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
深幽的庭院内传来清脆的吟诵声，时不时还夹杂着几句嬉戏玩笑。
“娘，女儿不想背了，这些诗词早都会了。”李云潜眨着眼一脸认真的说道，她才刚满十三岁，看起来却像是一个小大人，眉宇间尽显神采飞扬。
一旁的美妇人听闻缓缓睁开了眼，嫣然一笑道，“不想背就不背了。”
暮色的余晖倾洒在妇人美丽柔和的脸庞上。肤白胜雪，乌发云髻，染着朱红的嘴唇如同冬日里突然乍现动人心魄的梅花，带着凌然不可侵犯的气息。
“娘，你是不是又想家呢？”李云潜扑到妇人怀里，埋头嗅着母亲身上熟悉的香气。
云潜的母亲出自江南名门苏氏一族，自幼饱读诗书，琴棋书画自不必说。但是母亲嫁到王府来，似乎一直不太开心，云潜越长大才越发现母亲在外人面前都没怎么笑过。
可能因为是政治联姻吧。又或许流连于风花雪月的父亲本身让母亲很难喜欢。
“我看你是想去练武了吧，”苏念安没有回答，而是用手指点了点云潜的脑袋，宠溺地笑道，“正好是你师傅散值的时候，你应当一直算着吧。”
“我看小姐寅时三刻就坐不住了，之后借着跑茅房问了采蘋好几次时辰呢。”一旁的侍女春桃立刻附和着笑道。
一时间，身边的三五侍女都一齐笑了起来，庭院里响彻着欢乐的笑声。
而云潜自然红了脸，她作势生气地喊了声“春桃”的名字，不想大家笑得更甚。一转头，她看到母亲也跟着笑个不停，便也毫不在意了。
她和母亲不同，除了琴棋书画，女红刺绣，自她八岁起便师从兵部尚书石常清学习武功。石常清是母亲的旧友，两人在幼时便相识，于是母亲拜托他教授云潜武功。
而至于为什么要学？母亲的回答是，女子若是能达到或者超过男子的高度，那么她才有可能过另一番人生。
云潜虽然不知道“另一番人生”指的是什么，但她觉得母亲之所以过得不快乐，一定是她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但是又没有其他选择。
“娘，那我走了。”云潜抬头，眼里写满了期待，她记得今天师傅说要和她对练几个回合来着。
苏念安点了点头，她看着夕阳下云潜逐渐远去的身影，就好像自己十五年前做的那场梦······
“王妃，那边又派人送东西过来了······”春桃伏在苏念安身边低声说道，好似不愿让人听见。
“还是和之前一样吧。”苏念安依旧面无表情。快入夜了，一阵凉风吹起了宫绦吹起，也将她手里的诗集翻得哗哗作响。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
自云潜三岁起，她便教她背诗。云潜学得很快，有着很好的过目不忘的本领，就像幼时家中的族长也是这般说她一样。苏念安抬头，漪兰苑中方方正正的天井她早就看得厌了，她想到幼年间和族中姊妹泛舟同游，与兄长结伴游历四方······待她再次回到江南，又会是什么时候呢？
“王妃，入夜太冷，我送您进去吧。”春桃恭敬地说着。
苏念安点了点头，将诗集合上。
入夜的京城早已华灯初上，显露出和青天白日里全然不同的热闹景象。朱雀街上店肆林立，往来行人川流不息，街边商贩叫卖声不绝于耳。
人虽然多，但是云潜早已具备了在人群之中骑马穿行的绝佳本领。
她骑的马叫做赤霞。每当有人问起时，她总会一脸骄傲地回答，这匹马是西域大宛国来的，据说是跟着商队来京城时被买下，能“日行千里，夜行八百”。这匹马是师傅送给她学骑时的礼物，至于到底是怎样来的不是很清楚，反正在京城中有这样好马的应该不多。
她第一次骑这马的时候还将将比马腿高出没多少，踩马鞍上马都老费劲。不过很快她就适应了这一点，或者是和赤霞马心有灵犀，学起骑马来并没有早多少苦，连石常清都感到很诧异。
