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挑起细细的眉毛，“哦？陆道长，这件闲事，你要管？”
陆长松手臂搭在屈起的长腿上，姿态仍然闲散：“这怎么算闲事儿呢，段姑娘是我请来的客人，你莫名其妙要带她走，我自然是要管的。”
段青反应飞快地又往陆长松身后退了一步。
她心里依然有点打鼓，但整体已经平静下来。起先心里那一丁点儿绝望的感觉，与春夜里的风一起，被陆长松散漫的语气吹散掉。
黄泉似笑非笑看这两人，没有说话。
陆长松维持着松垮姿态，但他身后的段青看得明晰，男人后背肌肉紧绷，随时能发力。
寂静的气氛之中，乌冬犹豫了一下，开口道：“那个，黄泉长老，我们不是说……”
黄泉打断了她：“你又知道了？”他恨铁不成钢地看向姐妹俩和一直在旁边当吉祥物的那茸然，忽然一改严肃神色，狠狠叹了口气。
乌函嘿嘿一笑，“长老您别生气嘛，老实说，咱们的计划不是进行得很顺利吗？”
段青：“什么计划？”
怎么顺利了，难道他们有关部门还有高手埋伏，竟然都不把陆长松放在眼里，准备一边在这里转移大家的注意，一边强抢她而去？
她正悄悄把手背到身后，准备拿出隐藏身形的药丸，就听黄泉道：“行了行了，不逗你们了。”
他恢复笑嘻嘻的神态，把筷子往桌上一放，说：“段小姐，陆道长，别介意啊，我就是跟你们闹着玩儿的，有关部门可没有要带你走的计划。”
“段姐姐，其实我们也不知道杀害尸罗的真凶是谁。”乌函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计划是今晚向你打探尸罗被害的真相，以及观察你和陆道长的关系。”
“我和陆长松的关系？”段青下意识犯贫：“你们也看出来了？”
“嗯，看起来你们关系的确挺好的样子……”乌函说：“陆道长宁愿对付我们，也不让我们带你走呢。”
本来准备说些骚话的段青，忽然奄了下去。她看了眼陆长松，后者已经把腿放下来，大剌剌敞着，骨节分明的手耷拉在腿间。
“不过，你们准备怎么得知真相？”段青问。
乌函老老实实说，“黄泉长老会真言术。”
这么说来，他们早在黄泉刚问她的时候就知道真相了。段青大怒：“那你们还说什么查探到了九炼生尸的气息？这也是假的吧！”
黄泉：“我不这么说，难道直接问你啊。”
“是啊！”段青抓狂：“你直接问我，难道我还会帮欧阳止雨那小子打掩护吗！”
黄泉摊手：“段小姐，在我们看来，你是被欧阳止雨从叶家救出来的，又在浮屠门待了这么些年，虽然现在是他把杀人的黑锅甩在了你身上，但难免你会有所隐瞒。”
段青沉默。
说来难受，她现在在世人眼中，确实还是个跟浮屠门沆瀣一气的妖女形象。
她叹了口气，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句：“救命之恩，也是有区别的。”
在座众人都没有听懂，只有陆长松，忽然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黄泉接着说：“不过，段小姐，既然你不是杀害尸罗的凶手，甚至在他死亡之前都没有动手，那你又何必要逃走呢，难道你帮欧阳止雨这个忙，就是为了让他把锅甩到你身上，再下令追杀你？”
段青默了默，想到这人的真言之术不知道是以什么形式发挥的作用，决定说实话：“本来我跟他说好的，我替他背黑锅只是让他能更顺利地继承掌教之位，欧阳都安排好了，我躲一阵子，等他坐稳这个位置，再在大家面前演一出苦肉计，毁我修道经脉，再逐我下山……”
“在你们看来，新任掌教会原谅我，通过毁我经脉再逐我下山，让修道界没人有资格再管这件事。之后，我去山下做我的普通人段青，他在山上做他的浮屠门掌教。”
“只是，”段青笑了笑：“我们谈崩了，他不愿意放我走，想要在演戏结束后继续留我在山上，所以我逃了。”
“也就是说，”黄泉有些惊讶地看向她：“现在浮屠门追杀你，不是在演戏，是欧阳真的要抓你回去？”
段青：“对啊，欧阳已经公开说我不再是浮屠门的人了，借着尸罗的死要抓我回去，你们有关部门管不管？”
黄泉被她问得愣了一下。
乌冬乌函也是满脸惊讶。
因为浮屠门游走在灰色地带的特殊性质，这个门派的事情，外人包括有关部门也不会过多参与，如果按照段青所说，那他们这个计划，其实是很完美的，只除了……
乌冬忍不住问：“那你为什么要逃？”
段青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她没必要跟无关的人解释太多。
黄泉却没有追问，只是充满探究地看着段青，“你想我们怎么管？”
段青回视他：“欧阳止雨杀了尸罗这件事，你们打算管么？”
