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喜鹊退下，诸双全听外间有人说话，便隔着纱屉子向外瞧了一瞧问道：“是谁？”
鹂黄端着东西进来回道：“先时姑娘嘱咐的那一对联珠瓶已经拿了回来，可巧见了大奶奶命了人送东西过来，我已经收了，正打发她回去。”
正说着，鹂黄便献上一对三寸来高的玻璃瓶和一只掐丝盒子，诸双全先揭开掐丝盒子一看，却是一个小小巧巧的白玉圆盒。
鹂黄回道：“这是上用的锭子粉，用波斯产的蔷薇油调泻，敷在脸上又白又亮。”
说罢，鹂黄又点了点那瓶如胭脂般的玻璃瓶：“这是大食国进来的蔷薇油，另一瓶是官用的木樨油。”
诸双全拧开螺丝盖子，仔细嗅了嗅，便笑说：“果然非凡异常，你且收好了。”
正待细说下去，诸双全见鹂黄面露愁色，衣襟尚有拭泪沾的粉渍，便不再作声，直待鹦绿送茶上来，才出声询问。
“我瞧着她进来说了半天话，脸上倒有些着了恼，我也不好意思问，想着你和她最相契，倒还可以问你。”
“唉哟，不是什么，不过是一点子小事，都是她嫂子不好。”鹦绿心直口快，一下子脱口而出，“她那嫂子想也是没有登过高台的，好在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就是这么一点子小事也叫她弄的脸上难看。”
“什么事？”
鹦绿便说道：“不过是家里的事罢，说起来，鹂黄也是糊涂，说几句软话也不值什么，犯不上这样。”
诸双全若有所思，又问道：“这几日你们可周应的过来？”
鹦绿心下一凛，忙笑说：“这里又有多少事？看姑娘说的，我们不过是按例行事，日日做久了，也并不很忙，不过是这几日那些小丫头骨头散漫了些，叫我拿她们做一顿法，皮自然就紧了。”
“虽是这样，到底再叫人来补个缺才好。依你看，这里可有什么人能拨上来使的？”
鹦绿听了，心中甚喜，因说道：“这个自然由姑娘做主，只是姑娘既然问了，我倒还有几个可说的，若是不好，倒可以请了管事奶奶，叫她带了人来，姑娘现挑也好。”
于是，鹦绿便略略说了几个名字，这几个里不少都同她家有些许瓜葛，说了这个，不好落下那个，便一气都讲明了，就是最后都进不了，自己也算略尽心力。
鹦绿还欲再说，见诸双全有些意动，便顿口不再言语，反笑说道：“虽是这么着，到底还是得姑娘拿主意才是。”
等鹦绿才出了门，转头又去了鹂黄那里，见她正在地上吹熨斗，不由得冷笑一声：“亏你还坐的住？我原以为你是有气性的，不想竟是个糊涂人。”
“你从那里吃了好大的气，嘴里有一句没一句的，我竟什么也不懂。”
“你还说呢！”鹦绿嗔她一眼，一股脑地坐在炕上，指着窗外骂道，“今日那群没眼色的王八羔子害得我险些吃了挂落！眼下你又出了这档子事，谈话的功夫，那边又攀上高枝，正要往这里使劲，等她真弄成了，岂不成了她的地盘，这我可不依！”
“理她呢！过会子就好了。”
“唉哟！好大的口气，我可是念在我和你都是从这里出来的，才好心给你提个醒。”
“正是如此，所以我也劝你一句。”
“你怎么了？这听上去可不是你的话！”
鹂黄压低声音，悄声说道：“我前儿去了老太太那里，听得李家那边使人来了两个女人在屋里说话，我看那蹄子鬼鬼祟祟的，也在那里。”
