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知乐的脚步声在安静的环境下显得格外清晰。
哒，哒哒，哒哒哒。
周岳生的心跳声与之完美重合，他逐渐垂下手。
“鱿鱼做好了吗？”于知乐迷迷瞪瞪的，估算不准距离，额头撞在周岳生胸前。
下一秒，她又往后退了一大步，像不倒翁一样往后倒。
周岳生环住她的肩膀，避免她跌倒，嗯了一声。
于知乐左右小幅度晃动身体，要挣脱他的手，小声嘟囔着话。
“臭，难闻，走开。”
周岳生凑近才听清她的话，他的身上确实有股厚重的烟草味。
“对不起。”他轻声说。
于知乐眼皮黏在一块，头一点一点的，嘴里重复着一句话：“想喝水”
周岳生弯腰抱她进屋，又到堂屋给她倒水。
凉水触碰她的嘴唇，她只轻抿两口就抬手拂走。
动作间，云朵标志暴露于月光之下，显得更加神秘。
周岳生沉默一瞬，手指落在标志侧边的皮肤。
一秒，两秒，三秒——
他做出摩挲的动作，半分钟过去，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指尖迟疑几秒，移动，覆于标志之上，重复方才的动作。
大脑再次拥有意识，周岳生躺在地上，只觉得凉意源源不断从脊背进入身体。
他回到西屋，盯着漆黑的天花板分析线索，天蒙蒙亮时才睡去。
于知乐醒得早，手腕传来隐隐的痒意。
抬手一看，云朵标志周边的皮肤变红了，长出一片小疙瘩。
过敏了？她回想许久，没记起接触过什么过敏原，随手涂了点药膏就起床了。
刚踏出房门，于知乐就听见了敲门声。
“乐乐，早上好！”张文心提着一条三指宽的腊肉站在门外，精神状态饱满。
于知乐侧身让她进门，问：“你拿条腊肉来做什么？”
“她塞给我的，你就当作是我借她的，这是给你交的学费。”张文心径直到屋檐下，把腊肉挂好，又从背篓取出几个二合面馒头，“我娘给的，说不能白蹭你的早饭。”
“不用学费，这肉你拿回家去。”于知乐拒绝。
海隅村一年到头就杀两次猪，她估摸着这条腊肉是张家在分年猪的时候省下来的。
“我家不缺这一口，老太太门路多着呢。”张文心劝道，“你就安心收下吧。”
说起来，昨天与于知乐和解之后，她生出了解老太太的心。
她回家以后，老太太生怕她饿着，要给她拿吃的，她跟着进了屋，才发现老太太那小小的屋可是别有洞天。
“还有羊奶粉，真不知道哪来的，这就是地…老太太的实力吗？”张文心感叹，从前那个称呼快脱口而出时被她咽下，“不会是七老八十还跑黑市吧？”
她胡乱猜想，又觉得画面感十足，扑哧一笑。
于知乐吐出最后一口漱口水，擦着脸搭话：“你姑姑买的吧。”
“我小姑小姑父在纺织厂车间干活，没那么多门路。”张文心排除这个说法。
于知乐走到屋檐下翻动鱿鱼片，经过一整晚的风干，原本烘得七八分干鱿鱼已经干透，翻动间能闻到诱人的香味。
“干鱿鱼？好香。”张文心走近。
于知乐撕下两块，递给她：“昨晚做的。”
鱿鱼干肉厚有嚼劲，甜辣的调味让人吃得停不下来。
“太好吃了！”张文心吃完一块，腮帮子都酸了，仍然意犹未尽。
于知乐笑道：“你装些回家，用酒烤着更香。”
张文心缠着她问怎么用酒烤，跟着她进厨房。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聊到于越和于迟起床。
刚熬好的粥冒着热气，边上是一盘炒香的小咸菜和用油煎过的馒头片。
“周哥没睡好。”于越给周岳生找好理由。
于知乐哦了一声，突然又起家里缺一个多层簸箕置物架，说：“等会叫他去砍两根竹子，回来做个架子。”
“好。”于越应声，同时给于迟夹馒头片。
于家早餐的餐桌没那么热闹，基本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
早饭吃完，于知乐带着张文心上山，第一站是后山坡。
“一般来这儿挖野菜，种类多，长得好。”于知乐往地上一指。
张文心呆滞地盯了郁郁葱葱的草地好一阵，弱弱地来了句：“这些草不都长一样吗？”
她的话一出，直播间的观众纷纷响应。
【赞同，完全认不出。】
【+1，每一种都是绿色的，根本区分不了！】
