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茹果再见到陈衍生时，两人分开了将近一个月。以前两人的分别都是因为相互之间闹得不愉快后，分开一段时间再重归于好。这次不同，这次只是单纯地异地一段日子。于是茹果发现陈衍生有了很大的变化，自打她回来之后，他好像格外关心她。不管她在不在他身边，他似乎只要空闲下来就会事无巨细地询问她，她在干什么，想什么，吃什么...... 当然，可能也有他眼睛看不见的原因，但茹果脑子里面冒出了一句和陈衍生的形象格格不入的话，他变得黏人了。什么能让人变得黏人，那一定是爱。想到这，茹果心花怒放。
茹果最近开始陪着陈衍生参加一些饭局，酒局。
起因还得从陈衍生前段日子发生的一件事说起。那日，陈衍生因为工作上的事去了一个饭局，这种场合肯定不止简单吃个饭那么简单，少不了额外的项目喝酒娱乐。对方如果是熟悉的生意伙伴，陈衍生一般还可以以自己眼睛为由推一推。可若是不熟悉的大客户，再怎么样也不能一一拒绝，让对方难堪，单子黄了，受罪的可是自己。平时，都是和杨招一起，即便有时杨招不在，他的助理刘也一直形影不离，毕竟自己老板情况特殊。那天，却是陈衍生独自一人前往，杨招那段时间在度假，小刘也因为家人生病需要照顾请了事假。小刘工作一直都勤勤恳恳，对于陈衍生的随叫随到从未有半句怨言。当然，其中肯定也有老板开出的丰厚诱人的资薪原因。陈衍生给他多放了一个星期的假，让他照顾的同时也好好陪陪家人。陈衍生这一举动还出于另一个目的，他突然突发奇想，他想做个试验。只因为他意识到一个问题，一个一直以来在被他忽略的问题。自从他失明以来，所有需要使用眼睛完成的事情他都可以用钱解决掉，身边总有人帮他做。他心中徒增悲哀，也许他需要这个机会，脱离身边这些熟悉的人去独自面对一些事情。他本来对自己有着像在生意场上叱咤风云般的满满信心，结果却大相径庭。
陈衍生没向茹果透露心中的想法，他独自打车去那家订好的餐厅，在酒桌上和甲方的人们谈着生意上的合作事项，一切进行得都还算顺利。他毫不介意别人提及自己的眼睛，毕竟残疾这事已经是事实了，他就差去残联领个残疾证了，但那也没必要，去领证的残疾人都是生活相对窘迫，有了那证可以去领些补贴和享受应得的便利，这些对陈衍生来说，他都不需要。大大方方面对自己问题的另一个原因便是，很多时候他确实需要主动说明，这样才好让别人帮他引下路。比如下车之后他需要司机把他带到饭店门口，之后他又需要里面的服务员把他引到订好的包间中去，中途需要去卫生间他还是需要服务员将他带过去。只要不在茹果面前，陈衍生是可以从容淡定面对所有。即便是有茹果在他身边，她肯定也会主动照顾他的不便，帮他解决所有问题。
酒足饭饱后，已经晚上十一点半，所有事情都洽谈得差不多了，对方和陈衍生聊得非常尽兴，邀请他一起去娱乐一下。陈衍生无可奈何地笑着说道：“贾总，你刚刚全程应该也看到了，倒酒夹菜去卫生间这些是对我来说都挺难的了。不是我不想去，只是我实在不方便，去了恐怕只会扫了你们的兴致。这事我给你陪个不是。”说完他将手往前探了探，摸到前面的红酒杯，颠了颠里面的份量，朝着对方方向敬过之后一饮而尽。
对面的贾总连连摇头否定：“陈总，你这也太客气了。今天这一顿晚饭的功夫，我对你除了佩服还是佩服。既然你不太方便，我也不好强求。我还想着多和你聊聊天，陈总的一些观点今天真让我大开眼界，受益匪浅。来，我再回你一杯，多谢陈总帮我打开了格局。”
“贾总真是抬举我了。改天有空我再请你喝喝茶，我们再细聊一下。”
说着说着，陈衍生又和他们喝了几杯。
再后来，餐厅服务员按照陈衍生的吩咐帮他打好车，将他引上车后，他已经醉得不轻。迷糊之间，陈衍生想着，没想到眼瞎还有这好处，他一直以来就不喜欢去那些花天酒地的风月场所，他更喜欢一个人静静地琢磨赚钱之道。以前的那些场合他不得不去，要不然很多事都谈不下来。现在，别人看他是瞎的，自然而然就接受了他的拒绝。这样，他也省了不少心。
