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梓希走到卫生间旁的走道上，停在窗边接起了电话。
漫长的沉默过后，对方先妥协了。
李扬轻声叹了口气，无奈道：“梓希，你难道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话么？”
邓梓希情绪毫无起伏，淡定地反问：“我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李扬默了一秒，有些难以启齿：“这段感情，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开口挽留一下吗？”
顿了一顿，李扬又说：“……哪怕一点点想也行。”
邓梓希有些为难，她一贯不会拒绝别人，只是这段感情属实不是她想要的，也出乎她的意料了。
一年前，李扬在一家咖啡馆遇见邓梓希。李扬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从那天之后他得空就来咖啡馆，就是为了看能不能再碰见邓梓希。
他当时想的是，他不强求，如果能见第二面那也算是有缘。
一连去了三个礼拜，李扬有点想放弃了，他出了咖啡馆准备回去继续工作，忽然之间瓢泼大雨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浇了下来。
李扬被困在门口有些焦急，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邓梓希撑着一把青色的伞从路口拐弯撞进了他的视线，他焦躁的心轻易地平静下来。
邓梓希看他时不时看腕表，猜测着这人有什么急事，便随手把伞给了他。
从此之后，李扬便天天来这家咖啡馆，大概摸透了邓梓希来的规律，找各种各样的机会和邓梓希接触，邓梓希也没想到，一个偶然碰见的人居然能一次又一次遇见。
李扬就这么磨了她很久，进展却十分缓慢。李扬等不及了，摸清了邓梓希的脾气之后选在大街上人最多的地点表白。
他料定了邓梓希不会在人前拒绝他。
邓梓希无奈，她的的确确是不会拒绝人的，只是这段没什么基础的感情实在没有必要进行下去。
在她看来，这段感情的开始甚至有点荒唐。这段时间，她也想过跟李扬把话说开，只不过李扬从来不给她这个机会。
他惯来是个能说会道的人，几句话就能饶得邓梓希晕晕乎乎，最后偏离预想的方向，神不知鬼不觉地着了他的道。
邓梓希下定决心，隔着手机不容易被李扬带偏：“李扬，你真的觉得这段感情让你开心吗？”
李扬噎了一噎，沉默不语。
邓梓希无奈：“李扬，喜欢一个人不是这样的。”
李扬在她面前一向回避这种话题，他难得正儿八经回应她的这句话：“那是怎么样的？”
或许是不敢高攀。
或许是希望有个最好的人能配他，又自私的希望那个人是自己。
其实她也不明白，二十几年来她也只喜欢过一个人。
邓梓希摸着窗台盆栽的叶子，避免戳破“在一起”的契机，掂量着道：“总之……有些事是强留不来的。我们也算是好聚好散。”
李扬轻叹一声，知道自己是维系不了了，却也难免感觉到遗憾：“……如果当时我再等一等，你会发自内心地答应我吗？”
短暂的沉默过后，邓梓希道：“抱歉。”
李扬苦笑：“我知道了。”
挂断了电话，邓梓希轻呼一口气，把这桩事了了之后心里松快了点。邓梓希发愣地看着窗外，裴延年少的身影浮现在脑海里。
邓梓希闭了闭眼，揉了揉眉心，把他的身影抛在脑后，转身往回走。
没料到没走多远就看见裴延了。
裴延脱了外套，仅着一件白衬衫，袖子半卷，露出流畅的手臂线条。裴延右手夹着一根半截没抽完的香烟，低着头不紧不慢地吸了一口，带着令人销魂的优雅。
