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插播一则紧急新闻，下午6时30分左右，机场高速出城方向发生多车追尾事故，目前已知至少7辆车相撞，现场有多人受伤，具体伤亡情况尚未确定。”
*
高速路上，一片混乱。车辆拥堵在车道上，车身破损、变形无序地分布着，散落的车体碎片，反射着刺眼的灯光，护栏与黑夜的融为一体，车灯像点点星光，闪烁在雨中。
空气中弥漫着橡胶的刺鼻味道，巨大的撞击声过后，汽笛声响彻云霄。
孟远宁耳朵嗡鸣，心脏猛烈跳动，她怔怔地望向前方，目光空洞，脑中一片空白，无法思考，半晌才恢复过来。
“孟……孟小姐，您没事吧。”司机喘着粗气，双手紧握方向盘。
“我没事。”她低声回应，慢慢解开安全带，胸口的压迫感仍无法缓解。
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开始变大，车窗映照出她凝重的面庞，一双红唇早已失了颜色。
她推开车门，车外嘈杂不堪，夜风夹杂着湿冷的雨雾扑面而来。
一个眼镜男正在黑色轿车旁对后座大声喊着。
“梁总，您没事吧，别吓我！”
孟远宁瞥向黑色轿车，车头虽仅轻微凹陷，但后座的男人却像遭受了重创，脸色如纸般苍白，急促的呼吸带动胸口剧烈起伏，双手死死按住胸前。
男人额头渗出豆大汗珠，黑发凌乱，湿漉的发丝贴在额前，汗水顺着下颚线滑落，眼神茫然无助，高挺鼻梁下，嘴唇惨白，紧抿着，神情痛苦，身体无力地倒向一旁。
救护车还在赶来的路上，情况危急，孟远宁没有犹豫立刻冲了过去，记忆中急救课程的内容飞快闪过。
“我学过急救，别慌。”她先安抚眼镜男，“他有心脏病史吗？”
“没有啊……”眼镜男干着急。
不是心脏病，难道是惊恐发作？
孟远宁半蹲在车门前，雨水顺着发梢滑落，呼吸在湿冷的空气中凝成白雾。“你能听见我吗？”她摇晃男人的手臂。
男人没有回应，眼睛依旧无神，双手持续颤抖。
她快速确认了呼吸和脉搏，如果男人失去意识，她会立即进行心肺复苏，但现在他还清醒。
“跟着我，深呼吸，慢慢来。”她握紧他的手，声音温柔坚定，“吸气——呼气——再来，吸气——呼气。”她一遍又一遍耐心引导，试图通过调整呼吸来缓解他的症状。
男人顺着她的节奏，呼吸逐渐平稳下来，似乎恢复了力气，握住她的手，越来越紧，不肯放开。
她抬起头，毫无防备地对上他的视线。那一瞬间，四周的混乱被无形的屏障隔开，喧嚣远去，时间凝固，空气都变得凝重缓慢，只剩目光无声交织。流淌在他们眼波之间的是带着温度的引力，同掌心一样温热。
孟远宁晃了神，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从那双眼睛中抽离，但心底却无法抑制地腾起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这眼神似乎与她回忆里的某个瞬间重叠。
救护车鸣笛声打破短暂的静默。
眼镜男撑着身体站起来，“谢谢您，真的，非常感谢。”
“没什么，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孟远宁轻轻松开男人的手。
“留个联系方式吧，改天好好感谢您。”眼镜男诚恳道。
“不必了，举手之劳。”孟远宁朝他一笑。
远处，司机小跑过来。“孟小姐，您先跟着警方离开吧，我留下来处理。”
“好。”她回望男人一眼，见他气息平稳，身体不再颤抖，便安心下来，和眼镜男致意后转身离开。
她身后，男人轻抬起双手。
左手是心跳的残影，右手是她的余温。
*
到酒店时已是晚上九点，孟远宁拖着一身疲惫，洗了个热水澡，换上浴袍。
回国第一天就遇上车祸，她内心隐隐不安，只能安慰自己好事多磨，后面都会顺利度过。
听说她出事，梁以恩从家里飞奔到酒店。
“没事吧，有没有受伤。”梁以恩捏着她的手臂，脸颊，仔细检查。
“我没受伤。谢谢你找人接我。”孟远宁拉她坐下。
“咱俩之间，不用客气。”梁以恩摆摆手，笑得一如既往地灿烂。
她和孟远宁在大学时就关系要好，孟远宁比她大两届，像姐姐一般照顾着她。
她是个千娇万宠的大小姐，第一次一个人在国外生活，有诸多不适，幸好有孟远宁，她才能安然度过大学四年。
“对了，我托你查的事有进展了吗？”孟远宁急切道。
“远宁姐，我能问问……你为什么想找生父吗？”
孟远宁六岁那年被一对夫妇领养到国外，养父母倾尽全力呵护她。梁以恩始终无法理解，她执着于寻找那个曾经“抛弃”她的人。
“我生父没有抛弃我。”孟远宁低垂着眼眸，“他当时身患重病，身体残疾，实在无力抚养我，才不得已将我送走。”
