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等等我呀。”

    小乞丐咯吱窝夹着画像,拎着两盏灯笼屁颠屁颠跟上来。

    许小满用余光瞟向小乞丐,开玩笑道:“现在跟小乞丐求救还来得及。”

    朱岁颐挽着许小满就往前方走:“许小满,我没记忆而已。没忘记你家与高家的仇恨,你想办法甩掉小乞丐去找林夫人,我去救丁小二,他是不留香的细作。”

    许小满一怔:“岁颐,你恢复记忆了?”

    朱岁颐无奈极了:“没,没,但我不笨。”

    小乞丐跑到她们跟前,责怪道:“你们走那么快干嘛!”

    朱岁颐恢复严正执法的表情,头头是道的分析起来:“简青禾遇害那天,秦大娘漏掉口风,说车前叶是在镇口的药馆买的,林夫人马上否认。我怀疑他们的窝点不是锦绣坊,是锦绣坊旁边的药馆。当时只是想我们怀疑到林夫人身上。”

    许小满也恢复平日元气活泼的样子:“非常有可能。恰好那个人受伤了,肯定就在那边。”

    小乞丐的脑瓜跟开光似的,忽然说:“有没有可能麻圆医院也是他们的目标。巷子那边离朱府很近呢。”

    “不会啦,我们快走。”朱岁颐本能地回答。

    “有可能吧,你看老大带人进那条巷子不就是直通集市,去麻圆医馆和四喜酒馆的路嘛。”

    小乞丐指着浩浩荡荡往每个巷子涌入的衙差,像极了洪水爆发冲进每一条村子一样。

    “听老大说,唐今然邀请蓝爷吃饭,不知是否在朱府吃呢。”小乞丐故意道。

    “丁冬至那个混蛋,是想我爹去捉奸在床吧。”

    朱岁颐被许小满逗笑:“那你两快去自投罗网吧。”

    许小满准备拿过麻醉飞镖,把唐今然和丁冬至打卸四块。

    今晚他们都看到了,是唐今然在喷烟。

    朱岁颐把许小满推给小乞丐,就冲进巷子,大喊:

    “林奕。”

    “林少爷。”

    林奕闻声转头,见朱岁颐大步追过来:“怎么啦?”

    朱岁颐露出最真诚的笑容,说:我跟你一块搜。”

    林奕眉头轻皱,垂眸看朱岁颐气息都在不稳,也不打算等他答应就跟上队伍。

    他把人往后拽,朱岁颐往后踉跄几步,扶住墙才没摔倒,见林奕一步步靠近自己,再次把自己堵在墙上。

    “为什么?不是不愿意跟我一起搜吗?”

    朱岁颐内心翻了一个大白眼,嘴上百般献殷勤:“哪里不愿意啦。”

    她边说边用一根手指戳林奕的胸肌,故意还在上面画圈圈。

    “说好地下情。你那么明显,就差上花轿的是我了。”她还故意夹着嗓音说话。

    林奕心头微动,嘴角刚要上扬就被压回去,握住作/恶的手指粗鲁一甩:“好好说话。”

    不好糊弄呀。

    朱岁颐舔了舔上唇:“你再浪费时间,不留香就跑了。那股香味不会错,肯定是不留香。”

    “小满身上的香味很像不留香,但不是不留香的。那个人掉下来就不见了,只有一种可能。”

    朱岁颐静静地看林奕几秒,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内心还是挺虚的。

    不敢直视林奕。

    这个人的侦查能力强得可怕。

    她越过林奕,就往朱府跑去。

    林奕跟着她在巷子里左拐右拐。

    很多事情林奕不跟朱岁颐坦白,是因为他拿不准朱岁颐有多少这个朝代的记忆。

    如果她有记忆又不跟他坦诚,两人就是敌人,就像当年的万千寻和不留香。

    万千寻因为一次的不信任要耗尽大半辈子来找不留香,他不想跟朱岁颐重蹈覆辙。

    “你觉得人躲去麻圆医馆了?”

