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朦胧中，眼前逐渐明晰起来，晨雾熹微的早晨，1739念出他的第一句台词：“医生，我没病。”
“哦。”陆筱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起身离开诊室，她径直下楼，来到那面高墙下，微一凝神，墙面很快化开，露出一条通路。
她环顾周围，没发现人，脚步匆匆进入其内，越往里走，光线愈发晦暗，这次虽然没有下雨，但天色仍旧阴沉，在密匝匝的林子走了好半天，迟迟没看见人，她大声喊道：“陈栢，你在吗？”
不远处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陈栢从灌丛里窜出来，小心翼翼地靠近她，陆筱没有放松警惕，后退一步，问道：“还记得我昨天跟你说的事吗？”
循环重置后，所有的npc记忆清空，但陈栢明显不是，她希望听到想要的答案。
陈栢木讷片刻，慢吞吞地开口道：“……记得，你说要带东西给我吃。”
果然记得！
陆筱心里一喜，从口袋里掏出个面包递给他：“我办公室里只有这个，你将就下吧。”
陈栢看了她一眼，接过面包，认认真真地吃了起来，似乎是在林子里待了太久的缘故，身体一直在轻微地发抖，脸上甚至还有残留的树叶，陆筱皱起眉，拿纸巾擦掉那些污垢，耐心地等他吃完。
陈栢吃完东西，精神好转了些，陆筱清清喉咙，问他：“陈栢，我现在有些事情想请你帮忙，你愿意吗？”
陈栢捏了下面包袋子，点点头。
陆筱拿出一件外套给他披上：“跟我走吧。”
陈栢呆呆地应声，缓缓站起身，拉出了她的手，陆筱有些意外，但也没抽出手，她沿着原路返回，手心里另一个人的温度很凉。
来到高墙处，她替陈栢简单打理了下着装，上下打量几眼，终于觉得像个常人，转眼一瞧，墙洞已经闭合，这才带着他上楼，回到诊室。
一进门，陆筱立刻反锁，将室内全部窗帘拉了下去，屋子里的光线一瞬间暗了下来。
陈栢坐到就诊桌前，看着她，神情有些许的慌张，陆筱以为他冷，给他多找了几件衣服穿上，确定他的情况好些了，这才道：“陈栢，现在我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你，你能回答我吗？”
陈栢嗯了一声。
“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我只知道我的名字，其他，不清楚。”
“这里是哪里？”
“是医院，我以前好像在这里待过，这里的人，很可怕。”
“医院里以前发生过什么，你有印象吗？”
“以前这里着过火。”
“什么时候？”
“很久之前了，是在晚上十二点的时候，医院里很红……就是在那天夜里，我才逃出来的。”
捕捉到他话里的关键词，陆筱立刻追问：“是不是那时候，医院里的人会变成怪物？”
陈栢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眼神惊恐万分，似乎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陆筱连忙握住他的手，轻声道：“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陈栢缓缓点头，说：“是……他们的眼睛突然没有了，我往外跑，后来就一直在林子里，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说的话不多，但信息量巨大。
结合之前所有信息，红月更像是一种效果，一旦作用在医院人员的身上，立刻会将他们异化成怪物，梁静山是这样，齐思也是这样。
但陈栢和她一样，同样不受红月的影响，有神志。
这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这意味着红月触发之后，她和陈栢都能够自由行动。
真是天降帮手！
陆筱想起在东水塔看到的东西，想了想，问道：“你记得医院的院长吗？”
“不，不知道。”陈柏迷茫地摇头。
陆筱想了想，问出她最想知道的那个问题：“陈栢，你知道我们该怎么出去吗？”
陈栢摇摇头，面露难色道：“这个，我不知道。”
假设他们现在身处副本之中，破局之法应该是什么呢？
陆筱一个头两个大，思虑片刻，觉得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要获取更多信息。
信息太少，她也无从下手。
想到这儿，她翻出医院的地图，手指缓缓滑过，最后停在一栋建筑物前。
档案馆。
这里放着的都是医院历年的资料，这医院建院史很长，所以专门建了一所档案馆来储存资料。
