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桀!你从我的轮椅上下来!”时瑜知叫嚣着,从二楼跳下来,在女孩腿上立定。

    云桀被吓了一跳,直接弹跳起身。“你是不是有病啊?随便跳别人身上。会砸死人的知不知道?”她一把将腿上的狐狸拎起,随后往地上一扔。

    “两位病人怎么出来了?”兔子护士问道,她在拐角惊慌地看着一人一狐,“先回去好不好?”两人是自己负责的,可不想被扣工资。

    时瑜知变回人形,拉起轮椅上的云桀,两人大大方方地转了一个圈,异口同声看着兔子护士说:“我们好了。”

    阳城医院虽然医疗价格昂贵,但是真的强。邵谨逑多年的投资总算得到了回报,最好的医师慕名……或工资前来就业。

    兔子护士一时语塞,长长的耳朵耷拉下去,又立了起来,说:“那就请两位缴费办理住院吧。”接着给两人带路来到缴费处。

    两人面面相觑,眼神都在暗示对方:你来付钱……

    云桀下手为强,拔腿就跑,撂下一句:“那个时少,我先走了。祁竽烁叫我回家吃饭了……”说完羞愧地看了时瑜知一眼,“我叫祁竽烁来救你……”

    时瑜知一把拽住对方,丝毫不怜香惜玉,恶狠狠道:“谁把我从轮椅上摔下来的?还敢逃跑?真是非常过分!”还冷哼了一声。

    “我不是也摔了吗?好吧……能赊账吗?记城主头上,我们是他朋友。”云桀妥协般叹了口气,看向兔子护士道。顺手摸了两下时瑜知的狐狸耳朵,感慨:“好软……”

    时瑜知把仅剩不多的钱全部交出来;耳朵撇开,拍开云桀的手:“你们一个比一个变态!你还有祁竽烁,和那个刑雾天!”狐狸气呼呼地往大门外走去。

    云桀抱歉地追了上去,顺手拿起被找的零钱。“我不是故意的……别跑啊,你听我解释。”边跑边喊,对“变态”头衔非常不满。

    “祁竽烁!我都不想说你们……”时瑜知骂骂咧咧往屋里走去,一下子坐到了料理台上,眼神往锅里瞟,“你在煮什么?”

    祁竽烁看了对方一眼,轻笑道:“断头饭。”还打开砂锅盖让对方闻了一下,“腊味煲仔饭,正不正?”痞气地挑了个眉。

    时瑜知听到对方说的话嫌弃地皱了皱鼻子,嘴角向下压了压,不满道:“呸呸呸,说什么丧气话,大吉利是!”但还是被锅里的食物吸引了,一动不动看着砂锅。

    “你去看看文扉现在怎样了,很快就好了,一会我喊你。”祁竽烁轻轻刮了下对方的脸,将人唤回神来,“知道你馋了。”

    “哦。”他不情不愿地出去,迎面走来一个着急忙慌的云桀,“你怎么了?”时瑜知问。

    云桀欲言又止,看看对方收回去的耳朵和尾巴,道:“我不是故意碰你耳朵……你的耳朵和尾巴怎么收回去了?”有点疑惑。

    “之前是为了好看,但你们真的很没有分寸感,没见过尾巴耳朵似的。怎么不摸你姐姐和姐夫的?”时瑜知没好气道。

    “不敢……”云桀实话实说,“好香啊!”又被厨房传来的香味吸引了。

    清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一道邪魅妖冶的男声由远及近:“确实很香啊~你们在弄什么好吃的?”

    “哇!鬼啊!你怎么进来的?”时瑜知离得近,一回头被吓得一愣一愣的:心脏砰砰砰狂跳,耳朵尾巴被吓了出来,还炸了毛……感觉离坐轮椅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刑睿也不着急,就近在一个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右腿搭在左腿上,黑色的皮裤勾勒出修长的长腿,语气玩味道:“有什么好吃的?拿来招待客人啊。”

    祁竽烁端着滚烫的砂锅从厨房出来,步子不快不慢,来到对方跟前就往脸上砸,语气比灰色的砂纸无情,说:“请你吃断——头——饭——”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对方。

    “哈哈哈……”刑雾一点点摘下脸上的砂锅碎片,血痕一点点自我恢复,滚烫的食物馒头都是,身体的皮肤也被烫得通红;他不慌不满地拿手指品尝了起来,“好吃。”

