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的桃乐丝（5）
桃乐丝冲向邦尼团长的帐篷，他说的琴是罗蒂曾经用过的那把琴，自从罗蒂不在了，这把琴也就没有人用了，从那以后她们所有的演出都会在当地重新寻找乐团来为她们伴奏。
她把手伸进那把破琴的空腔之中，果然摸到了一串钥匙。
她把钥匙攥在手中，掀开门帘，跑向外面女孩儿们在的地方。她后知后觉，邦尼与她讲这些话，显然是想让她及时带着所有人离开。
见到拿着钥匙出现的她，其他人僵在原地，直直地盯着她。
“邦尼团长走之前告诉我钥匙的所在地，舞团被人追到荒山，我们必须……”
“你为什么没有阻止他离开！？”特莉丝咬着牙走向前，打断了她的话，双手垂在身侧重重地捏成拳，费了很大力气才忍住没有落在桃乐丝的脸上。
“你明明、你明明知道他一个人离开会有危险！”她高声尖叫着，眼泪从眼角挤出，她用力地眯起了眼睛，表情狰狞。
“我……”
桃乐丝后退一步，这才回忆起当时的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没有更加敏锐一点？为什么没有去拉住团长？自己明明认识城主的管家苏提，她为什么没有主动让苏提来接他？
因为——她的视线直直地望着前面，越过眼前愤怒的特莉丝，落到了身后那个俯在地上哭泣的少女身上，因为她想和桑蕾聊聊，所以根本没有思考邦尼团长的异常。
“对不起，但是团长……”她的声音微弱下去，面对着这几双愤怒的眼睛，她一时慌乱，却又想到了邦尼团长离开前那双颤抖的手，浑浊的眼睛。他把舞团托付给了她。
“我们必须离开，团长绝不想你们就这么送死去的。”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态度强硬起来，转向临时马棚，“只要有我在，再过几年我们就可以亲自报仇，现在照着他们说的做，只会让他们得逞……”
女孩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是啊，只要有你在……”桑蕾颤抖的声音传了过来，她缓缓起身，“桃乐丝，是相信假神话的人太多，让你忘记了吗？你根本不是什么神明宠爱的天才啊。”
“你这份你引以为傲的天赋，甚至你能活到现在……都是神明施舍给你的啊。”
桃乐丝僵在原地，她怎么可能忘记？她当然不会忘记，不是这样的，她张开口，想否认，却对上了桑蕾充满仇恨的双眼。
“我们的命都是团长给的。”桑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泪再次落了下来，“我们是不会逃走的，桃乐丝，你只是怕死而已。”
说到这里，她又低低笑起来：“是啊，毕竟你根本不在乎邦尼团长。”
“救你的从来不是什么破团长，而是神明啊！”
说着，桑蕾重重转过身，其它女孩狠狠瞪了桃乐丝一眼，也跟着桑蕾的脚步走向大门的方向。
不是的，救她的从来不是神明，而是你啊。看着桑蕾离开的背影，桃乐丝动弹不得，不，不行，如果就这么让她们走了，桑蕾会死的。她的手紧握着钥匙，劣质的金属扎进她的手心，鲜血流出，剧痛顿时让她清醒了过来。
身体先一步冲了上去，她拼命跑到了女孩们之前，用力抱住了桑蕾，巨大的力气让桑蕾一时没挣脱开。
“我去，你们快点离开这里，那些人根本不在乎你们去不去，他们只是想要我而已。桑蕾，我一定把团长带回来。”
她不由分说地把被她的鲜血染红的钥匙塞在桑蕾手中。
“你们快点离开……不，去找苏提，就和他说让他准备好明天、后天，总之来找我，我和城主有一个约定，他会保护你们的。”
说完，桃乐丝逃也似的飞奔出了大门，冲向北方的那片树林。
她调动起全身的力气飞奔起来，速度快地宛如一头被猎豹追逐的鹿，但她的心脏还在有力平稳地收缩着，她腿上刚刚深可见骨的刺伤已经不疼了，尽管拼了命的奔跑，肺部却依旧不痛不痒。
她的眼泪被甩在身后，她不敢停，只敢疯狂向着神明祈祷，仿佛她的生命只剩下了奔跑。
“神明啊，请收回这一切吧……给她们留一条生路……”
“神明啊，请收回这一切吧……给团长留一条生路……”
“神明啊，请收回这一切吧……给桑蕾留一条生路……”
