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清辞送孟秦书回海城的家。
车停在别墅外，孟秦书道了声谢，推开车门，霍清辞在她下车前叫住她，他解开安全带，疾步绕过车头到她身边，握住车门把手，接她下车。
孟秦书一站起来头顶几乎撞上霍清辞的鼻头，好在霍清辞反应快，脖子往后仰避开。
脚上仍是那双高跟鞋，不知道为什么，一落地，小脚趾得疼痛感加重，孟秦书拐两步让出空间方便霍清辞关车门。
“我回去了。”孟秦书道别后转身。
关门声方落下，霍清辞沉澈的嗓音自孟秦书背后响起。
“是因为靳子煜？”
宁肯在外人面前出洋相，把自己贬得一无是处也要和靳子煜在一起。
“我和他分手了。”孟秦书语气淡冷。
有力稳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她面前，高跟鞋一穿，两人相差十厘米上下，孟秦书微抬下颌就可以平视霍清辞。
别墅区内绿植覆盖率高，内部主干路弯弯绕绕，沿路梧桐与梧桐之间密不可分，每两棵树之间树一根路灯，路灯昏黄暗淡，连人脸都看不清，但聊胜于无。
黑暗中霍清辞双眼异常炯亮，“靳子煜不好？”
他记得她说过靳子煜挺好的，所以是了解下来发现他不好？
这个问题孟秦书不想答。
不过，既然提到靳子煜，孟秦书刚好有件事想请霍清辞帮忙，“霍清辞帮我个忙，可以吗？”
霍清辞静待她说，孟秦书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我想让你帮我找到那几个打靳子煜的人。”
“为什么？”
“他受伤是因为我。”
学校里之前一直再传是他找人教训的靳子煜，那些人讲述的有声有色，好像亲历现场一样，时至今日，孟秦书从来没有问过他一句‘是不是你做的’。
小书从没怀疑过他。
“好。”霍清辞答应。
一道强光从他们身上扫过，与黑夜融为一体的迈巴赫正在环岛绕弯，马上要开过来，两人分开，霍清辞回主驾驶，拉开车门，没立即进去他还有话对孟秦书说，“小书，鞋子不合脚就不要再穿了。”
孟秦书低头看自己脚上的鞋，在酒店时她确实想扔了，但因考虑到回家还需步行，而且外面商店已关门，迫不得已重新穿上它，最终结果是两根小脚趾都被磨破皮。
总觉得霍清辞意有所指，是她想多了？
霍清辞关车门，踩油门驶离，仅相差两三秒，迈巴赫停在孟秦书面前。
后车门推开一半，宋珍珠笑眯眯地对她说:“小书，怎么不进去？”
“妈妈我正要进去。”
黑色铁门自动向内打开，孟秦书不像刚才在霍清辞面前一瘸一拐，忍着痛在车大灯的照明下一步步往里走。
*
孟秦书换了拖鞋正要上楼，在她后面进来的宋珍珠在玄关处叫住她，宋珍珠往客厅走，孟秦书转身跟她过去。
宋珍珠坐到沙发上，优雅的交叠双腿，等孟秦书到她面前，宋珍珠轻拍沙发面，意思让她坐在自己旁边，“小书酒醒了吗？”
沙发往下一陷，孟秦书坐到宋珍珠左手边，宋珍珠转脸瞧见她下身露出一半的安全裤，视线往上走停在孟秦书脸上，她没有动气反而温柔地笑了，语重心长道:“小书，你不愿意去华宇参加这个宴会，你可以提前和爸爸妈妈说，我们会尊重你的想法，你看今天这么多人看着，你这么一闹，我们是没什么，还是担心你，你现在还小不懂，名声对一个女孩子家的重要性。”
孟秦书垂下头，绞着手指，为自己的行为道歉：“妈妈，我知道错了。”