“啊？”鹦绿用帕子掩着嘴惊呼，“我说呢！可凭得如何，也犯不着这样！”
“你也糊涂了？”鹂黄用吹的发亮的炭熨斗熨绸角子，还不忘提醒她，“她本是李府的人，本就比我们亲近一层，何况她又伏侍过二太太，这个自不必说。如今连她老子娘也得了体面，可往老太太处来，如何能比呢？”
“照你这么说，我们竟可以做个没气性的死人了！”
“你且别忙！后头自然还有好多呢！我白受了气，还惹了一身骚，先不好与她论长短的，不过这里可是公府，咱们这位小姐可是诸家小姐，不是她们李家，日子还长呢，你且等着看吧。”
“你也觉着咱们这位小姐不像同那位一条心似的？”鹦绿纳罕反问。
“我看不像。”
“也好，省得她蹬鼻子上脸的。”鹦绿说罢，又摆弄起针线簸箩里的绸缎子，悄声问道，“你还弄这些呢！”
“不然怎的，我一个月一吊钱的月钱，养活我老娘还不够呢！”
“他们没有月钱么？专从你这里生事？”
“你快别说了，一提起我就心烦，还不如不想的好。”
“我且告诉你，角门守夜的张妈叫人给裁了，撵去三门上做活了。”
“啊！”这下可惊着鹂黄，连忙反问，鹦绿却一问三不知。
原来这鹂黄的老子娘不过得了一个看管花草的差事，凭怎样用心，也浇不出银子来，她又好赌又爱吃酒，只是不如她儿子厉害。她儿子尚且孝敬不了她一文钱，何况她又是滥用无度的，月月平了旧账添新账，弄得鹂黄好不焦心，夜夜做些针线发买，帮衬着用度也就是了。
这张妈也就替她跑跑腿，一次下来也有几十钱的开销，何况张妈又不只做她一个，不知怎的，好端端的又闹出事，也不知今后要靠着谁了。
鹂黄愁容不展，听的鹦绿一句话，心凉了大半。
“我只是看着那里多了个眼生的人，这才知道她被裁了。”鹦绿说罢，好生劝她几句，之后便揭起帘笼，预备去找自己手底下的丫头们说教说教。
诸双全这里，就一个主子，连带伏侍的却有八九人，除去诸府旧人和院子里洒扫的，余者都是公府内分派过来的。先时喜鹊略胜一筹，围在她身边的就有好几人。如今鹂黄起来了，鹦绿原就和她好，便也跟着起来，但手底下也有几个不服的小丫头。
于是生出今天的事来，鹦绿想着若不好好敲打，自己的体面也跟着被作践了，便使出十万分的力气，弄的做耗的小丫头苦不堪言，何况鹦绿本就是家生子，她爹娘又都是院里管事，那口子轻轻一开，真是叫人累死不能！
这个落儿的小丫头原以为是小事一桩，不想成了这样，口里埋怨几句，又被数落一顿，心里不由得恨上了两人。
一是天天变本加厉对付她的鹦绿，二是当日劝她去休息的喜鹊，都是她们才害自己到这般田地。
却说喜鹊因着诸双全的吩咐，命鹦绿去拿糖腌的玫瑰卤子，自己则悄悄地出了门子，独自去了二太太李氏那里，见二太太李氏的大丫鬟绣鸾正在那里用小块儿的糕喂松狮犬，身边的小丫头还托了一盘子的热糕，忙踱步上去请安。
“姐姐好，姐姐今日怎的了，怎么用这个喂它，不如叫厨房做了干净的送上来。”喜鹊看了一眼糕点，自觉油腻腻的，不如新鲜的好。
“你那里知道，这是池大爷命人送过来的，说是把药煨进了这糕里，百金也未必做的出来，这会子喂它吃了，过些日子腿就不跛，看着它一颠一颠的，怪叫太太难受的，说是养好了再放进屋子。”绣鸾一股脑地说了，见它吃的差不多了，便命小丫头抱走，又叫人送水来净手，空下来这才肯正眼看她一眼，古怪道：“这会子你不好好伏侍姑娘，却跑我这来做什么？”
