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梁云，关子捷所有的愤怒都不打一处地涌来。
“你来干什么？”
梁云知道关子捷地存在，并且把沈梵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很大一部份原因都归咎于关子捷，认为是他带坏了她。
“我来看我女儿，关你什么事？”
“你配当她母亲么？”关子捷冷嘲。
“你什么意思？”
“你只知道自己的儿子生了病需要照顾，自己女儿生病了，你却丝毫不顾。你不配当她的母亲。”关子捷根本压抑不了内心的情感。
沈梵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她受了什么委屈他关子捷都有资格、有权利、有义务替她出头。梁芸所有对沈梵说的做的他不是不知，手底下的人每次都会向他汇报，只是每次都碍于沈梵，他才没去追究。
今天碰上了，他并不打算好声好气地说。
关子捷越说越愤怒：“她也是你生的，还有这么严重的精神疾病，不为你儿子，为外人，你三番五次因为别人骂她打她，你配做她的母亲吗？”
“我已经把我所有的耐心都花在她身上了，你们还要我怎么样？沈约死了之后，她有正常过一天吗？我要顾我现在的家庭和生活，还要处理她的事，就算是母亲，也会累。”梁芸把自己的委屈诉之于口，身体不住地颤抖。
关子捷轻蔑地笑了笑，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她根本不会改，他说这么多，有什么用？
他捏了捏眉心，想了想，不想隐瞒：“她病得很严重，医生说，再让她待在这里，迟早出事。“
“又怎么了？三天两天就说不正常，也没见她怎么样过。”
“她自残过，以前，今晚。”
梁芸心头一惊，愣了神，她没想过她真的会严重到自残。
“我去看看她。”
“她不会想见你的，送她走吧。”关子捷还是觉得要把她送出国。
“什么意思？送她去哪？”
关子捷心口打了结似的，从口袋摸出烟来抽，吐出一口烟，才缓缓开口：“她需要换个环境，沈深年也快出来了，把她送出国，起码别让她这几年再受什么刺激，她一切的费用都由我来出。”
梁芸思考了一会儿，妥协：“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
“关子捷，我不走。”沈梵冷不丁地从一旁走出来，目光坚定。开口拒绝。
关子捷和梁芸都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他们的对话，她听了多少。
关子捷走近，“我给你时间考虑。”
“不用考虑，我现在就给你答复，我不走。”说完这句话，沈梵转身回屋，任凭关子捷和梁芸叫她名字。
浴室里，沈梵挣扎了很久，还是决定问个清楚。
她给裴灼打电话，电话铃声响了好久，直到挂机都没人接听。她不死心，又连着打了好几个，都以暂时无人接听告终。
隔了半小时，沈梵打了最后一个电话，响了一会儿，正当她以后还是无人接听的时候，一道温柔的女声传来。
“Hello？你好？”
沈梵以为自己打错电话了，对着号码确认了一遍，没错。
“我找裴灼。”
“裴灼现在没空，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她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上，过了几秒，才说：“没事了。”她浑身卸了力，眼神空洞无力，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消散得无影无踪，闵诗青说的是真的。
隔了一会儿，沈梵又想到什么，不死心地翻了翻微信通讯录，找到了郭迩。
【郭迩让裴灼接电话可以吗】
郭迩很快就回复。
【他不想接你的电话】
【让他接】
【你知道裴灼的情况他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你们就这样分开吧 】
沈梵没再回复。
坐在床边抽烟的时候，沈梵想，关子捷说错了，她才不会那么容易死。
转眼就到了裴灼生日当天。
沈梵看着朋友圈里别人发的关于裴灼生日现场的照片和视频，挣扎了很久，最终决定打扮自己，去街上走走，屋里太闷了。
她漫无目的地走，街上充满过年的气氛，行人擦肩接踵，步履匆忙。
手机震动。
【想去裴灼的生日会吗我带你去】
是周科宇，不记得他是怎么加上她的微信的了，聊天页面也只有周科宇发的一条【我是周科宇】已经一个打招呼的表情包。
【不想】
【好吧】
沈梵没回他，只坐在便利店门口抽烟，隔了会儿，她烦躁地丢掉烟头，拿起手机。
【我去】
周科宇给了沈梵地址，很快他就到了，又打了辆车，跟沈梵一同过去。
