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岳姨唢呐精神攻击折磨的一个星期后,辞年终于望到其他四人的回归。

    鉴于此,岳恒决定晚上点一场盛大的外卖,来庆祝一家六口的整整齐齐。主要她做的饭,只能黑犬下的了口。

    吃饱喝足这一场,接下来,面对即将到来的辞年的毕业考,凌云小队严阵以待,做足了准备。

    隔天,凌云小窝二层会议室。

    凌云小队在成熟后就不怎么开会,会议室也渐渐荒废变成杂物间。

    但自从养了个娃后,就收拾干净了。

    因为他们三天两头要进行个短会,内容包括但不仅限于—

    《辞年在学校会不会被欺负》《辞年学习跟不上进度怎么办》《辞年住宿还是走读》《辞年营养跟不上吃什么》《放养和严养的度要怎么把握》

    辞年第一次踏足这个会议室,一个长桌,刚好摆着六个椅子,前面有个大白板。

    除了她,都到齐了。只剩下一把椅子,不用想也是她的。她朝着自己位子走,眼尖地看到椅子的靠背处刻着自己的名字。

    等到她坐下后,温姨推来纸笔:“刚好多带了一份。”

    会议开始的第一句,是林云舒说的,铿锵有力:“辞年,你真的想加入轩辕吗?”

    辞年只思考了两秒,一样的铿锵有力:“不知道!”

    林云舒已经习惯辞年说不知道的频率,好在一年比一年减少许多:“那我换个提问方式,这次的毕业考你一定要参加吗?”

    “对,我想给自己的学习生涯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辞年不假思索,不然她白读这么十几年吗?

    “其实不用参加毕业考也没有什么问题,但默认参加毕业考就等同于轩辕的后备役。”

    “没有关系的,我都可以。”加入轩辕或者不加入轩辕,对辞年来说没有什么区别。

    她不能白读这么久的学!

    接下来,分为五个阶段:《论毕业考的意义》《论毕业考的形式》《论毕业考的方法》《论目前有哪些诡异》《论如何复习》

    尤其在第四part的时候,凌云小队每个人至少能侃侃而谈上一个小时。

    温小草再次好心地把自己的那份纸也推了过去:“给,不急,慢慢记。”

    “温姨,这算开后门了吗?”

    “并没有。学校给这一个月的准备,其中还有包含收集情报的意味。只要你胆子大,你去问出题者都没事,但关键你要打过他。”

    “有人打过了吗?”

    “有。”温小草认真回忆了下,“就队长啊。”

    “那很难吗?”辞年现在打不过母亲,全靠一身硬化纯粹抗揍,倒是跟刀叔能过上数个回合了,十场里面能赢上个三四场。

    “很难。所以很少有人走这条路,唯一走通的就是你妈了。”

    “保送,走通了就保送了,不用参加考试。”林云舒适时地插话进来,“车轮战,一个打三个,打到第三轮的时候三个一起上。三个强者。这条路没有中途放弃这一说,一定打够,就算单方面挨揍。打完之后告诉你情报。很少人走这条路的原因是,就算知道了考题,也没有体力去走了。”

    起码要半个月恢复,这条路的途径考前十天开放。

    “我敬队长是个娘们,”刀疤举杯痛饮,保温杯里放啤酒,光明正大带到会议室还没被发现,美滋滋,“我们那届是听着你妈的名字长大的。”

    刀疤比林云舒小了两届。

    “同届的也是。”黑犬加上一句,同届的他也是听着林云舒的名字过来的。

    岳恒挠挠头,一脸惭愧:“我不是,我跟他们不是一个学校的。我后来特招进的轩辕。”

    以前的她胆子小,就没想过进特殊学校。后面是天赋的原因,被特招进了轩辕。画的饼老大老香了,人心险恶,HR的话术都是骗人的!

    温小草:“呵呵。”

    一个成功女人的背后都有另一个默默奉献的女人。

    温小草是林云舒的同桌。林云舒的作业她教的,林云舒的衣服她缝的。整整三年,没有几天的课是听的,没有几天的衣服是好的!

    “确实很有名……”但是是打架的名。温小草疑惑地看着黑犬,你确定我们是同届,听的同一个名?