    云桀召唤琉璃长枪就想上前,被时瑜知拦住了,皱着眉对她摇了摇头,轻声道:“别冲动,看祁竽烁……我们配合他。”他心里也没底,自己肯定不行,云桀又是普通人修炼,他们两个半斤八两。

    祁竽烁又端着两位用陶瓷碗装好的腊味煲仔饭出来,给两位还在愣神的一人一碗,说:“一人只有一碗,锅坏了,没处添了。”

    两人胆战心惊地接过碗,在对方暗示下一脸疑惑地吃了起来。大难临头,谁还有心情吃腊味煲仔饭啊……这名副其实的断头饭。

    “你确定?”刑睿语气轻浮玩味。他第二口品出了,腊味煲仔饭有迷药。对方这样操作绝对是想和自己单挑,“就凭你?”他冷笑着。

    一把金光镰刀可能不行,但如果是一把金光加机械长剑……怎么知道不行?

    机械长剑有一个非常无解的技能“时间静止”,比祁竽烁自身的“回溯”略胜一筹:“时间静止”自己能在技能当中运动,而并不是“回溯”那般同敌人一起被技能覆盖。

    刑睿召唤水型法术给自己清洗了一番,饭粒、碎片通通被冲掉。妖娆的银灰色长发被撩到脑后,发尾还在不断滴水……

    就像当初拿祁竽烁的鲜血染头发的那副模样——这无疑给了祁竽烁强大的视觉攻击。

    “空弑——斩杀!”祁竽烁双眼冒金光,和当初云桀收自己一段空弑打出二段空弑时一模一样。雷电交加的光束收注到自己的镰刀内,纵身一跃朝对方勾去。

    刑睿浑身是水,对方雷电技能牢牢导进了自己的身体里,整个人一闪一闪的……

    “啧啧啧……又是这种无聊的小把戏。”刑睿冷哼一声,坦然接受了只给自己带来控制的“特效”。刑睿能快速恢复,血条也够硬,但是没有解控的能力。

    祁竽烁冷哼一声,学着对方的无奈劲吹了个口哨。“电——赋能。”又是一镰刀往对方脖颈上勾,杀不死就把他控死,控到死。

    镰刀在刑睿脖颈上穿透,血窟窿越来越大,黏糊糊的血液缓慢地流出……刑睿享受一番久违的窒息感,回神后顺着镰刀的锁链把对方拉了过来。

    “你!”祁竽烁惊呼,对方暂时的松懈让自己放松了警惕,掌心和手腕被扯得生疼:快速的摩擦产生的伤痛如此焦灼难熬。

    刑睿用毒火球法术伤害把祁竽烁击倒,惋惜地叹了口气,道:“你还不如不让那俩昏迷呢……你们几个蟹将虾兵勉强能陪我玩半天。你一个,不行。”

    “回溯。”祁竽烁深吸一口气,使用了时间倒退法术,他决定给自己一个机会。

    祁竽烁带着千百把金光镰刀朝刑睿勾去,活活把人往屋外的空地逼。“复制——对称”再次重复,千万把镰刀围绕着对方作旋转运动……

    刑睿嘴角抽了抽,对方的镰刀把自己团团围住,也不下手,金光倒是时不时闪烁进自己的眼睛里,嫌弃道:“小孩你没事吧?”

    电光重叠,向刑睿猛地刺去。镰刀阵内鲜血淋漓,镰刀阵外一尘不染。

    “可笑。”刑睿嘲讽道,这点伤害对自己来说不足为惧。一个法咒,来到了祁竽烁面前,近在咫尺,盯着对方独一无二的深邃眼睛,说:“你的手段好像也不干净啊?”

