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婉回到家时,刚踏入门口便闻到了厨房里弥漫的香气。

    灶上炖着她最爱的鸡汤,浓浓的香气飘散在整个房间里,光是闻着便让人食欲大开。

    “你回来了。”方宿回头看她,眉眼温柔,微微笑着,“去洗个澡吧,饭马上就好了。”

    雍婉的喉咙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酸涩难言,她无法出声,只能轻轻点头,像是逃跑般转身进了浴室。

    在那一瞬间,她才忽然明白,这才是她心中一直渴望的家,是她真正期待的生活。

    直到这一刻,她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所追求的不是那绚烂如烟花的爱情,而是这平淡如水、却令人安心的温情。

    可惜一切都太晚了,婚姻时光里,她没有珍惜这些点滴。

    雍婉站在浴室里,水流滑过脸庞,湿润的感觉难辨是泪水还是水滴。出来时,她的脸上却已挂着清爽的微笑。

    “开饭了。”方宿招呼她。

    桌子中央摆着一个插满艳红玫瑰的花瓶,桌上是几道家常菜,朴素却美味。

    清炖土鸡,糖醋排骨,清炒娃娃菜,米饭煮得一粒粒分明。

    “先喝点汤吧。”他舀了一碗热腾腾的鸡汤,递到她面前。

    一口下肚,暖意充满心头,酸涩与温暖交织。

    “好吃吗?”他问道。

    雍婉点头,方宿的菜没有花哨的调料,却充满家的味道。

    这种朴实的美味,她以前不曾懂得珍惜。

    一顿饭,两人吃得心满意足,风卷残云。

    饭后,雍婉抢着洗碗,方宿没有阻止她,只是笑着搬来一条椅子,坐在旁边看她忙碌。

    明明有洗碗机,但她大概不会用。

    “要不要出去散散步?”他问。

    秋夜的凉意褪去了夏日的炎热,伴着月光和微风,空气中透着说不出的舒适。

    他们在公园里找了张椅子坐下。方宿仰望夜空,叹道:“大城市的天空,连星星都看不见了。”

    “空气污染太严重了。”雍婉也抬起头,“还是你镇上的空气好,景色怡人。”

    “你是因为生病才搬到镇上去的吗?”她顿了顿,“方沅沅说你那时生了场大病。”

    “嗯,不过已经好了。”他淡淡地回应,不愿多谈这段往事。

    那段日子,大概对他来说异常艰难吧,离婚、生病,种种困境接踵而至。

    雍婉侧过头,望着他,内心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方宿微微皱了皱眉,似乎察觉到气氛变得沉闷,故意指着天空中的一颗星星,“那颗好像看得清楚点,是北极星吧?”

    “我不知道,对星星没什么研究。”雍婉如实回答。

    方宿轻笑出声,“你啊,果然和浪漫不沾边。”

    “话说,下周是你生日吧……有想要什么吗?”他转移了话题。

    “生日,愿望?”雍婉转过头,避开他的目光。

    “没有吗?”方宿追问。

    大概,她只希望他能够过得好吧。

    雍婉耸了耸肩,未作声。

    “连个愿望都想不出来……”方宿无奈地喃喃道。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夜色渐深,雍婉感到眼皮有些沉重。

    “回去吧。”方宿看出她的疲倦,提议道。

    “嗯。”她应了一声,站起身,却发现方宿并没有动。

    “我脚麻了,拉我一把。”他笑着伸出手。

    想牵手就明说,这拙劣的借口让她不由得失笑。

    雍婉伸手过去,十指与他的紧紧相扣,温热的掌心透出一股温暖,轻轻撞击着她的心。

    他们默契地沉默不语。

    月牙挂树稍,夜色正好...

    为了不让方宿担心她身体,雍婉放慢了节奏,不在那么赶着把事情处理好,多给自己休息时间。

    只是有些事情可以缓缓,有些事情必须快刀斩乱麻,关于凌博文和袁冬春的事情...竞争公司挖墙脚是她安排的。

    事实上那家公司还是自己在大学创业的时一点点弄起来,为了在母亲面前证明自己也为了某些快感,她跟集团抢生意,挖人头,夺资源,手段算不上光彩...

    商战,总要没脸没皮。

    经过上次的事,凌博文知道无论如何在公司都混不下去,男人的野心跟贪婪,致使他一定会窃取公司技术机密到对手公司赚上丰厚一笔或者靠技术发家致富。

    而这其中有没有夹杂些跟政府部门合作的不能公开的资料,就耐人寻味了。

    此刻雍婉把完着员工递上来的举报信,毫无不留情报了警。

    接下来的事,交给法务跟调查部门,他俩什么结局,雍婉已毫无兴趣。

    最后,处理的就是她的私事。

    在程莺的律师事务所见面时,气氛凝重而微妙。

    “我没料到你会来找我。”程莺面露惊讶和困惑。

    事实上,她对雍婉既有一丝嫉妒,也暗藏羡慕。

    她并不认为自己是雍婉的情敌,毕竟她从未有过胜算。

    婚礼前一天,她曾下定决心去找雍婉,恳求她放过方宿。

    但雍婉的冷漠和高傲的眼神,瞬间击溃了她的勇气。

    那个天之骄女,方宿高攀了。

    “你要立遗嘱?”程莺的脸上满是疑惑,“你还这么年轻…”

    “之前遭遇了一场车祸,昏迷了很久,醒来后,想了很多,意外和明天不知道哪个先到,我觉得提前交代身后事比较妥当。”雍婉很平静。

    “可是,既然你要立遗嘱,为什么来找我?”程莺显得不解,她不过是个普通律师,“像你这种背景的家族,应该有专属的律师吧。”

    “确实有的,那是我母亲的朋友,不过…”雍婉停顿片刻,眼神坚定地看着程莺,带着信任:“这份遗嘱,我希望由你来处理。”

    “为什么是我?”

