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洄之雾（9）
火柴燃起的火星子尚未熄灭，一阵气流却直直地吹了过来，扫灭了伊尔丝手中的火柴，三清河的梦造出梦境瞬间破碎，他们重新回到混沌的色块之中，但周围的颜色竟然在疯狂地变化，飞速地变浅、变白。
直到诞生了一个微蓝的穹顶，干裂开的地面，和灰白的断壁，这是一个许久未有人居住的村子。
它非常清晰，连热风吹在脸上的干燥气息都无比真实，而伊尔丝一眼就认出了这里，她的面色瞬间变得煞白。
——这里，正是她在幻境之中见到的，桃乐丝刺伤洛神的现场。
几乎是瞬间，她跳起来把卡洛希扑倒在地。她不知道卡洛希有没有想起自己作为洛神时被刺伤的记忆，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看见接下去会发生的事情。
光是看见那把匕首，他就难以承受，又谈何直面这样的场景？
“伊尔丝？”卡洛希才刚刚在三清河的梦中冷静下来，就到了新的幻境之中，又忽然被压倒在地。
“你在生气吗？对不起，让你受伤了。”
他安静地被伊尔丝压在地上，没有动弹，以为伊尔丝是因为受了伤而生气——自己并没有按照约定一直在她身边。
直到不远处，伊尔丝的身后似乎传来了走动声。
“伊尔......”他想提醒她——
“看着我。”她打断他的话，一只手捏住他的脸，逼着他和她对视，另一只手死死扣着他的手，他身体里的神力再一次被她抽取，她的眼睛逐渐染上金色的符文。
“看着我，卡洛希。”
神力被迫流出体外，他身上因为神力产生的伤口疼痛起来，他没有动，忍受着这些疼痛，注视着伊尔丝。
伊尔丝抬起手，她的指尖指向天穹，神力化作一道道锁链从两人身边的地面瞬间贯穿到天空，禁锢住了整个空间，又重重向外刺穿，这个幻影竟然被撕裂开了一个小口子，外面真实的天空在这个虚假的穹顶之上露了出来。
伊尔丝不断吸收又释放神力，每一次这么做都会让她感到头晕目眩，而卡洛希则是因为身上的伤口，这样的消耗让两人的面色都有些苍白起来。
就在这时，魔兽似乎终于放弃这个幻境，周围的一切瞬间化作混沌的色块，扭曲着消退起来，所有的颜色以及那属于魔兽的紫黑与不详的红，都逐渐聚集向远处天空中的一个点。
看着眼前被聚集吸到一起的颜色，她和卡洛希的周围反而逐渐再次变回那均匀的白色。
她们的身边极其安静，伊尔丝几乎可以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压在卡洛希手腕处的指尖处传来微微的跳动，这是他的脉搏。
她感受到空气微凉的湿润，这一次身周的白色并非是幻影，而是货真价实的水汽——雾。
身边的场景和混沌在眼前的不远处凝聚成一个巨大的椭圆，散发着极其危险的气息。
魔兽——溯洄之雾，终于要现身了。
伊尔丝拿出冰片，上面已经存下好几条来自伊文的消息。
【伊文：卡洛希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你现在还顺利吗？】
【伊文：怎么回事？结界内都受到了卡洛希神力的冲击，你出事了？】
【伊文：魔兽怎么样了？结界外的雾忽然变成了红色，好几个村民吓晕了。】
【伊文：快给我回复，不然凯恩斯就要冲到雾里去了，我拦不住他】
她正打算回复，却发现伊文的新消息发了过来。
【伊文：大雾正在消失，莫尔卡村的结界也正在消失，它只能抵挡雾气。】
【伊尔丝：我们没事，魔兽本体要出来了，你们小心。】
如果雾气消失，卡洛希使用的神力就会被莫尔卡村的所有人发现，那些骑士一定会察觉到异常，因此大雾现在反而成了他的保护色。
回复完伊文，她收起冰片，那个悬挂在空中的椭圆形正如同心脏一样跳动着，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在挣扎着想要出来。
她起身，拉起地上的卡洛希，流了太多血，他的面色十分苍白，但伊尔丝依旧能感受到他体内的神力，如往常一样，纵使用掉了那么多也感受不到丝毫减少。
“那是一个茧。”卡洛希忽然说。
“茧？”这是伊尔丝没听过的词。
但卡洛希没有来得及回答。
这个悬挂在空中的茧已经被里面的东西撕开了一个口子，紫红色的魔气顿时大盛，又在一瞬之间消失——转为了暗沉的深蓝色光芒。
光芒从开口处倾斜而出，落到雾中又化为碎光，点点光芒扑簌簌地落下。