    朱岁颐跑得微微喘气,嗯了一声。

    “应该是……”林奕话说到一半,见朱府后院有烛光透出围墙,还传来聊天的声响。

    “你小心呀。”

    “受伤了吧。”

    “我都劝你不要冲动,你冲动什么呢。”

    他们把声音压得很低,辨别不出是谁在说话。

    朱岁颐去推后院的门,但推不动,大力推了两下,是门栓撞着木的哐哐声:“唐大叔,你在家吗?”

    她耳朵贴在门上,听见收拾瓶瓶罐罐的声响,再用力拍门:“唐大叔,是你吗?你在吗?你跟谁在说话呢?”

    “在,在,在!你等等哈,等一下,我马上来。”

    朱岁颐听到瓶瓶罐罐的声响,难道给丁小二涂药?

    她挤着脑袋蹭门,巴不得把门蹭出一条缝隙,能看到里面的情况:“好。”

    “好什么好,开门,你们在干嘛?”林奕用力拍了几下门,力道大到,感觉下一秒门就要破开了。

    朱岁颐震得耳鸣,但不好说林奕什么。

    唐今然的声音从远至近:“来啦,来啦,别急。”

    厨房哪里能藏人。

    朱岁颐都要替他们着急了,藏去她娘的酒窖呀。

    两户之间的墙壁大概是两米距离,林奕往后退了两步,后脚跟抵在墙壁,一脚蹬到朱府的墙壁,双手攀到围墙上,一个引体向上就翻过围墙,平稳地跳落在地。

    唐今然双手搓着沾满血的抹布,许寻蓝把捂住手臂,把地上沾满血的纱布往怀里藏。

    林奕扫视后院一圈,眼神直直地定在两人身上,眼神大公无私,冷腔冷语:“为什么不开门?”

    林奕就进去了?

    朱岁颐愣在原地两秒,而后用脚大力踹门,连续踹了三四脚都没人来开,不会打起来了吧。

    朱岁颐用尽吃奶的力气踹了一脚,门栓一下被踹松,朱岁颐保持踹门的姿势往后院倒,眼见要踹林奕后背一脚,还带一点兴奋。

    突然,林奕转身,一手握住她的脚,一手把人收入怀里。

    “着急什么?马上就来给你开门了。”

    林奕轻轻抵在她额头说。

    说完还要痞痞地笑了声。

    朱岁颐撞了发懵,捂住脑门,下一秒就被林奕放好在地。

    她看见两位中年大叔被人点穴般定在那,内心被无数道雷劈过,不怕渣一样的男人,最怕猪都不如的姐妹。

    真想揪着许小满的耳朵,指着眼前的画面,质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他爹怎么会跟敌人混在一块。

    这应该由她来捉奸。

    朱岁颐一脸震惊。

    她是真得很震惊:“蓝爷和唐大叔?怎么是你们?”

    许寻蓝把最后一瓶药扔进医药匣子,语气平平:“怎么不能是我们?总不能去烧了林八万的厨房吧。”

    这么说,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焦中带着药材,这股药材味……闻着就很补。

    许寻蓝恼羞成怒自暴自弃地说:“我怕林八万那老家伙把我的补品偷喝了不行吗!”

    朱岁颐尝试捋清眼前的情况:“蓝爷在我家煮补品,不小心……”

    唐今然帮忙把许寻蓝的衣袖撩起来,整个小手臂都是烫伤痕迹,起了无数个水泡,一半伤口均匀地撒着药粉,另一半还裸露在空气之中。

    “烫伤了。然后唐大叔帮蓝爷涂药,突然我们拍门,你们就赶紧收拾药?”

    唐今然点点头。

    朱岁颐讪笑道:“涂药为什么要偷偷摸摸?”