邓梓希不喜欢抽烟的人，如今看裴延抽，心口紧了一下，竟然觉着有些让人着迷。
邓梓希定了定神，踌躇片刻，决定装作没看见他。
“邓梓希。”裴延叫住她，顺手把没抽完的半截烟按灭，扔进了垃圾桶里。
原来他还认得出她。
——这是邓梓希第一个念头。
随即邓梓希有些忐忑地停了脚步，等着裴延的下文。
这一刻所有的声音都离她远去，邓梓希放轻呼吸。
她听见裴延轻笑了一声，没头没尾地淡声说了一句：“围巾挺好看。”
然后从她身边走过。
围巾？
邓梓希有些懵，下意识摸了摸脖子，空落落的。
邓梓希揣着满腹疑惑，却又不好叫住裴延问。
等邓梓希回到座位上，看见座位上的围巾，一个念头忽然之间就清晰地浮了上来——
那是很久之前裴延送的。
裴延送的东西向来都和她的审美很符合，没一个邓梓希不喜欢的。
这条围巾也是，用了几年邓梓希也没扔，而且专门打理得很妥帖。
她都快忘了这件事，如今想起来却是有些坐立不安了。
邓梓希胡思乱想着，剩下来的时间仿佛放慢了速度，有些难熬。
邓梓希的莫吉托已经喝完了，但她觉得有些渴，心不在焉地伸手够就近的饮料。
怎知邓梓希刚碰到杯子，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率先按住了杯口。
邓梓希心神归拢，打了个激灵。松手也不是，不松手也不是。
邓梓希不明所以地盯着裴延冷淡的侧脸。
裴延转头，挑了一下眉，说：“这是纯饮威士忌。”
想到自己昨天差点出大糗，邓梓希触电般地缩回手。
裴延寡淡的眼神在她脸上停留一瞬，然后收回自己的手。
或许觉得自己这个行为有些丢脸，邓梓希梗着脖子，硬是说：“我知道。”
“嗯。”裴延无所谓地应声，把一杯不知道从哪拿来的白开水挪到邓梓希面前。
“……”
邓梓希认命地端着白开水慢慢地喝着，神奇地放松了下来。
邓梓希靠着椅背，看他们几个有收手不玩的趋势。
“你大爷的。”向喃有点上头，把身家背景抛之脑后，指着常弈说，“继续。不准走！今天爷不把你喝趴下爷不姓向！”
常弈丝毫不在乎，笑着哄她：“向爷，今儿也不早了，早点回吧。嗯？”
向喃不肯就此罢休，还打算说点什么。
邓梓希眉心一跳，急忙放下杯子，走过去拉着向喃，笑着说道：“抱歉，她喝醉了。”
“我没有！”向喃突然大声喊了一声，吓得邓梓希一哆嗦。
“姓常的，你有种就……”
邓梓希果断地捂住向喃的嘴，礼貌地微笑：“她说的醉话，你别往心里去。”
常弈哪会跟醉鬼计较，无所谓地笑着：“我知道。”
几个人都打算离开了，邓梓希有些犯难，来的时候是向喃开车来的，可是现在向喃醉成这样哪能开车，但她自己不会开车。
江佳知道邓梓希不会开车，有些担心这么晚两个女孩子回去不安全，江佳扯了扯顾洵的衣袖：“顾洵。”
“嗯？”顾洵低头听江佳讲话。
“梓希不会开车。”
顾洵了然，笑了笑：“知道了。”
顾洵朝裴延走过去，说了几句话，常弈率先点头。顾洵和裴延静静对视。
不一会，裴延也点头了。
江佳放下心来，顾洵牵起她的手：“走吧。”
“常弈喝了酒能开车吗？”
顾洵耐心地回答：“他带了司机。”
“那裴延呢？”
顾洵勾了勾嘴角，捏着江佳的手，不甚在意地说：“他没喝，让他给邓梓希当司机，反正他乐意。”
江佳直觉这话有点不对劲，不过她自己也喝得头昏脑胀的，转不过弯来。
常弈抛着车钥匙，挂着一抹随性的笑意：“向爷，跟我走吧，我送你回去。”
向喃过了那个闹腾的劲，勉强睁开眼看常弈，胡乱地点头：“继续玩，我要让你瞧瞧小爷我有多厉害。”
“行行行，您最厉害。”常弈跟哄小孩似的拉着向喃。
邓梓希拿起围巾刚要跟上去。
“去哪？”裴延淡淡出声。
邓梓希一顿，不假思索地回答：“看着向喃啊。”
