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天高气爽，风和日暖。
久曦准备去野林中，看能不能逮到迷路的野鸡。
还没走出山洞，她发现屁股后跟着个小尾巴。
她转身无奈道： “不是告诉过你，好好躺着休息？”
这两天，她禁止凌宥行外出，逼着他待在山洞里养伤。
可也不知怎的，在这一事上，凌宥行不似原来那般言听计从，总悄摸摸地跟在她后头。
就像一只舍不得主人离开的幼犬。
凌宥行看着她，抿了抿唇，“伤已经好全了。”
久曦凝目扫向凌宥行的脸。
到底是修道之人，不过两日，伤痕依旧全数消失不见。
他又变回那秀逸玉质的小仙人。
但久曦还是拒绝了他的跟随，“万一还有看不出来的伤呢？多休养两天，总归没有坏处。”
凌宥行双唇微启，还想争取一下。
这时，外头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声音：
“前辈！”
久曦被吓得一个激灵，连忙出洞去探情况。
凌宥行紧随其后。
二人并肩走出洞，就瞧见十来个小妖站成一排。
久曦一出来，除去一个提溜着酒壶的蛇妖，小妖们整齐划一地鞠躬：
“请前辈收留我们！”
久曦眨巴眨巴眼，满脑子疑问。
还不等她发问，一个狮猫妖已走到她身边，脑袋埋到她肩上，蹭着她的脸。
狮猫妖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牵着她的手轻轻摇晃，可怜巴巴。
“我们无家可归了，前辈收留我们好不好？”
久曦对上她泫然欲泣的双眼，不禁倒吸一口气。
这惹人怜爱的小妖精！
凌宥行望着狮猫妖搁在久曦肩上的脑袋，视线下移，最终定在她们相交的手上。
他眸色逐渐晦暗，欲将二妖分开。
可才上前一步，就听到久曦道：“好吧。”
凌宥行脚下陡然顿住，目光沉沉地凝向久曦。
久曦丝毫未察，朝小妖们招手，“先进来坐，慢慢告诉我发生何事。”
“谢谢前辈！”
小妖们欢天喜地，一窝蜂涌进山洞。
原本住着两人还挺宽敞的山洞，瞬间变得狭窄拥挤。
凌宥行目光扫向热闹的山洞。
只一眼，便收回视线，转身往林子里走。
久曦拉住他，“你做什么去？”
凌宥行默了默，才回答：“采些果子。”
久曦笑道：“那你早去早回哦。”
她心中十分宽慰。
孩子还知道准备吃食招待客人呢，真懂事。
目送凌宥行离开，久曦回到洞内。
小妖们颇懂规矩，知晓山里住着妖龄上千的牡丹花妖，请求收留，也没忘记带礼。
久曦期待地看向他们带来的见面礼——
蚯蚓、田鼠、青蛙……
久曦：……
他们大多妖龄小，有些刚化成人形不久，口味还和修成人形前一样。
在他们眼中，这些便是天底下最美味的食物。
久曦不想拒绝他们的好意，但也不想委屈自己的口舌胃腹。
在小妖们翘首以待下，她挑挑拣拣，才从里面挑出一颗半黄不红的果子，咬下一口。
小妖们这才安心。
既收下礼，便是认同他们了。
随后，小妖们一个个都打开话匣子。
先是兔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那些修仙的太欺负人，我们在山里勤勤恳恳修炼，从未害过人，他们却不分青红皂白，拿法器对付我们！”
后有雀妖气愤地张牙舞爪：
“还说是什么有名的仙门世家，我呸！就是一群强盗！土匪！”
小妖们愤慨激昂，你一言我一语。
一时间，洞内叽叽喳喳，唾沫横飞，空前的热闹。
久曦也总算知晓他们躲来此林的前因后果——
一群出自仙门世家的修士，以妖族害人性命为由，闯进小妖们的栖息之地，不辨实非，欲将他们赶尽杀绝。