从小，养父母就一直提醒她，她不是被抛弃的。
“那你生母呢？”梁以恩追问。
“不知道。”
她记忆里，从未有过母亲的身影。
“他的身体可能撑不了这么多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总梦见他。”孟远宁苦笑道。
她四岁进福利院，二十二年过去了，父亲的面容早已模糊，唯有梦中佝偻的身影依稀可辨，蹒跚前行，步履艰难。
“我找他，只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就算只是找到墓碑也好。”
养父母知道她的心结，一直鼓励她回国。
梁以恩拍了拍她的肩膀，咬着嘴唇，欲言又止。
透过她的表情，孟远宁明白，她要说出的，不会是她想听到的回答。
“找不到我就当回国旅游一趟。”她反过来安慰梁以恩。
“抱歉。”梁以恩眼里写满心疼，“福利院的资料在洪灾的时候都泡坏了，当年的工作人员也联系不上……”
她早知道会是这样，回国前她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
她喝了几口温水，冲淡口中的苦涩。
“我还有一个好消息！”梁以恩眼睛一亮，又迅速暗下来，“好像也算不上很好的消息。”
“什么消息？”
“我们家居然一直资助这家福利院，不过是我哥哥的妈妈资助的。”
梁以恩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叫梁以恒，和她关系并不好。梁以恒的母亲在他六岁那年死于车祸。
“真的吗？”
原本已黯淡的希望，再次在孟远宁心中点燃。
“她的遗物里可能还有当年的资料，但是……自从她车祸去世以后，我哥就不准别人碰她东西了，而且一提起她，我哥就会暴怒。”
梁以恒亲眼看着母亲在自己面前死去，从那以后性格大变，冷漠，绝情，拒人于千里之外，包括家人。
梁以恩每次提起他，眼里流露出的只有恐惧。
她不想让梁以恩为难。“有什么办法能接近他吗？”
梁以恩思索一番，“还真有，他最近在招助理。”
一年来，梁以恒换了四个助理，每个在职时长都不超过三个月。
凭孟远宁的学历，拿下职位小菜一碟，但梁以恒脾气太难以捉摸，做他的助理，比做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还难。
而且，就算真的接近了，获得他的信任，遗物里也未必有想要的东西。
“我去试试。”孟远宁眼神坚定。
只要有一丝希望，她就得一试。
梁以恩正想说什么，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接起来，脸色骤变。“什么！我哥出事了？在哪？没事就好，他应该不想我去看他。”
“怎么了？”孟远宁问。
“我哥也出车祸了，你说巧不巧，也在机场高速。”
虽然梁以恒对她爱答不理，但毕竟是亲兄妹，听说他出事，梁以恩还是忍不住担心。当年车祸后，梁以恒患上严重的PTSD，头几年甚至不敢坐车，现在好了许多，可还是不敢开车。
机场高速……
“你哥是不是坐黑色迈巴赫？”
“是啊，你们遇上了？”梁以恩好奇道。
孟远宁脑中闪过那双眼睛。
是他。
*
三月，春意渐浓，气温逐渐回暖。
天源集团总裁办公室却冷得可怕。
“梁总，这是进入终面的面试者资料。”人事总监双手奉上文件夹，面带微笑，生怕惹这位“杀神”不快。
梁以恒微微抬头瞥了他一眼，只是一个眼神，他便脊背发凉，不敢大口喘气。
“知道了。”梁以恒冷冷道。
“还有一件事……”人事总监战战兢兢，脑门冒汗。
“说。”
“刘总问您，这次面试您要不要亲自去？他也陪您一起。”
每次助理离职，第一个挨骂就是招聘hr，为此他找总经理诉苦好几回。这次总经理提议，让梁以恒自己来选，就算又不中用，也怪不到人事部头上。
不过这次的面试者真是压力山大。
梁以恒没有说话，他停顿多久，人事经理便窒息多久。
沉默片刻，他抬手，示意他出去。
办公室又恢复死寂，只剩下梁以恒翻动文件夹的声音。
他的视线随意扫过每一页，却在看到某张照片时停滞住，眼神凝固在那张脸上，手心好像又燃起当时的温热。
是她。
他盯着照片，呼吸莫名紧绷，仿佛回到那个雨夜。那双手的温度，有某种神奇力量，竟让他在恐惧与混乱中找回片刻宁静。
那种平静，他已经太久没有感受过了。
“梁总，您有什么事吗？”人事部接通电话。
“面试我会去。”
*
高速路上，一片混乱。车辆拥堵在车道上，车身破损、变形无序地分布着，散落的车体碎片，反射着刺眼的灯光，护栏与黑夜的融为一体，车灯像点点星光，闪烁在雨中。