“瞧姐姐说的，便是再忙，也得过来同姐姐请个安，虽我口齿不好，也有几句话可以说出来顽的。”喜鹊殷勤地替绣鸾挽起袖口，又拿了沤子壶倒了些沤子在绣鸾手上。
等绣鸾净过手，早有小丫鬟端了茶上来，这时绣鸾方才正经地问了起来：“说罢！就这会子的功夫，迟了我得去太太那儿。”
“也不是什么正经事，前些日子我老娘过来，说是府里又新进了些东西，也给姐姐凑个趣。”
说罢，喜鹊从袖中取出一方簇新的月白丝绸汗巾，吊着一个小红绫荷包，里面足足有好几百钱。
绣鸾一见，便笑说：“你有心了。”
“不过是些外头货，比不上姐姐手里的。”喜鹊眼见入港，便也就问起前头何时才弄完，那里进进出出，搅的人不好安歇。
“嗳哟！原是为了这个。”绣鸾顿时想起，便笑说，“就这几日的功夫，四爷还带了一个甚么朋友，千叮万嘱要好好洒扫出一间干净的院子来，你替我向姑娘略提提，只求千万担待。”
“这么快么？”
“是了，因这这件事，一连几日功夫都搅的我睡不好。”绣鸾也说了几句，又闻的喜鹊抱怨她们那里短了人，片刻半点都离不了人，又笑说：“这有什么，大太太那边已经放了话，今年要放一批人出去，再补一批进来，听得以后每位姑娘身边还要多放两个，生怕姑娘们不够用的。”
喜鹊得了自己想知道的，临走前还多问一句话：“是连同我们这边的婆子们也换了几个吗？”
“这个倒不曾听说过。”绣鸾蹙眉想了一道，“不过我倒是知道，院子里有一个老货，吃酒冲罪了大太太，连带的还有几官太太也一起，大太太气不过，便命人撵她到了三门上。我就说早该这样了，这些婆子们不好好守夜，灌了黄汤便开始生事，怨不得大太太这样。”
喜鹊又同绣鸾叙了几句，便告退回院子去了。
鹂黄端着东西进来回道：“先时姑娘嘱咐的那一对联珠瓶已经拿了回来，可巧见了大奶奶命了人送东西过来，我已经收了，正打发她回去。”
正说着，鹂黄便献上一对三寸来高的玻璃瓶和一只掐丝盒子，诸双全先揭开掐丝盒子一看，却是一个小小巧巧的白玉圆盒。
鹂黄回道：“这是上用的锭子粉，用波斯产的蔷薇油调泻，敷在脸上又白又亮。”
说罢，鹂黄又点了点那瓶如胭脂般的玻璃瓶：“这是大食国进来的蔷薇油，另一瓶是官用的木樨油。”
诸双全拧开螺丝盖子，仔细嗅了嗅，便笑说：“果然非凡异常，你且收好了。”
正待细说下去，诸双全见鹂黄面露愁色，衣襟尚有拭泪沾的粉渍，便不再作声，直待鹦绿送茶上来，才出声询问。
“我瞧着她进来说了半天话，脸上倒有些着了恼，我也不好意思问，想着你和她最相契，倒还可以问你。”
“唉哟，不是什么，不过是一点子小事，都是她嫂子不好。”鹦绿心直口快，一下子脱口而出，“她那嫂子想也是没有登过高台的，好在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就是这么一点子小事也叫她弄的脸上难看。”
“什么事？”
鹦绿便说道：“不过是家里的事罢，说起来，鹂黄也是糊涂，说几句软话也不值什么，犯不上这样。”
诸双全若有所思，又问道：“这几日你们可周应的过来？”
鹦绿心下一凛，忙笑说：“这里又有多少事？看姑娘说的，我们不过是按例行事，日日做久了，也并不很忙，不过是这几日那些小丫头骨头散漫了些，叫我拿她们做一顿法，皮自然就紧了。”
