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出来之后，车内的气氛陡然降至冰点。
邓梓希后悔得想咬了自己的舌头。
红绿灯跳了一下，绿色的数字开始倒数，后面的车等不及地鸣笛。
裴延收回视线，目视前方发动车子。
邓梓希抿唇，将目光投至窗外。
“毕竟是校友。”裴延不咸不淡地道。
邓梓希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裴延在说什么。
校友啊。
邓梓希默念一遍裴延的回答，淡淡的失落萦绕着她。
矫情，邓梓希在心里客观而又冷静地嗤笑自己。
“嗯。”
之后的一路再也没人说话。这个点车辆不多，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邓梓希家楼下。
已经凌晨了，这栋楼零星亮着几户人家，底下的路灯年久失修，一闪一闪的，报上去好一阵子都还没来人解决。
这周边一个人也没有，马路牙子旁零零散散堆着几个玻璃酒瓶和捏扁的易拉罐瓶子。
偶尔有几声仿若狗叫的声音传来又很快消弭在寂静的夜里。
裴延熄了火，率先下了车。
邓梓希一怔，很快拿好包也跟了下来。
“带路。”裴延抬了抬下巴，示意邓梓希走前面。
那句不领情的“你不用送到家门口”适时被邓梓希咽下，她乖乖走在裴延前面，裴延落后她一步。
邓梓希不得不承认，有裴延陪着上楼她觉得安心很多。
这套公寓是邓梓希妈妈留下来的，这么多年过去，小区大变样。
邓梓希妈妈本来想留着这套房子等老了过来消遣日子，自然选的不是繁华地带。
再加上这么些年这一块没怎么发展，比较富庶的家庭都搬了出去，转手租给了别人。小区的治安、物业管理水平也大不如前，时不时就能看见几个醉汉光着膀子晃悠。
邓梓希从前还被骚扰过，简直不胜其烦。
这栋楼楼层不高，没有配置电梯。爬了几层楼梯后终于到了自家门口，邓梓希从包里翻出钥匙。
捅了一下，没进。莫名有不好的预感突然冒出来，邓梓希弯腰，拨开垂下来的头发，将钥匙翻了个面继续尝试，依旧没用。
邓梓希抬头确认了一眼门牌号，又换了一把外形相似的钥匙试，还是打不开门。
邓梓希捏着钥匙，一个离谱的猜想浮了上来。邓梓希果断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给她的“好”父亲。
裴延识趣地拉开距离，给邓梓希留足了个人空间。
漫长的响铃过后，机械的女声漠然地播报着无人接听的内容。
邓梓希抿唇，挂断后转而拨给了另一个人。
“喂，梓希。”妇人虚情假意地捏着嗓子问道，“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吗？”
邓梓希冷笑一声，压下心头隐隐的怒火：“在哪休息？在家门口的楼道里吗？”
妇人似乎没想到她一来就咄咄逼人，愣了几秒，又恢复了最初的模样，她温柔地回应着，语气听不出一丝责怪，如果不是邓梓希听得真切，倒还要误以为她在哄小孩。
她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跟长辈说话呢？”
邓梓希不想和她迂回，单刀直入地说：“把电话给邓建明。”
妇人显然也不想多和她交流，转手就把手机递给了邓建明。
“大晚上打电话做什么？”邓建明的声音里饱含岁月的沉淀，尽是沧桑与不允许他人反抗的威严。
邓梓希皮笑肉不笑：“您不是一直在等我这个电话么？”
邓建明一下就被她这个态度激怒了，说的话和妇人如出一辙：“你这孩子！你怎么跟我说话的？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当爸的吗？！”
邓梓希隐隐听见电话那边妇人在劝他动怒伤身云云。
“我家的门锁，是你换的？”邓梓希直白地问。
“我是你老子，换个锁怎么了？”邓建明拍着桌子道，“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滚回来？”
“那是你家，不是我家。”邓梓希一字一句清晰地表明自己的态度，然后问，“去你家做什么？像一件商品一样被你卖给别人么？”