“这是荠菜，叶子长得像羽毛。”于知乐指着一株植物说。
张文心拔起另一棵，问：“这也是荠菜吗？”
“这是婆婆丁，掐一下会流白色的汁液，而且表面有绒毛。不过这两种都能吃。”于知乐接过她手里婆婆丁，让观众能看得更清楚。
接着，她又给张文心介绍其他种类的野菜。
张文心采得不亦乐乎，头也不抬，势要将视线范围内的野菜一网打尽。
于知乐挑着种类摘了些放入背篓，其他的都收入小仓库。
两人并没有在后山坡停留太久，继续往山里走去。
一路上，她们见了不少拙劣的陷阱，小心翼翼避开。
“小樱桃！”张文心一眼就看到了晶莹剔透得如红宝石一般的小果子，兴奋得大喊。
她跑到树下，伸手摘了几颗放进嘴里。
酸酸甜甜的果汁在口中释放，她露出满足的神情。
“酸甜可口，果香浓郁。”张文心称赞，手上动作不停，折断果柄，将樱桃收入背篓。
于知乐在树的另一侧采摘，方便将一部分樱桃收入小仓库，时不时与她搭句话。
忙活了大半个小时，每人都装了半竹篓樱桃，她们才停手。
“过段时间带你去摘树葡萄。”于知乐擦了擦汗。
尽管今天的阳光并不灿烂，但空气依旧闷热得厉害。
“好！”张文心累得席地而坐，但两眼放光。
于知乐往她身后稀疏的草丛定睛一看，朝她走去。
张文心不明所以，莫名想到周岳生看她的眼神，心底发虚。
然而于知乐从她身侧走过，迈入草丛，站在一刻植物面前。
棕黄色的主茎没有一片叶子，花骨朵沿着顶端均匀向上排列，自下而上开花。
“天麻，一种中药材，治头风效果很好。”于知乐摸到根茎，开始刨土。
没过多久，表面黄色的椭圆形块茎露出。
张文心好奇地盯着奇形怪状的天麻，连连惊叹：“中药你也会！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只懂一点。”于知乐拂去表面的泥土，并没有把茎折断，方便提着下山。
背篓沉重得不适合背着四处走动，她就近给张文心介绍了一些常见的可食用植物。
张文心学得不亦乐乎，恨不得手边立刻出现一个本子，把她说的都记下。
直播间的观众也好好上了一节课，留言让她上架小橱窗。
张文心碰着什么新鲜东西就一头扑过去研究，倒也方便于知乐给小橱窗备货。
休息完，两人打算下山，原路返回时发现一条新开辟的小路。
路边刚割断的草还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草木香气，似在引人踏上这条路。
张文心恢复活力，拉着于知乐的手臂要去探索。
小道弯弯曲曲，通向一个隐蔽的山谷入口，入口狭窄。
而她们的注意力在入口周边的那片三月泡上。
红通通的三月缀满枝头，在绿叶的衬托下更加诱人。
“乐乐，和你一起上山运气真好！”张文心激动地说，又埋头去摘三月泡。
“这是三月泡，今天小橱窗会上架。”于知乐走向另一侧。
随后，她转移视线，落在灌木丛一侧的矮树及朝天生长的椒果，向观众介绍：“这是野山椒，一种调味料。可以做成泡椒，泡椒味型的菜非常开胃，闷热的夏天吃很合适。”
说着，她开始采摘。
不一会儿，两人满载而归，按原路返回，下山。
张文心累得直喘气。
路过竹林，一只野鸡扑腾着翅膀飞到于知乐怀里。
张文心被惊得目瞪口呆，回过神后抱着她的一条胳膊猛蹭，笑着说：“乐乐，福气分我一点！”
而这一幕恰好被周岳生撞见。
张文心瞧见他的身影，缩回手臂。
于知乐肩上的背系勒得紧，周岳生替她接过背篓。
“架子弄好了。”他说。
这次的架子很简单，只需要准备四条腿，再在竹节处开口，每层插入四条横杠即可。
于知乐语气中略带炫耀：“今天运气很好，这只野鸡主动往我怀里扑。”
“嗯，你运气好。”周岳生瞥了一眼鸡脚处的人为骨折痕迹，沉默几秒才回答她。
说着，他的视线扫向竹林深处。
张文心故意用手扇风：“哎呀，突然又热又渴，我先回去喝水纳凉，你俩慢慢走。”
说完，她目不斜视，快步往下山的方向走。
背篓里装满了果子和野山椒，腾不出地方放野鸡，周岳生让走另一条路下山。
于知乐一手拎着天麻茎，一手提着野鸡腿，跟在他身后。
过了一会，竹林深处走出一个灰头土脸的男人，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低声咒骂了几句。