在视线接触到的一瞬间，字化为金光在伊尔丝的面前展开。
「魔兽·溯洄之雾：半神之阶。
生者的思想是回忆禁锢在头颅中的回音，亡者的思想从回音之中诞生，永恒的成为过去的困兽。
叙述之中诞生的梦。我见过去之景，我见人之所思，名叙述却无声，名梦永远不见现实，是人沉溺于过去，是人想要永远沉眠。」
完整的句子出现在了伊尔丝眼前，这已经足够清楚，溯洄之雾诞生于两件藏品的执念，来源于经手这两件藏品的许多许多人沉溺于过去的感情，它藏进了太多太多过去与梦，包括桃乐丝的梦。所以它才会如此模糊。
与此同时，映入眼帘的是在雾中闪烁着的星河。
深蓝色的羽毛闪烁着碎光缓慢落下，在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炸出一个小小的幻影——那是一个沙堡，不知是属于谁的回忆。
茧一点一点被撕开，魔兽完全暴露了出来，它扑闪着展开两侧的翅膀，皱巴巴的翅膀抖动几下，落下一片银辉，如水又如雾，在空中晕开一片光影，灿烂无比，它逐渐展开成翅。
这竟然是一只蝴蝶，与叙述分身的那只蓝色蝴蝶竟有些许相似，两条交织在一起的丝带缠绕成了它的躯干，弱弱地往外释放着雾气，绚烂的翅面上布满层层叠叠的羽毛，羽翅闪烁着星辰的光，映照在周围的白雾之上，几乎要织出一片雾中的夜空来。
深蓝色光夹杂着星辉的颜色，铺满了周围所有的雾气，先前勉强成型的景象再一次于这虚假的星空之中展开。
这时，伊尔丝才看清了先前模糊的小镇。
那根本不是曾经的荒山，而是成百上千不同时期不同地区不同人的家，它们聚集在一起，以荒山的框架排列成了一个虚假的小镇。
为御寒而封闭的屋子边摆上通风的矮楼，砖瓦屋顶边的茅草屋，它们带着浓浓的违和感挤在一起，挤出了一条条街，小城中间那条银色的河远处竟然是一条瀑布，瀑布底下接着一个不大的池塘......
所有人的脸都清晰起来了，他们穿着不一样的衣服，做着牛头不对马嘴的事，和这些奇怪的屋子一样被住在一起。
只是所有人都在笑着，这里没有悲伤，只有活着的人回忆中最幸福的记忆，最想回到的过去，最想看见的梦。
伊尔丝重新抬头看向溯洄之雾。
它缓慢地扇动着翅膀，羽翼柔软，携带着最最绚丽的夜空，宛如一道飞行的银河，震颤着撒下一片一片的星河。星光落在地上，变成一栋房子、一个人或是任何东西，逐渐补全这个梦构成的幻境。
它美得让人心颤，也丝毫没有给她任何压迫感。
移开视线，身边的卡洛希竟然呆在了原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毫无察觉——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拖入梦中了。
她们之间的连接依旧在，卡洛希此刻的心境平和，完全不同于刚才的悲伤，想必他看见的是一个美梦吧。
只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打断了伊尔丝的思虑，或许是因为她没有过去，所以并没有被拖入梦中，但说不定也受到了影响，因为她不忍心让卡洛希回到现实中来。
卡洛希伸手轻轻拉住了她的手：“它可以让所有人幸福。”
伊尔丝诧异看他：“这一切都是假的。”
“嗯。”他点点头，“但有什么不好？”
“我不知道。”伊尔丝摇头，“但我不想活在梦中，永远见不到真实的你。那样我不会幸福。凯恩斯还等着回到皇城，伊文也有事要做，过去不值一提。”
“硬要说它能让我开心的地方，大概是它真的很漂亮吧。”说着，她抬头看着那只巨大的蝴蝶。
卡洛希沉默良久，久到溯洄之雾已经扇着翅膀飞到他们的头顶，星光点点的羽毛已经落到她们的头顶，才点了点头。
“我想我也是。”他说，看着伊尔丝的眼睛，牵起一个笑。
“我想你永远被人真正的爱着，得到所有你想得到的，伊尔丝。”
他慢慢说着，神力重新聚集起来，银色的光瞬间覆盖掉了那些落下的羽毛，他们周围的幻境顿时消散，出现一个空洞。
察觉到卡洛希的反抗，周围的幻境开始震颤起来，似乎想要同先前一样扭曲成色块攻击她们。
那样的攻击她都能应对，对卡洛希更是毫无威胁，伊尔丝轻轻呼出一口气，却发现幻境的一砖一瓦都毫无变化。
不详的预感瞬间漫上心头——她猛地抬起头，周围的空洞瞬间填上了色，卡洛希不知什么时候在震颤中离开了她的身边。
“卡洛希——！！”