邓梓希强硬的态度毫无疑问地火上浇油了。
邓建明一直有想联姻的想法，他看中了常家。常家的二公子就是他的目标，虽然人不太靠谱，但是那可是常家啊！
要是真能攀上，那邓家肯定能更上一层楼。
邓建明把这主意打到了邓梓希身上，邓梓希脾气温和，好说话，是个好拿捏的。
只不过出乎邓建明的意料，邓梓希碰上这事死活不松口，浑身上下的刺儿都竖了起来。
“你趁早回来……”
邓梓希打断他，一口气说：“我说了，我不答应。您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吗？您要是想联姻，那就跟她说。”
说完邓梓希就挂断了电话，丝毫不给邓建明发泄怒火的时间。
迟来的难堪和羞耻席卷了她。
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为什么偏偏让裴延看见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
邓梓希低着头，脊背却挺得很直。
邓梓希闭了闭眼，手还因为过度气愤而细细的发着抖。
过了片刻，楼道里的灯因为附近没有动静灭了，周遭顿时陷入一片昏暗。
邓梓希没动，她听见了裴延的脚步声。
走了也好，邓梓希想着。
脚步声不像邓梓希预想中那样逐渐远离，反而越来越近，直到灯又重新亮起，邓梓希僵住了。
“邓梓希。”裴延出声叫她。
裴延漫不经心道：“既然是你的家，这碍事的锁，撬了就是。”
-
“这个老王八蛋。”向喃气得跳脚。
江佳若有所思，关注点却放在了另一个地方：“谁教你把锁撬了的？”
按照邓梓希的脾气，应该是先找一家酒店将就一下，然后找邓建明当面理论，不会这么果断地找开锁师傅。
正在气头上的向喃才意识到这茬，颇有些不赞同地看着邓梓希：“你不会真打了小广告上的电话吧。”
邓梓希摇头：“裴延帮我找了个师傅。”
江佳盘腿坐在沙发上，随意扎了个丸子头，她推了推黑框眼镜，随口一问：“你这么信得过他？”
向喃也挺迷惑：“你跟他早就认识了？”
邓梓希老老实实回答：“我们是高中同学。”
“那你还把他错认成你的前男友？”向喃声音不自觉提高，“他跟李扬从头到脚哪儿像了？”
邓梓希没吭声，江佳装模作样地揉了揉耳朵：“不要这么激动，耳朵都要被你喊聋了。”
“你爸那你打算怎么办？”江佳挖了一勺冰激凌吃，含含糊糊问。
“不关我的事。”邓梓希淡淡道，“他想联姻，让他联去。”
江佳八卦问道：“他看中哪家了？”
“常家呗。”向喃捏了个葡萄吃。
江佳差点被冰激凌呛着，瞪圆了眼睛：“谁家？”
邓梓希好笑地顺了顺她的背：“不是常弈，是他弟弟。”
江佳咽下冰激凌，呼出一口气：“吓死我了。”
“他为什么不跟裴家啊？裴延不也没结婚么。”江佳发自内心地疑惑。
邓梓希一顿，欲盖弥彰地端起茶杯喝水。
向喃：“裴家哪是能说搭上就能搭上的。而且我听说……”
向喃一副八卦的表情，缓缓伸出一根手指，慢慢弯了起来：“他好像是弯的。”
邓梓希被水一呛，猛地咳了起来。
江佳在旁边给她拍背，向喃抽出一张纸递给她：“怎么喝口水也呛着了。”
咳嗽的劲终于过去，邓梓希说：“不小心。你继续说。”
向喃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最后八卦欲占了上风：“我还听说另一种说法，他们有的人说裴延养了个女儿，就是不知道她妈妈是谁。”
“你见过他女儿？”江佳问。
“没见过啊，所以是听说嘛。”向喃理所当然地说。
邓梓希不想听裴延的八卦，生硬地扯开话题：“你有留意工作吗？”
向喃：“有啊，就是都不太行。”
江佳问：“梓希怎么要找工作？之前的工作不干了？”
邓梓希言简意赅：“辞了。”
江佳不理解：“待遇不是很好吗？也不是很累，怎么说辞就辞了。”
邓梓希简明扼要道：“和同事起了点冲突。”
“……？”江佳狐疑道，“你这个性子居然会跟同事起冲突？”
对于这个不愉快的经历邓梓希不想多说，她没有搭腔。
“你想找什么样的？”江佳不在意没有回复，大咧咧问道，“我给你留意留意。”
“悠闲一点的，最好不要跟成年人打交道，暂时做一阵子。”