“听说你跟裴灼分手了。”周科宇结了大衣扣子，觉得紧张。
沈梵开了窗，任凭风吹进来，开口：“我们还没熟到可以谈感情的事的程度。”
“这次算我欠你的。”
到裴灼生日会现场的时候，郭迩看见沈梵，急冲冲跑过来，问她：“你怎么来了，裴灼不会想看见你。”
沈梵轻微举起刚才在半路买的蛋糕，说：“他生日，我来送礼物。”
郭迩还是拒绝，却听见“让她来呗“，郭芷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而且还开口让她进来。
“你疯了？”郭迩问她。
郭芷乐看着沈梵地背影，缓缓开口：“就让她看看裴灼哥跟青姐有多好，让她死心，以后都不要缠着裴灼哥。”
沈梵无视掉了在场所有人投来的眼神，把蛋糕放在桌子上，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来。
每个人都精心打扮过，她也是。
沈梵没看见裴灼，也没看见他的初恋女友，没人跟她说话。于是她给关子捷回了信息：我吃过药了，你别担心。
发完信息，就听见周科宇说：“其实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沈梵淡淡回他：“那你以为错了。”
周科宇“他们说，你跟裴灼分了。沈梵，我……”
她打断他：“周科宇，你跟何高说我谈恋爱，让他打电话告诉我妈这件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我们不是一路人，从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周科宇一惊，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沈梵，我很抱歉。”
“没关系，我不把弱者放在眼里。”
等了一会儿，人群开始起哄，沈梵抬了眼眸，瞧见多日不见的裴灼和一个脸庞和身材都姣好得女生并肩从他房间里出来。
手脚像被泼了雪一样冰凉。
裴灼一出来，就看见了她。
视线交汇，暗流涌动。
沈梵试图从他眼中看出往日他看她时的一丁点温柔，但是以失败告终。
裴灼身边的女生踮起脚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裴灼点了点头，又跟她说了什么，女生笑了。
人群又开始起哄。
“裴灼，你旁边的漂亮姐姐是谁啊，怎么之前都没见过？”
“对啊对啊，介绍一下呗！”
“这还用介绍吗？不一眼就看出来了么？
“可是他不是和沈梵谈着呢吗？”
“早分了，沈梵怎么配得上裴灼。”
“你小声点，她就在这。”
“怕什么，没有裴灼给她撑腰，她还能吃了我们？”
“……”
这些话源源不断传进沈梵的耳朵，但是她没理会，视线自始至终都汇聚在裴灼身上。
可裴灼不再看她。
落座的时候，女生不小心被什么绊了一下，裴灼眼疾手快搂住零了她的腰，才不至于让她摔跤。
被裴灼搂住的女生笑了笑，不管出于什么，大家也笑了，只有沈梵面目表情盯着裴灼的手。
一秒，两秒，三秒…沈梵等不了他松手，于是移开眼，安静地把面前的那杯红酒一饮而尽。
周科宇说：”你喝慢点，沈梵。“
又有人说：“不会是借酒消愁吧？”
沈梵冷着脸不说话。
说实话，徐青认识裴灼这么久，虽然后来她出国多年，但她发誓，她从没见过裴灼的余光有一天会如此多次地落在同一个人身上。哦不对，应该说她从没见过裴灼会把余光落在什么人身上。今天是头一回。
刚才她问的是：“就是那个戴着蓝围巾的女生，对不对？”
裴灼：“嗯，帮个忙。”
人群又开始说话，说的什么沈梵一句话没听进去，只觉得胸口郁闷烦躁，她烟瘾上来了，于是喝酒，试图把那股子瘾压回去。
周科宇不停地给她递酒，他自己也喝了不少，借着酒劲，他在递酒的时候趁机摸了沈梵的手，好几次。
换做以前，沈梵一定会让他滚，但现在沈梵心不在自己身上，对周科宇的小动作察觉不到。
终于在第五次的时候，裴灼忍无可忍，抄起桌上的烟灰缸就朝他砸过去。
周科宇痛呼一声，对上裴灼的眼睛，却不敢说什么。
裴灼冷着脸跟他说：“滚。”
郭迩见状，赶紧上前把人拉走。
沈梵人清醒了几分，站起来冲裴灼喊：“你跟我出来一下，有事找你。”
说完，她人就迈开腿准备走。
裴灼点了根烟，说：“有什么事就在这说。”
沈梵：“你确定吗？”
裴灼：“说吧。”
沈梵想了想，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大家都看到了，于是指了指徐青，“你跟这个女的上过床没？”
徐青愣了，看看沈梵，又看看裴灼，觉得有意思。
