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继续缓缓前行,这厢车内,巧芙满是疑惑,“郡主,你平时里不是说,不管人家现在如何,该是什么身份就以什么礼待着,今日怎么?”

    “身份,她是个什么身份,一个遭了陛下厌弃的皇子妃,呵!”

    冷笑一声,也不做它言,有些事情,别人看不清楚,她可明白的很,瑞王爷已经遭了厌弃,根本就不可能再东山再起,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这沈铃儿也当真是个好本事,好好一个人,就被她给折腾废了,听说她很爱瑞王爷,为了他曾经连命都不要了,不知道这样,她后没后悔过。

    回了绥阳公主府,便如同归巢的鸟儿,原本低落的心情也有了些好转。

    楚月的父母都生了张好面貌,不然也生不出楚月这般貌美如花的女儿,不过楚月的容貌更似当今陛下,应了那句老话,外甥随舅,这也是为什么陛下那般宠爱楚月的缘故。

    大约是保养的好,南境和绥阳公主看起来也都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女儿已经二十五岁的老人。

    见了女儿,二人自是欢喜。

    “我儿瘦了。”楚月近日来确实有些消瘦,但同以往其实差距不大的,也只有作为父母的才能看出来。

    楚月只装作不知,回到:“每回我回来都说我瘦了,哪里瘦的了这么多。”

    这话南境可听不得,立马吹胡子瞪眼,“你母亲说瘦了便是瘦了,定是那裴家小儿没好好照顾你。”看看,这话说的多理直气壮。

    绥阳公主对南境这话其实是认同的,在她看来,自己的女儿是千好万好,她可是忍着痛把女儿交给裴元的,可裴元竟然没好好照顾自己的女儿,还让她瘦了,可不就是大过。

    不得不说,楚月这一对父母可是宠她之至。

    “行了,不说扫兴的了,你那夫君怎么没随你过来。”最后还是南境发话,才将这件事带过。

    “他近几日公事繁忙,我想父亲母亲了,便自己回来了。”楚月这句话说的可不假,裴元近来确实比较忙,同朝为官的南境也是清楚的,也就没有再追问。

    相比之下,绥阳公主可懒得管裴元来没来,只要女儿回来她就高兴了,就只管拉着楚月的手,左看看又看看,一脸的怜爱,仿佛要把接下来的几十年光阴全部看个够。

    可不是,女儿自出嫁开始,就不是自个儿家的了,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多少回,如今好不容易见着了,难免心生感慨。“今儿个可是要在家中用餐。”

    “自然。”

    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吃了一顿饭,楚月便被绥阳公主拉到了房间里。

    楚月犹记,南境当时还自嘲,“夫人和女儿可是嫌弃我这个糟老头子喽。”

    “呸,我同女儿说些私房话,哪里有你的事了,你且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那般亲密无间,旁若无人的恩爱,便是身为女儿的楚月都有些羡慕了。

    “我儿可好。”南境是个男人,可能不太懂女儿心事,看不出楚月的不同,可绥阳公主不傻,楚月是她的女儿,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她从小看着她长大,一步一步教养她到如今,可以说,是这世上最了解楚月的人,没有之一。

    “母亲,这是何意。”楚月面露不解。

    “你莫不是还想蒙我不成,我还不了解你,你哪回回来时还要特地上上妆,还不带你那个夫君回来,你当我眼瞎了不成。”

    这话再真实不过,从前裴元同楚月虽说不上恩爱至极,但也是相敬如宾,何况楚月心中爱极了裴元,自来是不放弃任何亲近他的机会。

    她知晓裴元敬重父母,是以每次回家,都会想方设法喊上裴元,便是裴元确实来不了了,楚月也会替他美言几句,以免父母对他生出不虞,而非这回轻描淡写的一句公务繁忙。

    看似解释,实则是提都不想提他。

    “我早就和你说过,那个裴元不适合你,你偏不听,如今吃亏了吧。”话说当初楚月要嫁给裴元,绥阳公主是一万个不同意的。

    当时裴元高中,在殿试上大出风头,受陛下喜爱,得状元,入翰林,一时可谓是风头无两,朝中不少大臣都想将女儿嫁给他,这其中自然也包括绥阳公主。

    彼时楚月正值待嫁之龄,出了这么个大家公认的‘乘龙快婿’,她也难免入俗,想着为女儿相看一二。

    不过很快她就打消这个念头了!