当然了，作为一家医院来说，这点确实很奇怪，但跟之前那些诡异的事比起来，也算小巫见大巫了。
陆筱说：“陈栢，现在医院里的人在找你，所以你肯定不能这么正大光明地出去，我替你处理一下。”
她给陈栢的相貌和身形做了点伪装，然后认真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助理，路上碰到任何人都不要理会，在这里，你只能相信我，明白吗？”
陈栢定定地看着她，说：“好。”
陆筱带他离开下楼，一路十分警惕，虽说也碰到了不少人，但他们似乎并没有留心陈栢，即使有多嘴问的，也被她糊弄了过去。
档案馆。
这是一栋灰白色的建筑，高耸的外墙上没有窗户，只有一道巨大的铁门横亘在前，陆筱手持门禁，很快，铁门轰然打开，一股寒气迎面而来。
两人走入其内，入眼只有漫无边际的黑暗，档案馆内没有任何光源，陆筱只得打开手电筒。
强光映出空气里翻滚的灰尘，显然很久没人来过了，前方是一串串连接紧密的藏书架，高度大约3米，书架前还有可供攀缘的梯子。
陆筱咬住手电筒，爬上梯子，随便取了一本档案出来，翻开一看，发现是1991年的病历。
患者276，病状腿部畸形，无法查明病因。
患者116，病状异常肥胖，暂无病因。
患者368，病状面部组织增生，病因未知。
她继续翻页，却发现这一整本绝大多数都是畸形案例，精神病院不是没有这样身体精神双残的病人，但数量多到这种程度的，十分罕见。
陆筱从梯子上下来，移动到另一片藏书区，取下档案翻看起来。
如此重复几次，她心头不祥的感觉越来越重。
医院里畸形病例数量相当恐怖，明明是精神病院，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残疾患者？
陆筱放下档案，回到地面，环顾一圈，仔细观察起档案馆的内部结构。
说是“馆”其实并不恰当，因为这栋建筑只有一层，甚至没有多余的房间，陆筱也没有看到楼梯，比起档案馆，这里更像是一个大型工厂，只是内部立有档案架。
陈栢走过来，问她：“有没有，看出什么？”
陆筱沉吟片刻，说：“我觉得这地方最开始不是作为档案馆建的，应该有别的用处，我们四处走走，看看有没有发现。”
说着，两人便沿着藏书架一路直行，走了整整一圈，却没发现任何奇怪之处，四处墙壁高耸，连一丝缝隙都没有留下。
陆筱叹口气，正准备无功而返，这时候却听见陈栢的声音：“这里，好像有条路。”
陆筱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却只发现一堵水泥墙面，顿时疑惑道：“有吗？”
“有的。”陈栢肯定地说。
话音刚落，墙面上忽然出现一个选我，周遭仿佛被抽了一帧，旋涡缓缓旋转，眨眼之间，墙上霎时出现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从里望去光线幽深，看不清楚。
跟那次进入树林时，墙面的状态很像。
陆筱：“……”
言出法随？
陈栢挠挠头，对她说：“就在这里。”
陆筱定了定神，朝前走了几步，手电筒的强光照进去，她这才看清里面的情形。
洞口里是一处向下的长梯，看不见尽头，隐匿在黑暗之中，仿佛通往地狱一般。
陆筱惯不害怕这些，她看了看旁边的人，说：“害怕的话，就在外面等我。”
“你给我东西吃，我就一直跟着你。”陈栢说。
陆筱说了声好，先一步踏入其中，阶梯是石制，踩上去很坚固，四面都是墙壁，空间极窄，她动作小心地往下走，招呼着陈栢下来。
两个人小心翼翼地往下走，脚步声回荡在狭窄逼仄的空间内，越是下行，空气里的潮气越重，渐渐的，陆筱似乎闻到了什么气味。
起先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便没有多管，但随着时间推移，气味越来越重，仿佛从地底冒出来似的。
那是一种混杂着泥土的腥味，沾了潮气，在空间内愈演愈烈。
陆筱停住脚步，问道：“陈栢，你闻见了吗？”
“嗯……”陈栢面露紧张。
陆筱把他往自己身后推了推，轻声道：“跟紧我，别害怕。”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视野尽头出现了一扇铁门，陆筱心里一动，连忙下到楼梯尽头。
铁门上挂着数十把铁锁，有的陈旧发锈，有的则焕然如新，像是不久前才挂上的。
那股腥味的来源，就在门内。
陆筱拽了拽锁头，坚固无比，没有钥匙根本无法打开，她往里面探了探，手电筒的光线霎时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什么都看不见。
看来是进不去了。
不过今天的发现已经足够惊喜，陆筱并不失望，正在这时，身后的黑暗中忽然响起脚步声。
陆筱一看身旁，陈栢好端端地站着，脚动都没动，她登时愣住了。