在场的人倒吸了口气，没想到沈梵会这么直白地问出这个问题，但又都好奇地看向裴灼，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裴灼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你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
沈梵闭了闭眼，现在才觉得热，想出去透口气，看一眼此刻依然坐在他身旁的那个女生，说了句：“没什么，祝你生日快乐”。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真他妈可以啊，被别的女人喂水果，让别的女人给他点烟，为别的女人挡酒。
裴灼老子真的是瞎了狗眼才会看上你，脑子抽风了才会想来找你。
你且记着，裴灼，今天我走了，永远也不会回头。
沈梵边走边摘围巾，她浑身燥热，走到门口摸出烟来，视线里却出现了一双精致的高跟鞋。她拿打火机的手一顿，抬眼，指尖泛白。
“你真有脸来我们家。”裴母脸上妆容精致，说的话却难看。
她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想着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可走近了才晓得这个人就是她，于是松开了挽着裴父的手，大步向前质问。
沈梵闷声不说话，她不知道这是裴灼家里，如果知道，她就不来了。
“你们家害死桑桑还不够，现在又想来害裴灼，我们是欠你的吗？”良好的修养让陈可辛不至于失控到打人，但是难听的话她怎么也控制不住地泼在她身上，纵使她知道孩子是无辜的，但是却还是忍不住去找个发泄的口。
“你勾引裴灼跟你在一起这件事，以为我们不知道吗，我不去找你，你倒好，自己找上门来，是不是嫌裴灼的病还不够重？你非要看着他去死才罢休吗？”
陈可辛越说越激动，面部痛苦到扭曲，整个人到了崩溃的边界，说着说着，又换了个口气，乞求似的：“就当桑桑的事跟你没关系，我们不跟你计较，你从此离裴灼远一点儿，行不行，我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了。”
沈梵早已泪水满面，她的指甲划破皮肤，嵌入血肉，不敢看陈可辛，挣扎了好久，才点了点头，说：“好，我答应你。”
路上，她一边走一边不停地用手背抹眼泪，人们以为她出了什么事，但又都没有询问过她需不需要帮助。
裴灼没有追出来，认清这个事实的时候，沈梵哭得更厉害了。
裴灼，你好好的。
“你来干什么？”
梁云知道关子捷地存在，并且把沈梵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很大一部份原因都归咎于关子捷，认为是他带坏了她。
“我来看我女儿，关你什么事？”
“你配当她母亲么？”关子捷冷嘲。
“你什么意思？”
“你只知道自己的儿子生了病需要照顾，自己女儿生病了，你却丝毫不顾。你不配当她的母亲。”关子捷根本压抑不了内心的情感。
沈梵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她受了什么委屈他关子捷都有资格、有权利、有义务替她出头。梁芸所有对沈梵说的做的他不是不知，手底下的人每次都会向他汇报，只是每次都碍于沈梵，他才没去追究。
今天碰上了，他并不打算好声好气地说。
关子捷越说越愤怒：“她也是你生的，还有这么严重的精神疾病，不为你儿子，为外人，你三番五次因为别人骂她打她，你配做她的母亲吗？”
“我已经把我所有的耐心都花在她身上了，你们还要我怎么样？沈约死了之后，她有正常过一天吗？我要顾我现在的家庭和生活，还要处理她的事，就算是母亲，也会累。”梁芸把自己的委屈诉之于口，身体不住地颤抖。
关子捷轻蔑地笑了笑，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她根本不会改，他说这么多，有什么用？
他捏了捏眉心，想了想，不想隐瞒：“她病得很严重，医生说，再让她待在这里，迟早出事。“
“又怎么了？三天两天就说不正常，也没见她怎么样过。”
“她自残过，以前，今晚。”
梁芸心头一惊，愣了神，她没想过她真的会严重到自残。
“我去看看她。”
“她不会想见你的，送她走吧。”关子捷还是觉得要把她送出国。
“什么意思？送她去哪？”
关子捷心口打了结似的，从口袋摸出烟来抽，吐出一口烟，才缓缓开口：“她需要换个环境，沈深年也快出来了，把她送出国，起码别让她这几年再受什么刺激，她一切的费用都由我来出。”
梁芸思考了一会儿，妥协：“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
“关子捷，我不走。”沈梵冷不丁地从一旁走出来，目光坚定。开口拒绝。
关子捷和梁芸都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他们的对话，她听了多少。