宋珍珠拉来孟秦书的右手包在自己掌心，“小书，爸爸和妈妈一直是把你当亲生女儿对待的，这些年吃穿用度，我们自认为从来没有亏待过你，妈妈知道孩子大了，会有自己的想法，会有自己的秘密，但一些大事情上，妈妈希望你不要瞒着我们。”
孟坤从客厅经过，看到母女俩在谈心，什么都没说径直上楼。
“妈妈你想知道什么？”孟秦书抬起头，回视宋珍珠，一脸迷茫。
宋珍珠开门见山，：“小书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楼梯上传来下行的脚步声，孟秦书眼角余光悄无声息地一带过，认真地点点头，“其实，我喜欢何溪，我一直不敢说是怕妹妹生气——”
话音刚落，孟媛“哐哐哐”跑下楼，指着孟秦书，怒不可遏道，“孟秦书你白日做梦，你不抢我的男人是不是活不了了？”
何溪是孟媛上个月相亲认识的男朋友，书香世家各方面条件都符合孟家的要求。
半个月前何溪来家里做客，孟秦书对这个风度翩翩的男人一见钟情，这是孟秦书提前想好的剧本。
这个何溪是孟媛继霍清辞之后最看得上的，孟秦书之所以这么说，一来是为了让孟媛这个嚣张任性的女人不痛快，二来激化矛盾，分散父母的注意力。
“孟秦书，你敢勾//引何溪，我让你滚出我家！”孟媛气的胸膛剧烈起伏，跺了两下脚，“妈妈，你说话啊！”
与孟媛暴跳如雷相比，宋珍珠淡定从容，波澜不惊，“好了，媛媛。”放开孟秦书的手，声音重了几分，“小书怎么回事？”
孟秦书是看着孟媛说得，语气分外坚定，“我觉得喜欢一个人没有错，感情不应该分先来后到。”
这句话对孟媛来说无疑是赤裸//裸地挑衅，孟媛冲过来，扬起手朝孟秦书的左脸扇过去，孟秦书惊恐地睁大眼睛，眼看巴掌就要落到她脸上，及时出现的手，一把握住孟媛手腕及时拦下，“媛媛，她是姐姐！”
孟秦书泪光闪动，楚楚可怜。
真会装模作样！
孟媛骂得更难听，“什么狗屁姐姐，她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养女，是个只会抢人家男朋友的贱人。还最会装可怜，孟秦书你装什么装，jian//货，就会gou//引男人，你给我滚出去，滚出我家！”
平时父亲母亲不在时孟秦书可不是这样的，有一年，孟秦书踩坏了她掉在地上的水笔，她就骂了孟秦书几句，孟秦书把她拉到杂物间，锁在里面，还威胁她如果敢告诉父母，她就敢杀了她，那时候孟媛不过十一二岁当真被她给吓唬住了，后来这种事发生过好多次，之后长大了，她不怕孟秦书了，把这事告诉父母，他们根本不相信她的话。
女儿说得话这么粗俗难听，宋珍珠真的火了，“腾”地起身，甩开孟媛的手，严厉道，“你在对姐姐说这种话，我断你两个月零用钱！”
“妈妈！孟秦书要抢我男朋友你们还帮着她！”孟媛气出眼泪，狠狠跺脚，“到底谁才是你们亲生女儿！”
“孟媛！”
孟坤威严浑厚的声音自楼上传下来。
三人一起抬头，看到二楼走廊护栏前，孟坤出现在那里。
“回房间。”孟媛不肯动，孟坤重申，“回房间，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孟媛最怕父亲，扭头恶狠狠地瞪了眼仍在装可怜的孟秦书，为了发泄内心委屈和愤怒，每一级台阶都被她踩得震天响。
宋珍珠一只手扶额头上感到头疼，摆摆手，让孟秦书一起回楼上。
*
十一有七天假期，第三天早上孟秦书接到霍清辞电话，说是她托他办的事给她办好了，那几个人现在在派出所，孟秦书想去见见他们，毕竟这件事于自己有关，霍清辞听完她的想法，说中午过来接她去T市。