    黑犬:这怎么不算听着队长名过来的。

    辞年从小的训练是林云舒和刀疤给进行的,挨揍到大,大有收获。耍得一手好刀,也耍得一手好剑。

    不过这也导致一个问题,她是用刀还是用剑。

    林云舒:当然是剑,有没有听过什么是一剑霜寒十四州。

    辞年:好。

    刀疤:你尽听你妈爱耍帅,不是还得靠我给她打掩护的。用刀好,咱用刀。

    辞年:嗯。

    本来温小草还出来主持一下,让辞年自己选,辞年来了句都可以。这两就开始打起来了,最后以刀疤惜败结束。

    这也就成了辞年用剑的原因。除此之外,辞年还有把刀,是刀叔送的,当着队长的面。

    “丫头,这把刀送你。可是好刀,传下来的。”一米八几的光头大高个笑得一脸憨厚,把刀匣塞到辞年怀里。

    一刀传几代,人走刀还在。

    当年,他第一次救人就是用了这把刀,虽然那次救人给他脸上留了道疤。但对于刀疤这种粗野汉子来说,留疤,是光荣的印记。

    三周的特训正式开始。

    这里说了是特训,那肯定和之前的训练不一样。

    “不是,我一个打六个啊?!”

    训练空间里,辞年刚做出应对的姿势,眼前,一二三……六个人!

    还有一个没见过,穿着白大褂的女人。

    “这位不是,”林云舒给辞年介绍了一下,“小琴医生,这期间专门给你做治疗的。”怕你被揍得第二天起不来训练。

    能请到小琴姐,轩辕医疗基地一号队副手,岳恒深藏功与名。

    这不得不提起,她广阔又深厚的人脉。又不得不提起,幸好某位亲爹被出派去了。

    事实是,她的队长想当继父很久了,而小琴,她作为全队的希望,全队最正常的人,没有之一,被送过来刷好感度的。

    “琴医生好。”很有礼貌,小琴在内心打了个小勾勾,“我就过来打个照面马上走了。我在三层,等你出来到那里疗伤就好。”

    “小琴,真是麻烦你了,等这孩子进去考试的时候,请你们全队吃饭。”

    “好,我们全队就等着林队顿饭。”尤其是她队长。

    小琴面上大大方方回应这林云舒,内心的小人开心得翻滚,开始思考这顿饭要换队长的哪几个好药材。

    辞年看着对面的寒暄,快乐是属于他们的,她只觉得寒心。

    岳恒思考着如何让方医生吃不上这顿话,旁边的温小草低着头,肩膀微抖,推了推她。

    她瞬间明白了小草的意思,背过身去,偷偷摸摸地掏出自己的唢呐。

    两个人的笑根本憋不住。

    坏,太坏了。

    唢呐一响,万骨枯。

    更何况,辞年天生的精神防御就强得离谱,岳恒是铆足了劲发动攻击。

    辞年浑身一抖,就那么零点几秒的时间的也没有,她的双手双脚就被藤蔓捆住,“哗”地一下人砸到后面训练场墙壁上。

    被唢呐攻击到的还有刀疤,他呆滞地环顾一周,动作和思考都慢了几分—

    辞年忽略,岳恒小草忽略,队长一道剑气斩破保护住小琴医生也忽略。还剩下黑犬……

    “黑狗,你”为什么不立起防护盾。刀疤还没说完,就被黑犬打断。

    “好听。”

    “啥?”

    “好听。”黑犬老神在在。

    “……”

    好在辞年的一身硬化,抗揍。

    只是,她不解,眼神饱含疑问。

    不是,还没开始吗?

