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一,也就才算是正式开学,早自习七点开始,虞以善醒来的时候是六点半,陈姨一边说着要来不及了一边把她从房里喊起来,她连忙爬起来洗漱,下楼的时候见到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板板正正地站在门口。陈姨给她拿上装进保鲜盒里的小包子和山药粥,又塞给她两个水煮蛋,叫她路上吃,然后向她介绍那个年轻人说“以善,这个是小李,先生叫来接送你的司机,你叫他李哥就行。”

    虞以善应了声好,提上陈姨的早饭,向她道了声谢就跟着李哥急匆匆出门了。在车上把早餐吃完,也就刚好到学校了,李哥开车十分平稳,虞以善端着保鲜盒用勺子喝粥,全程都没有过度晃过一下。虞以善下车前把餐盒交给李哥让他带回去给陈姨,顺口说“李哥,谢谢您,您开车好稳。”

    李哥仰头笑起来,带着点得意的小表情“那是,我开车速度不保证,保证稳稳当当。”

    虞以善觉得李哥还挺有意思的,跟着他一起笑了笑,就挥挥手进了学校。

    她走进班级的时候班级里乱哄哄一片,梁茴正趴在桌子上犯迷糊,虞以善走过去,抬眼看见陈垚,俩人互相招了招手打了个招呼,视线再一扫,徐瑾荣那个位置还是空的,虞以善不禁想,不会今天也不来吧。

    梁茴起身给虞以善让了地方,虞以善落座后看到梁茴面色不太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便问她“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梁茴摇摇头,弯腰把下巴垫在了桌子上,有气无力地说“昨晚睡得晚,起的又早,早饭没来得及吃,估计有点低血糖。”

    虞以善闻言摸了摸书包,从侧兜里摸出了昨天陈姨塞给她的巧克力球,她拿给梁茴“你先吃个这个,待会下课我陪你去食堂买点吃的。”

    梁茴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金色巧克力球,眼睛瞬间亮了,接过巧克力抬手给了虞以善一个熊抱,假哭道“呜呜,谢谢小鱼,我爱你。”

    虞以善被她逗笑,拍拍她的肩膀,让她赶紧吃。

    早自习这个时间段没有老师过来,林馥梓只在铃声响起之后进来说了一声让大家安静自习就走了。班里大多数学生都利用这个时间补觉,所以没一会整个班都安静了。梁茴也在一旁睡得正香,虞以善倒是不困,拿出手机选了个纯音乐的歌单,然后一边听歌一边照着英语书背单词。此时窗外阳光正好,虞以善坐在窗边,没一会,阳光洒在她的侧脸和书上,虞以善停下笔侧头看了一眼窗外,她喜欢晴天,因为晴天往往有着丰富的色彩,湛蓝的天空,温暖的金色阳光,偶尔有几朵洁白的云,形状几经变幻,或许还可以发散一下思维,想象有些神奇的生物住在云上,他们踩着云朵,四处旅行,偶然会经过地上的人们,俏皮地刮上一阵风,与对方打个招呼。正想着,虞以善就感觉到耳边的短发就被一阵风刮过,轻轻地飘动起来蹭了一下她的脸。虞以善望过去,是教室的门开了,走廊里没关窗,风随着进来的人一起吹过来,虞以善看着那里,徐瑾荣微低着头,正迈着随意的步子走进来,他还是一身黑衣,只不过运动服换成了连帽卫衣,帽子罩在头上,整个人仿佛都被黑色淹没了,看不清模样。

    他走过她的眼前,视线始终垂向地面,停在她后桌的位置,毫不客气地踢了陈垚的凳子一脚,吵醒了正在睡觉的陈垚,陈垚揉着眼睛站起身,嘟囔了一句“你终于来了。”