中午吃过饭孟秦书和宋珍珠说学校有事，霍清辞会来接她跟她一块走，宋珍珠没多问，点了点头，临走前宋珍珠拿了一袋子换季外套给她带着。
海城到T市，全程高速需要四个小时，路途到后半段换成孟秦书开车，孟秦书高中毕业，考完驾驶证就没碰过车，是霍清辞一定要让她开车试试，孟秦书被他几句话吊起兴致，心一横，两人在服务区换了座位。
车速到了一百二十，窗外的树木飞速倒退，孟秦书手心冒汗，目不斜视，霍清辞躺靠在皮座椅上双手垫在后脑勺后面，懒洋洋地斜她一眼，“小书，放轻松，不需要这么用力抱着方向盘，它不会跑。”
“不要说话！”孟秦书现在不允许有任何声音打扰她。
霍清辞听话闭嘴，阖起双目，假寐。
一小时后，孟秦书听从导航驶出高速收费站，进入城区道路，她找到了一点开车的感觉，速度一降下来，她的心态更稳了。
等红灯时，霍清辞再度睁眼，他挺起身，牙缝里“嘶—”一声，孟秦书听到扭头看他，奇怪道:“怎么了？”
“腰好像扭了。”霍清辞回视她。
孟秦书一脸惊讶，霍清辞扬起眉头乐了，“傻子，逗你呢。”他看窗外车来车往的双向六车道，“需要我来开吗？”
“导航还有二十分钟，我来开吧。”孟秦书车瘾被勾起，舍不得放开方向盘。
霍清辞抱臂重新靠入座椅，正巧有个电话进来，霍清辞听电话里的男人说了十来分钟，最后说了一声好挂断。
霍清辞扭头跟聚精会神观察前方路况的孟秦书说，“小书，这三天查这件事时，还查到了一些有关于靳子煜的私事，不是特意去查的，是带出来的。”
他接着说，“靳子煜是单亲家庭，他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因病过世，他跟着母亲生活，他母亲在他读初三那年改嫁，嫁给了曾经的初恋，那位初恋跟他母亲结婚时刚跟前妻离婚，也就是说前脚离婚后脚就结的。”
听完霍清辞的话，孟秦书不明白，“这些跟靳子煜被打有什么关系？”
霍清辞说给她听，“这位初恋也就是靳子煜的继父，他有个儿子叫张明阳，这位张明阳一直看靳子煜不顺眼——”
城市路开不了多快，孟秦书分心淡瞥霍清辞一眼，“你是说跟我无关？是家事？”
“警方讯问出的情况是，跟你有很大关系，张明阳交代说他喜欢你，而你和他最讨厌的靳子煜谈恋爱，所以心里记恨给钱叫人来给靳子煜吃点教训。”
孟秦书把霍清辞的话在脑子里复盘一遍，“也就是说还是因为我靳子煜才挨打。”
霍清辞嗯了声，突然看到五米外的大货车在踩刹车灯减速，然而没有预判到危险，孟秦书还在加速跟车，他惊道，“踩点刹车，小书降速！”
孟秦书一听猛踩刹车，车子往前窜窜急停，霍清辞看了眼车内后视镜，背后也是一辆大货车，那辆车跟着他们急刹几乎要追尾他们的车，他被吓出一身冷汗，“小书，开车不能这样，遇到紧急情况可以急刹车，但急刹车同时还需观察后方，你看后面那辆大货车，如果它没刹住，我们就会被挤在两辆车之间，变成夹心饼，正确做法是在有余地的情况下，尽量点刹提醒后车，给后车反应的机会。”
被上了一课，孟秦书认识到错误，虚心点头，霍清辞难得见她这么乖乖的，颊边笑弧加深，“好了，你继续开吧，我不和你说话了。”
快到派出所，孟秦书却改了主意，“霍清辞我不想去了。”接下来是他们一家的事，她不想掺和。
车停在别墅外，孟秦书道了声谢，推开车门，霍清辞在她下车前叫住她，他解开安全带，疾步绕过车头到她身边，握住车门把手，接她下车。