关子捷走近，“我给你时间考虑。”
“不用考虑，我现在就给你答复，我不走。”说完这句话，沈梵转身回屋，任凭关子捷和梁芸叫她名字。
浴室里，沈梵挣扎了很久，还是决定问个清楚。
她给裴灼打电话，电话铃声响了好久，直到挂机都没人接听。她不死心，又连着打了好几个，都以暂时无人接听告终。
隔了半小时，沈梵打了最后一个电话，响了一会儿，正当她以后还是无人接听的时候，一道温柔的女声传来。
“Hello？你好？”
沈梵以为自己打错电话了，对着号码确认了一遍，没错。
“我找裴灼。”
“裴灼现在没空，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她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上，过了几秒，才说：“没事了。”她浑身卸了力，眼神空洞无力，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消散得无影无踪，闵诗青说的是真的。
隔了一会儿，沈梵又想到什么，不死心地翻了翻微信通讯录，找到了郭迩。
【郭迩让裴灼接电话可以吗】
郭迩很快就回复。
【他不想接你的电话】
【让他接】
【你知道裴灼的情况他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你们就这样分开吧 】
沈梵没再回复。
坐在床边抽烟的时候，沈梵想，关子捷说错了，她才不会那么容易死。
转眼就到了裴灼生日当天。
沈梵看着朋友圈里别人发的关于裴灼生日现场的照片和视频，挣扎了很久，最终决定打扮自己，去街上走走，屋里太闷了。
她漫无目的地走，街上充满过年的气氛，行人擦肩接踵，步履匆忙。
手机震动。
【想去裴灼的生日会吗我带你去】
是周科宇，不记得他是怎么加上她的微信的了，聊天页面也只有周科宇发的一条【我是周科宇】已经一个打招呼的表情包。
【不想】
【好吧】
沈梵没回他，只坐在便利店门口抽烟，隔了会儿，她烦躁地丢掉烟头，拿起手机。
【我去】
周科宇给了沈梵地址，很快他就到了，又打了辆车，跟沈梵一同过去。
“听说你跟裴灼分手了。”周科宇结了大衣扣子，觉得紧张。
沈梵开了窗，任凭风吹进来，开口：“我们还没熟到可以谈感情的事的程度。”
“这次算我欠你的。”
到裴灼生日会现场的时候，郭迩看见沈梵，急冲冲跑过来，问她：“你怎么来了，裴灼不会想看见你。”
沈梵轻微举起刚才在半路买的蛋糕，说：“他生日，我来送礼物。”
郭迩还是拒绝，却听见“让她来呗“，郭芷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而且还开口让她进来。
“你疯了？”郭迩问她。
郭芷乐看着沈梵地背影，缓缓开口：“就让她看看裴灼哥跟青姐有多好，让她死心，以后都不要缠着裴灼哥。”
沈梵无视掉了在场所有人投来的眼神，把蛋糕放在桌子上，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来。
每个人都精心打扮过，她也是。
沈梵没看见裴灼，也没看见他的初恋女友，没人跟她说话。于是她给关子捷回了信息：我吃过药了，你别担心。
发完信息，就听见周科宇说：“其实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沈梵淡淡回他：“那你以为错了。”
周科宇“他们说，你跟裴灼分了。沈梵，我……”
她打断他：“周科宇，你跟何高说我谈恋爱，让他打电话告诉我妈这件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我们不是一路人，从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周科宇一惊，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沈梵，我很抱歉。”
“没关系，我不把弱者放在眼里。”
等了一会儿，人群开始起哄，沈梵抬了眼眸，瞧见多日不见的裴灼和一个脸庞和身材都姣好得女生并肩从他房间里出来。
手脚像被泼了雪一样冰凉。
裴灼一出来，就看见了她。
视线交汇，暗流涌动。
沈梵试图从他眼中看出往日他看她时的一丁点温柔，但是以失败告终。
裴灼身边的女生踮起脚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裴灼点了点头，又跟她说了什么，女生笑了。
人群又开始起哄。
“裴灼，你旁边的漂亮姐姐是谁啊，怎么之前都没见过？”
“对啊对啊，介绍一下呗！”
“这还用介绍吗？不一眼就看出来了么？