就好像现在，她骑马穿行在人流之中，但是赤霞却可以轻松自在地避开人群。
云潜摸了摸马的耳朵，赤霞的耳朵立马竖了起来，尾巴欢快地摇个不停。
打马经过朱雀街，疾驰的风吹过少女的衣襟，被玉冠竖起的头发高高扬起。
“你们看玉面小郎君今日又出去了。”
经过一家首饰铺时，云潜清楚地听到女店家和旁人笑着说道。
玉面小郎君？
她的嘴角也扬起了浅浅的弧度。
虽然当朝女子出门并未有什么限制，但是因为每次练武方便，她都身着男子装扮，再带上青色面具。
“小郎君今日去哪里呀？”
“小郎君的马真是好看。”
“小郎君有空来我店里坐坐啊。”
看到云潜突然减速，旁边得空闲的店家都来看了个热闹，纷纷七嘴八舌地说道。
他们也都想知道，这看了这么多年往来于朱雀街的小郎君究竟是何许人也。
众人以为马会逐渐停下，但是云潜只回头冲他们笑了一下，微笑示意，便又重新骑马扬长而去。
“师傅，”看到武场中央负手站立的男子，云潜笑容灿烂。
这就是她的师傅，当朝的兵部尚书石常清。他和母亲一样出自江南名门，但自幼习兵法练武功，十八岁在平定太阴会谋反中乱军之中直取叛军首领首级，如此年少得意，天下将士无不羡慕。
不过，拥有如此才能的人总该是驰骋沙场才是，不少人猜测是因为家族中人还是希望他在京城为官。此外，也有一些人猜测他是喜欢上了京城里不知哪家的小姐，毕竟石尚书早已过而立之年，但是家中并无正妻。
“来了。”武场中央的人笑容和煦，剑眉星目间尽显豪气。
云潜点了点头，将赤霞马系在一旁，一边问道，“我们今天还是连剑法吗？”
石常清摇了摇头：“云潜，你想和我对练一场吗？”
云潜听闻喜出望外，她前不久刚和师傅提过，不过师傅嫌她剑法没练好于是拒绝了，没想到今日却主动提起。
不过确实，她的本领都是师傅教的，而师傅又是一个身长八尺，魁梧挺拔的男子，怎么比都没有胜算。
云潜的嘴角扬起一个弧度，能不能打过还是要试试才知道。
深幽的庭院内传来清脆的吟诵声，时不时还夹杂着几句嬉戏玩笑。
“娘，女儿不想背了，这些诗词早都会了。”李云潜眨着眼一脸认真的说道，她才刚满十三岁，看起来却像是一个小大人，眉宇间尽显神采飞扬。
一旁的美妇人听闻缓缓睁开了眼，嫣然一笑道，“不想背就不背了。”
暮色的余晖倾洒在妇人美丽柔和的脸庞上。肤白胜雪，乌发云髻，染着朱红的嘴唇如同冬日里突然乍现动人心魄的梅花，带着凌然不可侵犯的气息。
“娘，你是不是又想家呢？”李云潜扑到妇人怀里，埋头嗅着母亲身上熟悉的香气。
云潜的母亲出自江南名门苏氏一族，自幼饱读诗书，琴棋书画自不必说。但是母亲嫁到王府来，似乎一直不太开心，云潜越长大才越发现母亲在外人面前都没怎么笑过。
可能因为是政治联姻吧。又或许流连于风花雪月的父亲本身让母亲很难喜欢。
“我看你是想去练武了吧，”苏念安没有回答，而是用手指点了点云潜的脑袋，宠溺地笑道，“正好是你师傅散值的时候，你应当一直算着吧。”
“我看小姐寅时三刻就坐不住了，之后借着跑茅房问了采蘋好几次时辰呢。”一旁的侍女春桃立刻附和着笑道。
一时间，身边的三五侍女都一齐笑了起来，庭院里响彻着欢乐的笑声。
而云潜自然红了脸，她作势生气地喊了声“春桃”的名字，不想大家笑得更甚。一转头，她看到母亲也跟着笑个不停，便也毫不在意了。
她和母亲不同，除了琴棋书画，女红刺绣，自她八岁起便师从兵部尚书石常清学习武功。石常清是母亲的旧友，两人在幼时便相识，于是母亲拜托他教授云潜武功。
而至于为什么要学？母亲的回答是，女子若是能达到或者超过男子的高度，那么她才有可能过另一番人生。
云潜虽然不知道“另一番人生”指的是什么，但她觉得母亲之所以过得不快乐，一定是她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但是又没有其他选择。