没有回应。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看见了那片白日之中依旧幽深的树林，树林之中只有一条通向深处的小路，她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减速，直直地扎进树林之中，顾不得身上被树枝划伤的痛，也无所谓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她看见了一片空地。
邦尼团长被绑在一堆干木桩之间，他鼻青脸肿，浑身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眼眶周围是深深的血泪。
桃乐丝跪倒在地，直直地望向那个失去双眼的男人，不顾自己也被拖拽着按在地上，眼神死死盯着那个男人，眼里全是上次见他时，他望着她的那双浑浊的眼。
他是一个好人，一个良善的好人，一生尽自己所能救助了无数人，哪怕自己不能再跳舞，也会看着能够跳舞的孩子们落下真情实意的泪水，他为什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不，不，若是洛神能够来到这里，那一定能像当初治好她一样治好邦尼团长。
“你就是「天才的桃乐丝」？”身前男人居高临下的声音传来，她被迫掰正脑袋，直视着那个男人。
男人不胖不瘦，长着一张还算宽和的脸，眼里只有一些审视，没有情绪地看着她。
似乎是听到男人的声音，邦尼动弹了一下，桃乐丝的心脏也跟着抽痛了一下。她开始痛恨这个天才之名，痛恨这虚假的天才，也连带着桃乐丝这个名字也让她恶心起来。
“我想见洛神。”眼前的男人站了起来，走到桃乐丝跟前，“听闻洛神宠爱你的天赋，会回应你的祈祷，让我见见吧。”
桃乐丝咬着下嘴唇，鲜血流了出来，却又很快止住。
“我不能随时随地见到洛神，需要三天时间。”大脑疯狂运转着，她要给她们拖延足够的时间。
但眼前的男人一眼便看出了她的想法。他嘲笑般地笑了一声。
“三天？可能吧。但洛神若是真的宠爱你，不会弃你于不顾。”
他不再理会桃乐丝的任何一句话，一群人围到她的身侧，强迫她换上白色的舞裙，她跪在地上，却没有觉得有多么屈辱，她脑海中全是邦尼团长的模样，是女孩们一起跳舞的模样，是桑蕾曾经喊着姐姐的模样。
她被带到森林中央，那里有一片恬静的小池，湖水之下却是荆棘的花园。
“跳吧，跳到神明出现在你面前。”他回到椅子上坐下，冷冷地看着眼前足够美丽的少女，“要是停下，你的团长可就要受罪了。”
她被推入湖中，她身材高挑，池中之水堪堪淹没过她的小腿，但湖底的尖刺却结结实实地扎入了她的双脚，她抬起腿，看见鲜红的血液在湖水之中蔓延开，脚底的剧痛恢复了一些，却无处可以下脚。
她咬着牙，舞蹈对她来说有何难？不过是加了一些阻碍，又能困难到哪里去？这神赐的天赋足够强大，强大到她才在这尖刺丛生的湖底也如履平地，她轻薄的舞裙早就吸饱了那浅浅的血水，红色逐渐爬上她的裙尾，宛若一只蝴蝶的落幕。
“神明啊，这良善的子民，请求您救救他吧……”
“神明啊，真正爱您的人，您不再听见了吗……？”
“神明啊，请来见见我……收回您给予的一切……”
但过去许久，她却发现自己早该千疮百孔的双腿竟然一直一直地跳了下来，鲜血不断流出，她身边的池水都逐渐变粉、变红，她却没事。
熟悉的惊恐感再次爬上她的心头，她流着泪向湖底摔去，身体被一根根尖刺扎伤，鲜红的颜色蔓延开，身体却又很快恢复，身上的舞裙破破烂烂，那洁白的皮肤却依旧光洁如新。
她挣扎着从湖底爬起，坐了起来，浑身湿透的她这才发现月亮早已攀上高枝。
那个男人一直看到了现在，见到桃乐丝倒下，他竟鼓起了掌。
“不愧是见过神明的人，你的舞确实美丽，不愧天才之名。”他站起来，转身，“只不过……神明似乎不再宠爱你了。”
“这世间的苦难对神明来说不值一提啊。”
她再次被拖出了水池，双腿双脚光滑如新，她痛苦地抱住头，却被拽了起来。
“明天是你最后的机会，桃乐丝，明天你就能见到你的姐妹们了。”他笑了笑，欣赏地看着桃乐丝被捆在与邦尼同样的木柱之上。
桃乐丝瞪大着眼睛，她们？她们也被抓住了？她不是让她们去寻求庇护了吗？就在这时，她看见了，看见林子的深处那个熟悉的身影。
“……苏提——！！！！”她的悲鸣声尖锐嘶哑，宛若非人。
她剧烈挣扎起来，这根一人粗的柱子摇晃着，她却怎么也挣脱不开，看见对面人那恶心的笑容，心里生出浓浓的恨意，却什么都做不了。
挣扎无用，只是让她变成了供人戏耍的动物，她忽然卸了力，绝望地垂下了头。