    温小草解除了藤蔓,辞年被摔在地上,丝毫没有解释反而向队长汇报:“特训第一课,不合格。”

    林云舒神情淡然,一点也不心疼:“继续。”

    辞年还没反应过来什么继续,又是一声唢呐,又是同样的藤蔓,又是同样的位子,又是同样的攻击。

    “特训第一课不合格。”

    “继续。”

    又是一声唢呐,又是同样的藤蔓,又是同样的位子,又是同样的攻击。

    “特训第一课,不合格。”

    “继续。”

    辞年紧握着她的剑,摆出防御的姿势,紧盯着岳恒的唢呐。

    但这一次却没有唢呐,只有同样的藤蔓。再次被迫砸在墙上的辞年,有些错愕。

    温小草面不露色,解除了藤蔓。

    辞年站稳,还没拾起剑,再一次被迫砸到了墙上。

    这次连“继续”也没有了。

    一刻钟里连着五次被砸,辞年有些挫败,就算是石头,也会裂开。

    温小草再次解除藤蔓:“休息,你去琴姐那麻烦她看看。”

    听到这话,辞年松了一口气:“嗯,好。”

    刚迈出没有几步,辞年再次被藤蔓狠狠砸下。

    这一下震惊了所有人。

    温小草毫不在意,挥挥手:“这次好了。”

    “真的吗?”辞年身心憔悴,防不胜防,一场不知怎么开始的特训。

    “嗯。等下回来继续。”

    “对了,麻烦小琴医生过来一趟。”

    辞年在房间里乖乖地趴着给医生检查。

    “没有什么大碍。”小琴拍拍辞年的背,连小伤也算不上,顶多痛两下的,现在痛也没有了。

    “谢谢琴医生。”

    “客气啥。”

    以后可能是一家人,不对,以队长的追人水平,算了,路漫漫其修远兮。

    辞年在回训练场的那么几步路,走得拖拉。

    她该怎么做呢?

    训练场内。

    “小草啊,你还真下得了狠手。”

    “这连五分力也没有。”温小草实话实说,这种空旷的场地,她的藤蔓根本不能发挥最大力度。而且本身她的天赋发展方向也不是什么一对一的单挑,况且……她看向了队长。

    “你现在不下狠手,等着诡异给她下狠手吗?”林云舒反问,并给出了命令,“等下结束,岳恒单独去跑十圈,回来之后再给刀疤吹十遍的唢呐。”

    岳恒垂头丧气,但在训练这一方面却不敢跟队长多嘴。

    让自己话多,该啊。

    “不是,我”刀疤妄图给自己辩解,队长只是一个眼神,他就明白了。

    嗯,他的问题,他第一次也没防住岳恒的唢呐。

    这时,辞年重新进了场地,看起来被严重打击了自信心,有气无力地飘到凌云小队的身边,一个脚滑,“啊↗”娇弱地倒在了岳恒的怀抱。

    凌云小队一众人的视线,落在小琴医生的身上。

    小琴:刚在外面还好好的!

    辞年趁机悄咪咪地摸到了岳恒别在腰上的唢呐,一个用力扯下-

    没扯下!

    岳恒:不止一个人想偷过……

    这下好了,视线又到了她的身上。

    辞年讪讪地站好,露出袖子见藏匿的小刀:“我本来想用小刀的。”

    言外之意就是,万一真刀坏了怎么办。

    温小草露出慈母般的笑容,长大了。

    岳恒生无可恋。果不其然,队长点她名了。

    “岳恒把你的唢呐收了,现在当它已经被刀坏了。另外,加十圈。黑犬看到不阻拦,也加十圈。”一个个狠不下心,一起被丢去拉练。

    接着林云舒又说道。“你不用考虑那么多,直接用小刀,如果弄坏了,也没问题。你不要把它当做平时训练,而是真的在战斗。”

    岳恒庆幸辞年没用小刀,她刚才可是一点防备也没有。真被弄坏了,下一个被队长训练挨揍的就是她了!

    两条藤蔓从脚下升起,刚要缠上辞年的脚踝,辞年利落的一剑就将其斩断,并迅速拉开和凌云小队的距离。

    现在还想捆住?没门。

    “小草,捆错了,错了!”岳恒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她被藤蔓缠着挂到偏远的角落。

    “没有-队长说-你飘了-让你长长记性-”

    “那你让黑狗给我挂个盾-盾!我怕你们等下误伤我-”

    “队长说-不用-有小琴-能治-”

    看着远处的辞年再次干练利落地砍下两条胳膊粗的藤蔓,岳恒计上心头。

    “辞年!救我!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咱两联手。”

    林云舒阻止了要去阻拦的刀疤:“让她救,两个一起打。”

    温小草的藤蔓已经对辞年造成不了什么影响了,她很是顺利地来到了岳恒面前。

    由于太过的顺利,让辞年不禁有些怀疑有什么阴谋。

    辞年:被温姨整怕了。

    “快救我!”

