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雨辞职了，半个月后陈禾才知道了这个消息，是拳馆的一位VIP女客户找上了门来。
那天下大雨，她的车在路边抛了锚，叫了维修人员后，她就在路旁的咖啡厅里等着，感冒了，雨水还淋了一身。
艾雨正在跟几个衣着名贵的女士说话，肉眼瞥见她便端着一杯咖啡直冲着她走过来了，姿态窈窕，憔悴了，但少了以往的那股锐利，反倒更平易近人。
她不请自坐，陈禾本来正站在窗边看外面的情况，刚才她要陪着一起待着帮他们撑伞，维修人员听她打了两个喷嚏便将她赶进来了，说别妨碍他们做事。
艾雨说：“衣服湿了，脱下来吧。”
四月乱穿衣，像她这样的都市丽人都已经着手裙装了，陈禾的外套居然还加了层薄绒，是真不抗造。
不过，她的品味很不错，素雅，但不失气质，也许是高学历的缘故，陈禾身上似乎总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她知道，男人大都喜欢这一款，聪明但不锐利，明智但不张扬，学识过人，沉静内敛，知世故而不世故，更何况，陈禾又是美女，清透如水的淡颜系，少见的漂亮。
她不是不想争，真用起手段来，陈禾未必是她的对手。她一向刚强，高中时期就做过强抢别人男朋友的事，但当时那人是个校霸，女校霸，总是带头欺负别人，她看不过才下了狠手。但是现在，面对陈禾她做不到，她不了解陈禾，可她往那儿一坐，明明白白就是好姑娘，她下不去手，而且她也知道，陈禾心里有人，那人不是陈山越。
再说，她有信心他们不能在一起，陈山越是个胆小鬼，别看他万事随心，可真到了他在意的人在意的事上，他反倒不敢了。
陈禾没有脱，淡淡地笑了笑，说：“没事儿，就淋了一点，里面不湿。”
说着，轻抿了一口咖啡，散发着淡淡醇香的热拿铁，大雨天气，熨帖得人五脏六腑都暖了起来。
她知道艾雨应该是有话要说，也明白她的欲言又止，只是刚下班，自己就已经很累了，不想多余再帮别人开口，于是只能从容地选择闭嘴。
窗外雨雾连连，时间在静息的空间里一分一秒过去，艾雨终于开了口。
“他喜欢你。”她说，纠结的表情好像难以启齿，失心的痛苦。
“我知道。”陈禾淡淡一笑，唇色泛着浅浅的莹润的桃粉。
艾雨一愣，不知道她为何如此坦然。
陈禾一笑，说：“别这么惊讶，我妈说的，她说他的眼神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来，但是我没这么敏感，我看不出来。”
“那你对他……”
“没感觉，我不喜欢他，我有喜欢的人。”她随心说，没有一点隐瞒。
恍惚间艾雨点头，自言自语说：“是，我知道……”
尽管声音很小，但陈禾还是听见了，秀眉微蹙，不知道她知道什么，想问，但却不想张口。
累。
“那你该跟他说明白。”艾雨好像重新被注入了一股力量，比方才有活力了些，双手交叉圈着咖啡杯倾身说。
眼神比方才锐利，又多了些咄咄逼人。
陈禾不吃这套，她说：“这跟我无关，不瞒你说，喜欢我的人有很多，我没必要事事都跟人说清楚，更何况，他还没张口，我莫名其妙上去拒绝，万一误会了，岂不是贻笑大方？”
艾雨皱眉，不满意她的回答。
她要再说，可陈禾不想再听了，路边修好车子的师傅正冲她挥手，她知道自己该走了。
于是撂下一句话，说：“你喜欢他，应该你自己跟他说清楚，他的事跟我无关，你们的事更跟我无关。”
说着，拿起包包就离开了。
艾雨望着她走入雨幕的背影，雨势早已小了下来，狂暴的大风也减缓了作乱的强度，高大的树枝在空中摇摆，绿叶荡漾青翠欲滴，她看着那个身影越走越远，最终定格在一辆车前，礼貌的笑意维持在脸上，欠身跟维修工人说再见。
是个温柔和善的好姑娘，她想。
陈禾走后，方才跟她聊天的朋友一股脑地涌了过来，兴致冲冲地问她要不要她们出手，说一个小丫头，动动手指头就捏死了。
她们都是她的客户，在江城本地不算有钱有势，但也都是个个富足的中产家庭，因为家里老公忙于挣钱，孩子忙着读书，自己闲来无事，有空便出去学瑜伽学插花学打拳，性格不柔弱，个个都是刚硬的家庭主妇，在家里说一不二，在外面亦然。
艾雨拒绝了，她觉得没必要，真让陈山越知道了，他们就真完了，包括在坐的各位，有一说一都难有好果子吃，他一向心狠。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明白陈山越喜欢陈禾身上什么样的特质，但是她学不来，也不想学，她其实对自己很满意，她的成就跟陈禾比起来可能要更深。