    林奕大步走向厨房。

    许寻蓝着急地“哎、哎哎”地喊停林奕。

    林奕笔直地走进厨房,很快又出来走到旁边的柴房。

    朱岁颐盯着厨房门口滴到柴房的血滴,整个心都提到半空,在里面忙活那么久,就不会刷几下地板吗。

    她看到厨房乱七八糟,不知道还以为朱心弦在里面杀牛,锅盖都是倒过来的,一地板的掉料,跟画画似的。

    等会要她收拾的话,二话不说把许小满出卖了。

    当姐妹的,两勒插刀在所不辞,但是要她洗碗搞卫生,只能绝交。

    走到柴房门口,朱岁颐被震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去,那堆稻草是不是太明显了点。

    朱岁颐一脸无奈地看向唐今然:“怎么回事?”

    唐今然耸耸肩,像是被临时通知回来收拾残局的样子,阻止林奕:“林少爷,还是别看了。我怕你看了……气血攻心。”

    朱岁颐往前伸了伸脑袋,这就有意思了。她的脚步忍不住迈到柴房门前,但一股酒香扑入鼻腔。

    林奕步步谨慎地往里走,从腰后掏出匕首。

    “你们在找什么?”他转头问唐今然。

    唐今然:“看看有没有暗道之类的。”

    朱岁颐冷静地问:“你们怀疑不留香把我娘和外祖藏在这?”

    “对。”唐今然走向前,拉过林奕。

    林奕做了不允许向前的手势,低头看见地上的血迹,拿过旁边的柴刀,去堆起来的稻草。

    朱岁颐屏住呼吸。

    在想是以医者仁心的态度跟林奕对峙,还是拿过柴刀跟丁小二拼一拼,问他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要背叛她娘,然后打个眼色让他走呢?

    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抢过林奕的柴刀。

    朱岁颐左顾右盼,看能拿什么工具去跟林奕的柴刀一决高下。

    林奕的柴刀插入稻草堆中,准备一挑的时候,许寻蓝的声音响起。

    他冷着脸说:“林奕,你想清楚了。这一挑,从此我与你的关系就变得萍水相逢,相见不如当仇人。”

    朱岁颐惊讶地睁大眼睛,这么严重?

    丁小二是你家的神吗?

    唐今然拍了拍林奕的手臂,示意他放手,解围道:“蓝爷,你这话说得,这么多年还那么要面子,有些颜面不要也罢。蓝哥想着煲一锅补汤给林少爷喝,想跟你商量一些事,谁知就没控制好。”

    “没控制迷药下多少?”朱岁颐顺口接。

    林奕半眯着眼睛盯着朱岁颐,手腕往上一提,把稻草弄开。

    一只奄奄一息的小公牛躺在稻草堆。

    朱岁颐愣了愣,掉在半空的嗓子眼平缓落地,打从心底觉得这一幕比看到丁小二倒在那还要血腥。

    “你们想把牛灌醉取他牛鞭?”

    许寻蓝:“对呀,好不容易京城万府,能为所欲为,我想补补不行吗?特别是林少爷,马上就是要成亲的人了,更要补。”

    他不需要补就很厉害了。

    朱岁颐心想。

    林奕把柴刀扔回一边:“醉了都能伤到蓝爷?看来蓝爷更需要补一补。”

    许寻蓝的脸一阵红一阵绿,轻轻哼了声:“让你别翻开,你偏要翻开,许小满没跟你回来吗?”

    “怪不得你们鬼鬼祟祟,是怕小满知道你伤了?”朱岁颐指着许寻蓝的伤口,“你涂了哪一款药,外祖有一款烫伤药很好用。”

    朱岁颐趁机走到麻圆医馆,前前后后找了一圈,都没看到丁小二的踪影,在中药柜子拿出烫伤药膏,想了想,还是把治外伤的药也摆出来,说不定晚点会来,拉开抽屉发现治外伤的药瓶都不见了。

    难道被他们拿走了?