神明啊，这就是你想看见的吗？她喃喃着，看着自己身上摩擦出来的伤口迅速愈合，只剩下触目的血痂，连痛感都这样短暂地消失了，仿佛从未有过。
她把手伸进那把破琴的空腔之中，果然摸到了一串钥匙。
她把钥匙攥在手中，掀开门帘，跑向外面女孩儿们在的地方。她后知后觉，邦尼与她讲这些话，显然是想让她及时带着所有人离开。
见到拿着钥匙出现的她，其他人僵在原地，直直地盯着她。
“邦尼团长走之前告诉我钥匙的所在地，舞团被人追到荒山，我们必须……”
“你为什么没有阻止他离开！？”特莉丝咬着牙走向前，打断了她的话，双手垂在身侧重重地捏成拳，费了很大力气才忍住没有落在桃乐丝的脸上。
“你明明、你明明知道他一个人离开会有危险！”她高声尖叫着，眼泪从眼角挤出，她用力地眯起了眼睛，表情狰狞。
“我……”
桃乐丝后退一步，这才回忆起当时的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没有更加敏锐一点？为什么没有去拉住团长？自己明明认识城主的管家苏提，她为什么没有主动让苏提来接他？
因为——她的视线直直地望着前面，越过眼前愤怒的特莉丝，落到了身后那个俯在地上哭泣的少女身上，因为她想和桑蕾聊聊，所以根本没有思考邦尼团长的异常。
“对不起，但是团长……”她的声音微弱下去，面对着这几双愤怒的眼睛，她一时慌乱，却又想到了邦尼团长离开前那双颤抖的手，浑浊的眼睛。他把舞团托付给了她。
“我们必须离开，团长绝不想你们就这么送死去的。”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态度强硬起来，转向临时马棚，“只要有我在，再过几年我们就可以亲自报仇，现在照着他们说的做，只会让他们得逞……”
女孩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是啊，只要有你在……”桑蕾颤抖的声音传了过来，她缓缓起身，“桃乐丝，是相信假神话的人太多，让你忘记了吗？你根本不是什么神明宠爱的天才啊。”
“你这份你引以为傲的天赋，甚至你能活到现在……都是神明施舍给你的啊。”
桃乐丝僵在原地，她怎么可能忘记？她当然不会忘记，不是这样的，她张开口，想否认，却对上了桑蕾充满仇恨的双眼。
“我们的命都是团长给的。”桑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泪再次落了下来，“我们是不会逃走的，桃乐丝，你只是怕死而已。”
说到这里，她又低低笑起来：“是啊，毕竟你根本不在乎邦尼团长。”
“救你的从来不是什么破团长，而是神明啊！”
说着，桑蕾重重转过身，其它女孩狠狠瞪了桃乐丝一眼，也跟着桑蕾的脚步走向大门的方向。
不是的，救她的从来不是神明，而是你啊。看着桑蕾离开的背影，桃乐丝动弹不得，不，不行，如果就这么让她们走了，桑蕾会死的。她的手紧握着钥匙，劣质的金属扎进她的手心，鲜血流出，剧痛顿时让她清醒了过来。
身体先一步冲了上去，她拼命跑到了女孩们之前，用力抱住了桑蕾，巨大的力气让桑蕾一时没挣脱开。
“我去，你们快点离开这里，那些人根本不在乎你们去不去，他们只是想要我而已。桑蕾，我一定把团长带回来。”
她不由分说地把被她的鲜血染红的钥匙塞在桑蕾手中。
“你们快点离开……不，去找苏提，就和他说让他准备好明天、后天，总之来找我，我和城主有一个约定，他会保护你们的。”
说完，桃乐丝逃也似的飞奔出了大门，冲向北方的那片树林。
她调动起全身的力气飞奔起来，速度快地宛如一头被猎豹追逐的鹿，但她的心脏还在有力平稳地收缩着，她腿上刚刚深可见骨的刺伤已经不疼了，尽管拼了命的奔跑，肺部却依旧不痛不痒。
她的眼泪被甩在身后，她不敢停，只敢疯狂向着神明祈祷，仿佛她的生命只剩下了奔跑。
“神明啊，请收回这一切吧……给她们留一条生路……”
“神明啊，请收回这一切吧……给团长留一条生路……”
“神明啊，请收回这一切吧……给桑蕾留一条生路……”
没有回应。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看见了那片白日之中依旧幽深的树林，树林之中只有一条通向深处的小路，她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减速，直直地扎进树林之中，顾不得身上被树枝划伤的痛，也无所谓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她看见了一片空地。
