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选择(7)
016
同每一所学校一样,尚大附的开学季也被各种社团招新所占据。
不过这份热闹与她无关。早在入学以前,她就决定了要加入吹奏乐部。作为经验者,她很容易就被招收进木管声部,再次成为一名单簧管演奏者。二年级的水野前辈是声部的中心人物,有着仅次于声部长的威信,也是大家默认的下任声部长。
水野前辈是个风趣幽默的好人。因为面容清俊又很平易近人,所以在女生间人气很高。作为受他照顾的后辈中的一员,她也对水野前辈心怀敬佩。社团中的同级生在休息时总是绕不开“恋爱”的话题,很多女生都对水野前辈抱有好感,又不明白他那样温柔的人是不是真的会喜欢上一个女生。末了,又憧憬地感叹被他所喜欢的女生是多么幸运。而在这样的讨论中,她的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另一个人。
仓持洋一的身影出现在面前,她情不自禁地将两人放在一起对比。即便外貌、身高、性格、成绩等等各项标准比下来都是水野前辈更胜一筹,可她依然情不自禁地为仓持辩解——比如他跑的很快,体育一定比水野前辈好;又比如他画画很厉害,而水野前辈连画人都很丑……她对自己乐此不疲地挖掘仓持的优点毫无察觉,回神后又懊恼自己完全看不见仓持洋一差劲的地方。明明对方当初对自己的告白不理不顾啊!
“椎名呢?你怎么想?”
她扭过头,发现同级生们充满希冀地看向自己。其中一人重复道:“你觉得水野前辈怎么样?不过薙仓前辈是不是也不错啊——”
她想都不想地回答:“水野前辈是个好人。”
“太敷衍了吧……”
“就是说啊。明明椎名和前辈关系很好啊。”
“椎名有没有一点喜欢前辈呢?”
“喜欢?我这种普通人,这种事我根本没有想过……”她惊异地摆手,想要向朋友们否认。话音未落,教室门口传来呼喊她的声音。她循着声音望过去,话题中心的水野前辈靠在门边向她招手。
她硬着头皮走过去,少年将一叠乐谱交到她手上。“你上次不是说吹不好变速。”他说,“这个练习还挺有针对性的,给你,希望能对你有帮助。”
她愣了愣,没想到对方竟然把自己随口一说的话放在了心上,一时间对刚刚在心里擅自评价他感到有些愧疚。
“谢谢你,前辈。”她笑道,“对了,我请你喝果汁吧。”
“太好了!”少年甫一击掌,“那我就不客气了。”
正如水野前辈所说,他的那份乐谱对她的帮助很大。虽然还是没能在地区预选赛上被选入A队,但至少在她看来,她早已经胜过了这年春天的自己。
宣布入选成员的那天傍晚,水野前辈喊住了正要回家的她。“不要在意,椎名,”他说,“我觉得你比起春天的时候进步很大,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选你进队伍的……不过还有明年。明年大赛,我们一定可以一起参加的。”
她愣了一下,旋即笑着说:“有前辈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看来我一个人的时候也不是停滞不前的。”
在盛夏的尾巴,她参加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大赛。作为后备人员,她不需要和其他A队成员一样穿上厚重的制式校服,也不需要拿着乐器。站在后台,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不甘心”,懂得了仓持曾说的“无论如何都要成为正选”的心情。
比赛结束后,尚大附得到了金奖,却无缘全国大赛。三年级的前辈们抱在一起泪流不止,很多成员都哭了,她也红了眼眶。水野前辈问她:“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她不解地看过去。
“你之前说,你是在为他人演奏。现在呢,有没有改变你的想法?”
“……我不知道。”她紧皱眉头,“但为了大家,也为了自己,我想要努力,和他一起。不用前辈说,我的想法从未改变。”
水野前辈久久没有回应。她仰头看过去,发现少年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对上她困惑的目光时,他自嘲般地笑了起来。
“椎名,你还真是迟钝啊。”他说,“我做了这么多事,还是不能改变你的想法吗?你就这么喜欢他吗?”
她怔了一秒,随后猛地瞪大双眼。水野前辈郑重地望着她,严肃道:“椎名同学,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吧。”
突然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情,她感到语无伦次。“等一下,不是,等等……”她张了张口,却不知怎的,无法拒绝这样的水野前辈,“抱歉,前辈,请让我考虑一下。”
少年大方地点了头。“当然,”他说道,“不过,在椎名你给我答复之前,我是不会放弃的。就让我和那个胆小鬼,来一场公平竞争吧。”
*
017
丽乃对她没有答应前辈的告白这件事表现得很是不满。“难不成你还喜欢仓持那家伙不成?”她在电话里怒吼,“说到底,那家伙也不过是个小混混嘛!你真相信他能成为棒球明星吗?别忘了他没有理会你的告白不说,连信息都不发一条来哦!”