孟秦书一站起来头顶几乎撞上霍清辞的鼻头，好在霍清辞反应快，脖子往后仰避开。
脚上仍是那双高跟鞋，不知道为什么，一落地，小脚趾得疼痛感加重，孟秦书拐两步让出空间方便霍清辞关车门。
“我回去了。”孟秦书道别后转身。
关门声方落下，霍清辞沉澈的嗓音自孟秦书背后响起。
“是因为靳子煜？”
宁肯在外人面前出洋相，把自己贬得一无是处也要和靳子煜在一起。
“我和他分手了。”孟秦书语气淡冷。
有力稳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她面前，高跟鞋一穿，两人相差十厘米上下，孟秦书微抬下颌就可以平视霍清辞。
别墅区内绿植覆盖率高，内部主干路弯弯绕绕，沿路梧桐与梧桐之间密不可分，每两棵树之间树一根路灯，路灯昏黄暗淡，连人脸都看不清，但聊胜于无。
黑暗中霍清辞双眼异常炯亮，“靳子煜不好？”
他记得她说过靳子煜挺好的，所以是了解下来发现他不好？
这个问题孟秦书不想答。
不过，既然提到靳子煜，孟秦书刚好有件事想请霍清辞帮忙，“霍清辞帮我个忙，可以吗？”
霍清辞静待她说，孟秦书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我想让你帮我找到那几个打靳子煜的人。”
“为什么？”
“他受伤是因为我。”
学校里之前一直再传是他找人教训的靳子煜，那些人讲述的有声有色，好像亲历现场一样，时至今日，孟秦书从来没有问过他一句‘是不是你做的’。
小书从没怀疑过他。
“好。”霍清辞答应。
一道强光从他们身上扫过，与黑夜融为一体的迈巴赫正在环岛绕弯，马上要开过来，两人分开，霍清辞回主驾驶，拉开车门，没立即进去他还有话对孟秦书说，“小书，鞋子不合脚就不要再穿了。”
孟秦书低头看自己脚上的鞋，在酒店时她确实想扔了，但因考虑到回家还需步行，而且外面商店已关门，迫不得已重新穿上它，最终结果是两根小脚趾都被磨破皮。
总觉得霍清辞意有所指，是她想多了？
霍清辞关车门，踩油门驶离，仅相差两三秒，迈巴赫停在孟秦书面前。
后车门推开一半，宋珍珠笑眯眯地对她说:“小书，怎么不进去？”
“妈妈我正要进去。”
黑色铁门自动向内打开，孟秦书不像刚才在霍清辞面前一瘸一拐，忍着痛在车大灯的照明下一步步往里走。
*
孟秦书换了拖鞋正要上楼，在她后面进来的宋珍珠在玄关处叫住她，宋珍珠往客厅走，孟秦书转身跟她过去。
宋珍珠坐到沙发上，优雅的交叠双腿，等孟秦书到她面前，宋珍珠轻拍沙发面，意思让她坐在自己旁边，“小书酒醒了吗？”
沙发往下一陷，孟秦书坐到宋珍珠左手边，宋珍珠转脸瞧见她下身露出一半的安全裤，视线往上走停在孟秦书脸上，她没有动气反而温柔地笑了，语重心长道:“小书，你不愿意去华宇参加这个宴会，你可以提前和爸爸妈妈说，我们会尊重你的想法，你看今天这么多人看着，你这么一闹，我们是没什么，还是担心你，你现在还小不懂，名声对一个女孩子家的重要性。”
孟秦书垂下头，绞着手指，为自己的行为道歉：“妈妈，我知道错了。”
宋珍珠拉来孟秦书的右手包在自己掌心，“小书，爸爸和妈妈一直是把你当亲生女儿对待的，这些年吃穿用度，我们自认为从来没有亏待过你，妈妈知道孩子大了，会有自己的想法，会有自己的秘密，但一些大事情上，妈妈希望你不要瞒着我们。”
孟坤从客厅经过，看到母女俩在谈心，什么都没说径直上楼。
“妈妈你想知道什么？”孟秦书抬起头，回视宋珍珠，一脸迷茫。