    朱岁颐拿着烫伤药回到后院,听到林奕说:

    “你跟高家那件事能放下就放,放不下就把许小满带回京城。上一代的仇恨没必要传给下一代。现在丁冬至已经随他母亲姓,今晚的丁小二还冒险来惹京城万府的人,我念在他多年照顾朱家有恩,暂且饶他一命。”

    林奕说完也不管唐今然的脸色怎么样,拉着朱岁颐离开,见朱岁颐已经拿药走出来,指着弄乱的地方:“我们回来前,弄好。”

    两人离开后,许寻蓝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拍着心脏,搭在唐今然的肩头:“老唐,幸好有你呀,不然我就被不留香伤了。”

    唐今然搀扶许寻蓝坐回椅子,装模作样:“你怎么会跟不留香在一块呢?”

    许寻蓝指着肉桂树下:“以为是你的一夜娘子朱心弦回来了,发现不对,又想救那孩子。”

    衙差还在挨家挨户搜索,而林奕和朱岁颐站在巷口。

    唐今然拿过扫帚开始收拾残局:“你老眼昏花,看错了。”

    “有没有可能是朱心言呢?”

    “你被牛踢懵了?好好的买头牛回来干嘛?”

    许寻蓝都不想说,是不留香买来炖给林奕喝的。

    那女人的厨艺还是那么糟糕,也就万千寻敢要。煮牛煮到一半都能去捡个人回来。

    许寻蓝走出去,确认人都走完了,这才把门带上,把门栓得紧紧,又加了两张椅子卡在门上。

    这才走到肉桂树前,掀开晒在竹竿的被子,问:“还行吧。”

    丁小二手攥紧一瓶外伤药,微微点头:“谢了。”

    许寻蓝给一个好好说话的眼神。

    丁小二点头,问:“谢谢蓝爷在假不留香手上救到我,否则都没命见我娘了。”

    唐今然见丁小二没乱说话,“行了,伤那么重,我送他回丁家吧。”

    许寻蓝不太放心得看他一眼。

    唐今然没好气:“行啦,我可不敢碰高老爷的大公子。”

    -

    林奕已经不在乎找不找得到刺客的样子,休闲地跟朱岁颐漫步湖边,但朱岁颐看出林奕往镇口走。

    “我们去哪里?”

    “现在去如风客栈又太晚了,去锦绣坊走走吧。”

    朱岁颐故意阴阳怪气:“去看你娘子的嫁衣做得怎么样嘛?”

    林奕轻嗤一声:“对呀。”

    朱岁颐看林奕两眼,感受到林奕从朱府后院出来,情绪变得低落。

    朱岁颐关心道:“你怎么了?”

    林奕看她一眼:“什么怎么了?”

    朱岁颐:“你知道今晚是谁偷袭小乞丐和小满?”

    她谨慎、一字一酌量地问出来。

    林奕轻掀眼皮,垂眸看向朱岁颐,笑问:“你不知道?”

    朱岁颐她紧张地双指相扣,藏在身后:“林奕,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是我做的?”

    “你不是在湖边嘛。”林奕跨步,把朱岁颐挡住:“怎么会怀疑这呢?”

    朱岁颐发现已经掉进林奕的陷阱。

    以她的能力,根本扛不住林奕的审问。

    林奕双手压在朱岁颐肩膀,“朱岁颐,你老实跟我说。”

    “如果我不故意让小乞丐跟你说,我去搜麻圆医馆。”

    “你今晚的计划是什么?”