    “你看了就明白了。”

    程莺接过雍婉递来的遗嘱草稿,快速翻阅后,眼中闪过一抹震惊,“你打算把所有股份留给方宿,还要为沅沅建造一个游乐场?”

    “是。”雍婉面色从容,“游乐场就当作是报酬。”

    和感谢你在方宿生病时的悉心照顾。

    程莺愕然,“我记得你还有父亲和一个弟弟…”

    “那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雍婉简短地解释了她复杂的家庭关系,“我们之间并没有太深的感情,给他们留足够他们一生无忧的财产即可,但我知道,他们可能不会甘心,所以到时候,我需要你的帮助。”

    她需要一个坚定支持方宿的律师。

    家族律师,一方面不知是否已被收买,另一方面也可能对方宿存有偏见。

    “还有我在一所孤儿院附近购得一块土地,打算扩建,到时还要麻烦你处理相关手续。”

    程莺看着雍婉,眼神复杂,“你是爱他的,对吗?”

    雍婉一愣,想起结婚前,程莺曾找到她,请求她放过方宿。

    但那时候,她若放过方宿,谁又会放过她呢?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再办一场婚礼?”

    雍婉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并没有和方宿复婚的打算。”

    “为什么?”

    因为,已经来不及了。

    雍婉的神情中透着一丝怅然,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如果你还喜欢他,尽管去追求吧,他是个…好人。”

    “我知道他很好。”程莺轻声回应。

    她和方沅沅的父亲早已没有感情,两年前离婚后,这几年把沅沅交给方宿照顾,是有私心在。

    但如今,看到他们重新住在一起,再听到雍婉的话…

    程莺的情绪复杂交织,愤怒和困惑一同涌上心头。

    但她很快收敛起感情,恢复了作为一名专业律师的姿态:“既然你已经决定让我负责这份遗嘱,那我们来讨论一下具体细节吧。”

    两人商谈了许久,最终敲定了一份正式遗嘱。

    临走前,雍婉站在门口,若有所思地回望了程莺一眼。

    “还有事吗?”程莺察觉到她的视线。

    雍婉淡然一笑,“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朋友不多,下班后,能带上沅沅一起过来吗?人多热闹些。”

    她适合去吗?

    程莺略作迟疑,思索片刻,想着可以借此机会见到方宿,终究还是不由自主地点头,“好啊。”

    看着雍婉的背影,她心中五味杂陈。

    曾经以为,雍婉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女人,不食人间烟火。

    可今天,听到她提及生日的孤寂,程莺忽然意识到,或许这个女人也有脆弱的一面。

    提早到达,方沅沅显得格外兴奋,一边牵着程莺的手,一边开心地说着不知哪里看来的笑话。

    程莺听着,嘴角微微上扬,但心中仍有些忐忑。

    别墅屋顶花园,烧烤设备齐全,这里视野很好,往外望过去能看到远山含黛,都市璀灿霓虹尽收眼底。

    沅沅乐得在花园看花,就连程莺理看了这绝妙景致,也不禁赞叹。

    “风景真不错。”

    “是啊。”方宿一笑,当年在这里住,他经常站在楼顶看风景。

    “爸爸,我也来帮忙。”方沅沅玩够了花花草草,兴奋地过来。

    “好。”方宿揉揉她的头,“那你帮我把青椒串起来,像你妈妈一样。”

    小朋友不爱吃,见状,小嘴一瘪:“这个超级难吃。”

    “今天寿星爱吃,她最大,嗯?”方宿柔声哄道。

    “好吧!我去洗手。”方沅沅一副委屈的表情,蹦蹦跶跶的往洗手间去。

    程莺见父女两的互动,忍不住觉得窝心,“你那个前妻什么时候回来?”

    “公司有点事,快了。”

    “今天你前妻来找我了,她来找我立遗嘱...”程莺不瞒他,大致讲了一遍内容。

    “嗯。”方宿没停下手中动作。

    “你俩现在是什么情况,她把股份给你,你俩现在又同居状态,又不肯跟你复婚...”程莺问出疑问,甚至还想撮合他俩。

    显然不对劲。

    等着方宿解惑,沅沅欢快的嗓音杨起。

    “寿星来了。”

    有了方沅沅这个话痨在,这场生日宴不至于冷场,方宿的手艺不错,最后沅沅抱着圆溜溜的肚子嚷嚷着撑到吃不动了。

    听着小鬼头似满足似抱怨的哀号,大家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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