空气中弥漫着橡胶的刺鼻味道，巨大的撞击声过后，汽笛声响彻云霄。
孟远宁耳朵嗡鸣，心脏猛烈跳动，她怔怔地望向前方，目光空洞，脑中一片空白，无法思考，半晌才恢复过来。
“孟……孟小姐，您没事吧。”司机喘着粗气，双手紧握方向盘。
“我没事。”她低声回应，慢慢解开安全带，胸口的压迫感仍无法缓解。
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开始变大，车窗映照出她凝重的面庞，一双红唇早已失了颜色。
她推开车门，车外嘈杂不堪，夜风夹杂着湿冷的雨雾扑面而来。
一个眼镜男正在黑色轿车旁对后座大声喊着。
“梁总，您没事吧，别吓我！”
孟远宁瞥向黑色轿车，车头虽仅轻微凹陷，但后座的男人却像遭受了重创，脸色如纸般苍白，急促的呼吸带动胸口剧烈起伏，双手死死按住胸前。
男人额头渗出豆大汗珠，黑发凌乱，湿漉的发丝贴在额前，汗水顺着下颚线滑落，眼神茫然无助，高挺鼻梁下，嘴唇惨白，紧抿着，神情痛苦，身体无力地倒向一旁。
救护车还在赶来的路上，情况危急，孟远宁没有犹豫立刻冲了过去，记忆中急救课程的内容飞快闪过。
“我学过急救，别慌。”她先安抚眼镜男，“他有心脏病史吗？”
“没有啊……”眼镜男干着急。
不是心脏病，难道是惊恐发作？
孟远宁半蹲在车门前，雨水顺着发梢滑落，呼吸在湿冷的空气中凝成白雾。“你能听见我吗？”她摇晃男人的手臂。
男人没有回应，眼睛依旧无神，双手持续颤抖。
她快速确认了呼吸和脉搏，如果男人失去意识，她会立即进行心肺复苏，但现在他还清醒。
“跟着我，深呼吸，慢慢来。”她握紧他的手，声音温柔坚定，“吸气——呼气——再来，吸气——呼气。”她一遍又一遍耐心引导，试图通过调整呼吸来缓解他的症状。
男人顺着她的节奏，呼吸逐渐平稳下来，似乎恢复了力气，握住她的手，越来越紧，不肯放开。
她抬起头，毫无防备地对上他的视线。那一瞬间，四周的混乱被无形的屏障隔开，喧嚣远去，时间凝固，空气都变得凝重缓慢，只剩目光无声交织。流淌在他们眼波之间的是带着温度的引力，同掌心一样温热。
孟远宁晃了神，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从那双眼睛中抽离，但心底却无法抑制地腾起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这眼神似乎与她回忆里的某个瞬间重叠。
救护车鸣笛声打破短暂的静默。
眼镜男撑着身体站起来，“谢谢您，真的，非常感谢。”
“没什么，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孟远宁轻轻松开男人的手。
“留个联系方式吧，改天好好感谢您。”眼镜男诚恳道。
“不必了，举手之劳。”孟远宁朝他一笑。
远处，司机小跑过来。“孟小姐，您先跟着警方离开吧，我留下来处理。”
“好。”她回望男人一眼，见他气息平稳，身体不再颤抖，便安心下来，和眼镜男致意后转身离开。
她身后，男人轻抬起双手。
左手是心跳的残影，右手是她的余温。
*
到酒店时已是晚上九点，孟远宁拖着一身疲惫，洗了个热水澡，换上浴袍。
回国第一天就遇上车祸，她内心隐隐不安，只能安慰自己好事多磨，后面都会顺利度过。
听说她出事，梁以恩从家里飞奔到酒店。
“没事吧，有没有受伤。”梁以恩捏着她的手臂，脸颊，仔细检查。
“我没受伤。谢谢你找人接我。”孟远宁拉她坐下。
“咱俩之间，不用客气。”梁以恩摆摆手，笑得一如既往地灿烂。
她和孟远宁在大学时就关系要好，孟远宁比她大两届，像姐姐一般照顾着她。
她是个千娇万宠的大小姐，第一次一个人在国外生活，有诸多不适，幸好有孟远宁，她才能安然度过大学四年。
“对了，我托你查的事有进展了吗？”孟远宁急切道。
“远宁姐，我能问问……你为什么想找生父吗？”
孟远宁六岁那年被一对夫妇领养到国外，养父母倾尽全力呵护她。梁以恩始终无法理解，她执着于寻找那个曾经“抛弃”她的人。
“我生父没有抛弃我。”孟远宁低垂着眼眸，“他当时身患重病，身体残疾，实在无力抚养我，才不得已将我送走。”
从小，养父母就一直提醒她，她不是被抛弃的。
“那你生母呢？”梁以恩追问。
“不知道。”
她记忆里，从未有过母亲的身影。
“他的身体可能撑不了这么多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总梦见他。”孟远宁苦笑道。