她猛地吸了一口手中的果汁,思绪再次飘回春天时仓持洋一离开的那一天。
她为了送别他,骑着自行车沿着曾经玩闹过的河岸一路行驶,终于等到了仓持乘的电车驶过。她看到了仓持曾经的好朋友,他们对当时的事感到抱歉,祈求她替几人说句好话,她迟疑地在电话中询问仓持的看法,对方果不其然地拒绝了。
听筒中有片刻没有传出任何声音,耳边只有不远处的轨道上电车行驶的响声。她想起前一晚,丽乃在电话中一再叮嘱她绝对要向仓持告白,这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了。
她问:“为什么?他不是还会回来吗?”
“不不不,你也太单纯了吧!”丽乃恨铁不成钢地反驳,“你以为东京是什么地方?那是战场!去了青道,漂亮女生那么多,万一仓持迷恋上了外面的花花世界,你就变得比一根草还不值!”
她不想做仓持洋一眼里的一根草。在那一刻,这个想法战胜了胆怯。眼看着心上人离自己越来越远,她望向已经驶远的列车,道:“仓持,其实……我很久以前就想和你说,其实我——我喜欢你。”
电话中始终没有传来仓持的回应,甚至除了电流以外没有任何其他声音。她怅惘地放下手机,屏幕上通话时长依然一秒一秒的增加,可是仓持没有说话。
没有拒绝,没有答应。她人生中的第一次告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挂断电话,不敢再提起仓持洋一。
丽乃替她感到委屈,强烈要求向仓持问出个所以。她强颜欢笑地阻止。“算了吧,”她说,“又不是见不到了,到时候再问也行吧。”
傍晚她回到家,弟弟喊她来一起看棒球比赛。姐弟二人围在电视前目不转睛,场上的击球手打出第一支安打的时候,她的头脑忽然活络起来。
就算她怎么努力不去想仓持,可是不知不觉中,“棒球”居然融入了她的生活,已经挥之不去。
*
018
一月一日,新年,晴。
全家一起早起去神社参拜是她家的传统,这一年自然也不例外。
往日她还在床上酣睡的时间,今天已经挤在了人群中,向神社前缓慢移动。母亲执拗地认为这项活动能给来年讨一个好的祝愿。
她很快登上神社的台阶,将硬币丢进去,她双手合十许愿,可脑海中却始终无法决定要想神明乞求怎样的祝福。
昨日自家玄关前,仓持洋一的话语重重叩动她的心扉。良久,她抬起头离开,弟弟吵闹着要买一个绘马,遭父母拒绝后,他又可怜巴巴地看向姐姐。她叹了口气,无奈地掏出钱包。弟弟的字歪歪扭扭,占据了绘马的大部分,无非就是希望自己能成为棒球新星之类的。她握着笔,迟疑片刻,在角落里写下了一行小字。
正在她收笔时,突然有人呼唤她的名字。她抬头寻过去,发现不远处水野前辈居然正在看着自己。
对方露出惊喜的笑容,向她小跑过来。“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你,你也来参拜吗?和家人一起?”水野前辈笑容依旧,周身洋溢着那种太阳般和煦的温暖。
她怔住了,随后点点头。目光越过水野前辈,看到他等在后面的朋友。少年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她看向水野前辈的脸,道:“前辈,祝你新年快乐。那我们就开学后再见了。”
“椎名,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她的话音刚落,水野前辈就立刻接过了话茬,他急切地追问,“你忘了吗?是不是该给我答复了?”
她顿住想要离开的脚,双唇紧紧抿起。“好吧。”她说,“我们换个地方说可以吗?”
她和水野前辈一先一后地走向街道,将人满为患的神社甩在身后。
“椎名,已经可以了吧。”水野前辈不愿再走。他似乎在不安,为了什么——她则无从得知。少年固执地看向她,“薙仓和我说,你可能会不安。说实话我不太懂,但是我想让你知道,我是认真的。绝不是抱着想要耍你的心态,我想要和你交往,是因为喜欢你。你对待演奏的态度让我——”
“前辈,你是在为什么而演奏单簧管呢?”
她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起,她打断了水野前辈,反问道。
面容清俊的高年级生愣在原地,没有想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她眨了眨眼睛,继续说:“前辈之前问过我这个问题吧。虽然感到抱歉,但我这样的普通人,实在没有办法像前辈一样热爱吹奏乐,直到现在我还是在有目的地演奏。对不起,果然我很狡猾吧?”