“虽是这样，到底再叫人来补个缺才好。依你看，这里可有什么人能拨上来使的？”
鹦绿听了，心中甚喜，因说道：“这个自然由姑娘做主，只是姑娘既然问了，我倒还有几个可说的，若是不好，倒可以请了管事奶奶，叫她带了人来，姑娘现挑也好。”
于是，鹦绿便略略说了几个名字，这几个里不少都同她家有些许瓜葛，说了这个，不好落下那个，便一气都讲明了，就是最后都进不了，自己也算略尽心力。
鹦绿还欲再说，见诸双全有些意动，便顿口不再言语，反笑说道：“虽是这么着，到底还是得姑娘拿主意才是。”
等鹦绿才出了门，转头又去了鹂黄那里，见她正在地上吹熨斗，不由得冷笑一声：“亏你还坐的住？我原以为你是有气性的，不想竟是个糊涂人。”
“你从那里吃了好大的气，嘴里有一句没一句的，我竟什么也不懂。”
“你还说呢！”鹦绿嗔她一眼，一股脑地坐在炕上，指着窗外骂道，“今日那群没眼色的王八羔子害得我险些吃了挂落！眼下你又出了这档子事，谈话的功夫，那边又攀上高枝，正要往这里使劲，等她真弄成了，岂不成了她的地盘，这我可不依！”
“理她呢！过会子就好了。”
“唉哟！好大的口气，我可是念在我和你都是从这里出来的，才好心给你提个醒。”
“正是如此，所以我也劝你一句。”
“你怎么了？这听上去可不是你的话！”
鹂黄压低声音，悄声说道：“我前儿去了老太太那里，听得李家那边使人来了两个女人在屋里说话，我看那蹄子鬼鬼祟祟的，也在那里。”
“啊？”鹦绿用帕子掩着嘴惊呼，“我说呢！可凭得如何，也犯不着这样！”
“你也糊涂了？”鹂黄用吹的发亮的炭熨斗熨绸角子，还不忘提醒她，“她本是李府的人，本就比我们亲近一层，何况她又伏侍过二太太，这个自不必说。如今连她老子娘也得了体面，可往老太太处来，如何能比呢？”
“照你这么说，我们竟可以做个没气性的死人了！”
“你且别忙！后头自然还有好多呢！我白受了气，还惹了一身骚，先不好与她论长短的，不过这里可是公府，咱们这位小姐可是诸家小姐，不是她们李家，日子还长呢，你且等着看吧。”
“你也觉着咱们这位小姐不像同那位一条心似的？”鹦绿纳罕反问。
“我看不像。”
“也好，省得她蹬鼻子上脸的。”鹦绿说罢，又摆弄起针线簸箩里的绸缎子，悄声问道，“你还弄这些呢！”
“不然怎的，我一个月一吊钱的月钱，养活我老娘还不够呢！”
“他们没有月钱么？专从你这里生事？”
“你快别说了，一提起我就心烦，还不如不想的好。”
“我且告诉你，角门守夜的张妈叫人给裁了，撵去三门上做活了。”
“啊！”这下可惊着鹂黄，连忙反问，鹦绿却一问三不知。
原来这鹂黄的老子娘不过得了一个看管花草的差事，凭怎样用心，也浇不出银子来，她又好赌又爱吃酒，只是不如她儿子厉害。她儿子尚且孝敬不了她一文钱，何况她又是滥用无度的，月月平了旧账添新账，弄得鹂黄好不焦心，夜夜做些针线发买，帮衬着用度也就是了。
这张妈也就替她跑跑腿，一次下来也有几十钱的开销，何况张妈又不只做她一个，不知怎的，好端端的又闹出事，也不知今后要靠着谁了。
鹂黄愁容不展，听的鹦绿一句话，心凉了大半。
“我只是看着那里多了个眼生的人，这才知道她被裁了。”鹦绿说罢，好生劝她几句，之后便揭起帘笼，预备去找自己手底下的丫头们说教说教。