“……我们后面，有东西。”陈栢脸色惨白。
“哦。”陆筱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起身离开诊室，她径直下楼，来到那面高墙下，微一凝神，墙面很快化开，露出一条通路。
她环顾周围，没发现人，脚步匆匆进入其内，越往里走，光线愈发晦暗，这次虽然没有下雨，但天色仍旧阴沉，在密匝匝的林子走了好半天，迟迟没看见人，她大声喊道：“陈栢，你在吗？”
不远处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陈栢从灌丛里窜出来，小心翼翼地靠近她，陆筱没有放松警惕，后退一步，问道：“还记得我昨天跟你说的事吗？”
循环重置后，所有的npc记忆清空，但陈栢明显不是，她希望听到想要的答案。
陈栢木讷片刻，慢吞吞地开口道：“……记得，你说要带东西给我吃。”
果然记得！
陆筱心里一喜，从口袋里掏出个面包递给他：“我办公室里只有这个，你将就下吧。”
陈栢看了她一眼，接过面包，认认真真地吃了起来，似乎是在林子里待了太久的缘故，身体一直在轻微地发抖，脸上甚至还有残留的树叶，陆筱皱起眉，拿纸巾擦掉那些污垢，耐心地等他吃完。
陈栢吃完东西，精神好转了些，陆筱清清喉咙，问他：“陈栢，我现在有些事情想请你帮忙，你愿意吗？”
陈栢捏了下面包袋子，点点头。
陆筱拿出一件外套给他披上：“跟我走吧。”
陈栢呆呆地应声，缓缓站起身，拉出了她的手，陆筱有些意外，但也没抽出手，她沿着原路返回，手心里另一个人的温度很凉。
来到高墙处，她替陈栢简单打理了下着装，上下打量几眼，终于觉得像个常人，转眼一瞧，墙洞已经闭合，这才带着他上楼，回到诊室。
一进门，陆筱立刻反锁，将室内全部窗帘拉了下去，屋子里的光线一瞬间暗了下来。
陈栢坐到就诊桌前，看着她，神情有些许的慌张，陆筱以为他冷，给他多找了几件衣服穿上，确定他的情况好些了，这才道：“陈栢，现在我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你，你能回答我吗？”
陈栢嗯了一声。
“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我只知道我的名字，其他，不清楚。”
“这里是哪里？”
“是医院，我以前好像在这里待过，这里的人，很可怕。”
“医院里以前发生过什么，你有印象吗？”
“以前这里着过火。”
“什么时候？”
“很久之前了，是在晚上十二点的时候，医院里很红……就是在那天夜里，我才逃出来的。”
捕捉到他话里的关键词，陆筱立刻追问：“是不是那时候，医院里的人会变成怪物？”
陈栢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眼神惊恐万分，似乎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陆筱连忙握住他的手，轻声道：“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陈栢缓缓点头，说：“是……他们的眼睛突然没有了，我往外跑，后来就一直在林子里，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说的话不多，但信息量巨大。
结合之前所有信息，红月更像是一种效果，一旦作用在医院人员的身上，立刻会将他们异化成怪物，梁静山是这样，齐思也是这样。
但陈栢和她一样，同样不受红月的影响，有神志。
这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这意味着红月触发之后，她和陈栢都能够自由行动。
真是天降帮手！
陆筱想起在东水塔看到的东西，想了想，问道：“你记得医院的院长吗？”
“不，不知道。”陈柏迷茫地摇头。
陆筱想了想，问出她最想知道的那个问题：“陈栢，你知道我们该怎么出去吗？”
陈栢摇摇头，面露难色道：“这个，我不知道。”
假设他们现在身处副本之中，破局之法应该是什么呢？
陆筱一个头两个大，思虑片刻，觉得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要获取更多信息。
信息太少，她也无从下手。
想到这儿，她翻出医院的地图，手指缓缓滑过，最后停在一栋建筑物前。
档案馆。
这里放着的都是医院历年的资料，这医院建院史很长，所以专门建了一所档案馆来储存资料。
当然了，作为一家医院来说，这点确实很奇怪，但跟之前那些诡异的事比起来，也算小巫见大巫了。
陆筱说：“陈栢，现在医院里的人在找你，所以你肯定不能这么正大光明地出去，我替你处理一下。”