    “让许小满杀掉你?再假死一遍?”林奕笑着阴阳怪气,说也阴阳怪气:“真是很抱歉,又打乱你的计划了。”

    朱岁颐抿着嘴角,静静地盯着那双深邃如深井的双眼:“我怀疑不留香把丁小二带去麻圆医馆,赶着去给他医治。就这。”

    “就这?”但是林奕不信。

    “对。”

    林奕舔着唇笑了笑,眸中起了一些情欲,是朱岁颐熟悉的,也是陌生的。

    朱岁颐双手反勾林奕的颈脖,故意笑得妩媚:“林奕,你不信我,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的手指轻轻在挠林奕的后颈,踮起脚尖,把林奕往身上一拉,轻而易举地贴上他的喉结。

    每次见他对她不耐地滚动喉结,就想咬他。

    要你烦我,要你讨厌我,要你想杀我。

    林奕舌尖抵着后牙,任由朱岁颐在吮咬。

    为了让她咬得顺口,还搂着她的腰,把人挂到身上。

    朱岁颐惊呼一身,搂紧林奕的脖子,在安全感的作祟下,双/腿也环/上林奕的腰/肢:“放我下来。”

    林奕笑得很坏:“你是不是都想起来了?”

    朱岁颐刮他一眼:“没,什么都没想起来。混账,快放我下来,我不要跟你疯。”

    林奕搂得更紧,二话不说就把朱岁颐的嘴巴封住。

    朱岁颐挣扎了好一会儿,只能顺着林奕的节奏下去。

    桂花树挂满灯笼,橙黄色烛光洒落在两人身上,氛围很浪漫,朱岁颐亲得心惊胆战,

    万一有人路过,一眼就看到两人在做坏事。

    朱岁颐眼睛睁得大大地在接吻,林奕微眯着眼睛,十分不满意她的表现,把手探进去。

    这下,她的眼睛睁更大了。

    在林奕的作/恶和做亏心事的高度紧张情绪双双控制下,朱岁颐脚都软了,脑子发胀,一股温温热热的浪潮扑到心头,刺激又紧张。

    她居然有点喜欢,正在她沦陷其中,想着死就死,享受完再说,听到一声万悦溪的惊呼“我的天”,

    许小满紧张地问,怎么啦?

    万悦溪:“有老鼠呀。”

    许小满:“不是吧。”

    “哪里呀,没看到吗?”

    “啊啊啊啊,老鼠呀。”

    朱岁颐用力去推林奕,有人呀。

    林奕吻得更重,搂着朱岁颐就压下去。

    两人的影子脱离橙黄色的烛光,倒进草丛的月光。

    朱岁颐在失重下,搂得林奕紧紧。林奕的大手一上一下垫在她身下,轻笑声,只给她三秒的呼吸时间,什么都没说,再次吻上去。

    用力地揉着她的后背,碾压着她的红唇,朱岁颐觉得这个吻,吻得很疼。

    还有种林奕在惩罚她的感觉。

    她有点不爽,为什么到头来,还是被林奕拿捏着。

    越想越不爽,翻身就把林奕压在下面来亲。

    林奕不是那么强势的人,但想到她瞒他那么多,又把人重新压/回身下。

    听着远处传来脚步声,应该是衙差们检查回来了,他故意拱起身子,朱岁颐混乱中把他摁回来。

    找死呀。

    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在滚草丛?

    这一摁,两人都颤了下,定在原地。

    两张吻得发麻的唇瓣微微分开一点点距离,呼吸交缠着,林奕起伏的胸膛相通,听到朱岁颐的心脏也在怦怦在跳。

    朱岁颐感受到林奕眸中的暗涌,她也有。

    泥土的露水渗/透过朱岁颐的衣裳,感觉一切都是湿/湿的。

    “我衣服湿了。”朱岁颐手指点着林奕软软的唇瓣,“我也是。”

    说完,故意咬了一下下唇。

    林奕没说话,只是掀开月光下的秘/.密。

    脚步声还在头顶持续路过,朱岁颐双脚绷得直/直,脑袋也仰得高高,今晚的月光很亮,星星也很亮、很多,多得全都要掉下来。

    风一吹,淌在湖面的月光卷着湖水汇到下流之中,载着蜡烛的花灯被冲到岸边。

    被朱岁颐的叫声又冲回湖面,顺着湖水流下去,林奕见朱岁颐化成水般软,咬牙问:

    “那我换个问法。”

    “你是不是打算利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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