    徐瑾荣没出声,悄无声息又似乎大张旗鼓地落座了。

    一节困意满满的早自习结束,大家纷纷起身活动筋骨。梁茴把自己从课桌上拔起来,和虞以善去了食堂。食堂三楼是一层小超市,经营一些日用品和零食饮料。梁茴买了小面包当场就吃完了,之后又拉着虞以善买了点零食,俩人提着一小袋吃的回来的时候,正好在教学楼门口碰上徐瑾荣,双方迎面相遇,对方单肩背着个看起来空空瘪瘪的黑书包,脚步依然不急不缓,彷佛不是要逃课,而只是出门去领一趟教科书。他视线半垂,与虞以善和梁茴擦肩而过,虞以善回头望向那个黑漆漆的,逆光向着高悬的太阳方向前进的背影,忽然冒出了一个‘他穿这一身不热吗’的想法。正要收回视线。教学楼内突然响起一声大喊“徐瑾荣!”,紧接着林馥梓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几人眼前。因为正是要上课的时间,这一声高分贝的呼喊直接吸引了周围正在回教室的学生们的视线,大家纷纷放慢了脚步观察这里有什么热闹,而虞以善身后刚走出两步的徐瑾荣已然被缓慢的人流拦住了去路,步伐已经由随意转而停滞了。

    林馥梓从虞以善和梁茴的身边大步流星地走过,一把扯住了徐瑾荣的书包,虞以善回身看过去,就见徐瑾荣站得笔直的背影,看动作对方似乎深深吸了口气,然后面无表情地转过了身,用被刘海遮挡了一半的眼睛看向林馥梓,没有说话。

    林馥梓松了手,书包袋又弹回徐瑾荣身后,她淡声说“跟我回办公室。”说完就转身进了教学楼。

    徐瑾荣在原地站了两秒,就在虞以善以为他要转身就走的时候,他居然真的乖乖迈步跟在了林馥梓身后。

    不知道林馥梓跟徐瑾荣说了什么,反正他是乖乖回来了,不仅如此,还乖乖地待了一整天,甚至熬过了一周,挺到了周考。这倒是挺让梁茴惊讶的,据她的了解,徐瑾荣并不是什么好管的学生,没想到居然真的被林馥梓制服了。

    梁茴背地里跟虞以善感叹“老班是有些厉害在身上的,我可千万得老老实实过这三年,不然我爸说要是被叫家长他就要把我送到国外住寄宿家庭了。”

    周五那天周考,一天八节课加上晚自习,按照语数外政史地物化生的顺序依次安排考试,卷子不是按照大考来准备的,都是各科老师自己出题,题量并不大的同时,学生们的位置也都没动,全凭自觉。

    第一节课考语文,语文老师进来之后叫课代表给大家发了两张作文答题卡,要求大家在四十五分钟的时间完成一篇命题作文,题目是一段文言文,要求学生根据其反映的道理写一篇有关的自我见解。

    考试的时间班级里安静的简直落针可闻,语文是梁茴最不擅长的科目,以至于她叼着圆珠笔帽对着题目冥思苦想半天,偶然间余光一扫,发现虞以善已经写了半页纸了,当场惊得笔帽都掉了。

    下课后梁茴立马转头问陈垚“你写完没?”

    陈垚也是面露苦涩“勉强写了七百字,差点。”

    再一看徐瑾荣,对方趴桌子上睡得正香,不用问了。梁茴痛苦挠头,小声咆哮“到底是谁发明了文言文!”

    陈垚又问虞以善“以善,你写完了没?我感觉四十分钟根本不够用啊,我审题就审了快二十分钟。”

    虞以善还没说话,梁茴就已经抢答了“你这是自取其辱,小鱼不仅写完了,还提前十分钟就写完了,要不是她写字慢,还能更快。”

    陈垚咧嘴吸了一口气“果然变态啊。”

    虞以善觉得梁茴有点夸张,“我明明是掐着点写完的。”

    梁茴不信“是吗,可是我记得我还一个字没写的时候你就写了半页纸了。”

    虞以善说“那是因为,已经过了二十分钟了。”

    梁茴“......小鱼你好无情。”

    陈垚哈哈笑了起来,由于动作太大,不小心给了一边睡觉的徐瑾荣一胳膊肘...