“常弈会把她好好送回去的。”
邓梓希轻轻拧了一下眉，思考了一小会，疑惑地问：“……所以？”
“你跟我走。”裴延摩挲着车钥匙，低垂着眼睛认真地看着邓梓希，缓缓说，“我送你回去。”
-
坐上裴延的副驾，邓梓希报出自家的地址，心里冒出几分不真实来。
她本来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和裴延见面的。
车里太过安静，邓梓希有几分不自在，悄悄抬眼打量裴延。
快六年没见，裴延有些变了。
曾经的青涩完全褪去，原本少年气的他本就足够耀眼，如今经历岁月的沉淀，变得更加成熟稳重，像一把展露锋芒的宝剑，带着几分逼人的气势和笃定的气场。
遇上一个红绿灯，车子停了下来。
裴延抬眼，启唇道：“好看？”
邓梓希下意识回答：“好看。”
而后慢半拍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邓梓希尴尬地收回视线，装作什么都没说过。
裴延轻笑一声，转了转腕表，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熟练地在烟盒上磕了磕，叼在嘴上。然后摸出打火机。
“喀哒。”
火苗升起，裴延却没有点燃香烟。
因为裴延忽然意识到，邓梓希还在他旁边。
裴延收起打火机，捏了捏眉心，把香烟随手搁在一旁。
邓梓希眼睫颤了颤，扣着自己的手指。
顿了一会，邓梓希道：“我以为……”
算了。说出来也没什么意义。
邓梓希止住话头。
裴延却问了：“以为什么？”
邓梓希斟酌片刻：“以为……你不会想送我回去的。”
裴延偏头，不声不响地盯着她看，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对于裴延接下来的回答，邓梓希心里蓦然生出几分紧张。
漫长的沉默过后，对方先妥协了。
李扬轻声叹了口气，无奈道：“梓希，你难道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话么？”
邓梓希情绪毫无起伏，淡定地反问：“我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李扬默了一秒，有些难以启齿：“这段感情，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开口挽留一下吗？”
顿了一顿，李扬又说：“……哪怕一点点想也行。”
邓梓希有些为难，她一贯不会拒绝别人，只是这段感情属实不是她想要的，也出乎她的意料了。
一年前，李扬在一家咖啡馆遇见邓梓希。李扬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从那天之后他得空就来咖啡馆，就是为了看能不能再碰见邓梓希。
他当时想的是，他不强求，如果能见第二面那也算是有缘。
一连去了三个礼拜，李扬有点想放弃了，他出了咖啡馆准备回去继续工作，忽然之间瓢泼大雨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浇了下来。
李扬被困在门口有些焦急，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邓梓希撑着一把青色的伞从路口拐弯撞进了他的视线，他焦躁的心轻易地平静下来。
邓梓希看他时不时看腕表，猜测着这人有什么急事，便随手把伞给了他。
从此之后，李扬便天天来这家咖啡馆，大概摸透了邓梓希来的规律，找各种各样的机会和邓梓希接触，邓梓希也没想到，一个偶然碰见的人居然能一次又一次遇见。