出租车将陈衍生送到小区门口后，便直接离开。那位司机只当陈衍生是喝醉了，被人搀扶上车的，并不了解他的实际情况。陈衍生也没有直接说明，他想着反正已经到小区门口了，这附近的路他也熟悉。再加上茹果这段时间正住在他家，他找不着家可以给她打电话。可事偏偏与愿违，陈衍生本来因为眼盲很多时候认路都在凭感觉记标志物，今天因为醉酒他更加不如平时清醒了。正当他扫着盲杖费劲地回忆路况时，好巧不巧，一辆私家车在他身后按起了喇叭，声音异常急促。可能是他挡着道了？他被这刺耳的声音催得有点烦躁，急忙用盲杖横向往旁边探了探，大跨一步，一不小心踩了个空，差点摔着。等到私家车走远后，他继续寻路。经过刚刚那车鸣的干扰，他越走越疑惑，用手摸了摸周围，完全不是自己记忆中熟悉的标志物。陈衍生叹了口气，看来只得向茹果求救了，不知道她这会睡着了没，幸好她现在就在小区里。
他掏手机之际，这才察觉不对劲，手机？他的手机不见了！？他慌乱不安片刻后，迅速冷静下来，想了一会，应该没丢在出租车上。虽然他是用现金支付的，主要是为了避免手机支付，看不到别人的二维码在哪带来的尴尬，他事先准备好了现金。但是下车前，他都会检查一下随身物品，盲杖和手机这两个都是不能跟他分开的。下车时，手机都在，那一定是刚刚让车的时候，踩空了，身体幅度太大，手机不幸掉了出去。他那会因为有点紧张才没发觉。想到这，陈衍生点着盲杖折回。只要是和刚刚感觉比较接近的地方，他都蹲下来大范围摸摸。晚上光线昏暗，他眼前一片黑，摸了好几个地方，都寻找无果。
现在估计已经都快凌晨一点了，小区里面连个路人都没有，要是再找不到手机，他也只能等半夜巡逻的小区保安，发现他，然后送他回家。看来，他还是太高估了自己，高估了眼瞎的自己，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朝他袭来，陈衍生苦涩一笑，暗自嘲笑。
“衍生！陈衍生！！” 是茹果？正当陈衍生不知所措之际，他听到了茹果的声音，熟悉的声音在叫他的名字。他怀疑是自己喝醉后的幻听。
不过，他还是手中握着盲杖站起来，朝着那声音地方向不确定地回应道：“茹果？”
茹果最近开始陪着陈衍生参加一些饭局，酒局。
起因还得从陈衍生前段日子发生的一件事说起。那日，陈衍生因为工作上的事去了一个饭局，这种场合肯定不止简单吃个饭那么简单，少不了额外的项目喝酒娱乐。对方如果是熟悉的生意伙伴，陈衍生一般还可以以自己眼睛为由推一推。可若是不熟悉的大客户，再怎么样也不能一一拒绝，让对方难堪，单子黄了，受罪的可是自己。平时，都是和杨招一起，即便有时杨招不在，他的助理刘也一直形影不离，毕竟自己老板情况特殊。那天，却是陈衍生独自一人前往，杨招那段时间在度假，小刘也因为家人生病需要照顾请了事假。小刘工作一直都勤勤恳恳，对于陈衍生的随叫随到从未有半句怨言。当然，其中肯定也有老板开出的丰厚诱人的资薪原因。陈衍生给他多放了一个星期的假，让他照顾的同时也好好陪陪家人。陈衍生这一举动还出于另一个目的，他突然突发奇想，他想做个试验。只因为他意识到一个问题，一个一直以来在被他忽略的问题。自从他失明以来，所有需要使用眼睛完成的事情他都可以用钱解决掉，身边总有人帮他做。他心中徒增悲哀，也许他需要这个机会，脱离身边这些熟悉的人去独自面对一些事情。他本来对自己有着像在生意场上叱咤风云般的满满信心，结果却大相径庭。
陈衍生没向茹果透露心中的想法，他独自打车去那家订好的餐厅，在酒桌上和甲方的人们谈着生意上的合作事项，一切进行得都还算顺利。他毫不介意别人提及自己的眼睛，毕竟残疾这事已经是事实了，他就差去残联领个残疾证了，但那也没必要，去领证的残疾人都是生活相对窘迫，有了那证可以去领些补贴和享受应得的便利，这些对陈衍生来说，他都不需要。大大方方面对自己问题的另一个原因便是，很多时候他确实需要主动说明，这样才好让别人帮他引下路。比如下车之后他需要司机把他带到饭店门口，之后他又需要里面的服务员把他引到订好的包间中去，中途需要去卫生间他还是需要服务员将他带过去。只要不在茹果面前，陈衍生是可以从容淡定面对所有。即便是有茹果在他身边，她肯定也会主动照顾他的不便，帮他解决所有问题。