她想，或许她也没那么喜欢陈山越，因为她不愿为了他改变自己，当然也可能是怕不伦不类、照猫画虎、邯郸学步，最后弄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连尊严都丧失了。
-
晚饭后，陈禾的爸妈各忙各的事，陈禾被一个人叫了出去，她自称是艾雨的朋友。
陈禾见过她，在陈山越的拳馆，在外面的饭店，反正不止一次，虽然没说过话，但她知道她不算陌生人，她提了艾雨，于是陈禾便跟她出去了。
锦绣华府小区门口的咖啡店里，那人点了一杯美式，陈禾没要，大晚上的喝咖啡，她没这习惯，尤其是冰美式，她觉得生活很苦，所以没必要再没苦硬吃。
那人对她很有敌意，是白天抛锚那会儿的功夫，咖啡店里跟艾雨同行的那波女士之一。
她说：“艾雨辞职了，因为你。”
陈禾一顿，不知道她从何讲起。
她说：“就是陈老板替你出头的那回，不是有个公子哥儿纠缠你？”
“你来了，第二天艾雨就辞职了。你能说跟你没关系？”
陈禾微皱眉头，怎么这两天老有人跟她提陈山越，她跟他也好久没见了啊。
心里不悦但她没表现出来，声音微冷，淡淡地说：“这件事艾雨今天见了我也没跟我说，即使说了那也与我无关，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没必要向任何人解释任何事情。”
她不耐烦了，一旦心里烦乱就想发脾气。
妈妈说的对，她被家里养得很好，所以遇到外来的莫名的攻击时，她并不是个逆来顺受忍气吞声的性子，她甚至会比对方更尖锐。
“看起来挺文雅一个姑娘，没想到也这么绿茶，你这不就是只管勾引，不管负责吗？”
哈？
陈禾不怒反笑，说：“勾引？那还真是感谢您的抬爱了，我不仅没这癖好，更没这能耐。”
“有没有这能耐你心里有数，不止陈山越，上回来踢馆的那位秦公子不也是你的入幕之宾吗？”
入幕之宾？
陈禾冷笑：“不会用成语可以不用，省得露怯。”
“你！”那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好看极了。但陈禾不想吵架，心里给这场谈话默默设置了一个时间，超过，她就走人。
那人冷静下来，尖尖的美甲打击着玻璃杯，发出叮叮的响声，她哼笑说：“这样吧，我也不想和你吵，你给陈山越打个电话，就说你不喜欢他，再让他把艾雨哄回来，这事儿就算完了。”
陈禾觉得可笑，她已经反复说了这事与她无关，这些人怎么油盐不进呢。
“我先走了。”她烦得很，于是二话不说直接起身准备走人。
“站住！”那人在她身后喝，咖啡店里为数不多的客人都被她这嗓门给吓了一跳，音调实在高亢。
陈禾想，果然不愧是练拳的，气血就是比普通女人充足。
“你这算不算另类的小三？”那人得寸进尺。
周围的人一听“小三”这个词，像被触动了某种开关似的齐刷刷回头望，渴望八卦的眼神几乎望眼欲穿。
看来大家真是实在无聊。
陈禾回头，说：“我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但我很确定你没有礼貌。首先，陈山越和她没有在一起，其次，陈山越没有跟我表过白，我没有义务，也没有这个资格去干涉他的喜欢，你为你的朋友来找我，按说这算一种请求，可你现在在干什么，威胁？你不觉得你很蠢吗？”
晚上了，再晚就要到了她睡觉的时间，她一向讨厌别人无礼的打扰，更何况是为了这种无关紧要的琐事。
她被很多人喜欢过，因为这张脸，她从小遇到的麻烦就不计其数，她真是不明白，那些人有本事去抓男人啊，总是缠着她做什么？！
她越想越恼，真是有了打电话给陈山越的冲动。
想到这里，她突然会心一笑，变脸堪比翻书，笑容给对方都看愣了，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笑什么？”怪瘆人的，那人突然不自在起来。
“我也没有男朋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要不我去勾引一下陈山越吧，你猜他会不会上当？”陈禾气她。
那人没动。陈禾继续说：“艾雨是成年人，自己做的事自己做出的决定就要自己负责，喜欢陈山越是她自愿，辞职也是她自愿，希望你不要再胡搅蛮缠！”