久曦咽下一口果肉，义愤填膺：“太欺负妖了！”
狮猫妖：“就是就是！”
得到久曦的认同，小妖们更加激动地表达不满。
对修士的声讨，进行了足有三刻钟，凌宥行才不紧不慢地回来。
久曦余光瞥见他，拍拍身旁的位置，“凌宥行，过来坐。”
凌宥行听话地坐到她身边。
坐下时，他看向她手上啃到一半的鲜果，眸光微顿，把从林子里采摘的果子放到一边。
因着凌宥行的加入，方才的激烈言辞收敛不少。
虽然在洞外已打过照面，但小妖们还是纷纷把注意力放到凌宥行身上，多瞄了他几眼。
毕竟，他们还是头一次瞧见，妖和凡人相处得这般自然。
小妖们单纯，大多只是好奇。
却也有例外。
比如那雌雄难辨的蛇妖，打量的目光中，明显掺杂着复杂心思。
“不可以这么盯着看哦。”
久曦忽然出声，拉回小妖们的注意力。
她一副护崽的姿态：“我家弟弟脸皮薄，经不得看。”
她说得随意，视线却在蛇妖身上多停留了片刻，充满警告意味。
蛇妖笑笑，收回视线。
等又闲扯一会儿，久曦手上的果子终于只剩下核。
她重重松下一口气，如同解决完一桩人生大事。
这果子实在是太酸了！
要不是怕小妖们伤心，她才不会磨整整一个时辰，逼自己吃完。
现在，她想立刻把这酸果核丢得远远的。
然天不遂人愿。
有眼明心不亮的小妖注意到她，大声道：“前辈吃完了？这里还有呢！”
说着，便要丢个果子过来。
久曦不忍拒绝，欲哭无泪。
忽然，她手上一空。
凌宥行拿走她手上的果核，顺带把采摘的红果放入她的掌心。
他说：“这是你最喜欢吃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久曦觉得，他好像格外加重了“最”。
凌宥行看向那热情的小妖，淡淡道：“她已经有我的了。”
小妖见此，只好遗憾地收回手。
久曦逃过一劫，立马咬下一口红果。
饱满的汁水淌过舌尖，满嘴甘甜，彻底盖过方才的酸涩。
趁小妖们讨论最激烈的时候，她凑到凌宥行耳边，掩嘴悄声夸他：“还是你摘得甜。”
凌宥行身子微微一颤，一瞬间，耳廓不受控制地泛红。
久曦看在眼里，无声轻笑。
果然还是小少年，一夸就害羞。
小妖们发泄够情绪，才想起他们初来乍到，还得搭窝建巢。
于是，他们起身向久曦告辞。
临走时，小妖道：“往后还要请牡丹前辈多多关照。前辈有什么事，也可以吩咐我们。”
人情往来，大多客套。
小妖们随口一说，久曦却没打算随耳一听。
“还真有一件事需要你们帮忙。”她双眼明亮，拉过凌宥行，“陪我家弟弟练练手。”
切磋比试，可增进修为。
近日来，她灵力恢复不少，所以她本是想亲自陪凌宥行修炼的。
但这些小妖的出现，让她改变了决定。
除那蛇妖外，这群妖族妖龄都不大，换成凡人年纪，也就比凌宥行大个一两岁。
凌宥行过于沉稳，没有一点儿这个年纪该有的朝气，她想着，或许和同龄人多多接触，能改善一些。
小妖们本就要修炼，久曦的提议于他们而言也有益，算是双赢。
因此，他们忙不迭答应下来。
达成共识后，久曦亲自送小妖们离开。
山洞恢复宁静。
久曦回到山洞，见凌宥行还坐在原地，看着地面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原本红透的耳尖儿，早已变回原本的颜色。
久曦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有他们陪着练手，你很快就会到金丹期。”
她弯着眉眼，似乎在替凌宥行开心，“到时候，你就能回家了呢。”
凌宥行眉眼未动，长睫却几不可察地轻微颤动。
他沉默许久，才点头道：“嗯。”
.