    徐瑾荣身体一动,埋在肘间的头缓缓抬起来,略长的头发被他睡得凌乱地搭在额前,脸上还有几道校服压出来的印子。猛然被吵醒,徐瑾荣的面色不太好看,缓缓扭头看向罪魁祸首,陈垚连忙举起一只手,真诚地道歉“对不起同桌,我真不是故意的。”

    徐瑾荣看着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转回头来看上去很烦躁地拨了拨额前混乱的头发,没有说话,正准备趴下继续睡,面前忽然伸过来一只手,手上是一颗被金色包装纸包着的巧克力。他顺着那只细瘦的手看过去,手的主人留着一头齐肩短发,刘海细碎地搭在额头两侧,看上去很瘦,脸色轻微有些不健康的蜡黄,眼睛倒是格外的亮,他看到对方饱满的淡色嘴唇上下开合,然后他的耳边就传来很轻的声音“你看上去好像要低血糖了,吃个巧克力会好一点。”

    虞以善伸着手,注视着徐瑾荣的表情,这是她第一次和对方的眼神完全对视,可是她却感觉那双藏在刘海下的眼睛好像是灰蒙蒙的,仿佛没有焦距,又好像是黑漆漆的,一眼望过去什么也没有,只感觉很压抑。徐瑾荣看了她一会,伸出苍白的手接过了那颗巧克力,开口说了两个字“谢谢。”声音很沙哑,像是很久没说过话的人,因为突然出声而感到无比生疏。

    梁茴有过很多低血糖的经历,她看着徐瑾荣的样子,碰了碰虞以善,说“他看上去好像比低血糖还严重。”

    陈垚闻声也凑近了些仔细端详起来徐瑾荣,三个人的目光看的徐瑾荣浑身僵硬,他缓慢地挨个扫视过去,最后垂下眼强硬地逼着自己放松下来,动手扒开了巧克力的包装纸,把巧克力一整个都塞进了嘴里。正半低着头专心嚼着,梁茴突然出声“啊!我知道了!他这像是贫血了!”

    突然的出声吓了徐瑾荣一跳,虞以善正对着徐瑾荣,眼睁睁看着徐瑾荣忽然开始全身发抖,本就苍白的面容瞬间渗出一层汗珠,离他最近的陈垚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徐瑾荣的胳膊,问他“你还好吗?”

    徐瑾荣还在发抖,他张了张嘴好像要说些什么,但片刻后又脱力一般闭上了嘴,眼睛也失去了焦距像是要闭起来。虞以善见他这个样子,立刻起身扶着徐瑾荣另一只胳膊,转头跟梁茴说“送他去医务室。”

    梁茴反应也快,瞬间起身让路,虞以善和陈垚一起把还在发抖,浑身无力的徐瑾荣扶了起来,他们这里的动静太大,把全班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离得近的都伸手来帮忙,一边七嘴八舌地问怎么了,是怎么回事儿?班长林秋泽刚去取了下一门课的试卷回来,一进班级就看见所有人都靠近最边上那一排,并且还吵吵闹闹的,连忙过去,正撞上开路的梁茴,便问道“这是怎么了?”

    梁茴急匆匆地说了句“贫血,徐瑾荣贫血,我们送他去医务室。”

    林秋泽也看到了后面被几个男同学扶着已经彻底晕过去的徐瑾荣,瞬间明白了情况,向梁茴一点头,“你先去医务室,跟医生说一下情况,让他准备一下,马上上课了,我得去跟老师解释。”

    梁茴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点头说好。大家各司其职,原本是虞以善扶着徐瑾荣的,后来几个男生一合力,直接把徐瑾荣放到了体格最壮的体委背上,体委一路小跑去了医务室所在的学生服务中心。虞以善落在后面,不知不觉也跟着跑了起来,等到了医务室大家都杵在门口大喘气,体委背着一米八的徐瑾荣更是累的当场就坐地下了。梁茴已经在病床边等着了,跟着医生一起把徐瑾荣放在床上,然后跟医生简单交代了一下情况。