“可是他不是和沈梵谈着呢吗？”
“早分了，沈梵怎么配得上裴灼。”
“你小声点，她就在这。”
“怕什么，没有裴灼给她撑腰，她还能吃了我们？”
“……”
这些话源源不断传进沈梵的耳朵，但是她没理会，视线自始至终都汇聚在裴灼身上。
可裴灼不再看她。
落座的时候，女生不小心被什么绊了一下，裴灼眼疾手快搂住零了她的腰，才不至于让她摔跤。
被裴灼搂住的女生笑了笑，不管出于什么，大家也笑了，只有沈梵面目表情盯着裴灼的手。
一秒，两秒，三秒…沈梵等不了他松手，于是移开眼，安静地把面前的那杯红酒一饮而尽。
周科宇说：”你喝慢点，沈梵。“
又有人说：“不会是借酒消愁吧？”
沈梵冷着脸不说话。
说实话，徐青认识裴灼这么久，虽然后来她出国多年，但她发誓，她从没见过裴灼的余光有一天会如此多次地落在同一个人身上。哦不对，应该说她从没见过裴灼会把余光落在什么人身上。今天是头一回。
刚才她问的是：“就是那个戴着蓝围巾的女生，对不对？”
裴灼：“嗯，帮个忙。”
人群又开始说话，说的什么沈梵一句话没听进去，只觉得胸口郁闷烦躁，她烟瘾上来了，于是喝酒，试图把那股子瘾压回去。
周科宇不停地给她递酒，他自己也喝了不少，借着酒劲，他在递酒的时候趁机摸了沈梵的手，好几次。
换做以前，沈梵一定会让他滚，但现在沈梵心不在自己身上，对周科宇的小动作察觉不到。
终于在第五次的时候，裴灼忍无可忍，抄起桌上的烟灰缸就朝他砸过去。
周科宇痛呼一声，对上裴灼的眼睛，却不敢说什么。
裴灼冷着脸跟他说：“滚。”
郭迩见状，赶紧上前把人拉走。
沈梵人清醒了几分，站起来冲裴灼喊：“你跟我出来一下，有事找你。”
说完，她人就迈开腿准备走。
裴灼点了根烟，说：“有什么事就在这说。”
沈梵：“你确定吗？”
裴灼：“说吧。”
沈梵想了想，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大家都看到了，于是指了指徐青，“你跟这个女的上过床没？”
徐青愣了，看看沈梵，又看看裴灼，觉得有意思。
在场的人倒吸了口气，没想到沈梵会这么直白地问出这个问题，但又都好奇地看向裴灼，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裴灼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你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
沈梵闭了闭眼，现在才觉得热，想出去透口气，看一眼此刻依然坐在他身旁的那个女生，说了句：“没什么，祝你生日快乐”。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真他妈可以啊，被别的女人喂水果，让别的女人给他点烟，为别的女人挡酒。
裴灼老子真的是瞎了狗眼才会看上你，脑子抽风了才会想来找你。
你且记着，裴灼，今天我走了，永远也不会回头。
沈梵边走边摘围巾，她浑身燥热，走到门口摸出烟来，视线里却出现了一双精致的高跟鞋。她拿打火机的手一顿，抬眼，指尖泛白。
“你真有脸来我们家。”裴母脸上妆容精致，说的话却难看。
她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想着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可走近了才晓得这个人就是她，于是松开了挽着裴父的手，大步向前质问。
沈梵闷声不说话，她不知道这是裴灼家里，如果知道，她就不来了。
“你们家害死桑桑还不够，现在又想来害裴灼，我们是欠你的吗？”良好的修养让陈可辛不至于失控到打人，但是难听的话她怎么也控制不住地泼在她身上，纵使她知道孩子是无辜的，但是却还是忍不住去找个发泄的口。
“你勾引裴灼跟你在一起这件事，以为我们不知道吗，我不去找你，你倒好，自己找上门来，是不是嫌裴灼的病还不够重？你非要看着他去死才罢休吗？”
陈可辛越说越激动，面部痛苦到扭曲，整个人到了崩溃的边界，说着说着，又换了个口气，乞求似的：“就当桑桑的事跟你没关系，我们不跟你计较，你从此离裴灼远一点儿，行不行，我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了。”
沈梵早已泪水满面，她的指甲划破皮肤，嵌入血肉，不敢看陈可辛，挣扎了好久，才点了点头，说：“好，我答应你。”
路上，她一边走一边不停地用手背抹眼泪，人们以为她出了什么事，但又都没有询问过她需不需要帮助。
裴灼没有追出来，认清这个事实的时候，沈梵哭得更厉害了。
裴灼，你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