待小妖们休整完毕后，久曦便带着凌宥行去找他们。
狮猫妖衔蝉，和雀妖阿吱最喜交朋友，一见到他们，便主动请缨陪凌宥行练手。
衔蝉和阿吱修为不高，若是算作仙道境界，差不多是筑基中期。
单打独斗，二妖不是凌宥行的对手，于是乎，她们打算一起上。
凌宥行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捏诀施法。
本还想寒暄两句的衔蝉和阿吱，见状也立刻进入状态。
刹那间，林间灵气躁动，妖术和道法冲撞对立，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久曦看他们切磋了一会儿，就收回注意力，闭眼入定。
她也得修炼。
只有变得足够强大，才能护住凌宥行和他的娘亲，帮助他避开死别。
赤日东升，高悬九霄。
久曦聚气凝神，周遭渐渐变得静谧。
鹰隼停止翱翔，树叶不再飘落，天地间唯一流动的，唯有气。
她感受着灵气的波动，将它们吸纳进体内。
灵气顺着经络和血脉流动，经过四肢百骸，最后浸入妖丹……
本该是如此的。
可久曦发现，无论她如何引导，灵气都始终断在一处，无法前行。
她一遍遍尝试，又一次次失败。
她纳闷不已，这副身体根底受损过？
还没等她想明白，一道惨叫划破天际。
“啊！”
久曦蓦地睁开眼，就见一团“砰”地一声重重落在地。
砸出一个坑。
久曦走过去，才发现那一团竟是衔蝉。
衔蝉哼唧着从坑里爬出来，一抬眼就瞧见久曦。
她嘴巴一撇，扑进久曦怀里。
“牡丹前辈！呜呜！”
衔蝉哭得可怜，又好撒娇，抱着久曦不肯撒手。
久曦一边轻拍着衔蝉哄，一边看向凌宥行和阿吱。
他们已停下对练。
阿吱站得离凌宥行远远的，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而凌宥行，正一错不错地盯着这儿瞧。
虽然是一贯的面无表情，但久曦莫名觉得，他似乎有些不开心。
她不自觉地停下动作，想要问一问凌宥行。
衔蝉却抬起头，含泪委屈道：“牡丹前辈怎么不继续拍了？”
久曦被她的模样逗笑。
她继续轻拍，哄道：“乖，不痛啊。”
衔蝉埋在久曦肩上，摇了摇头。
其实并没多痛。
她哭，是因为被吓到了。
不过是修炼而已，那个凡人却像是要拼命。
好像她们要抢走他的宝贝似的，出手招招狠绝。
太吓妖了！
久曦耐心地给衔蝉顺毛，好不容易才将她的情绪安抚稳定。
再朝凌宥行望去时，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久曦准备去野林中，看能不能逮到迷路的野鸡。
还没走出山洞，她发现屁股后跟着个小尾巴。
她转身无奈道： “不是告诉过你，好好躺着休息？”
这两天，她禁止凌宥行外出，逼着他待在山洞里养伤。
可也不知怎的，在这一事上，凌宥行不似原来那般言听计从，总悄摸摸地跟在她后头。
就像一只舍不得主人离开的幼犬。
凌宥行看着她，抿了抿唇，“伤已经好全了。”
久曦凝目扫向凌宥行的脸。
到底是修道之人，不过两日，伤痕依旧全数消失不见。
他又变回那秀逸玉质的小仙人。
但久曦还是拒绝了他的跟随，“万一还有看不出来的伤呢？多休养两天，总归没有坏处。”
凌宥行双唇微启，还想争取一下。
这时，外头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声音：
“前辈！”
久曦被吓得一个激灵，连忙出洞去探情况。
凌宥行紧随其后。
二人并肩走出洞，就瞧见十来个小妖站成一排。
久曦一出来，除去一个提溜着酒壶的蛇妖，小妖们整齐划一地鞠躬：
“请前辈收留我们！”
久曦眨巴眨巴眼，满脑子疑问。
还不等她发问，一个狮猫妖已走到她身边，脑袋埋到她肩上，蹭着她的脸。
狮猫妖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牵着她的手轻轻摇晃，可怜巴巴。
“我们无家可归了，前辈收留我们好不好？”
久曦对上她泫然欲泣的双眼，不禁倒吸一口气。