她向这位受她尊敬的前辈露出大大的笑容,三步并两步跃下楼梯。她站在神社下平缓的土地上仰头看去,水野前辈仍困惑的望着她。
她深深地鞠了一躬。“对不起,前辈。”她说,“其实我无论如何都更喜欢棒球。”
同每一所学校一样,尚大附的开学季也被各种社团招新所占据。
不过这份热闹与她无关。早在入学以前,她就决定了要加入吹奏乐部。作为经验者,她很容易就被招收进木管声部,再次成为一名单簧管演奏者。二年级的水野前辈是声部的中心人物,有着仅次于声部长的威信,也是大家默认的下任声部长。
水野前辈是个风趣幽默的好人。因为面容清俊又很平易近人,所以在女生间人气很高。作为受他照顾的后辈中的一员,她也对水野前辈心怀敬佩。社团中的同级生在休息时总是绕不开“恋爱”的话题,很多女生都对水野前辈抱有好感,又不明白他那样温柔的人是不是真的会喜欢上一个女生。末了,又憧憬地感叹被他所喜欢的女生是多么幸运。而在这样的讨论中,她的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另一个人。
仓持洋一的身影出现在面前,她情不自禁地将两人放在一起对比。即便外貌、身高、性格、成绩等等各项标准比下来都是水野前辈更胜一筹,可她依然情不自禁地为仓持辩解——比如他跑的很快,体育一定比水野前辈好;又比如他画画很厉害,而水野前辈连画人都很丑……她对自己乐此不疲地挖掘仓持的优点毫无察觉,回神后又懊恼自己完全看不见仓持洋一差劲的地方。明明对方当初对自己的告白不理不顾啊!
“椎名呢?你怎么想?”
她扭过头,发现同级生们充满希冀地看向自己。其中一人重复道:“你觉得水野前辈怎么样?不过薙仓前辈是不是也不错啊——”
她想都不想地回答:“水野前辈是个好人。”
“太敷衍了吧……”
“就是说啊。明明椎名和前辈关系很好啊。”
“椎名有没有一点喜欢前辈呢?”
“喜欢?我这种普通人,这种事我根本没有想过……”她惊异地摆手,想要向朋友们否认。话音未落,教室门口传来呼喊她的声音。她循着声音望过去,话题中心的水野前辈靠在门边向她招手。
她硬着头皮走过去,少年将一叠乐谱交到她手上。“你上次不是说吹不好变速。”他说,“这个练习还挺有针对性的,给你,希望能对你有帮助。”
她愣了愣,没想到对方竟然把自己随口一说的话放在了心上,一时间对刚刚在心里擅自评价他感到有些愧疚。
“谢谢你,前辈。”她笑道,“对了,我请你喝果汁吧。”
“太好了!”少年甫一击掌,“那我就不客气了。”
正如水野前辈所说,他的那份乐谱对她的帮助很大。虽然还是没能在地区预选赛上被选入A队,但至少在她看来,她早已经胜过了这年春天的自己。
宣布入选成员的那天傍晚,水野前辈喊住了正要回家的她。“不要在意,椎名,”他说,“我觉得你比起春天的时候进步很大,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选你进队伍的……不过还有明年。明年大赛,我们一定可以一起参加的。”
她愣了一下,旋即笑着说:“有前辈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看来我一个人的时候也不是停滞不前的。”
在盛夏的尾巴,她参加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大赛。作为后备人员,她不需要和其他A队成员一样穿上厚重的制式校服,也不需要拿着乐器。站在后台,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不甘心”,懂得了仓持曾说的“无论如何都要成为正选”的心情。
比赛结束后,尚大附得到了金奖,却无缘全国大赛。三年级的前辈们抱在一起泪流不止,很多成员都哭了,她也红了眼眶。水野前辈问她:“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她不解地看过去。
“你之前说,你是在为他人演奏。现在呢,有没有改变你的想法?”
“……我不知道。”她紧皱眉头,“但为了大家,也为了自己,我想要努力,和他一起。不用前辈说,我的想法从未改变。”
水野前辈久久没有回应。她仰头看过去,发现少年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对上她困惑的目光时,他自嘲般地笑了起来。
“椎名,你还真是迟钝啊。”他说,“我做了这么多事,还是不能改变你的想法吗?你就这么喜欢他吗?”
她怔了一秒,随后猛地瞪大双眼。水野前辈郑重地望着她,严肃道:“椎名同学,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吧。”
突然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情,她感到语无伦次。“等一下,不是,等等……”她张了张口,却不知怎的,无法拒绝这样的水野前辈,“抱歉,前辈,请让我考虑一下。”
少年大方地点了头。“当然,”他说道,“不过,在椎名你给我答复之前,我是不会放弃的。就让我和那个胆小鬼,来一场公平竞争吧。”
*
017
丽乃对她没有答应前辈的告白这件事表现得很是不满。“难不成你还喜欢仓持那家伙不成?”她在电话里怒吼,“说到底,那家伙也不过是个小混混嘛!你真相信他能成为棒球明星吗?别忘了他没有理会你的告白不说,连信息都不发一条来哦!”
