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刚刚下了暗示。”楚辞拿起菜刀转身把它放回原处,他说,“也许施曳说得对,死亡的结局无法避免。”

    我这才回过神来,原来刚刚拦在刀下的那只手是楚辞的啊。

    “我其实是异能者,和我姐姐一样异能是下暗示,被下暗示的人会潜意识地按照下达的指令做事,这对于人而言是一个危险的能力,因为这个异能,其他人都不愿意和我们组队,后来我们不再用异能,对外也宣称自己是无异能者。”楚辞解释道。

    “不管怎么说你的腿好歹是保住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放松了紧绷的神经,睡意涌了上来我打了个哈欠。

    隔壁的房间传来老婆婆的声音,她叫我们过去睡觉,真是麻烦她老人家了,我叫楚辞一起过去帮忙铺床,算是暂时在这住下了。

    09

    第二天起来我却没见到楚辞。

    我去找了老婆婆,可她正忙着做早餐没空搭理我,过了好一会才慢悠悠地回了一句:“小孩子肯定跑到外面玩去了,别管他,我们吃饭。”

    老婆婆烤了面包,还切了些果蔬做成了沙拉,蔬菜水灵灵的,只是老婆婆眼神不太好,菜没洗干净里面还有许多泥,我拿起面包悠闲地抹上花生酱。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老婆婆说了句这孩子总算回来了,就起身过去开门。

    门外是楚辞的缩小版,个头才到我腰间,我“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楚辞一看到我就立刻向我跑来,然后抱住我的腰语无伦次道:“快走……我看到其他人了……”

    我摸了摸他的脑袋,回头对老婆婆说:“多谢您这期间的照顾,我和他出去一趟。”

    婆婆摆了摆手,笑着目送我们离开。

    外面的景象依旧,热闹的街道人来人往,楚辞拉着我往前走,他说:“我能感觉得到我忘记了很多事,刚开始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就慌忙跑到外面去了,早上我看到老婆婆的屋子才想起了你,我是要和你一起去找姐姐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小。”

    “也许你一直都在变小,只是我们没有察觉得到,你还记得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吗?”

    “我为了找姐姐才来的,我能感觉得到她一直在这里,但除此之外我的记忆就模糊了。”

    最后楚辞带着我到了露天民间表演前,人群熙熙攘攘围了好几层,我抬头依稀看到是一个猴子在走钢丝,楚辞喘着粗气说:“我刚刚看到几个面熟的人,其中一个还抱着大蘑菇,我过去问,他们又都说不认得我。”

    我看到在人群里面几个乱窜的小豆丁,我想我知道楚辞说的是谁了,我走过去一把抓住抱着蘑菇缩小版的季泠然,问他:“你还记得我吗?”

    “救命啊!有人偷小孩啦!!”季泠然一把推开我,手中的蘑菇掉落在地,头也不回地往外跑,其他几个小孩也一哄而散。

    我捡起地上的蘑菇,摩挲这它的伞盖,它就是假冒施曳的那个东西。

    我看到了它的记忆,在雪崩时推走施曳,幻化作她的模样拉住了队友的手,心里一股无名火冒了出来,我一直就知道之前与我们随行的施曳是个冒牌货,真正的施曳在遇到我以前就死了。

    可是看到施曳遇害的这一幕我仍旧会生气,手心燃起一簇火苗,火焰舔舐着蘑菇周身,燃尽成灰。

    “楚辞,他们都不记得了。”我拍了拍手上的灰,“他们和我们是一起来这里的队友,他们没能回去。”

    “我还是想找姐姐。”楚辞说。

    真相往往很残酷,我望着正在走钢丝的猴子说:“也许你已经找到了。”

    “她在哪?”

    “她融入了这里,过得还好。”说话间,猴子的表演告一段落,跳下钢丝绳落在老人的肩膀上,老人轻抚着它的头。

    “我要到这根红线的尽头去看看,很危险你别跟过来。”我对楚辞说。

    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又看了他一眼就离开了,一路上我和这里的人相聚又离开,分分合合,也许我们还会有再相见的时候呢。

    红线领着我越发往地下深处走去,我来到了一处荒废的地下水库里,红线的尽头是一个怪物,它的体型硕大有着各种动物的躯干和手脚,在地面上缓慢地蠕动着,被它爬过的地面上有粘稠的不明液体,散发着恶臭。

    它是施曳,是被我救活的那个施曳。

    它杀了很多人,就像曾经的我一样。

    我终于想起了我的过去,我是死神,诞生时大地被赤月笼罩,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周遭一片死寂,了无生气,空气中总是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生命之神是我的哥哥,是他把我变成了石像。

    一朵红莲花在我手中缓缓盛开,火红而妖艳的花落在地上,四周也开满了红色的花,火红的花瓣比火更加灼热,热浪席卷了整个地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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