    曾有个心上人是裴元亲口说过的事情,虽然心上人已经死了,但裴元也说了,他深爱对方,无意娶妻,仅那一句,便叫不少女子生了退意。

    只不过绥阳公主没想到,自家女儿无意见了裴元一面后,便倾心于他,一门心思想要嫁他,哪怕知道他心中有人也不不肯放弃,一意孤行,任是谁劝也没用。

    绥阳公主实在是拗不过她,想着终归有自个儿和南境在旁边照看着,楚月也吃不了亏,这才同意了嫁女,饶是如此,中间也不免波折,毕竟婚嫁之事可不是剃头担子一头热就能成的,而是两人,两家之事。

    思极过往,绥阳公主不免叹息,终究也还有自家强求之因,如今这般,倒也难分对错。

    “可是后悔了?”

    “娘。”楚月这一刻才算是卸下了伪装,头枕在公主母亲膝上,声音低落,却仍旧执拗。“我才不后悔,我总要得偿所愿的。”

    从来如此,她未后悔,只是不甘。

    大约得不到的都是好的,所以越是得不到,她便越放不下,强求也好,偏执也罢,她不在乎,她本就是这样的人,她只要这一世圆满!

    “你呀!”

    绥阳公主实在是有些恨铁不成刚,手指戳了戳楚月的额头,终究是没下重手。

    想她一辈子聪明强势,年轻时什么事不敢做,当初可是连御书房都闯过,若是没有她,今儿个坐在这龙椅上的还不一定就是当今陛下了。

    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死心眼的女儿,半点没继承自己的洒脱。“你怎么随谁不好,就随了你爹年轻的时候呢?”

    冥顽不灵,不撞南墙不回头,在南墙上撞得头破血流……也还是不回头。

    “娘,随爹怎么了。”这话楚月可就不爱听了,她觉得她爹挺好的啊,宠她娘,对她也好,对她们母女两个向来是有求必应,这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

    “你爹年轻的时候,就和你一样,是个大傻瓜。”可不就是傻吗?喜欢她,却是见了她就支支吾吾,连跟她说句话都不敢说,整个人都跟一书呆子似得,要不是他那一身文采,实在是出众的很,她也不会注意到他。

    不过南境到底是幸运些的,至少目前看起来,比自家女儿幸运多了!

    “罢了罢了,给我说说,你们这是怎么了。”

    “娘,他喜欢别人。”谈及裴元,楚月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然后呢?”绥阳公主一点也不惊讶,毕竟裴元有心上人这早就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是沈铃儿。”看公主母亲一点也不惊讶,一副沉思的样子,楚月有些挫败。“娘?”

    “你才明白,还不算太傻。”

    绥阳公主的反应太过冷淡,冷淡的明显反常。

    “娘,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她试探着,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儿看上的人,做娘总该查一查,总不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事关独女,绥阳公主再怎么仔细小心也不为过,只要用心,总能在一些事上发现蛛丝马迹,她是何等的聪明人,自然也能顺势理清其中纠葛。

    “当初你一心要嫁他,谁也劝不住,既然总归是要遂了你的,这些小事也就懒得让你知道了,反正都是绝无可能的事儿,人活着亦或是死了也没多大区别。”

    等等,这话信息量太大,楚月有些蒙了,“娘,你是说?”

    “你以为,陛下当初为什么就答应了那个瑞王,我儿,娘不妨告诉你,便是当初你嫁给裴元,也是娘用了心思的。”在绥阳公主看来,楚月看上裴元,是裴元的福气,她绥阳的女儿,便是嫁未来的皇帝也是使得的,何况区区一个状元郎。

    当初南楚月只以为是自己的痴心顽固守来了一场姻缘,纵然并非两情相悦,但到底是她得偿所愿,只是她不知道,为了让她得偿所愿,绥阳公主做了多少事。

    前世她至死都不知道这些!

    或许是她死的太早,一场瘟疫来势汹汹,夺了她的性命,死后虽因执念强留世间,却浑浑噩噩,不知今夕何夕,直到裴元死去。

    他似也未多活多久,死的时候还那么年轻,和自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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