    医生倒是很淡定的模样,上手摸了一下徐瑾荣的额头,翻翻眼皮又搭了会脉,又做了一翻大家看不懂的检查,之后才说“是贫血,但是不严重,我给他打一针吊瓶,休息休息。”

    说完,转身去配了药,回来时这一屋人还没走,医生都笑了“你们班倒是挺团结,但是我记得今天是周考的日子吧,还不赶紧回去考试?”

    大家这才想起来还有考试这回事儿,一溜烟又都跑了回去,只剩下虞以善、梁茴和陈垚没走。医生一边给徐瑾荣扎针,一边用眼神询问他们三个是何用意。

    虞以善想了想说“他这是怎么回事?”

    医生扎完了针,徐瑾荣此刻身体倒是不抖了,闭着眼睛缓慢地呼吸着。医生给他调了一下点滴的速度,闻言笑了“不是说了吗,贫血。”

    虞以善问“是为什么会贫血?要休养多久?”

    医生挑了下眉,说“贫血的原因有很多,可能是遗传,也可能是疾病,但是他嘛,应该是营养不良导致的轻度贫血,没什么大碍。”

    梁茴说“我知道贫血的症状,如果是轻度贫血,他怎么一直发抖啊。”

    医生面向他们,双手插兜,缓慢地说“那不是贫血导致的,我猜他应该自己有数,行了,我知道你们担心,但是真的没事,一会下课来接他盯着他去吃点好吃的,现在赶紧回去吧,一会这节课下课了,你们的卷子可都是零分了。”

    三个人这才听话地回去了。

    考完数学,体委和班长带着班级里几个同学跟着虞以善梁茴和陈垚又一起来到了医务室,医生不在,徐瑾荣的吊瓶也打完了,但是他人此刻正在熟睡,几个人就又悄悄的回去了。

    林馥梓知道这件事儿之后还特意趁着课间来到班里好好夸了一通同学们,很高兴大家即使刚认识一周,却愿意团结一心帮助同学。反正说了一堆感谢的话,后面的虞以善也没听进去多少,光听梁茴念叨说食堂听说变好吃了,中午可以领着徐瑾荣去试试。

    考完上午四节,三人去医务室把迷迷糊糊的徐瑾荣拽了起来,对方依然一副精气神不佳的模样,但是即使看起来很不爽自己被硬薅起来,也依然没有吭声拒绝。沉默地被三个人夹着推着扯去了食堂。四个人正好拼了个四人桌坐在了一起,打饭的时候陈垚看徐瑾荣就点了一份米饭一道小炒,分量比虞以善和梁茴两个女生吃的都少,于是强迫着徐瑾荣又打了一份排骨,一份凉拌菠菜,并特意叮嘱阿姨多给菠菜,面对徐瑾荣幽怨的目光,非常理直气壮地说“医生说了,贫血得多补铁。”

    徐瑾荣从鼻腔里缓缓出了口气,从陈垚手里接过饭盘转身走了。陈垚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笑嘻嘻地说了句“我同桌也挺好相处的嘛。”然后回身继续打自己的饭了。

    四个人面对面坐着,梁茴吃了一口菜,发现确实好吃了很多,于是问其他三人“你们知道食堂为什么突然好吃了吗?”

    虞以善道“为什么?”

    陈垚嘴里塞着一大口饭,闻言只摇了摇头,徐瑾荣则是头都没抬。

    梁茴这才神神秘秘地凑近三人,低声说“听说周三的时候有个同学因为食堂太难吃,回家诉苦,结果家里直接赞助了大厨过来,所以现在的咱们吃的可能都是米其林大厨做的菜!”

    陈垚嚼着红烧肉,含糊道“谁家啊,这么宠?”

