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喻棣在马上度过了半月,到达了归雄关,漫天的黄沙袭面,狂啸的北风在耳边呼啸,这是他第一次到归雄关,也深刻体会边关将士恶劣的生活条件,想着须请旨父皇给将士们优厚待遇,也须对各将士家眷们优待。

    “殿下,南周敬安帝于三日前抵达,今驻扎在关外三十里处的戈壁旁,这三日未见南周大军有何异动。”归雄关主将展求烬这三天一直派哨兵前去打探情况,颇为诧异,这敬安帝竟三日毫无动静。

    “这南周敬安帝打的什么算盘,连日行军太过劳累需要调整生息么,还是想跟咱们耗着?”一旁满脸腮胡的壮汉,朗声道,这是前日从增城率五万大军前来支援的董严魏将军。

    “不管他意欲何为,我们只需在关内等着,耗着于他南周不利,想来这两日便会有动静。”秦喻棣坐在上首,目光扫过下方的一众将领,安抚道。

    果然第二日,南周派使臣至归雄关下,言陛下欲与贵国太子明日于南周军帐中会面。西楚一众将领听罢不乐意,忙劝秦喻棣不可上那敬安帝之当,然秦喻棣对那使臣言“吾会如期至”,使臣笑着离去。

    “殿下,您怎答应了?”董严魏焦急问道,太子殿下可是陛下的独苗苗,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这些武将岂不是脑袋要搬家,遂很是着急。

    秦喻棣用手拍了拍董严魏的右肩,以安抚这位无比焦急的将军,董严魏之想他也知,“南周皇帝即是帝王当会权衡利弊,若吾去了公然对吾不利,那他势必无法安然无恙打道回府。这南周帝以宽和包容为名,自不会乘机而入。诸位可放心。”

    众位将军听罢,也觉太子殿下说得有道理,于是也不再强烈反对,只是挑出各自麾下武功高强的将士跟在太子身边,不敢有丝毫松懈。

    第二日,秦喻棣带领百位将士出关,至敬安帝驻扎地。刚到南周军营便被拦下,守卫要求除西楚太子外,董严魏及各位将士不得入内,董严魏一听便来火了,气恼着大叫“我等就是为保护太子来,休想我们太子孤身入营。”说罢便想拔刀,守卫见敌方拔刀亦作势举起长枪,丝毫未有退缩厉声言“入我军营须守我军规矩。”

    正在两方相持不下时,一个雄浑的声音呵斥“放下手中武器,放西楚太子一行人进来。”秦喻棣闻声望去,那人身形高大威武,皮肤有些黝黑及沧桑,饱满的五庭,脸上一脸肃厉,朝那人作揖行礼“多谢将军。”

    “不必,我南周陛下宽宥,在下容拓,见过西楚太子殿下。”秦拓瞧这西楚太子倒是有礼极了,是以自也有礼相待。秦喻棣倒没想到竟是容拓陪南周敬安帝来此,容拓是南周名将,但为人散漫,唯有几次大战时,才披甲上战场,但屡次取得战功,看来此次如若谈不妥,是非要大战一场了。

    容拓带着秦喻棣往主帐那去,边走边对秦喻棣说“你带来的人便停留在次帐吧,你一人进主帐见主上。”两方会面,能让秦喻棣的人在次帐等着已是极公平了,秦喻棣便让董严魏等人在次帐等着。

    快至主帐时,容拓脚步一停,回头看向秦喻棣,只觉他的面容好像在哪看过,略微疑惑的眼神让秦喻棣发问“容将军为何这般看我?”

    容拓眯起眼,只觉怪,想不起他除了像他父亲外,究竟像何人,“只是觉得你好似一个人,除像你父亲外。”容拓自也见过那西楚皇帝,当年还打过架,那时年少冲动,而当事人却早已不再。微叹一声,又提步往前走去。

    这声叹息却让秦喻棣心中好奇,但容拓是为何叹息,他是无法知晓的。到了主帐,容拓掀开帘子,请秦喻棣进去,长相温雅的南周皇帝虽入不惑之年,但因保养得宜倒显得年轻许多,只是眼神极其不善。

    甫一坐下,便被敬安帝盯着,且眼中有些厌恶之色,“你倒是颇像你父皇,相貌昳丽,最是蒙骗人。”敬安帝谢栩安看着那张相似的脸,眯着眼,略讽刺道。

    “多谢陛下夸奖”秦喻棣自是听出了这位南周皇帝的讽刺之意,自小相貌过人,也听过诸多对于他相貌的风言风语,只是觉得敬安帝对父皇的敌意未免太大了吧。

    “倒是不卑不亢,没想到你会亲自来此赴约,朕佩服你的勇气。”谢栩安见秦喻棣毫无惧意,不得不说他倒是把儿子培养的不错,而瞧着那双带着一股清朗纯澈的眼睛却莫名有些熟悉。

    “喻棣自是相信陛下非趁虚而入之人,喻棣不想两国之间百姓遭战乱此劫难,陛下既邀我来此,相必并非一定得开战。”秦喻棣见这南周皇帝心中竟觉有丝亲切感,只当这位陛下给人以温文尔雅的印象,才让他觉得亲切。

    “如朕战书上所言,朕此行只为寻回我南周至宝,至今流落西楚已二十年有余。”谢栩安眼神恍惚,叹息言。

    “敢问此南周至宝是何物?”秦喻棣来的一路上都在想这南周宝物究竟是何物,二十几年前既已丢失,为何如今才追讨。

    谢栩安双眼迷离,有些陷入自己的思绪中,他暗中寻找多年,始终没消息,只能这般做,举两国之力应当可以寻回。

    “多年前,一位孤傲少年寄人篱下,备受欺凌打骂,直到遇见一纯净天真少女,他才得以安宁,少女一直护着少年。二人相伴长大,少女便生了情愫,直言非少年不嫁,家中长辈虽恼却不想拂了她的意。”谢栩安说到这,便有些咬牙切齿,因怒火而扭曲了脸,好想时刻想弄死那人,但继续说了下去“然而正当少女沉浸在美好幻想中时,少年俨然要归家,少女无奈放手,但少年离去那日,她跪在父母面前祈求和少年一同离去,她自小受父母宠爱,那般苦苦哀求最后父母不得不同意。却不曾想少女就此多年未有音信,好像永远消失了。”

    秦喻有些怔然,那敬安帝说到最后已有些红了眼,只怕这说得是哪个敬安帝亲近之人,莫非这失踪的少女便是那南周至宝,想到战书上言父皇少时窃走南周至宝,难道这少年是父皇么。于是便问“这少年莫非是吾父?”

    谢栩安看着与那人相似的少年,愤愤答道“正是尔父这个竖子。”

    秦喻棣暂且忽略这位陛下对父皇的指骂,现下只想知道这位让南周皇帝亲自来寻的少女是何人。“那这少女是?”

    “是朕亲妹,宝和长公主。”谢栩安缓缓说出,多年来宫中无人敢提宝和,昔日妹妹决然离去,让父皇愤怒无比,而今父皇带着遗憾离去,那日见母后头上双鬓微白,悲痛欲绝,他便下定决心,不让母后有撼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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