哒，哒哒，哒哒哒。
周岳生的心跳声与之完美重合，他逐渐垂下手。
“鱿鱼做好了吗？”于知乐迷迷瞪瞪的，估算不准距离，额头撞在周岳生胸前。
下一秒，她又往后退了一大步，像不倒翁一样往后倒。
周岳生环住她的肩膀，避免她跌倒，嗯了一声。
于知乐左右小幅度晃动身体，要挣脱他的手，小声嘟囔着话。
“臭，难闻，走开。”
周岳生凑近才听清她的话，他的身上确实有股厚重的烟草味。
“对不起。”他轻声说。
于知乐眼皮黏在一块，头一点一点的，嘴里重复着一句话：“想喝水”
周岳生弯腰抱她进屋，又到堂屋给她倒水。
凉水触碰她的嘴唇，她只轻抿两口就抬手拂走。
动作间，云朵标志暴露于月光之下，显得更加神秘。
周岳生沉默一瞬，手指落在标志侧边的皮肤。
一秒，两秒，三秒——
他做出摩挲的动作，半分钟过去，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指尖迟疑几秒，移动，覆于标志之上，重复方才的动作。
大脑再次拥有意识，周岳生躺在地上，只觉得凉意源源不断从脊背进入身体。
他回到西屋，盯着漆黑的天花板分析线索，天蒙蒙亮时才睡去。
于知乐醒得早，手腕传来隐隐的痒意。
抬手一看，云朵标志周边的皮肤变红了，长出一片小疙瘩。
过敏了？她回想许久，没记起接触过什么过敏原，随手涂了点药膏就起床了。
刚踏出房门，于知乐就听见了敲门声。
“乐乐，早上好！”张文心提着一条三指宽的腊肉站在门外，精神状态饱满。
于知乐侧身让她进门，问：“你拿条腊肉来做什么？”
“她塞给我的，你就当作是我借她的，这是给你交的学费。”张文心径直到屋檐下，把腊肉挂好，又从背篓取出几个二合面馒头，“我娘给的，说不能白蹭你的早饭。”
“不用学费，这肉你拿回家去。”于知乐拒绝。
海隅村一年到头就杀两次猪，她估摸着这条腊肉是张家在分年猪的时候省下来的。
“我家不缺这一口，老太太门路多着呢。”张文心劝道，“你就安心收下吧。”
说起来，昨天与于知乐和解之后，她生出了解老太太的心。
她回家以后，老太太生怕她饿着，要给她拿吃的，她跟着进了屋，才发现老太太那小小的屋可是别有洞天。
“还有羊奶粉，真不知道哪来的，这就是地…老太太的实力吗？”张文心感叹，从前那个称呼快脱口而出时被她咽下，“不会是七老八十还跑黑市吧？”
她胡乱猜想，又觉得画面感十足，扑哧一笑。
于知乐吐出最后一口漱口水，擦着脸搭话：“你姑姑买的吧。”
“我小姑小姑父在纺织厂车间干活，没那么多门路。”张文心排除这个说法。
于知乐走到屋檐下翻动鱿鱼片，经过一整晚的风干，原本烘得七八分干鱿鱼已经干透，翻动间能闻到诱人的香味。
“干鱿鱼？好香。”张文心走近。
于知乐撕下两块，递给她：“昨晚做的。”
鱿鱼干肉厚有嚼劲，甜辣的调味让人吃得停不下来。
“太好吃了！”张文心吃完一块，腮帮子都酸了，仍然意犹未尽。
于知乐笑道：“你装些回家，用酒烤着更香。”
张文心缠着她问怎么用酒烤，跟着她进厨房。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聊到于越和于迟起床。
刚熬好的粥冒着热气，边上是一盘炒香的小咸菜和用油煎过的馒头片。
“周哥没睡好。”于越给周岳生找好理由。
于知乐哦了一声，突然又起家里缺一个多层簸箕置物架，说：“等会叫他去砍两根竹子，回来做个架子。”
“好。”于越应声，同时给于迟夹馒头片。
于家早餐的餐桌没那么热闹，基本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
早饭吃完，于知乐带着张文心上山，第一站是后山坡。
“一般来这儿挖野菜，种类多，长得好。”于知乐往地上一指。
张文心呆滞地盯了郁郁葱葱的草地好一阵，弱弱地来了句：“这些草不都长一样吗？”
她的话一出，直播间的观众纷纷响应。
【赞同，完全认不出。】
【+1，每一种都是绿色的，根本区分不了！】
“这是荠菜，叶子长得像羽毛。”于知乐指着一株植物说。
张文心拔起另一棵，问：“这也是荠菜吗？”