这惹人怜爱的小妖精！
凌宥行望着狮猫妖搁在久曦肩上的脑袋，视线下移，最终定在她们相交的手上。
他眸色逐渐晦暗，欲将二妖分开。
可才上前一步，就听到久曦道：“好吧。”
凌宥行脚下陡然顿住，目光沉沉地凝向久曦。
久曦丝毫未察，朝小妖们招手，“先进来坐，慢慢告诉我发生何事。”
“谢谢前辈！”
小妖们欢天喜地，一窝蜂涌进山洞。
原本住着两人还挺宽敞的山洞，瞬间变得狭窄拥挤。
凌宥行目光扫向热闹的山洞。
只一眼，便收回视线，转身往林子里走。
久曦拉住他，“你做什么去？”
凌宥行默了默，才回答：“采些果子。”
久曦笑道：“那你早去早回哦。”
她心中十分宽慰。
孩子还知道准备吃食招待客人呢，真懂事。
目送凌宥行离开，久曦回到洞内。
小妖们颇懂规矩，知晓山里住着妖龄上千的牡丹花妖，请求收留，也没忘记带礼。
久曦期待地看向他们带来的见面礼——
蚯蚓、田鼠、青蛙……
久曦：……
他们大多妖龄小，有些刚化成人形不久，口味还和修成人形前一样。
在他们眼中，这些便是天底下最美味的食物。
久曦不想拒绝他们的好意，但也不想委屈自己的口舌胃腹。
在小妖们翘首以待下，她挑挑拣拣，才从里面挑出一颗半黄不红的果子，咬下一口。
小妖们这才安心。
既收下礼，便是认同他们了。
随后，小妖们一个个都打开话匣子。
先是兔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那些修仙的太欺负人，我们在山里勤勤恳恳修炼，从未害过人，他们却不分青红皂白，拿法器对付我们！”
后有雀妖气愤地张牙舞爪：
“还说是什么有名的仙门世家，我呸！就是一群强盗！土匪！”
小妖们愤慨激昂，你一言我一语。
一时间，洞内叽叽喳喳，唾沫横飞，空前的热闹。
久曦也总算知晓他们躲来此林的前因后果——
一群出自仙门世家的修士，以妖族害人性命为由，闯进小妖们的栖息之地，不辨实非，欲将他们赶尽杀绝。
久曦咽下一口果肉，义愤填膺：“太欺负妖了！”
狮猫妖：“就是就是！”
得到久曦的认同，小妖们更加激动地表达不满。
对修士的声讨，进行了足有三刻钟，凌宥行才不紧不慢地回来。
久曦余光瞥见他，拍拍身旁的位置，“凌宥行，过来坐。”
凌宥行听话地坐到她身边。
坐下时，他看向她手上啃到一半的鲜果，眸光微顿，把从林子里采摘的果子放到一边。
因着凌宥行的加入，方才的激烈言辞收敛不少。
虽然在洞外已打过照面，但小妖们还是纷纷把注意力放到凌宥行身上，多瞄了他几眼。
毕竟，他们还是头一次瞧见，妖和凡人相处得这般自然。
小妖们单纯，大多只是好奇。
却也有例外。
比如那雌雄难辨的蛇妖，打量的目光中，明显掺杂着复杂心思。
“不可以这么盯着看哦。”
久曦忽然出声，拉回小妖们的注意力。
她一副护崽的姿态：“我家弟弟脸皮薄，经不得看。”
她说得随意，视线却在蛇妖身上多停留了片刻，充满警告意味。
蛇妖笑笑，收回视线。
等又闲扯一会儿，久曦手上的果子终于只剩下核。
她重重松下一口气，如同解决完一桩人生大事。
这果子实在是太酸了！
要不是怕小妖们伤心，她才不会磨整整一个时辰，逼自己吃完。
现在，她想立刻把这酸果核丢得远远的。
然天不遂人愿。
有眼明心不亮的小妖注意到她，大声道：“前辈吃完了？这里还有呢！”
说着，便要丢个果子过来。
久曦不忍拒绝，欲哭无泪。
忽然，她手上一空。
凌宥行拿走她手上的果核，顺带把采摘的红果放入她的掌心。
他说：“这是你最喜欢吃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久曦觉得，他好像格外加重了“最”。
凌宥行看向那热情的小妖，淡淡道：“她已经有我的了。”
小妖见此，只好遗憾地收回手。
久曦逃过一劫，立马咬下一口红果。
饱满的汁水淌过舌尖，满嘴甘甜，彻底盖过方才的酸涩。
趁小妖们讨论最激烈的时候，她凑到凌宥行耳边，掩嘴悄声夸他：“还是你摘得甜。”
凌宥行身子微微一颤，一瞬间，耳廓不受控制地泛红。
久曦看在眼里，无声轻笑。
果然还是小少年，一夸就害羞。