邦尼团长被绑在一堆干木桩之间，他鼻青脸肿，浑身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眼眶周围是深深的血泪。
桃乐丝跪倒在地，直直地望向那个失去双眼的男人，不顾自己也被拖拽着按在地上，眼神死死盯着那个男人，眼里全是上次见他时，他望着她的那双浑浊的眼。
他是一个好人，一个良善的好人，一生尽自己所能救助了无数人，哪怕自己不能再跳舞，也会看着能够跳舞的孩子们落下真情实意的泪水，他为什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不，不，若是洛神能够来到这里，那一定能像当初治好她一样治好邦尼团长。
“你就是「天才的桃乐丝」？”身前男人居高临下的声音传来，她被迫掰正脑袋，直视着那个男人。
男人不胖不瘦，长着一张还算宽和的脸，眼里只有一些审视，没有情绪地看着她。
似乎是听到男人的声音，邦尼动弹了一下，桃乐丝的心脏也跟着抽痛了一下。她开始痛恨这个天才之名，痛恨这虚假的天才，也连带着桃乐丝这个名字也让她恶心起来。
“我想见洛神。”眼前的男人站了起来，走到桃乐丝跟前，“听闻洛神宠爱你的天赋，会回应你的祈祷，让我见见吧。”
桃乐丝咬着下嘴唇，鲜血流了出来，却又很快止住。
“我不能随时随地见到洛神，需要三天时间。”大脑疯狂运转着，她要给她们拖延足够的时间。
但眼前的男人一眼便看出了她的想法。他嘲笑般地笑了一声。
“三天？可能吧。但洛神若是真的宠爱你，不会弃你于不顾。”
他不再理会桃乐丝的任何一句话，一群人围到她的身侧，强迫她换上白色的舞裙，她跪在地上，却没有觉得有多么屈辱，她脑海中全是邦尼团长的模样，是女孩们一起跳舞的模样，是桑蕾曾经喊着姐姐的模样。
她被带到森林中央，那里有一片恬静的小池，湖水之下却是荆棘的花园。
“跳吧，跳到神明出现在你面前。”他回到椅子上坐下，冷冷地看着眼前足够美丽的少女，“要是停下，你的团长可就要受罪了。”
她被推入湖中，她身材高挑，池中之水堪堪淹没过她的小腿，但湖底的尖刺却结结实实地扎入了她的双脚，她抬起腿，看见鲜红的血液在湖水之中蔓延开，脚底的剧痛恢复了一些，却无处可以下脚。
她咬着牙，舞蹈对她来说有何难？不过是加了一些阻碍，又能困难到哪里去？这神赐的天赋足够强大，强大到她才在这尖刺丛生的湖底也如履平地，她轻薄的舞裙早就吸饱了那浅浅的血水，红色逐渐爬上她的裙尾，宛若一只蝴蝶的落幕。
“神明啊，这良善的子民，请求您救救他吧……”
“神明啊，真正爱您的人，您不再听见了吗……？”
“神明啊，请来见见我……收回您给予的一切……”
但过去许久，她却发现自己早该千疮百孔的双腿竟然一直一直地跳了下来，鲜血不断流出，她身边的池水都逐渐变粉、变红，她却没事。
熟悉的惊恐感再次爬上她的心头，她流着泪向湖底摔去，身体被一根根尖刺扎伤，鲜红的颜色蔓延开，身体却又很快恢复，身上的舞裙破破烂烂，那洁白的皮肤却依旧光洁如新。
她挣扎着从湖底爬起，坐了起来，浑身湿透的她这才发现月亮早已攀上高枝。
那个男人一直看到了现在，见到桃乐丝倒下，他竟鼓起了掌。
“不愧是见过神明的人，你的舞确实美丽，不愧天才之名。”他站起来，转身，“只不过……神明似乎不再宠爱你了。”
“这世间的苦难对神明来说不值一提啊。”
她再次被拖出了水池，双腿双脚光滑如新，她痛苦地抱住头，却被拽了起来。
“明天是你最后的机会，桃乐丝，明天你就能见到你的姐妹们了。”他笑了笑，欣赏地看着桃乐丝被捆在与邦尼同样的木柱之上。
桃乐丝瞪大着眼睛，她们？她们也被抓住了？她不是让她们去寻求庇护了吗？就在这时，她看见了，看见林子的深处那个熟悉的身影。
“……苏提——！！！！”她的悲鸣声尖锐嘶哑，宛若非人。
她剧烈挣扎起来，这根一人粗的柱子摇晃着，她却怎么也挣脱不开，看见对面人那恶心的笑容，心里生出浓浓的恨意，却什么都做不了。
挣扎无用，只是让她变成了供人戏耍的动物，她忽然卸了力，绝望地垂下了头。
神明啊，这就是你想看见的吗？她喃喃着，看着自己身上摩擦出来的伤口迅速愈合，只剩下触目的血痂，连痛感都这样短暂地消失了，仿佛从未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