社交实在太累了，邓梓希只想逃避一会。
“那你去做家教呗，教小孩，不要教高中的，高中累。”江佳吃完了冰激凌，又从茶几底下翻出几包零食分给两人。
她自己拆了一包，往嘴里塞了一个，边嚼边给邓梓希分析，“也不要教初中的小男孩，有的太叛逆了，难管。最好教个小学或者初中的小女孩，要乖的。”
“以你的学历，小学初中的知识捡起来不算难。备课也不用花过多的心思。”
邓梓希嗯了一声。
江佳接着说：“家长管得不宽的更好，这样不用跟家长瞎掰扯。加上家庭比较富裕就更好了，出手阔绰。梓希虽然是闲的没事才找工作，但待遇也不能太差。”
向喃笑着说：“这种好差事上哪找去？而且梓希还不是师范生。”
“想找总能找到。”江佳不以为意地回答，“不是师范生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梓希学历摆在这。”
敲门声响起，江佳从沙发上弹起来：“我去开！”
顾洵对邓梓希和向喃两人在自己女朋友家并不诧异，笑着对她们点了点头，提着刚买好的菜往里走，问江佳：“聊什么呢？”
“梓希想找个打发时间的工作。”江佳落落大方地说，“她在考虑做家教，你有没有朋友有这个需求的？”
江佳只是随口问问，她并不期待有个肯定回答，毕竟顾洵这个年纪，他的朋友应该都没孩子。
没想到顾洵含笑说：“还真有一个。”
江佳猛地回头，得瑟地看着向喃：“我刚说什么来着？想找的话总会有的。”
向喃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顾洵放下手中的东西，温和的笑意底下很好地隐藏着别人看不出来的一丝丝恶趣味和兴奋：“待遇好，环境好，小女孩也好。”
“家长不太插手，也很好说话。”
在你面前应该是挺好说话的，看上去谦谦君子般的顾洵在心里默默地补充道。
顾洵问：“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条件完全符合江佳的设想，江佳在一旁撺掇：“理想工作啊！梓希还等什么。”
邓梓希迟疑一瞬，点了点头：“谢谢。”
邓梓希后悔得想咬了自己的舌头。
红绿灯跳了一下，绿色的数字开始倒数，后面的车等不及地鸣笛。
裴延收回视线，目视前方发动车子。
邓梓希抿唇，将目光投至窗外。
“毕竟是校友。”裴延不咸不淡地道。
邓梓希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裴延在说什么。
校友啊。
邓梓希默念一遍裴延的回答，淡淡的失落萦绕着她。
矫情，邓梓希在心里客观而又冷静地嗤笑自己。
“嗯。”
之后的一路再也没人说话。这个点车辆不多，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邓梓希家楼下。
已经凌晨了，这栋楼零星亮着几户人家，底下的路灯年久失修，一闪一闪的，报上去好一阵子都还没来人解决。
这周边一个人也没有，马路牙子旁零零散散堆着几个玻璃酒瓶和捏扁的易拉罐瓶子。
偶尔有几声仿若狗叫的声音传来又很快消弭在寂静的夜里。
裴延熄了火，率先下了车。
邓梓希一怔，很快拿好包也跟了下来。
“带路。”裴延抬了抬下巴，示意邓梓希走前面。
那句不领情的“你不用送到家门口”适时被邓梓希咽下，她乖乖走在裴延前面，裴延落后她一步。
邓梓希不得不承认，有裴延陪着上楼她觉得安心很多。
这套公寓是邓梓希妈妈留下来的，这么多年过去，小区大变样。
邓梓希妈妈本来想留着这套房子等老了过来消遣日子，自然选的不是繁华地带。
再加上这么些年这一块没怎么发展，比较富庶的家庭都搬了出去，转手租给了别人。小区的治安、物业管理水平也大不如前，时不时就能看见几个醉汉光着膀子晃悠。
邓梓希从前还被骚扰过，简直不胜其烦。
这栋楼楼层不高，没有配置电梯。爬了几层楼梯后终于到了自家门口，邓梓希从包里翻出钥匙。
捅了一下，没进。莫名有不好的预感突然冒出来，邓梓希弯腰，拨开垂下来的头发，将钥匙翻了个面继续尝试，依旧没用。
邓梓希抬头确认了一眼门牌号，又换了一把外形相似的钥匙试，还是打不开门。