语气突然严厉，她少有这样刻薄于人的时候。
陈禾要走，那人一步上来拉住她的手腕，冷笑道：“这么说是她活该了？”
“她活不活该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求你了，你们去找陈山越吧，行吗？”她手劲大，陈禾挣不开。
“你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吗？今天下午你怎么跟艾雨说的你忘了？！”那人厉声诘问。
“我有没有喜欢的人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放手！”
……
拉拉扯扯五六分钟，那人反反复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陈禾真觉得她疯了，“你是艾雨的妈吗？这么为她尽心尽力？”
那人突然一松手，陈禾差点摔倒，扶着沙发背才勉强趔趄着站稳。那人说：“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就爱多管闲事，明天你不跟陈山越说清楚，三天之内艾雨不回来上班，你等着瞧！”
她一甩袖子走了，咖啡账还没结，陈禾快气死了！
她这下对咖啡厅真是再没好印象，本来就不爱喝，一次又一次给人在咖啡厅里欺负，她现在不想陈山越和艾雨，满脑子都是北京城里陈兰芝给的那一巴掌，她真是委屈，忍不住掉下泪来。
咖啡店的店主认识她，毕竟她是锦绣的业主，咖啡厅在这儿多少也开了几年的时间。
那人过来安慰她，递过一张雪白的纸巾说：“别跟她一般见识，就当遇见更年期的疯子了。”
陈禾低头擦眼泪，半晌才说：“我没拿手机也没带钱，下次给你行吗？或者我现在回去，我就住这后面，一会儿就能给你送来。”
那人哈哈大笑，挥手连说不用不用，说又不是你喝的，我没她那么会欺负人。
陈禾好哄，一下被逗得破涕为笑。
那天下大雨，她的车在路边抛了锚，叫了维修人员后，她就在路旁的咖啡厅里等着，感冒了，雨水还淋了一身。
艾雨正在跟几个衣着名贵的女士说话，肉眼瞥见她便端着一杯咖啡直冲着她走过来了，姿态窈窕，憔悴了，但少了以往的那股锐利，反倒更平易近人。
她不请自坐，陈禾本来正站在窗边看外面的情况，刚才她要陪着一起待着帮他们撑伞，维修人员听她打了两个喷嚏便将她赶进来了，说别妨碍他们做事。
艾雨说：“衣服湿了，脱下来吧。”
四月乱穿衣，像她这样的都市丽人都已经着手裙装了，陈禾的外套居然还加了层薄绒，是真不抗造。
不过，她的品味很不错，素雅，但不失气质，也许是高学历的缘故，陈禾身上似乎总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她知道，男人大都喜欢这一款，聪明但不锐利，明智但不张扬，学识过人，沉静内敛，知世故而不世故，更何况，陈禾又是美女，清透如水的淡颜系，少见的漂亮。
她不是不想争，真用起手段来，陈禾未必是她的对手。她一向刚强，高中时期就做过强抢别人男朋友的事，但当时那人是个校霸，女校霸，总是带头欺负别人，她看不过才下了狠手。但是现在，面对陈禾她做不到，她不了解陈禾，可她往那儿一坐，明明白白就是好姑娘，她下不去手，而且她也知道，陈禾心里有人，那人不是陈山越。
再说，她有信心他们不能在一起，陈山越是个胆小鬼，别看他万事随心，可真到了他在意的人在意的事上，他反倒不敢了。
陈禾没有脱，淡淡地笑了笑，说：“没事儿，就淋了一点，里面不湿。”
说着，轻抿了一口咖啡，散发着淡淡醇香的热拿铁，大雨天气，熨帖得人五脏六腑都暖了起来。
她知道艾雨应该是有话要说，也明白她的欲言又止，只是刚下班，自己就已经很累了，不想多余再帮别人开口，于是只能从容地选择闭嘴。
窗外雨雾连连，时间在静息的空间里一分一秒过去，艾雨终于开了口。
“他喜欢你。”她说，纠结的表情好像难以启齿，失心的痛苦。
“我知道。”陈禾淡淡一笑，唇色泛着浅浅的莹润的桃粉。
艾雨一愣，不知道她为何如此坦然。
陈禾一笑，说：“别这么惊讶，我妈说的，她说他的眼神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来，但是我没这么敏感，我看不出来。”
“那你对他……”
“没感觉，我不喜欢他，我有喜欢的人。”她随心说，没有一点隐瞒。