宋珍珠开门见山，：“小书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楼梯上传来下行的脚步声，孟秦书眼角余光悄无声息地一带过，认真地点点头，“其实，我喜欢何溪，我一直不敢说是怕妹妹生气——”
话音刚落，孟媛“哐哐哐”跑下楼，指着孟秦书，怒不可遏道，“孟秦书你白日做梦，你不抢我的男人是不是活不了了？”
何溪是孟媛上个月相亲认识的男朋友，书香世家各方面条件都符合孟家的要求。
半个月前何溪来家里做客，孟秦书对这个风度翩翩的男人一见钟情，这是孟秦书提前想好的剧本。
这个何溪是孟媛继霍清辞之后最看得上的，孟秦书之所以这么说，一来是为了让孟媛这个嚣张任性的女人不痛快，二来激化矛盾，分散父母的注意力。
“孟秦书，你敢勾//引何溪，我让你滚出我家！”孟媛气的胸膛剧烈起伏，跺了两下脚，“妈妈，你说话啊！”
与孟媛暴跳如雷相比，宋珍珠淡定从容，波澜不惊，“好了，媛媛。”放开孟秦书的手，声音重了几分，“小书怎么回事？”
孟秦书是看着孟媛说得，语气分外坚定，“我觉得喜欢一个人没有错，感情不应该分先来后到。”
这句话对孟媛来说无疑是赤裸//裸地挑衅，孟媛冲过来，扬起手朝孟秦书的左脸扇过去，孟秦书惊恐地睁大眼睛，眼看巴掌就要落到她脸上，及时出现的手，一把握住孟媛手腕及时拦下，“媛媛，她是姐姐！”
孟秦书泪光闪动，楚楚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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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媛骂得更难听，“什么狗屁姐姐，她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养女，是个只会抢人家男朋友的贱人。还最会装可怜，孟秦书你装什么装，jian//货，就会gou//引男人，你给我滚出去，滚出我家！”
平时父亲母亲不在时孟秦书可不是这样的，有一年，孟秦书踩坏了她掉在地上的水笔，她就骂了孟秦书几句，孟秦书把她拉到杂物间，锁在里面，还威胁她如果敢告诉父母，她就敢杀了她，那时候孟媛不过十一二岁当真被她给吓唬住了，后来这种事发生过好多次，之后长大了，她不怕孟秦书了，把这事告诉父母，他们根本不相信她的话。
女儿说得话这么粗俗难听，宋珍珠真的火了，“腾”地起身，甩开孟媛的手，严厉道，“你在对姐姐说这种话，我断你两个月零用钱！”
“妈妈！孟秦书要抢我男朋友你们还帮着她！”孟媛气出眼泪，狠狠跺脚，“到底谁才是你们亲生女儿！”
“孟媛！”
孟坤威严浑厚的声音自楼上传下来。
三人一起抬头，看到二楼走廊护栏前，孟坤出现在那里。
“回房间。”孟媛不肯动，孟坤重申，“回房间，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孟媛最怕父亲，扭头恶狠狠地瞪了眼仍在装可怜的孟秦书，为了发泄内心委屈和愤怒，每一级台阶都被她踩得震天响。
宋珍珠一只手扶额头上感到头疼，摆摆手，让孟秦书一起回楼上。
*
十一有七天假期，第三天早上孟秦书接到霍清辞电话，说是她托他办的事给她办好了，那几个人现在在派出所，孟秦书想去见见他们，毕竟这件事于自己有关，霍清辞听完她的想法，说中午过来接她去T市。