她冲过去，却已经来不及了，消失的场景再一次出现。
桃乐丝紧紧握着那把粗制滥造的匕首，狠狠地捅进了卡洛希的心口。
直到诞生了一个微蓝的穹顶，干裂开的地面，和灰白的断壁，这是一个许久未有人居住的村子。
它非常清晰，连热风吹在脸上的干燥气息都无比真实，而伊尔丝一眼就认出了这里，她的面色瞬间变得煞白。
——这里，正是她在幻境之中见到的，桃乐丝刺伤洛神的现场。
几乎是瞬间，她跳起来把卡洛希扑倒在地。她不知道卡洛希有没有想起自己作为洛神时被刺伤的记忆，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看见接下去会发生的事情。
光是看见那把匕首，他就难以承受，又谈何直面这样的场景？
“伊尔丝？”卡洛希才刚刚在三清河的梦中冷静下来，就到了新的幻境之中，又忽然被压倒在地。
“你在生气吗？对不起，让你受伤了。”
他安静地被伊尔丝压在地上，没有动弹，以为伊尔丝是因为受了伤而生气——自己并没有按照约定一直在她身边。
直到不远处，伊尔丝的身后似乎传来了走动声。
“伊尔......”他想提醒她——
“看着我。”她打断他的话，一只手捏住他的脸，逼着他和她对视，另一只手死死扣着他的手，他身体里的神力再一次被她抽取，她的眼睛逐渐染上金色的符文。
“看着我，卡洛希。”
神力被迫流出体外，他身上因为神力产生的伤口疼痛起来，他没有动，忍受着这些疼痛，注视着伊尔丝。
伊尔丝抬起手，她的指尖指向天穹，神力化作一道道锁链从两人身边的地面瞬间贯穿到天空，禁锢住了整个空间，又重重向外刺穿，这个幻影竟然被撕裂开了一个小口子，外面真实的天空在这个虚假的穹顶之上露了出来。
伊尔丝不断吸收又释放神力，每一次这么做都会让她感到头晕目眩，而卡洛希则是因为身上的伤口，这样的消耗让两人的面色都有些苍白起来。
就在这时，魔兽似乎终于放弃这个幻境，周围的一切瞬间化作混沌的色块，扭曲着消退起来，所有的颜色以及那属于魔兽的紫黑与不详的红，都逐渐聚集向远处天空中的一个点。
看着眼前被聚集吸到一起的颜色，她和卡洛希的周围反而逐渐再次变回那均匀的白色。
她们的身边极其安静，伊尔丝几乎可以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压在卡洛希手腕处的指尖处传来微微的跳动，这是他的脉搏。
她感受到空气微凉的湿润，这一次身周的白色并非是幻影，而是货真价实的水汽——雾。
身边的场景和混沌在眼前的不远处凝聚成一个巨大的椭圆，散发着极其危险的气息。
魔兽——溯洄之雾，终于要现身了。
伊尔丝拿出冰片，上面已经存下好几条来自伊文的消息。
【伊文：卡洛希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你现在还顺利吗？】
【伊文：怎么回事？结界内都受到了卡洛希神力的冲击，你出事了？】
【伊文：魔兽怎么样了？结界外的雾忽然变成了红色，好几个村民吓晕了。】
【伊文：快给我回复，不然凯恩斯就要冲到雾里去了，我拦不住他】
她正打算回复，却发现伊文的新消息发了过来。
【伊文：大雾正在消失，莫尔卡村的结界也正在消失，它只能抵挡雾气。】
【伊尔丝：我们没事，魔兽本体要出来了，你们小心。】
如果雾气消失，卡洛希使用的神力就会被莫尔卡村的所有人发现，那些骑士一定会察觉到异常，因此大雾现在反而成了他的保护色。
回复完伊文，她收起冰片，那个悬挂在空中的椭圆形正如同心脏一样跳动着，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在挣扎着想要出来。
她起身，拉起地上的卡洛希，流了太多血，他的面色十分苍白，但伊尔丝依旧能感受到他体内的神力，如往常一样，纵使用掉了那么多也感受不到丝毫减少。
“那是一个茧。”卡洛希忽然说。
“茧？”这是伊尔丝没听过的词。
但卡洛希没有来得及回答。
这个悬挂在空中的茧已经被里面的东西撕开了一个口子，紫红色的魔气顿时大盛，又在一瞬之间消失——转为了暗沉的深蓝色光芒。
光芒从开口处倾斜而出，落到雾中又化为碎光，点点光芒扑簌簌地落下。
在视线接触到的一瞬间，字化为金光在伊尔丝的面前展开。
「魔兽·溯洄之雾：半神之阶。
生者的思想是回忆禁锢在头颅中的回音，亡者的思想从回音之中诞生，永恒的成为过去的困兽。