恍惚间艾雨点头，自言自语说：“是，我知道……”
尽管声音很小，但陈禾还是听见了，秀眉微蹙，不知道她知道什么，想问，但却不想张口。
累。
“那你该跟他说明白。”艾雨好像重新被注入了一股力量，比方才有活力了些，双手交叉圈着咖啡杯倾身说。
眼神比方才锐利，又多了些咄咄逼人。
陈禾不吃这套，她说：“这跟我无关，不瞒你说，喜欢我的人有很多，我没必要事事都跟人说清楚，更何况，他还没张口，我莫名其妙上去拒绝，万一误会了，岂不是贻笑大方？”
艾雨皱眉，不满意她的回答。
她要再说，可陈禾不想再听了，路边修好车子的师傅正冲她挥手，她知道自己该走了。
于是撂下一句话，说：“你喜欢他，应该你自己跟他说清楚，他的事跟我无关，你们的事更跟我无关。”
说着，拿起包包就离开了。
艾雨望着她走入雨幕的背影，雨势早已小了下来，狂暴的大风也减缓了作乱的强度，高大的树枝在空中摇摆，绿叶荡漾青翠欲滴，她看着那个身影越走越远，最终定格在一辆车前，礼貌的笑意维持在脸上，欠身跟维修工人说再见。
是个温柔和善的好姑娘，她想。
陈禾走后，方才跟她聊天的朋友一股脑地涌了过来，兴致冲冲地问她要不要她们出手，说一个小丫头，动动手指头就捏死了。
她们都是她的客户，在江城本地不算有钱有势，但也都是个个富足的中产家庭，因为家里老公忙于挣钱，孩子忙着读书，自己闲来无事，有空便出去学瑜伽学插花学打拳，性格不柔弱，个个都是刚硬的家庭主妇，在家里说一不二，在外面亦然。
艾雨拒绝了，她觉得没必要，真让陈山越知道了，他们就真完了，包括在坐的各位，有一说一都难有好果子吃，他一向心狠。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明白陈山越喜欢陈禾身上什么样的特质，但是她学不来，也不想学，她其实对自己很满意，她的成就跟陈禾比起来可能要更深。
她想，或许她也没那么喜欢陈山越，因为她不愿为了他改变自己，当然也可能是怕不伦不类、照猫画虎、邯郸学步，最后弄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连尊严都丧失了。
-
晚饭后，陈禾的爸妈各忙各的事，陈禾被一个人叫了出去，她自称是艾雨的朋友。
陈禾见过她，在陈山越的拳馆，在外面的饭店，反正不止一次，虽然没说过话，但她知道她不算陌生人，她提了艾雨，于是陈禾便跟她出去了。
锦绣华府小区门口的咖啡店里，那人点了一杯美式，陈禾没要，大晚上的喝咖啡，她没这习惯，尤其是冰美式，她觉得生活很苦，所以没必要再没苦硬吃。
那人对她很有敌意，是白天抛锚那会儿的功夫，咖啡店里跟艾雨同行的那波女士之一。
她说：“艾雨辞职了，因为你。”
陈禾一顿，不知道她从何讲起。
她说：“就是陈老板替你出头的那回，不是有个公子哥儿纠缠你？”
“你来了，第二天艾雨就辞职了。你能说跟你没关系？”
陈禾微皱眉头，怎么这两天老有人跟她提陈山越，她跟他也好久没见了啊。
心里不悦但她没表现出来，声音微冷，淡淡地说：“这件事艾雨今天见了我也没跟我说，即使说了那也与我无关，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没必要向任何人解释任何事情。”
她不耐烦了，一旦心里烦乱就想发脾气。
妈妈说的对，她被家里养得很好，所以遇到外来的莫名的攻击时，她并不是个逆来顺受忍气吞声的性子，她甚至会比对方更尖锐。
“看起来挺文雅一个姑娘，没想到也这么绿茶，你这不就是只管勾引，不管负责吗？”
哈？
陈禾不怒反笑，说：“勾引？那还真是感谢您的抬爱了，我不仅没这癖好，更没这能耐。”
“有没有这能耐你心里有数，不止陈山越，上回来踢馆的那位秦公子不也是你的入幕之宾吗？”
入幕之宾？
陈禾冷笑：“不会用成语可以不用，省得露怯。”
“你！”那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好看极了。但陈禾不想吵架，心里给这场谈话默默设置了一个时间，超过，她就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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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禾觉得可笑，她已经反复说了这事与她无关，这些人怎么油盐不进呢。