她给陈栢的相貌和身形做了点伪装，然后认真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助理，路上碰到任何人都不要理会，在这里，你只能相信我，明白吗？”
陈栢定定地看着她，说：“好。”
陆筱带他离开下楼，一路十分警惕，虽说也碰到了不少人，但他们似乎并没有留心陈栢，即使有多嘴问的，也被她糊弄了过去。
档案馆。
这是一栋灰白色的建筑，高耸的外墙上没有窗户，只有一道巨大的铁门横亘在前，陆筱手持门禁，很快，铁门轰然打开，一股寒气迎面而来。
两人走入其内，入眼只有漫无边际的黑暗，档案馆内没有任何光源，陆筱只得打开手电筒。
强光映出空气里翻滚的灰尘，显然很久没人来过了，前方是一串串连接紧密的藏书架，高度大约3米，书架前还有可供攀缘的梯子。
陆筱咬住手电筒，爬上梯子，随便取了一本档案出来，翻开一看，发现是1991年的病历。
患者276，病状腿部畸形，无法查明病因。
患者116，病状异常肥胖，暂无病因。
患者368，病状面部组织增生，病因未知。
她继续翻页，却发现这一整本绝大多数都是畸形案例，精神病院不是没有这样身体精神双残的病人，但数量多到这种程度的，十分罕见。
陆筱从梯子上下来，移动到另一片藏书区，取下档案翻看起来。
如此重复几次，她心头不祥的感觉越来越重。
医院里畸形病例数量相当恐怖，明明是精神病院，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残疾患者？
陆筱放下档案，回到地面，环顾一圈，仔细观察起档案馆的内部结构。
说是“馆”其实并不恰当，因为这栋建筑只有一层，甚至没有多余的房间，陆筱也没有看到楼梯，比起档案馆，这里更像是一个大型工厂，只是内部立有档案架。
陈栢走过来，问她：“有没有，看出什么？”
陆筱沉吟片刻，说：“我觉得这地方最开始不是作为档案馆建的，应该有别的用处，我们四处走走，看看有没有发现。”
说着，两人便沿着藏书架一路直行，走了整整一圈，却没发现任何奇怪之处，四处墙壁高耸，连一丝缝隙都没有留下。
陆筱叹口气，正准备无功而返，这时候却听见陈栢的声音：“这里，好像有条路。”
陆筱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却只发现一堵水泥墙面，顿时疑惑道：“有吗？”
“有的。”陈栢肯定地说。
话音刚落，墙面上忽然出现一个选我，周遭仿佛被抽了一帧，旋涡缓缓旋转，眨眼之间，墙上霎时出现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从里望去光线幽深，看不清楚。
跟那次进入树林时，墙面的状态很像。
陆筱：“……”
言出法随？
陈栢挠挠头，对她说：“就在这里。”
陆筱定了定神，朝前走了几步，手电筒的强光照进去，她这才看清里面的情形。
洞口里是一处向下的长梯，看不见尽头，隐匿在黑暗之中，仿佛通往地狱一般。
陆筱惯不害怕这些，她看了看旁边的人，说：“害怕的话，就在外面等我。”
“你给我东西吃，我就一直跟着你。”陈栢说。
陆筱说了声好，先一步踏入其中，阶梯是石制，踩上去很坚固，四面都是墙壁，空间极窄，她动作小心地往下走，招呼着陈栢下来。
两个人小心翼翼地往下走，脚步声回荡在狭窄逼仄的空间内，越是下行，空气里的潮气越重，渐渐的，陆筱似乎闻到了什么气味。
起先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便没有多管，但随着时间推移，气味越来越重，仿佛从地底冒出来似的。
那是一种混杂着泥土的腥味，沾了潮气，在空间内愈演愈烈。
陆筱停住脚步，问道：“陈栢，你闻见了吗？”
“嗯……”陈栢面露紧张。
陆筱把他往自己身后推了推，轻声道：“跟紧我，别害怕。”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视野尽头出现了一扇铁门，陆筱心里一动，连忙下到楼梯尽头。
铁门上挂着数十把铁锁，有的陈旧发锈，有的则焕然如新，像是不久前才挂上的。
那股腥味的来源，就在门内。
陆筱拽了拽锁头，坚固无比，没有钥匙根本无法打开，她往里面探了探，手电筒的光线霎时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什么都看不见。
看来是进不去了。
不过今天的发现已经足够惊喜，陆筱并不失望，正在这时，身后的黑暗中忽然响起脚步声。
陆筱一看身旁，陈栢好端端地站着，脚动都没动，她登时愣住了。
“……我们后面，有东西。”陈栢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