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盯着人家姑娘看,是看上人家心灵美了?”

    林阅:“……”

    艳淮心里想着灵鸟,根本听不进她们闲聊,于是凑到简竹身边,“师姐,灵鸟一事你可有什么想法?”

    简竹眼睛看向叶浦舟二人:“不是说了叫他们解决?咱们操什么心?”

    “可别说笑了。”艳淮用看白痴的眼神看过去,也不刻意压低声音,直言道,“他们俩连只鸡都打不过,能抓住凶手?”

    叶浦舟面无表情打断两位,“……师姐,我真的没有动手……”

    简竹想了想,道:“岛上太大了,灵鸟飞到哪里都有可能,谁又知道凶手在哪儿捉鸟?要我说这人不好抓。”

    “谁说不是呢。”林阅很是苦恼,“师姐不能见死不救啊。”

    简竹摆摆手,“可我得先解决司晨鸡半夜打鸣的问题,实在顾不上你。”

    阿肆想不明白,“这司晨鸡最近是怎么了?为何总是半夜打鸣?”

    简竹也觉得奇怪:“它也有几百年岁了,早已开了灵智,怎么会无故出问题呢?”

    林阅翻着白眼嘟嘟囔囔,“这谁知道呢,估计抽疯了吧。”

    四人一路下山,来到凡人弟子住处,凡人弟子的住所分男女两处极大的院子,院里一排排房间整整齐齐,一人一间很是宽敞,环境不错,连司晨鸡都有自己的小地盘,住在男弟子的院子里。简竹扒着篱笆看了它许久,倒是没觉得它有什么毛病。

    “你说它是半夜乱叫?”

    林阅点头,“对呀。”

    “难道是病了?”阿肆已经蹲在了司晨鸡的小园子里拿着跟树枝逗它,一鸡一人玩的不亦乐乎。“可是我看它有精神好的很呐,也不像是病了。”

    毕竟这里也没人会看病,不过倒也有这可能。

    以防万一,简竹还是打开栅栏,把司晨鸡抱起,打算带去给唐开瞧一瞧。

    简竹对着栏外两人道:“鸡我带回去研究研究,这段时间,你们自己想办法早起吧。”

    见她要走,林阅有一边不死心的问她:“师姐,灵鸟的事情真的不能帮帮我们嘛?”

    这话说的有点撒娇求助的意思,奈何这招对简竹没有用,她怀里的司晨鸡更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阿肆颇有点幸灾乐祸的微笑眨眼,“自己闯的祸,自己解决呗。”

    几人分开前,简竹再次好心询问林阅最后一次,“你这脸,当真不打算上药了?”

    林阅满不在乎摊开手,“男孩子哪儿用这么娇气,放心啦师姐,过两日就好了,用不着上药的。”

    简竹点头,“行。”

    说完就此分道扬镳。

    一回到自己房间就拿起镜子的林阅照见自己的脸时,猛的惊叫出声,吓得附近灵鸟四散飞走,路过的弟子也是一个激灵。

    还在院子里的叶浦舟听见这声音却是早有预料的模样,只撇了一眼林阅叫声的方向,却不想下一刻林阅猛的破门而出,再次提剑要往外面冲。

    叶浦舟怕他做傻事,于是赶紧上前从身后紧紧抱住他,没叫他再能往前半分。

    林阅动弹不得,嘴巴却还是自由的,他剑指着司晨鸡离去的方向,那边此刻早已什么都看不到了,可他还是魔怔了的喊:“你敢毁我的脸!我要拔光你的毛!”

    叶浦舟赶紧劝他:“冷静啊冷静!”

    林阅像是听不见般得,喊的更大声了,仿佛只要他声音喊的足够大,对方就行听见一样,“来啊!再战啊!”发了狠的,就要挣脱束缚。

    下一刻林阅眼前一黑,重重到地,叶浦舟松了口气,“呼……”

    对着看戏的众人歉然一笑,叶浦舟拉起地上人的一条腿回屋里去。

    被拖回去的人似是还未彻底失去意识,嘴里好像还在低喃着,“……师姐……药……”

    然而谁也没听清楚他说了些什么,那门已经砰的一声,重重关上了。

    夜深,凡人弟子住所已经吹了灯安睡,安南半夜下了山,想起白日里去藏书阁有两本书忘了拿上,这便想着再去看看,穿进林子时忽听见什么声音,当即警惕起来,“谁!”

    没有人回应,只见草丛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犹豫一刻,安南追了上去,却没见动静了。

    “什么东西?”

    安南嘟囔着,又一次听到了声音,是身后传来的。

    回过头去,一张倒过来的大脸贴的自己极近,那脸面目狰狞,数道血印在那张脸上纵横交错,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张开,却发不出声音……

    “啊!”安南登时感觉头皮发麻,后背惊出冷汗。

    “鬼……鬼啊!有鬼!”