小妖们发泄够情绪，才想起他们初来乍到，还得搭窝建巢。
于是，他们起身向久曦告辞。
临走时，小妖道：“往后还要请牡丹前辈多多关照。前辈有什么事，也可以吩咐我们。”
人情往来，大多客套。
小妖们随口一说，久曦却没打算随耳一听。
“还真有一件事需要你们帮忙。”她双眼明亮，拉过凌宥行，“陪我家弟弟练练手。”
切磋比试，可增进修为。
近日来，她灵力恢复不少，所以她本是想亲自陪凌宥行修炼的。
但这些小妖的出现，让她改变了决定。
除那蛇妖外，这群妖族妖龄都不大，换成凡人年纪，也就比凌宥行大个一两岁。
凌宥行过于沉稳，没有一点儿这个年纪该有的朝气，她想着，或许和同龄人多多接触，能改善一些。
小妖们本就要修炼，久曦的提议于他们而言也有益，算是双赢。
因此，他们忙不迭答应下来。
达成共识后，久曦亲自送小妖们离开。
山洞恢复宁静。
久曦回到山洞，见凌宥行还坐在原地，看着地面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原本红透的耳尖儿，早已变回原本的颜色。
久曦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有他们陪着练手，你很快就会到金丹期。”
她弯着眉眼，似乎在替凌宥行开心，“到时候，你就能回家了呢。”
凌宥行眉眼未动，长睫却几不可察地轻微颤动。
他沉默许久，才点头道：“嗯。”
.
待小妖们休整完毕后，久曦便带着凌宥行去找他们。
狮猫妖衔蝉，和雀妖阿吱最喜交朋友，一见到他们，便主动请缨陪凌宥行练手。
衔蝉和阿吱修为不高，若是算作仙道境界，差不多是筑基中期。
单打独斗，二妖不是凌宥行的对手，于是乎，她们打算一起上。
凌宥行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捏诀施法。
本还想寒暄两句的衔蝉和阿吱，见状也立刻进入状态。
刹那间，林间灵气躁动，妖术和道法冲撞对立，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久曦看他们切磋了一会儿，就收回注意力，闭眼入定。
她也得修炼。
只有变得足够强大，才能护住凌宥行和他的娘亲，帮助他避开死别。
赤日东升，高悬九霄。
久曦聚气凝神，周遭渐渐变得静谧。
鹰隼停止翱翔，树叶不再飘落，天地间唯一流动的，唯有气。
她感受着灵气的波动，将它们吸纳进体内。
灵气顺着经络和血脉流动，经过四肢百骸，最后浸入妖丹……
本该是如此的。
可久曦发现，无论她如何引导，灵气都始终断在一处，无法前行。
她一遍遍尝试，又一次次失败。
她纳闷不已，这副身体根底受损过？
还没等她想明白，一道惨叫划破天际。
“啊！”
久曦蓦地睁开眼，就见一团“砰”地一声重重落在地。
砸出一个坑。
久曦走过去，才发现那一团竟是衔蝉。
衔蝉哼唧着从坑里爬出来，一抬眼就瞧见久曦。
她嘴巴一撇，扑进久曦怀里。
“牡丹前辈！呜呜！”
衔蝉哭得可怜，又好撒娇，抱着久曦不肯撒手。
久曦一边轻拍着衔蝉哄，一边看向凌宥行和阿吱。
他们已停下对练。
阿吱站得离凌宥行远远的，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而凌宥行，正一错不错地盯着这儿瞧。
虽然是一贯的面无表情，但久曦莫名觉得，他似乎有些不开心。
她不自觉地停下动作，想要问一问凌宥行。
衔蝉却抬起头，含泪委屈道：“牡丹前辈怎么不继续拍了？”
久曦被她的模样逗笑。
她继续轻拍，哄道：“乖，不痛啊。”
衔蝉埋在久曦肩上，摇了摇头。
其实并没多痛。
她哭，是因为被吓到了。
不过是修炼而已，那个凡人却像是要拼命。
好像她们要抢走他的宝贝似的，出手招招狠绝。
太吓妖了！
久曦耐心地给衔蝉顺毛，好不容易才将她的情绪安抚稳定。
再朝凌宥行望去时，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