    祁竽烁冷漠地看着眼前鲜血淋漓四分五裂的脸庞,挥手顺遂收回镰刀,金光狠狠地刺向对方的脖颈。

    刑睿计算每次镰刀的着落点位,不停地瞬移——他要让祁竽烁被自己的镰刀杀死。

    对方一直躲,连着自己也要一直躲,祁竽烁忍无可忍,单目变得燥热,仰着脑袋对上天怒吼:“空弑!”是的,情绪影响法力。

    一半心思在捉弄对方上,刑睿见空弑即将锁定自己,猛地主动往镰刀上撞——被控的时候可以自我恢复,而不是控着被砍。

    刑睿法力强大,空弑对他的控制不会太久,祁竽烁必须趁热打铁:“空弑——复制”那就在自己镰刀收回前再控一次。

    控制的过度会产生伤害,目标超过承受度会过载从而遭到反噬……

    “啊——这是——怎么回事——啊——”祁竽烁被自己技能烧得痛苦嚎叫,断断续续,凄凄厉厉。空弑能量溢出,主动方和承受方休戚与共。

    空弑需要强大的掌控力,不仅仅是对自身的运用和法力意识,更是对敌方的承受能力和承受调节力的了解。

    刑睿调整承受调节力,降低自己的下限;自己会因此更难捱。他要让祁竽烁与自己共沉沦,与自己体验同样的痛苦!

    空弑过后,天力被吸取过多,整个天都黑了。小到阳城,大到整个世界——全都陷入了诡谲的黑暗之中。

    刑睿和祁竽烁同样躺在被黑暗笼罩的土地上,共同携带着空弑的余韵……

    “继续!”祁竽烁率先起身,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拿起金光镰刀就朝敌方叫嚣起来,也不管对方在哪。

    刑睿继续躺着,生无可恋道:“天黑了先睡觉。我感觉你的中二病有点厉害……还迷晕队友……你是不是想当大英雄拯救世界啊?然后我是反派。”

    祁竽烁被这句话噎了一下,烦躁地开口道:“你还知道你是反派?快点起来。”他的确不知道对方位置,但对方一旦有动作就能顺着声音摸到。动作的声音和说话声音不同。

    “找打?真没意思。”刑睿360°无死角发射水波弹,伤害不高,但黏糊糊的控制很恶心,像鼻涕虫一样,触感凉凉糊糊的。

    祁竽烁躲着又被击中,又躲又被击中,整个人成了个鼻涕虫。完全躲不掉……被剥夺视觉的日子很不好受。

    “好兄弟,靠你了。”祁竽烁语气坚决,轻抚和自己出生入死的金光镰刀。“空弑。”召唤一道小电光,锁定刑睿,照亮对方位置。

    这次的空弑像海绵里的水,上天挤半天才大发慈悲地施舍了一星半点儿,最后像棉花奔跑一样降临。

    “电——赋能!”祁竽烁挥动着金光镰刀,金色的光芒在黑暗中更加刺眼,毫不留情地朝被控制的对方猛地勾去。接着闪现到对方面前,往心脏连续补了好几刀——心脏恢复较慢。

    刑睿解除控制,张开血盆大口,往祁竽烁脑袋上发射嵌入炸弹。很不人性化,字面意义上的“爆头”。

    祁竽烁有回溯,根本不怕……

    “砰——”

    在回溯使用之前,炸弹已经先爆炸了。

    少年被炸爆了脑部:血浆脑浆交融,脑组织支离破碎,头部骨头粉碎,眼球不见踪影,没有牙齿的遗骸……

    “时间静止。”赵起擅诠短暂地恢复原型,只有在使用这个技能他才能“复活”。昨晚和祁竽烁说好了,他会找到小梨,自己会在这之前帮助对方。

    同样是十几岁,赵起擅诠看着这一幕还是忍不住闭合了眼睛,他要为这一幕默哀一秒,接着要救人。

    往地上的惨状滴下自己的心头血,接着等待奇迹的发生。“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呢?”赵起擅诠叹了口气,和给自己画的饼……畅想的未来完全不一样。

    赵起擅诠趁这个空隙扇了刑睿好几巴掌,怒声道:“还我赵家!还我爹娘……还我小妹……”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虚弱……最后变回那把曾被赵起擅梨放在腿上的机械剑。

    并不是不想再做些什么,而是不能做些什么。死后的自己变成了毫无还手之力的机械长剑,只能被别人使用;自身只能发动“时间静止”——毫无伤害可言,也不想逃跑。

    “啧啧啧,这么小家子气……龌龊……下流做派。”刑睿愤恨地摸了摸自己微微发热的脸颊,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对待自己。

    祁竽烁感受了一下新鲜的头颅,感激地抚摸上冰凉的机械长剑,对敌人放声道:“继续!有本事爆我头一万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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