邓梓希捏着钥匙，一个离谱的猜想浮了上来。邓梓希果断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给她的“好”父亲。
裴延识趣地拉开距离，给邓梓希留足了个人空间。
漫长的响铃过后，机械的女声漠然地播报着无人接听的内容。
邓梓希抿唇，挂断后转而拨给了另一个人。
“喂，梓希。”妇人虚情假意地捏着嗓子问道，“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吗？”
邓梓希冷笑一声，压下心头隐隐的怒火：“在哪休息？在家门口的楼道里吗？”
妇人似乎没想到她一来就咄咄逼人，愣了几秒，又恢复了最初的模样，她温柔地回应着，语气听不出一丝责怪，如果不是邓梓希听得真切，倒还要误以为她在哄小孩。
她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跟长辈说话呢？”
邓梓希不想和她迂回，单刀直入地说：“把电话给邓建明。”
妇人显然也不想多和她交流，转手就把手机递给了邓建明。
“大晚上打电话做什么？”邓建明的声音里饱含岁月的沉淀，尽是沧桑与不允许他人反抗的威严。
邓梓希皮笑肉不笑：“您不是一直在等我这个电话么？”
邓建明一下就被她这个态度激怒了，说的话和妇人如出一辙：“你这孩子！你怎么跟我说话的？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当爸的吗？！”
邓梓希隐隐听见电话那边妇人在劝他动怒伤身云云。
“我家的门锁，是你换的？”邓梓希直白地问。
“我是你老子，换个锁怎么了？”邓建明拍着桌子道，“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滚回来？”
“那是你家，不是我家。”邓梓希一字一句清晰地表明自己的态度，然后问，“去你家做什么？像一件商品一样被你卖给别人么？”
邓梓希强硬的态度毫无疑问地火上浇油了。
邓建明一直有想联姻的想法，他看中了常家。常家的二公子就是他的目标，虽然人不太靠谱，但是那可是常家啊！
要是真能攀上，那邓家肯定能更上一层楼。
邓建明把这主意打到了邓梓希身上，邓梓希脾气温和，好说话，是个好拿捏的。
只不过出乎邓建明的意料，邓梓希碰上这事死活不松口，浑身上下的刺儿都竖了起来。
“你趁早回来……”
邓梓希打断他，一口气说：“我说了，我不答应。您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吗？您要是想联姻，那就跟她说。”
说完邓梓希就挂断了电话，丝毫不给邓建明发泄怒火的时间。
迟来的难堪和羞耻席卷了她。
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为什么偏偏让裴延看见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
邓梓希低着头，脊背却挺得很直。
邓梓希闭了闭眼，手还因为过度气愤而细细的发着抖。
过了片刻，楼道里的灯因为附近没有动静灭了，周遭顿时陷入一片昏暗。
邓梓希没动，她听见了裴延的脚步声。
走了也好，邓梓希想着。
脚步声不像邓梓希预想中那样逐渐远离，反而越来越近，直到灯又重新亮起，邓梓希僵住了。
“邓梓希。”裴延出声叫她。
裴延漫不经心道：“既然是你的家，这碍事的锁，撬了就是。”
-
“这个老王八蛋。”向喃气得跳脚。
江佳若有所思，关注点却放在了另一个地方：“谁教你把锁撬了的？”
按照邓梓希的脾气，应该是先找一家酒店将就一下，然后找邓建明当面理论，不会这么果断地找开锁师傅。
正在气头上的向喃才意识到这茬，颇有些不赞同地看着邓梓希：“你不会真打了小广告上的电话吧。”
邓梓希摇头：“裴延帮我找了个师傅。”
江佳盘腿坐在沙发上，随意扎了个丸子头，她推了推黑框眼镜，随口一问：“你这么信得过他？”
向喃也挺迷惑：“你跟他早就认识了？”
邓梓希老老实实回答：“我们是高中同学。”
“那你还把他错认成你的前男友？”向喃声音不自觉提高，“他跟李扬从头到脚哪儿像了？”