叙述之中诞生的梦。我见过去之景，我见人之所思，名叙述却无声，名梦永远不见现实，是人沉溺于过去，是人想要永远沉眠。」
完整的句子出现在了伊尔丝眼前，这已经足够清楚，溯洄之雾诞生于两件藏品的执念，来源于经手这两件藏品的许多许多人沉溺于过去的感情，它藏进了太多太多过去与梦，包括桃乐丝的梦。所以它才会如此模糊。
与此同时，映入眼帘的是在雾中闪烁着的星河。
深蓝色的羽毛闪烁着碎光缓慢落下，在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炸出一个小小的幻影——那是一个沙堡，不知是属于谁的回忆。
茧一点一点被撕开，魔兽完全暴露了出来，它扑闪着展开两侧的翅膀，皱巴巴的翅膀抖动几下，落下一片银辉，如水又如雾，在空中晕开一片光影，灿烂无比，它逐渐展开成翅。
这竟然是一只蝴蝶，与叙述分身的那只蓝色蝴蝶竟有些许相似，两条交织在一起的丝带缠绕成了它的躯干，弱弱地往外释放着雾气，绚烂的翅面上布满层层叠叠的羽毛，羽翅闪烁着星辰的光，映照在周围的白雾之上，几乎要织出一片雾中的夜空来。
深蓝色光夹杂着星辉的颜色，铺满了周围所有的雾气，先前勉强成型的景象再一次于这虚假的星空之中展开。
这时，伊尔丝才看清了先前模糊的小镇。
那根本不是曾经的荒山，而是成百上千不同时期不同地区不同人的家，它们聚集在一起，以荒山的框架排列成了一个虚假的小镇。
为御寒而封闭的屋子边摆上通风的矮楼，砖瓦屋顶边的茅草屋，它们带着浓浓的违和感挤在一起，挤出了一条条街，小城中间那条银色的河远处竟然是一条瀑布，瀑布底下接着一个不大的池塘......
所有人的脸都清晰起来了，他们穿着不一样的衣服，做着牛头不对马嘴的事，和这些奇怪的屋子一样被住在一起。
只是所有人都在笑着，这里没有悲伤，只有活着的人回忆中最幸福的记忆，最想回到的过去，最想看见的梦。
伊尔丝重新抬头看向溯洄之雾。
它缓慢地扇动着翅膀，羽翼柔软，携带着最最绚丽的夜空，宛如一道飞行的银河，震颤着撒下一片一片的星河。星光落在地上，变成一栋房子、一个人或是任何东西，逐渐补全这个梦构成的幻境。
它美得让人心颤，也丝毫没有给她任何压迫感。
移开视线，身边的卡洛希竟然呆在了原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毫无察觉——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拖入梦中了。
她们之间的连接依旧在，卡洛希此刻的心境平和，完全不同于刚才的悲伤，想必他看见的是一个美梦吧。
只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打断了伊尔丝的思虑，或许是因为她没有过去，所以并没有被拖入梦中，但说不定也受到了影响，因为她不忍心让卡洛希回到现实中来。
卡洛希伸手轻轻拉住了她的手：“它可以让所有人幸福。”
伊尔丝诧异看他：“这一切都是假的。”
“嗯。”他点点头，“但有什么不好？”
“我不知道。”伊尔丝摇头，“但我不想活在梦中，永远见不到真实的你。那样我不会幸福。凯恩斯还等着回到皇城，伊文也有事要做，过去不值一提。”
“硬要说它能让我开心的地方，大概是它真的很漂亮吧。”说着，她抬头看着那只巨大的蝴蝶。
卡洛希沉默良久，久到溯洄之雾已经扇着翅膀飞到他们的头顶，星光点点的羽毛已经落到她们的头顶，才点了点头。
“我想我也是。”他说，看着伊尔丝的眼睛，牵起一个笑。
“我想你永远被人真正的爱着，得到所有你想得到的，伊尔丝。”
他慢慢说着，神力重新聚集起来，银色的光瞬间覆盖掉了那些落下的羽毛，他们周围的幻境顿时消散，出现一个空洞。
察觉到卡洛希的反抗，周围的幻境开始震颤起来，似乎想要同先前一样扭曲成色块攻击她们。
那样的攻击她都能应对，对卡洛希更是毫无威胁，伊尔丝轻轻呼出一口气，却发现幻境的一砖一瓦都毫无变化。
不详的预感瞬间漫上心头——她猛地抬起头，周围的空洞瞬间填上了色，卡洛希不知什么时候在震颤中离开了她的身边。
“卡洛希——！！”
她冲过去，却已经来不及了，消失的场景再一次出现。
桃乐丝紧紧握着那把粗制滥造的匕首，狠狠地捅进了卡洛希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