“我先走了。”她烦得很，于是二话不说直接起身准备走人。
“站住！”那人在她身后喝，咖啡店里为数不多的客人都被她这嗓门给吓了一跳，音调实在高亢。
陈禾想，果然不愧是练拳的，气血就是比普通女人充足。
“你这算不算另类的小三？”那人得寸进尺。
周围的人一听“小三”这个词，像被触动了某种开关似的齐刷刷回头望，渴望八卦的眼神几乎望眼欲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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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禾回头，说：“我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但我很确定你没有礼貌。首先，陈山越和她没有在一起，其次，陈山越没有跟我表过白，我没有义务，也没有这个资格去干涉他的喜欢，你为你的朋友来找我，按说这算一种请求，可你现在在干什么，威胁？你不觉得你很蠢吗？”
晚上了，再晚就要到了她睡觉的时间，她一向讨厌别人无礼的打扰，更何况是为了这种无关紧要的琐事。
她被很多人喜欢过，因为这张脸，她从小遇到的麻烦就不计其数，她真是不明白，那些人有本事去抓男人啊，总是缠着她做什么？！
她越想越恼，真是有了打电话给陈山越的冲动。
想到这里，她突然会心一笑，变脸堪比翻书，笑容给对方都看愣了，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笑什么？”怪瘆人的，那人突然不自在起来。
“我也没有男朋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要不我去勾引一下陈山越吧，你猜他会不会上当？”陈禾气她。
那人没动。陈禾继续说：“艾雨是成年人，自己做的事自己做出的决定就要自己负责，喜欢陈山越是她自愿，辞职也是她自愿，希望你不要再胡搅蛮缠！”
语气突然严厉，她少有这样刻薄于人的时候。
陈禾要走，那人一步上来拉住她的手腕，冷笑道：“这么说是她活该了？”
“她活不活该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求你了，你们去找陈山越吧，行吗？”她手劲大，陈禾挣不开。
“你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吗？今天下午你怎么跟艾雨说的你忘了？！”那人厉声诘问。
“我有没有喜欢的人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放手！”
……
拉拉扯扯五六分钟，那人反反复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陈禾真觉得她疯了，“你是艾雨的妈吗？这么为她尽心尽力？”
那人突然一松手，陈禾差点摔倒，扶着沙发背才勉强趔趄着站稳。那人说：“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就爱多管闲事，明天你不跟陈山越说清楚，三天之内艾雨不回来上班，你等着瞧！”
她一甩袖子走了，咖啡账还没结，陈禾快气死了！
她这下对咖啡厅真是再没好印象，本来就不爱喝，一次又一次给人在咖啡厅里欺负，她现在不想陈山越和艾雨，满脑子都是北京城里陈兰芝给的那一巴掌，她真是委屈，忍不住掉下泪来。
咖啡店的店主认识她，毕竟她是锦绣的业主，咖啡厅在这儿多少也开了几年的时间。
那人过来安慰她，递过一张雪白的纸巾说：“别跟她一般见识，就当遇见更年期的疯子了。”
陈禾低头擦眼泪，半晌才说：“我没拿手机也没带钱，下次给你行吗？或者我现在回去，我就住这后面，一会儿就能给你送来。”
那人哈哈大笑，挥手连说不用不用，说又不是你喝的，我没她那么会欺负人。
陈禾好哄，一下被逗得破涕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