邓梓希没吭声，江佳装模作样地揉了揉耳朵：“不要这么激动，耳朵都要被你喊聋了。”
“你爸那你打算怎么办？”江佳挖了一勺冰激凌吃，含含糊糊问。
“不关我的事。”邓梓希淡淡道，“他想联姻，让他联去。”
江佳八卦问道：“他看中哪家了？”
“常家呗。”向喃捏了个葡萄吃。
江佳差点被冰激凌呛着，瞪圆了眼睛：“谁家？”
邓梓希好笑地顺了顺她的背：“不是常弈，是他弟弟。”
江佳咽下冰激凌，呼出一口气：“吓死我了。”
“他为什么不跟裴家啊？裴延不也没结婚么。”江佳发自内心地疑惑。
邓梓希一顿，欲盖弥彰地端起茶杯喝水。
向喃：“裴家哪是能说搭上就能搭上的。而且我听说……”
向喃一副八卦的表情，缓缓伸出一根手指，慢慢弯了起来：“他好像是弯的。”
邓梓希被水一呛，猛地咳了起来。
江佳在旁边给她拍背，向喃抽出一张纸递给她：“怎么喝口水也呛着了。”
咳嗽的劲终于过去，邓梓希说：“不小心。你继续说。”
向喃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最后八卦欲占了上风：“我还听说另一种说法，他们有的人说裴延养了个女儿，就是不知道她妈妈是谁。”
“你见过他女儿？”江佳问。
“没见过啊，所以是听说嘛。”向喃理所当然地说。
邓梓希不想听裴延的八卦，生硬地扯开话题：“你有留意工作吗？”
向喃：“有啊，就是都不太行。”
江佳问：“梓希怎么要找工作？之前的工作不干了？”
邓梓希言简意赅：“辞了。”
江佳不理解：“待遇不是很好吗？也不是很累，怎么说辞就辞了。”
邓梓希简明扼要道：“和同事起了点冲突。”
“……？”江佳狐疑道，“你这个性子居然会跟同事起冲突？”
对于这个不愉快的经历邓梓希不想多说，她没有搭腔。
“你想找什么样的？”江佳不在意没有回复，大咧咧问道，“我给你留意留意。”
“悠闲一点的，最好不要跟成年人打交道，暂时做一阵子。”
社交实在太累了，邓梓希只想逃避一会。
“那你去做家教呗，教小孩，不要教高中的，高中累。”江佳吃完了冰激凌，又从茶几底下翻出几包零食分给两人。
她自己拆了一包，往嘴里塞了一个，边嚼边给邓梓希分析，“也不要教初中的小男孩，有的太叛逆了，难管。最好教个小学或者初中的小女孩，要乖的。”
“以你的学历，小学初中的知识捡起来不算难。备课也不用花过多的心思。”
邓梓希嗯了一声。
江佳接着说：“家长管得不宽的更好，这样不用跟家长瞎掰扯。加上家庭比较富裕就更好了，出手阔绰。梓希虽然是闲的没事才找工作，但待遇也不能太差。”
向喃笑着说：“这种好差事上哪找去？而且梓希还不是师范生。”
“想找总能找到。”江佳不以为意地回答，“不是师范生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梓希学历摆在这。”
敲门声响起，江佳从沙发上弹起来：“我去开！”
顾洵对邓梓希和向喃两人在自己女朋友家并不诧异，笑着对她们点了点头，提着刚买好的菜往里走，问江佳：“聊什么呢？”
“梓希想找个打发时间的工作。”江佳落落大方地说，“她在考虑做家教，你有没有朋友有这个需求的？”
江佳只是随口问问，她并不期待有个肯定回答，毕竟顾洵这个年纪，他的朋友应该都没孩子。
没想到顾洵含笑说：“还真有一个。”
江佳猛地回头，得瑟地看着向喃：“我刚说什么来着？想找的话总会有的。”
向喃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顾洵放下手中的东西，温和的笑意底下很好地隐藏着别人看不出来的一丝丝恶趣味和兴奋：“待遇好，环境好，小女孩也好。”
“家长不太插手，也很好说话。”
在你面前应该是挺好说话的，看上去谦谦君子般的顾洵在心里默默地补充道。
顾洵问：“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条件完全符合江佳的设想，江佳在一旁撺掇：“理想工作啊！梓希还等什么。”
邓梓希迟疑一瞬，点了点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