“这是婆婆丁，掐一下会流白色的汁液，而且表面有绒毛。不过这两种都能吃。”于知乐接过她手里婆婆丁，让观众能看得更清楚。
接着，她又给张文心介绍其他种类的野菜。
张文心采得不亦乐乎，头也不抬，势要将视线范围内的野菜一网打尽。
于知乐挑着种类摘了些放入背篓，其他的都收入小仓库。
两人并没有在后山坡停留太久，继续往山里走去。
一路上，她们见了不少拙劣的陷阱，小心翼翼避开。
“小樱桃！”张文心一眼就看到了晶莹剔透得如红宝石一般的小果子，兴奋得大喊。
她跑到树下，伸手摘了几颗放进嘴里。
酸酸甜甜的果汁在口中释放，她露出满足的神情。
“酸甜可口，果香浓郁。”张文心称赞，手上动作不停，折断果柄，将樱桃收入背篓。
于知乐在树的另一侧采摘，方便将一部分樱桃收入小仓库，时不时与她搭句话。
忙活了大半个小时，每人都装了半竹篓樱桃，她们才停手。
“过段时间带你去摘树葡萄。”于知乐擦了擦汗。
尽管今天的阳光并不灿烂，但空气依旧闷热得厉害。
“好！”张文心累得席地而坐，但两眼放光。
于知乐往她身后稀疏的草丛定睛一看，朝她走去。
张文心不明所以，莫名想到周岳生看她的眼神，心底发虚。
然而于知乐从她身侧走过，迈入草丛，站在一刻植物面前。
棕黄色的主茎没有一片叶子，花骨朵沿着顶端均匀向上排列，自下而上开花。
“天麻，一种中药材，治头风效果很好。”于知乐摸到根茎，开始刨土。
没过多久，表面黄色的椭圆形块茎露出。
张文心好奇地盯着奇形怪状的天麻，连连惊叹：“中药你也会！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只懂一点。”于知乐拂去表面的泥土，并没有把茎折断，方便提着下山。
背篓沉重得不适合背着四处走动，她就近给张文心介绍了一些常见的可食用植物。
张文心学得不亦乐乎，恨不得手边立刻出现一个本子，把她说的都记下。
直播间的观众也好好上了一节课，留言让她上架小橱窗。
张文心碰着什么新鲜东西就一头扑过去研究，倒也方便于知乐给小橱窗备货。
休息完，两人打算下山，原路返回时发现一条新开辟的小路。
路边刚割断的草还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草木香气，似在引人踏上这条路。
张文心恢复活力，拉着于知乐的手臂要去探索。
小道弯弯曲曲，通向一个隐蔽的山谷入口，入口狭窄。
而她们的注意力在入口周边的那片三月泡上。
红通通的三月缀满枝头，在绿叶的衬托下更加诱人。
“乐乐，和你一起上山运气真好！”张文心激动地说，又埋头去摘三月泡。
“这是三月泡，今天小橱窗会上架。”于知乐走向另一侧。
随后，她转移视线，落在灌木丛一侧的矮树及朝天生长的椒果，向观众介绍：“这是野山椒，一种调味料。可以做成泡椒，泡椒味型的菜非常开胃，闷热的夏天吃很合适。”
说着，她开始采摘。
不一会儿，两人满载而归，按原路返回，下山。
张文心累得直喘气。
路过竹林，一只野鸡扑腾着翅膀飞到于知乐怀里。
张文心被惊得目瞪口呆，回过神后抱着她的一条胳膊猛蹭，笑着说：“乐乐，福气分我一点！”
而这一幕恰好被周岳生撞见。
张文心瞧见他的身影，缩回手臂。
于知乐肩上的背系勒得紧，周岳生替她接过背篓。
“架子弄好了。”他说。
这次的架子很简单，只需要准备四条腿，再在竹节处开口，每层插入四条横杠即可。
于知乐语气中略带炫耀：“今天运气很好，这只野鸡主动往我怀里扑。”
“嗯，你运气好。”周岳生瞥了一眼鸡脚处的人为骨折痕迹，沉默几秒才回答她。
说着，他的视线扫向竹林深处。
张文心故意用手扇风：“哎呀，突然又热又渴，我先回去喝水纳凉，你俩慢慢走。”
说完，她目不斜视，快步往下山的方向走。
背篓里装满了果子和野山椒，腾不出地方放野鸡，周岳生让走另一条路下山。
于知乐一手拎着天麻茎，一手提着野鸡腿，跟在他身后。
过了一会，竹林深处走出一个灰头土脸的男人，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低声咒骂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