酒足饭饱后，已经晚上十一点半，所有事情都洽谈得差不多了，对方和陈衍生聊得非常尽兴，邀请他一起去娱乐一下。陈衍生无可奈何地笑着说道：“贾总，你刚刚全程应该也看到了，倒酒夹菜去卫生间这些是对我来说都挺难的了。不是我不想去，只是我实在不方便，去了恐怕只会扫了你们的兴致。这事我给你陪个不是。”说完他将手往前探了探，摸到前面的红酒杯，颠了颠里面的份量，朝着对方方向敬过之后一饮而尽。
对面的贾总连连摇头否定：“陈总，你这也太客气了。今天这一顿晚饭的功夫，我对你除了佩服还是佩服。既然你不太方便，我也不好强求。我还想着多和你聊聊天，陈总的一些观点今天真让我大开眼界，受益匪浅。来，我再回你一杯，多谢陈总帮我打开了格局。”
“贾总真是抬举我了。改天有空我再请你喝喝茶，我们再细聊一下。”
说着说着，陈衍生又和他们喝了几杯。
再后来，餐厅服务员按照陈衍生的吩咐帮他打好车，将他引上车后，他已经醉得不轻。迷糊之间，陈衍生想着，没想到眼瞎还有这好处，他一直以来就不喜欢去那些花天酒地的风月场所，他更喜欢一个人静静地琢磨赚钱之道。以前的那些场合他不得不去，要不然很多事都谈不下来。现在，别人看他是瞎的，自然而然就接受了他的拒绝。这样，他也省了不少心。
出租车将陈衍生送到小区门口后，便直接离开。那位司机只当陈衍生是喝醉了，被人搀扶上车的，并不了解他的实际情况。陈衍生也没有直接说明，他想着反正已经到小区门口了，这附近的路他也熟悉。再加上茹果这段时间正住在他家，他找不着家可以给她打电话。可事偏偏与愿违，陈衍生本来因为眼盲很多时候认路都在凭感觉记标志物，今天因为醉酒他更加不如平时清醒了。正当他扫着盲杖费劲地回忆路况时，好巧不巧，一辆私家车在他身后按起了喇叭，声音异常急促。可能是他挡着道了？他被这刺耳的声音催得有点烦躁，急忙用盲杖横向往旁边探了探，大跨一步，一不小心踩了个空，差点摔着。等到私家车走远后，他继续寻路。经过刚刚那车鸣的干扰，他越走越疑惑，用手摸了摸周围，完全不是自己记忆中熟悉的标志物。陈衍生叹了口气，看来只得向茹果求救了，不知道她这会睡着了没，幸好她现在就在小区里。
他掏手机之际，这才察觉不对劲，手机？他的手机不见了！？他慌乱不安片刻后，迅速冷静下来，想了一会，应该没丢在出租车上。虽然他是用现金支付的，主要是为了避免手机支付，看不到别人的二维码在哪带来的尴尬，他事先准备好了现金。但是下车前，他都会检查一下随身物品，盲杖和手机这两个都是不能跟他分开的。下车时，手机都在，那一定是刚刚让车的时候，踩空了，身体幅度太大，手机不幸掉了出去。他那会因为有点紧张才没发觉。想到这，陈衍生点着盲杖折回。只要是和刚刚感觉比较接近的地方，他都蹲下来大范围摸摸。晚上光线昏暗，他眼前一片黑，摸了好几个地方，都寻找无果。
现在估计已经都快凌晨一点了，小区里面连个路人都没有，要是再找不到手机，他也只能等半夜巡逻的小区保安，发现他，然后送他回家。看来，他还是太高估了自己，高估了眼瞎的自己，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朝他袭来，陈衍生苦涩一笑，暗自嘲笑。
“衍生！陈衍生！！” 是茹果？正当陈衍生不知所措之际，他听到了茹果的声音，熟悉的声音在叫他的名字。他怀疑是自己喝醉后的幻听。
不过，他还是手中握着盲杖站起来，朝着那声音地方向不确定地回应道：“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