李扬就这么磨了她很久，进展却十分缓慢。李扬等不及了，摸清了邓梓希的脾气之后选在大街上人最多的地点表白。
他料定了邓梓希不会在人前拒绝他。
邓梓希无奈，她的的确确是不会拒绝人的，只是这段没什么基础的感情实在没有必要进行下去。
在她看来，这段感情的开始甚至有点荒唐。这段时间，她也想过跟李扬把话说开，只不过李扬从来不给她这个机会。
他惯来是个能说会道的人，几句话就能饶得邓梓希晕晕乎乎，最后偏离预想的方向，神不知鬼不觉地着了他的道。
邓梓希下定决心，隔着手机不容易被李扬带偏：“李扬，你真的觉得这段感情让你开心吗？”
李扬噎了一噎，沉默不语。
邓梓希无奈：“李扬，喜欢一个人不是这样的。”
李扬在她面前一向回避这种话题，他难得正儿八经回应她的这句话：“那是怎么样的？”
或许是不敢高攀。
或许是希望有个最好的人能配他，又自私的希望那个人是自己。
其实她也不明白，二十几年来她也只喜欢过一个人。
邓梓希摸着窗台盆栽的叶子，避免戳破“在一起”的契机，掂量着道：“总之……有些事是强留不来的。我们也算是好聚好散。”
李扬轻叹一声，知道自己是维系不了了，却也难免感觉到遗憾：“……如果当时我再等一等，你会发自内心地答应我吗？”
短暂的沉默过后，邓梓希道：“抱歉。”
李扬苦笑：“我知道了。”
挂断了电话，邓梓希轻呼一口气，把这桩事了了之后心里松快了点。邓梓希发愣地看着窗外，裴延年少的身影浮现在脑海里。
邓梓希闭了闭眼，揉了揉眉心，把他的身影抛在脑后，转身往回走。
没料到没走多远就看见裴延了。
裴延脱了外套，仅着一件白衬衫，袖子半卷，露出流畅的手臂线条。裴延右手夹着一根半截没抽完的香烟，低着头不紧不慢地吸了一口，带着令人销魂的优雅。
邓梓希不喜欢抽烟的人，如今看裴延抽，心口紧了一下，竟然觉着有些让人着迷。
邓梓希定了定神，踌躇片刻，决定装作没看见他。
“邓梓希。”裴延叫住她，顺手把没抽完的半截烟按灭，扔进了垃圾桶里。
原来他还认得出她。
——这是邓梓希第一个念头。
随即邓梓希有些忐忑地停了脚步，等着裴延的下文。
这一刻所有的声音都离她远去，邓梓希放轻呼吸。
她听见裴延轻笑了一声，没头没尾地淡声说了一句：“围巾挺好看。”
然后从她身边走过。
围巾？
邓梓希有些懵，下意识摸了摸脖子，空落落的。
邓梓希揣着满腹疑惑，却又不好叫住裴延问。
等邓梓希回到座位上，看见座位上的围巾，一个念头忽然之间就清晰地浮了上来——
那是很久之前裴延送的。
裴延送的东西向来都和她的审美很符合，没一个邓梓希不喜欢的。
这条围巾也是，用了几年邓梓希也没扔，而且专门打理得很妥帖。
她都快忘了这件事，如今想起来却是有些坐立不安了。
邓梓希胡思乱想着，剩下来的时间仿佛放慢了速度，有些难熬。
邓梓希的莫吉托已经喝完了，但她觉得有些渴，心不在焉地伸手够就近的饮料。
怎知邓梓希刚碰到杯子，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率先按住了杯口。
邓梓希心神归拢，打了个激灵。松手也不是，不松手也不是。
邓梓希不明所以地盯着裴延冷淡的侧脸。
裴延转头，挑了一下眉，说：“这是纯饮威士忌。”
想到自己昨天差点出大糗，邓梓希触电般地缩回手。
裴延寡淡的眼神在她脸上停留一瞬，然后收回自己的手。
或许觉得自己这个行为有些丢脸，邓梓希梗着脖子，硬是说：“我知道。”
“嗯。”裴延无所谓地应声，把一杯不知道从哪拿来的白开水挪到邓梓希面前。
“……”
邓梓希认命地端着白开水慢慢地喝着，神奇地放松了下来。
邓梓希靠着椅背，看他们几个有收手不玩的趋势。