她猛地吸了一口手中的果汁,思绪再次飘回春天时仓持洋一离开的那一天。
她为了送别他,骑着自行车沿着曾经玩闹过的河岸一路行驶,终于等到了仓持乘的电车驶过。她看到了仓持曾经的好朋友,他们对当时的事感到抱歉,祈求她替几人说句好话,她迟疑地在电话中询问仓持的看法,对方果不其然地拒绝了。
听筒中有片刻没有传出任何声音,耳边只有不远处的轨道上电车行驶的响声。她想起前一晚,丽乃在电话中一再叮嘱她绝对要向仓持告白,这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了。
她问:“为什么?他不是还会回来吗?”
“不不不,你也太单纯了吧!”丽乃恨铁不成钢地反驳,“你以为东京是什么地方?那是战场!去了青道,漂亮女生那么多,万一仓持迷恋上了外面的花花世界,你就变得比一根草还不值!”
她不想做仓持洋一眼里的一根草。在那一刻,这个想法战胜了胆怯。眼看着心上人离自己越来越远,她望向已经驶远的列车,道:“仓持,其实……我很久以前就想和你说,其实我——我喜欢你。”
电话中始终没有传来仓持的回应,甚至除了电流以外没有任何其他声音。她怅惘地放下手机,屏幕上通话时长依然一秒一秒的增加,可是仓持没有说话。
没有拒绝,没有答应。她人生中的第一次告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挂断电话,不敢再提起仓持洋一。
丽乃替她感到委屈,强烈要求向仓持问出个所以。她强颜欢笑地阻止。“算了吧,”她说,“又不是见不到了,到时候再问也行吧。”
傍晚她回到家,弟弟喊她来一起看棒球比赛。姐弟二人围在电视前目不转睛,场上的击球手打出第一支安打的时候,她的头脑忽然活络起来。
就算她怎么努力不去想仓持,可是不知不觉中,“棒球”居然融入了她的生活,已经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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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
一月一日,新年,晴。
全家一起早起去神社参拜是她家的传统,这一年自然也不例外。
往日她还在床上酣睡的时间,今天已经挤在了人群中,向神社前缓慢移动。母亲执拗地认为这项活动能给来年讨一个好的祝愿。
她很快登上神社的台阶,将硬币丢进去,她双手合十许愿,可脑海中却始终无法决定要想神明乞求怎样的祝福。
昨日自家玄关前,仓持洋一的话语重重叩动她的心扉。良久,她抬起头离开,弟弟吵闹着要买一个绘马,遭父母拒绝后,他又可怜巴巴地看向姐姐。她叹了口气,无奈地掏出钱包。弟弟的字歪歪扭扭,占据了绘马的大部分,无非就是希望自己能成为棒球新星之类的。她握着笔,迟疑片刻,在角落里写下了一行小字。
正在她收笔时,突然有人呼唤她的名字。她抬头寻过去,发现不远处水野前辈居然正在看着自己。
对方露出惊喜的笑容,向她小跑过来。“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你,你也来参拜吗?和家人一起?”水野前辈笑容依旧,周身洋溢着那种太阳般和煦的温暖。
她怔住了,随后点点头。目光越过水野前辈,看到他等在后面的朋友。少年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她看向水野前辈的脸,道:“前辈,祝你新年快乐。那我们就开学后再见了。”
“椎名,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她的话音刚落,水野前辈就立刻接过了话茬,他急切地追问,“你忘了吗?是不是该给我答复了?”
她顿住想要离开的脚,双唇紧紧抿起。“好吧。”她说,“我们换个地方说可以吗?”
她和水野前辈一先一后地走向街道,将人满为患的神社甩在身后。
“椎名,已经可以了吧。”水野前辈不愿再走。他似乎在不安,为了什么——她则无从得知。少年固执地看向她,“薙仓和我说,你可能会不安。说实话我不太懂,但是我想让你知道,我是认真的。绝不是抱着想要耍你的心态,我想要和你交往,是因为喜欢你。你对待演奏的态度让我——”
“前辈,你是在为什么而演奏单簧管呢?”
她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起,她打断了水野前辈,反问道。
面容清俊的高年级生愣在原地,没有想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她眨了眨眼睛,继续说:“前辈之前问过我这个问题吧。虽然感到抱歉,但我这样的普通人,实在没有办法像前辈一样热爱吹奏乐,直到现在我还是在有目的地演奏。对不起,果然我很狡猾吧?”
她向这位受她尊敬的前辈露出大大的笑容,三步并两步跃下楼梯。她站在神社下平缓的土地上仰头看去,水野前辈仍困惑的望着她。
她深深地鞠了一躬。“对不起,前辈。”她说,“其实我无论如何都更喜欢棒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