    没有唢呐=没有攻击力=没用

    在训练场,通灵=没用

    岳恒能打吗?一般。

    岳恒会和她联手吗?不一定。

    再见了,我的姨。

    但辞年来都来了,总要留下什么。

    “……”四目相对。

    辞年:“我就过来看看你。”

    “……”

    岳恒突然扭曲身体,是被缠着的虫茧疯狂摇摆:“跑!跑!”

    不要误伤我啊!

    辞年一个扭身,躲过刀疤的刀,同时又砍下了伺机而动的藤蔓。

    她身后的墙上留下深深的刀痕。

    平时,她跟刀叔能打得有来有回,这次只不过多了蠢蠢欲动的藤蔓。还在能控制的范围内。

    可是这次,刀叔好像打得比平时激进了许多。

    辞年没有深入想,躲闪着刀影和藤蔓,找准时机,一剑封喉!

    却一剑刺在金色的护盾上。

    再戳两下。

    没戳破。

    黑犬在不远处跟辞年挥了挥手,辞年一下子想通了是怎么一回事。

    怪不得刀叔躲都不带躲的!

    温小草,刀疤,和黑犬消耗着辞年。被打趴下,小琴一个治疗,辞年又得站起来挨揍。

    就这么持续一个下午,晚上跟着林云舒复盘。

    “这招多余了。”

    “这里是在想什么。”

    “没有一点警惕心。”

    “光靠躲避是毫无意义的。”

    辞年憋不住一句“你行你上”,林云舒拿出久远的训练录像,实际证明了你妈还得是你妈。

    一二三四,四个人轮着单挑,周五四个人一起上,周六跟林云舒单挑。周天休息。白天训练,晚上复盘。

    在不知不觉的挨揍中,毕业考如期而至。

    “加油!”穿着红色旗袍的岳恒扎着两个小双丸子头,一蹦一跳,元气感十足。

    “小心谨慎多想。”温小草斜扎长发,一身红旗袍,温柔地整理着辞年的衣领。

    “相信你自己。”同样是一身红色旗袍,不过林云舒侧丸子盘发是温小草帮忙的。

    “嗯。”黑犬长得白嫩,眉眼温和,碎短发搭上红旗袍倒也不显得突兀,反倒有一番滋味。

    “年啊,叔就不下去祝福你了。考试加油啊!”刀疤躲在车上,车窗开了条缝隙,就露出双眼睛在那加油。

    倒不是说他不下去,他是没脸下去。小麦色的皮肤,结实有力的肌肉,高大壮实的身材,他不觉得他哪一点能配得上娇艳的红色和小了一码的旗袍。

    要撑炸了!

    “旗开得胜。”

    林云舒话语落地,黑犬和岳恒齐齐地拉开红色横幅-

    祝辞年同学旗开得胜!

    好在大张旗鼓的不止她一家,隔壁的红地毯+漫天的金彩带可比这惹人注目多了。

    感恩。

    林云舒看着辞年盯着隔壁,若有所思。

    不能让孩子羡慕别人家!

    岳恒望着辞年进入考场的背影,油然而生的自豪和骄傲,不由地想到自己的父母。

    刚想和队友们表达一下感慨。嗯……牺牲的爹妈,破碎的家。没爱的家庭,外加没爸没妈。

    岳恒哽咽,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泪水。

    没事,她大方,共享爸妈。

    “咱爸妈说,为了庆祝辞年考试。让咱晚上到他们那吃。”

    等到灰蒙蒙的雾气弥漫上了考场,将学校和外界完全隔开,凌云小队才离开。

    “这天灰得阴森森。”

    “你们那会考试是这样的吗?”

    “差不多,但感觉哪里不太对。”

    “你们觉得小年会考得怎么样?”

    “干嘛给这么大的压力。”

    “没看到她最后那一周啊,青出于蓝胜于蓝。”

    “说得也是哦。”

    “不过还是平平安安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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