    望向跑远的人的背影,林阅因为不适应倒挂说话都有些艰难,嘴巴张开了半天,才终于用沙哑的声音挤出两个字来。

    “……不是。”

    人挂在树上晃了晃,林阅伸手,“拉我上去……”

    言毕,安坐在上面的人伸手,把倒挂在下面的人拽了上去。

    另一边,司晨鸡窝在简竹房中,在桌子上睡得十分安稳,一夜好眠,什么也没有发生。

    天才蒙蒙亮,乐持还在睡,就被一声鸡叫弄醒,乐持顿时恼火起来,气冲冲走出门去找这声音来源,看见简竹阿肆在院子里逗鸡玩。

    “它怎么在这儿?”乐持见到司晨鸡时睁大了眼睛。

    简竹:“司晨鸡这几日不是总在夜里打鸣嘛,带回来研究研究。”

    乐持哦了一声点头,“不是新来了位神医嘛?怎么不找他看看?”

    阿肆双手托腮,“看过了,说没什么毛病。”

    简竹手里抓着把玉米粒在手里,司晨鸡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的手,小爪子激动的一下一下踩着地面,翅膀也抖动起来。

    简竹并没有着急喂给它,她此时正在出神,没有病的话,那它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毛病?”乐持撇撇嘴,“没毛病怎么会半夜打鸣。”

    想到什么,乐持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们把它带来,不会要一直养在这儿吧?”

    一直留在这里,岂不是要天天早上听鸡打鸣?而且还有可能半夜打鸣?那怎么行?偶尔一两次的早课已经是她最后的坚强了。

    阿肆回头给她答案:“找出问题前自然要养在身边喽。”

    果然,乐持表情严肃起来,眯眼盯着眼前这五彩斑斓的大公鸡,她必须想个办法送走它。

    许久后她眼光一闪,还真想到个注意,“哎!我想到了。”

    等两束目光都看过来,她才又道:“掌门,你们可以找掌门呀,这鸡是掌门弄的,他肯定有办法解决的呀。”

    简竹看她的目光赞许,“倒也是呢。”顿了顿又说道:“不过阙都这个人踪迹不定,此时我们去寂静峰,不一定能寻见他。”

    也对,乐持点头,谁不知道掌门阙都疯疯癫癫的,正事不做还时常寻不见人,找他确实有些难度。

    “我记得掌门不在的时候,都是谁帮忙处理岛上事物的?”

    阿肆最先想到那人,“三长老沈听。”

    说完与简竹对视一眼,这个人,她们是不想找的。

    阿肆:“他嘛……太凶了。”

    石室的事,她们一直守口如瓶,连乐持都没说。

    简竹点头:“找他的话,还不如先看一下掌门在不在。”

    上了寂静峰,阙都果然不在,二人带着司晨鸡,遇见了魔怔一般的安南。

    安南像只受了惊的猫,缩成一团抱紧自己,说自己遇见了鬼。

    “鬼?”简竹不理解。

    阿肆也不能理解,“仙岛上怎么会有鬼?”

    二人围在他面前,问他是不是夜里眼花看错了?安南摇头坚持自己就是看到了鬼,清清楚楚。

    “他出现的时候,我跟他只有不过三寸的距离,他脸色苍白,眼珠像要瞪出来,一道一道的血痕在他脸上,张开嘴要吃了我……”

    说完安南又一次抱紧自己,把头缩进被子里,继续窝在床角里颤抖。

    简竹觉得,这个形容甚是眼熟,尤其是,脸上一道一道的血痕……

    她心里嘀咕林阅他们不是在捉抓鸟贼么?又整什么幺蛾子?

    山下叶浦舟与林阅昨夜里在林子里巡视一夜,此刻困的很,在二长老穆迎川的课上打起了瞌睡,穆迎川只看这两人一眼,叫两人出去举书罚站清醒清醒。

    午后,秦昭昭跑去轻扬峰看望聂云欢,小姑娘提着裙摆跑到巨槐之下已经是气喘吁吁,抬头望见聂云欢果真在脸上即刻有了笑容。

    少年正半躺在树上浅眠,他皮肤有些苍白,唇色浅浅,发丝却浓黑如墨,远远看去,像是件易碎的瓷器。

    “聂云欢!”

    秦昭昭叫他名字时,那双桃花眼缓缓睁开,侧目看到立在树下的少女,此时看他眼里全是笑意。

    昭昭今日如往常一样,同聂云欢讲着自己在山下遇到的趣事,总是挂在嘴边的,就是叶浦舟和林阅这两个名字。

    秦昭昭担忧道:“今日表哥他们又被罚了。”

    “这次为什么?”聂云欢常听她说起那两人,只是他们似乎经常被罚。

    秦昭昭:“上早课的时候打瞌睡,二长老就叫他们出去罚站了。”

    听见自家师傅的名字,聂云欢神情微动,颇有些意外,自打入穆迎川门下,这许多年来,师傅对他一直很好,从未罚过,就连一句训斥都不曾有。

    本以为师傅向来如此,原就是个这般温和的性子,可他原来,竟是会罚人的么?聂云欢不勉多想,想来师傅这般对他,或许是因为他与常人不同。

    是因为顾及他身体不好,所以师傅掌门他们才对他多有照拂,这种照拂有的时候,真的像是怜悯一样。思及此,聂云欢怔了一瞬,他怎么能这般想师傅与掌门?

    可若他也是健康的,能同山下那些弟子们一般上课修习,偶尔犯个小错,也一定会像别人被训斥打骂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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