中午吃过饭孟秦书和宋珍珠说学校有事，霍清辞会来接她跟她一块走，宋珍珠没多问，点了点头，临走前宋珍珠拿了一袋子换季外套给她带着。
海城到T市，全程高速需要四个小时，路途到后半段换成孟秦书开车，孟秦书高中毕业，考完驾驶证就没碰过车，是霍清辞一定要让她开车试试，孟秦书被他几句话吊起兴致，心一横，两人在服务区换了座位。
车速到了一百二十，窗外的树木飞速倒退，孟秦书手心冒汗，目不斜视，霍清辞躺靠在皮座椅上双手垫在后脑勺后面，懒洋洋地斜她一眼，“小书，放轻松，不需要这么用力抱着方向盘，它不会跑。”
“不要说话！”孟秦书现在不允许有任何声音打扰她。
霍清辞听话闭嘴，阖起双目，假寐。
一小时后，孟秦书听从导航驶出高速收费站，进入城区道路，她找到了一点开车的感觉，速度一降下来，她的心态更稳了。
等红灯时，霍清辞再度睁眼，他挺起身，牙缝里“嘶—”一声，孟秦书听到扭头看他，奇怪道:“怎么了？”
“腰好像扭了。”霍清辞回视她。
孟秦书一脸惊讶，霍清辞扬起眉头乐了，“傻子，逗你呢。”他看窗外车来车往的双向六车道，“需要我来开吗？”
“导航还有二十分钟，我来开吧。”孟秦书车瘾被勾起，舍不得放开方向盘。
霍清辞抱臂重新靠入座椅，正巧有个电话进来，霍清辞听电话里的男人说了十来分钟，最后说了一声好挂断。
霍清辞扭头跟聚精会神观察前方路况的孟秦书说，“小书，这三天查这件事时，还查到了一些有关于靳子煜的私事，不是特意去查的，是带出来的。”
他接着说，“靳子煜是单亲家庭，他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因病过世，他跟着母亲生活，他母亲在他读初三那年改嫁，嫁给了曾经的初恋，那位初恋跟他母亲结婚时刚跟前妻离婚，也就是说前脚离婚后脚就结的。”
听完霍清辞的话，孟秦书不明白，“这些跟靳子煜被打有什么关系？”
霍清辞说给她听，“这位初恋也就是靳子煜的继父，他有个儿子叫张明阳，这位张明阳一直看靳子煜不顺眼——”
城市路开不了多快，孟秦书分心淡瞥霍清辞一眼，“你是说跟我无关？是家事？”
“警方讯问出的情况是，跟你有很大关系，张明阳交代说他喜欢你，而你和他最讨厌的靳子煜谈恋爱，所以心里记恨给钱叫人来给靳子煜吃点教训。”
孟秦书把霍清辞的话在脑子里复盘一遍，“也就是说还是因为我靳子煜才挨打。”
霍清辞嗯了声，突然看到五米外的大货车在踩刹车灯减速，然而没有预判到危险，孟秦书还在加速跟车，他惊道，“踩点刹车，小书降速！”
孟秦书一听猛踩刹车，车子往前窜窜急停，霍清辞看了眼车内后视镜，背后也是一辆大货车，那辆车跟着他们急刹几乎要追尾他们的车，他被吓出一身冷汗，“小书，开车不能这样，遇到紧急情况可以急刹车，但急刹车同时还需观察后方，你看后面那辆大货车，如果它没刹住，我们就会被挤在两辆车之间，变成夹心饼，正确做法是在有余地的情况下，尽量点刹提醒后车，给后车反应的机会。”
被上了一课，孟秦书认识到错误，虚心点头，霍清辞难得见她这么乖乖的，颊边笑弧加深，“好了，你继续开吧，我不和你说话了。”
快到派出所，孟秦书却改了主意，“霍清辞我不想去了。”接下来是他们一家的事，她不想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