诸双全这里，就一个主子，连带伏侍的却有八九人，除去诸府旧人和院子里洒扫的，余者都是公府内分派过来的。先时喜鹊略胜一筹，围在她身边的就有好几人。如今鹂黄起来了，鹦绿原就和她好，便也跟着起来，但手底下也有几个不服的小丫头。
于是生出今天的事来，鹦绿想着若不好好敲打，自己的体面也跟着被作践了，便使出十万分的力气，弄的做耗的小丫头苦不堪言，何况鹦绿本就是家生子，她爹娘又都是院里管事，那口子轻轻一开，真是叫人累死不能！
这个落儿的小丫头原以为是小事一桩，不想成了这样，口里埋怨几句，又被数落一顿，心里不由得恨上了两人。
一是天天变本加厉对付她的鹦绿，二是当日劝她去休息的喜鹊，都是她们才害自己到这般田地。
却说喜鹊因着诸双全的吩咐，命鹦绿去拿糖腌的玫瑰卤子，自己则悄悄地出了门子，独自去了二太太李氏那里，见二太太李氏的大丫鬟绣鸾正在那里用小块儿的糕喂松狮犬，身边的小丫头还托了一盘子的热糕，忙踱步上去请安。
“姐姐好，姐姐今日怎的了，怎么用这个喂它，不如叫厨房做了干净的送上来。”喜鹊看了一眼糕点，自觉油腻腻的，不如新鲜的好。
“你那里知道，这是池大爷命人送过来的，说是把药煨进了这糕里，百金也未必做的出来，这会子喂它吃了，过些日子腿就不跛，看着它一颠一颠的，怪叫太太难受的，说是养好了再放进屋子。”绣鸾一股脑地说了，见它吃的差不多了，便命小丫头抱走，又叫人送水来净手，空下来这才肯正眼看她一眼，古怪道：“这会子你不好好伏侍姑娘，却跑我这来做什么？”
“瞧姐姐说的，便是再忙，也得过来同姐姐请个安，虽我口齿不好，也有几句话可以说出来顽的。”喜鹊殷勤地替绣鸾挽起袖口，又拿了沤子壶倒了些沤子在绣鸾手上。
等绣鸾净过手，早有小丫鬟端了茶上来，这时绣鸾方才正经地问了起来：“说罢！就这会子的功夫，迟了我得去太太那儿。”
“也不是什么正经事，前些日子我老娘过来，说是府里又新进了些东西，也给姐姐凑个趣。”
说罢，喜鹊从袖中取出一方簇新的月白丝绸汗巾，吊着一个小红绫荷包，里面足足有好几百钱。
绣鸾一见，便笑说：“你有心了。”
“不过是些外头货，比不上姐姐手里的。”喜鹊眼见入港，便也就问起前头何时才弄完，那里进进出出，搅的人不好安歇。
“嗳哟！原是为了这个。”绣鸾顿时想起，便笑说，“就这几日的功夫，四爷还带了一个甚么朋友，千叮万嘱要好好洒扫出一间干净的院子来，你替我向姑娘略提提，只求千万担待。”
“这么快么？”
“是了，因这这件事，一连几日功夫都搅的我睡不好。”绣鸾也说了几句，又闻的喜鹊抱怨她们那里短了人，片刻半点都离不了人，又笑说：“这有什么，大太太那边已经放了话，今年要放一批人出去，再补一批进来，听得以后每位姑娘身边还要多放两个，生怕姑娘们不够用的。”
喜鹊得了自己想知道的，临走前还多问一句话：“是连同我们这边的婆子们也换了几个吗？”
“这个倒不曾听说过。”绣鸾蹙眉想了一道，“不过我倒是知道，院子里有一个老货，吃酒冲罪了大太太，连带的还有几官太太也一起，大太太气不过，便命人撵她到了三门上。我就说早该这样了，这些婆子们不好好守夜，灌了黄汤便开始生事，怨不得大太太这样。”
喜鹊又同绣鸾叙了几句，便告退回院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