“你大爷的。”向喃有点上头，把身家背景抛之脑后，指着常弈说，“继续。不准走！今天爷不把你喝趴下爷不姓向！”
常弈丝毫不在乎，笑着哄她：“向爷，今儿也不早了，早点回吧。嗯？”
向喃不肯就此罢休，还打算说点什么。
邓梓希眉心一跳，急忙放下杯子，走过去拉着向喃，笑着说道：“抱歉，她喝醉了。”
“我没有！”向喃突然大声喊了一声，吓得邓梓希一哆嗦。
“姓常的，你有种就……”
邓梓希果断地捂住向喃的嘴，礼貌地微笑：“她说的醉话，你别往心里去。”
常弈哪会跟醉鬼计较，无所谓地笑着：“我知道。”
几个人都打算离开了，邓梓希有些犯难，来的时候是向喃开车来的，可是现在向喃醉成这样哪能开车，但她自己不会开车。
江佳知道邓梓希不会开车，有些担心这么晚两个女孩子回去不安全，江佳扯了扯顾洵的衣袖：“顾洵。”
“嗯？”顾洵低头听江佳讲话。
“梓希不会开车。”
顾洵了然，笑了笑：“知道了。”
顾洵朝裴延走过去，说了几句话，常弈率先点头。顾洵和裴延静静对视。
不一会，裴延也点头了。
江佳放下心来，顾洵牵起她的手：“走吧。”
“常弈喝了酒能开车吗？”
顾洵耐心地回答：“他带了司机。”
“那裴延呢？”
顾洵勾了勾嘴角，捏着江佳的手，不甚在意地说：“他没喝，让他给邓梓希当司机，反正他乐意。”
江佳直觉这话有点不对劲，不过她自己也喝得头昏脑胀的，转不过弯来。
常弈抛着车钥匙，挂着一抹随性的笑意：“向爷，跟我走吧，我送你回去。”
向喃过了那个闹腾的劲，勉强睁开眼看常弈，胡乱地点头：“继续玩，我要让你瞧瞧小爷我有多厉害。”
“行行行，您最厉害。”常弈跟哄小孩似的拉着向喃。
邓梓希拿起围巾刚要跟上去。
“去哪？”裴延淡淡出声。
邓梓希一顿，不假思索地回答：“看着向喃啊。”
“常弈会把她好好送回去的。”
邓梓希轻轻拧了一下眉，思考了一小会，疑惑地问：“……所以？”
“你跟我走。”裴延摩挲着车钥匙，低垂着眼睛认真地看着邓梓希，缓缓说，“我送你回去。”
-
坐上裴延的副驾，邓梓希报出自家的地址，心里冒出几分不真实来。
她本来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和裴延见面的。
车里太过安静，邓梓希有几分不自在，悄悄抬眼打量裴延。
快六年没见，裴延有些变了。
曾经的青涩完全褪去，原本少年气的他本就足够耀眼，如今经历岁月的沉淀，变得更加成熟稳重，像一把展露锋芒的宝剑，带着几分逼人的气势和笃定的气场。
遇上一个红绿灯，车子停了下来。
裴延抬眼，启唇道：“好看？”
邓梓希下意识回答：“好看。”
而后慢半拍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邓梓希尴尬地收回视线，装作什么都没说过。
裴延轻笑一声，转了转腕表，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熟练地在烟盒上磕了磕，叼在嘴上。然后摸出打火机。
“喀哒。”
火苗升起，裴延却没有点燃香烟。
因为裴延忽然意识到，邓梓希还在他旁边。
裴延收起打火机，捏了捏眉心，把香烟随手搁在一旁。
邓梓希眼睫颤了颤，扣着自己的手指。
顿了一会，邓梓希道：“我以为……”
算了。说出来也没什么意义。
邓梓希止住话头。
裴延却问了：“以为什么？”
邓梓希斟酌片刻：“以为……你不会想送我回去的。”
裴延偏头，不声不响地盯着她看，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对于裴延接下来的回答，邓梓希心里蓦然生出几分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