“娘，那我走了。”云潜抬头，眼里写满了期待，她记得今天师傅说要和她对练几个回合来着。
苏念安点了点头，她看着夕阳下云潜逐渐远去的身影，就好像自己十五年前做的那场梦······
“王妃，那边又派人送东西过来了······”春桃伏在苏念安身边低声说道，好似不愿让人听见。
“还是和之前一样吧。”苏念安依旧面无表情。快入夜了，一阵凉风吹起了宫绦吹起，也将她手里的诗集翻得哗哗作响。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
自云潜三岁起，她便教她背诗。云潜学得很快，有着很好的过目不忘的本领，就像幼时家中的族长也是这般说她一样。苏念安抬头，漪兰苑中方方正正的天井她早就看得厌了，她想到幼年间和族中姊妹泛舟同游，与兄长结伴游历四方······待她再次回到江南，又会是什么时候呢？
“王妃，入夜太冷，我送您进去吧。”春桃恭敬地说着。
苏念安点了点头，将诗集合上。
入夜的京城早已华灯初上，显露出和青天白日里全然不同的热闹景象。朱雀街上店肆林立，往来行人川流不息，街边商贩叫卖声不绝于耳。
人虽然多，但是云潜早已具备了在人群之中骑马穿行的绝佳本领。
她骑的马叫做赤霞。每当有人问起时，她总会一脸骄傲地回答，这匹马是西域大宛国来的，据说是跟着商队来京城时被买下，能“日行千里，夜行八百”。这匹马是师傅送给她学骑时的礼物，至于到底是怎样来的不是很清楚，反正在京城中有这样好马的应该不多。
她第一次骑这马的时候还将将比马腿高出没多少，踩马鞍上马都老费劲。不过很快她就适应了这一点，或者是和赤霞马心有灵犀，学起骑马来并没有早多少苦，连石常清都感到很诧异。
就好像现在，她骑马穿行在人流之中，但是赤霞却可以轻松自在地避开人群。
云潜摸了摸马的耳朵，赤霞的耳朵立马竖了起来，尾巴欢快地摇个不停。
打马经过朱雀街，疾驰的风吹过少女的衣襟，被玉冠竖起的头发高高扬起。
“你们看玉面小郎君今日又出去了。”
经过一家首饰铺时，云潜清楚地听到女店家和旁人笑着说道。
玉面小郎君？
她的嘴角也扬起了浅浅的弧度。
虽然当朝女子出门并未有什么限制，但是因为每次练武方便，她都身着男子装扮，再带上青色面具。
“小郎君今日去哪里呀？”
“小郎君的马真是好看。”
“小郎君有空来我店里坐坐啊。”
看到云潜突然减速，旁边得空闲的店家都来看了个热闹，纷纷七嘴八舌地说道。
他们也都想知道，这看了这么多年往来于朱雀街的小郎君究竟是何许人也。
众人以为马会逐渐停下，但是云潜只回头冲他们笑了一下，微笑示意，便又重新骑马扬长而去。
“师傅，”看到武场中央负手站立的男子，云潜笑容灿烂。
这就是她的师傅，当朝的兵部尚书石常清。他和母亲一样出自江南名门，但自幼习兵法练武功，十八岁在平定太阴会谋反中乱军之中直取叛军首领首级，如此年少得意，天下将士无不羡慕。
不过，拥有如此才能的人总该是驰骋沙场才是，不少人猜测是因为家族中人还是希望他在京城为官。此外，也有一些人猜测他是喜欢上了京城里不知哪家的小姐，毕竟石尚书早已过而立之年，但是家中并无正妻。
“来了。”武场中央的人笑容和煦，剑眉星目间尽显豪气。
云潜点了点头，将赤霞马系在一旁，一边问道，“我们今天还是连剑法吗？”
石常清摇了摇头：“云潜，你想和我对练一场吗？”
云潜听闻喜出望外，她前不久刚和师傅提过，不过师傅嫌她剑法没练好于是拒绝了，没想到今日却主动提起。
不过确实，她的本领都是师傅教的，而师傅又是一个身长八尺，魁梧挺拔的男子，怎么比都没有胜算。
云潜的嘴角扬起一个弧度，能不能打过还是要试试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