起来。随后笑着将名册合起来交给了曹谭,对着何寻恭喜道:“恭喜表兄了,金氏果然和叛党没有关系。”

    何寻沉默了会,道:“我想以她为饵,钓出‘飞度’。”

    石淮一惊,随机反对:“我不同意,此事非同小可,虽然她不是叛党,但不代表她不会出卖我们。我们的计划本已很完整,实在不需要多此一举。”

    何寻坚持:“此时不需告诉她。我现在正在帮她办一件事,可以此事切入。”

    石淮盯着何寻望了半晌,突然看透了何寻一般:“啊堂,你这是为了捉叛党,还是为了将功劳塞到金氏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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