她四岁进福利院，二十二年过去了，父亲的面容早已模糊，唯有梦中佝偻的身影依稀可辨，蹒跚前行，步履艰难。
“我找他，只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就算只是找到墓碑也好。”
养父母知道她的心结，一直鼓励她回国。
梁以恩拍了拍她的肩膀，咬着嘴唇，欲言又止。
透过她的表情，孟远宁明白，她要说出的，不会是她想听到的回答。
“找不到我就当回国旅游一趟。”她反过来安慰梁以恩。
“抱歉。”梁以恩眼里写满心疼，“福利院的资料在洪灾的时候都泡坏了，当年的工作人员也联系不上……”
她早知道会是这样，回国前她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
她喝了几口温水，冲淡口中的苦涩。
“我还有一个好消息！”梁以恩眼睛一亮，又迅速暗下来，“好像也算不上很好的消息。”
“什么消息？”
“我们家居然一直资助这家福利院，不过是我哥哥的妈妈资助的。”
梁以恩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叫梁以恒，和她关系并不好。梁以恒的母亲在他六岁那年死于车祸。
“真的吗？”
原本已黯淡的希望，再次在孟远宁心中点燃。
“她的遗物里可能还有当年的资料，但是……自从她车祸去世以后，我哥就不准别人碰她东西了，而且一提起她，我哥就会暴怒。”
梁以恒亲眼看着母亲在自己面前死去，从那以后性格大变，冷漠，绝情，拒人于千里之外，包括家人。
梁以恩每次提起他，眼里流露出的只有恐惧。
她不想让梁以恩为难。“有什么办法能接近他吗？”
梁以恩思索一番，“还真有，他最近在招助理。”
一年来，梁以恒换了四个助理，每个在职时长都不超过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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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就算真的接近了，获得他的信任，遗物里也未必有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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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以恩正想说什么，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接起来，脸色骤变。“什么！我哥出事了？在哪？没事就好，他应该不想我去看他。”
“怎么了？”孟远宁问。
“我哥也出车祸了，你说巧不巧，也在机场高速。”
虽然梁以恒对她爱答不理，但毕竟是亲兄妹，听说他出事，梁以恩还是忍不住担心。当年车祸后，梁以恒患上严重的PTSD，头几年甚至不敢坐车，现在好了许多，可还是不敢开车。
机场高速……
“你哥是不是坐黑色迈巴赫？”
“是啊，你们遇上了？”梁以恩好奇道。
孟远宁脑中闪过那双眼睛。
是他。
*
三月，春意渐浓，气温逐渐回暖。
天源集团总裁办公室却冷得可怕。
“梁总，这是进入终面的面试者资料。”人事总监双手奉上文件夹，面带微笑，生怕惹这位“杀神”不快。
梁以恒微微抬头瞥了他一眼，只是一个眼神，他便脊背发凉，不敢大口喘气。
“知道了。”梁以恒冷冷道。
“还有一件事……”人事总监战战兢兢，脑门冒汗。
“说。”
“刘总问您，这次面试您要不要亲自去？他也陪您一起。”
每次助理离职，第一个挨骂就是招聘hr，为此他找总经理诉苦好几回。这次总经理提议，让梁以恒自己来选，就算又不中用，也怪不到人事部头上。
不过这次的面试者真是压力山大。
梁以恒没有说话，他停顿多久，人事经理便窒息多久。
沉默片刻，他抬手，示意他出去。
办公室又恢复死寂，只剩下梁以恒翻动文件夹的声音。
他的视线随意扫过每一页，却在看到某张照片时停滞住，眼神凝固在那张脸上，手心好像又燃起当时的温热。
是她。
他盯着照片，呼吸莫名紧绷，仿佛回到那个雨夜。那双手的温度，有某种神奇力量，竟让他在恐惧与混乱中找回片刻宁静。
那种平静，他已经太久没有感受过了。
“梁总，您有什么事吗？”人事部接通电话。
“面试我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