    梁茴叼着筷子,回忆片刻说“好像是三班的,叫什么严淇毓?”

    陈垚挑了下眉,点头道“她啊,那正常。”

    梁茴问“什么正常?你认识她?”

    虞以善也向陈垚投去好奇的目光

    陈垚略微惊讶道“你们不知道严淇毓家的情况?”

    虞以善跟梁茴皆是摇头。

    陈垚则四下看了看,亦是弯腰凑近她们小声说“严淇毓家里去年才搬到白榆,她本人是在桓京读完了初中之后才过来的,她爸就是白榆的新校长,你们居然不知道吗?而且,因为严淇毓是她爸妈老来得女,家里就这么一个,宠得不得了,在桓京读书的时候就出名的娇气,出门都有十几个保镖跟着的。”

    梁茴道“你怎么知道?”

    陈垚就说“我外公家就在桓京,表弟跟严淇毓一个学校,都是他跟我讲的。”

    虞以善默默吃了一口西兰花,想到了之前养父在家也说过新校长这件事儿,没想到那位新校长的孩子也在華光上学。

    梁茴瞬间捕捉到重点“你表弟无缘无故跟你说她干什么?”

    陈垚沉默两秒,才说“这就说来话长了,简单来说就是我表弟想追人家,但是人家追求者太多了,根本看不见他,所以他就因爱生恨喽,老跟我抱怨。”

    梁茴“噗”地笑了一声,开玩笑道“你说的我都想见识见识这位大小姐了。”

    陈垚连忙道“可别,咱们还是离人家远点吧,这种人,稍微惹到人家不高兴,咱们俩家就都完了。”

    梁茴撇撇嘴,低头猛扎了一筷子红烧肉,塞进嘴里嘟囔了一句“有钱了不起啊。”然后愤愤地大口吃饭了。虞以善看她和陈垚吃饭都是很大口很香的模样,反观徐瑾荣,不仅吃饭速度慢,每次入口的食物都很少,要么是几粒米,要么是一片菜叶,看着都让人觉得这饭一点也不香,虞以善本来觉得自己吃饭就属于是很慢而且毫无食欲的那种吃相,没想到还有人比她更夸张。一直到最后,几个人都吃完了,只有徐瑾荣的盘子里剩了一半的饭和肉,菠菜倒是都吃完了,别的菜却好像只受了一层皮外伤。

    陈垚还从没见过哪个正值青春期还吃这么少的东西同学,不禁出声说“怪不得医生说你营养不良,你这吃的也太少了。”

    梁茴也说“是啊,你这是正常的饭量吗?”

    虞以善默默地接话“肯定不是,比猫吃的都少。”

    又来了,徐瑾荣想,他看着三个人热烈的目光,瞬间又有点紧绷,好在是吃了饭,身体有些力气,因而很快地调整过来,缓缓开口“我吃饱了,你们别看了。”

    三个人很明显不信,但是也不能硬逼着对方吃,只好一起去放了盘子,回了教学楼。

    晚上最后一节晚自习结束放学,虞以善正在收拾起自己的书包,梁茴交完卷子回来在她身边欢呼道“终于放假啦,小鱼,周末要不要出来玩儿?”

    虞以善一边收拾一边问“好啊,去哪里?”

    梁茴说“还没想好,不过周六想在家休息一天,周日出去玩。”

    虞以善拉上书包拉链,笑道“行啊,你想好了叫我就行。”

    梁茴又转向后面“你们俩去不去?”

    陈垚嘴上叼着水瓶,手上正在收拾书包,最后采用了疯狂点头的方式表示自己完全OK。徐瑾荣没有抬头也没说话,梁茴只好点他的名“徐瑾荣,周日出来玩吗?”

    徐瑾荣这才抬头,视线定在虚空中停了一会,不知再想些什么,最后只说了一个字“不。”

    梁茴撇了下嘴,表情透露出一丝我就知道的意思,摊了摊手说“那好吧,我们三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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