“这件事，哪怕我有你的证言，也没什么证据。”黄泉垂下眼说：“不过浮屠门迟早是大患，当然要解决，只是现在时机未到。”
她就知道。
段青也只是随口一问，她当然知道有关部门不会闲着没事帮她，于是干脆摆手：“行，那慢走不送。”
她坐在陆长松身边，满脸不耐烦，俨然一副送客女主人的样子，这让乌函莫名觉得有些心虚。
乌函不知道段青利用她和在菜里下药的事情，在她看来，反而是她和姐姐联络了黄泉长老给段青下了套，随即还被那茸然中途插一脚搞了出乌龙，蛮尴尬的。
她站起身，跟乌冬一人一边架起仿佛磕嗨了般满脸傻笑的那茸然，在原地踌躇几秒，对段青说：“那，段姐姐，我们走了？”
段青掀了掀眼皮，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嗯。
乌函抿抿唇，心里忽然觉得有些不得劲。她一开始接近段青，确实是因为知道她的身份，其中也带着一些好奇。
她跟乌冬年少时拜入梅月门下，一直被对方好好地呵护着，又生在如今这个尚算和平的年代，其实没有经历过太多吊诡之事。但毕竟身为修道界的人，她一直认为自己是与普通人不一样的，尚有一颗少女行走江湖、大展拳脚的心。
前两年，听说有关部门要撤走监视段青的人马，她还主动请缨要去继续跟进，可惜被梅月拒绝，只好跟那些回来的哥哥姐姐们打探，这位人生经历很丰富的“妖女”，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她还记得那个姐姐心有余悸地摸着胸口，说段青真是个卷王，下班了还要搞兼职，害得她们每天凌晨才下班。不过，段青看起来就是一个长相格外漂亮的普通人。
乌函不相信。在十岁时就经历过叶家十数人屠杀、而后一直跟着浮屠门的段青，怎么可能只是个普通人？所以在山上遇见她的时候，她还挺兴奋的，以为能通过段青，就此打开她肆意行走江湖的道路。
结果人家好像不爱带她玩儿，而且，也跟她想象中不太一样。
乌冬见妹妹一直在原地站着没动，轻轻推了推她的腰。乌函回过神来，抬脚往外走。
陆长松在这时开口：“等等。”
姐妹俩齐刷刷回头，那茸然一个倒歪，差点没缩回地上，被黄泉一把捞起来，“陆道长，还有事？”
陆长松勾了勾嘴角，看向乌函：“既然已经知道了段姑娘不是凶手，甚至连帮凶也算不上，你们星月社的报道，是不是该澄清一下？”
段青愣了愣。
乌函这姑娘真是呆呆的，马上又被陆长松套出话来：“你怎么知道我还负责星月社的事务？”
陆长松弯起眼睛：“我现在知道了。”
乌冬：“……”一拖二，她真的很累。
黄泉也随之叹了口气：“陆道长，你这要求，怕是有点过分了。”
虽然说只是一篇报道的事，但星月社背靠有关部门，之所以对修道界的很多流言视而不见，有时候反而利用流言搞些什么震惊体的标题博眼球加销量，当然不止是因为无节操。
也因为，在许多时候适当借助舆论的遮掩，有关部门办起许多事情来会方便许多。
换句话说，就是星月社其实是有关部门的另一张嘴，他们想让大家知道什么，大家就大概率只能知道什么。让段青继续帮欧阳止雨背黑锅这件事，就是有关部门想看到的结果。
陆长松神色自若：“你们办事的手段，我一向看不上眼，从前跟我没关系，但现在既然涉及到段姑娘，我就没法做到视若无睹了。”
这话说的不太客气，让黄泉脸色微微一僵，总是把心情都摆在脸上的乌函也露出有点愤愤不平的样子。
众人僵持之际，段青忽然笑了笑，说：“没关系，反正我一直都这个名声，忽然解释起来，也许还没人相信呢。”
“折腾一晚上，你们赶紧走吧。”她再次向众人挥挥手。
黄泉看了陆长松一眼，见对方没什么反应，哈哈一笑，拉着姐妹俩并一只那茸然，大步离开。
略显拥挤的小院顿时空旷起来，月明风清，段青伸手在陆长松肩上一拍，故作豪放道：“陆长松，你的心意我就领了啊，谢了。”
她将要收回手，陆长松忽然握住她的手腕。
灼热的体温顷刻覆盖上来，他垂下眼皮，用两根手指在她手腕处轻轻一摁，“段姑娘，你就不想问问，我到底想干什么？”
月色之下，段青左手手腕处，金光沿着符文蜿蜒的痕，渐次亮起。
“其实说起来，我的目的，还与你手上这枚金符有关。”陆长松手指微动，指腹缓慢地摩挲在她的手腕肌肤上，如此散漫地说。
陆长松手臂搭在屈起的长腿上，姿态仍然闲散：“这怎么算闲事儿呢，段姑娘是我请来的客人，你莫名其妙要带她走，我自然是要管的。”
段青反应飞快地又往陆长松身后退了一步。
她心里依然有点打鼓，但整体已经平静下来。起先心里那一丁点儿绝望的感觉，与春夜里的风一起，被陆长松散漫的语气吹散掉。
黄泉似笑非笑看这两人，没有说话。
陆长松维持着松垮姿态，但他身后的段青看得明晰，男人后背肌肉紧绷，随时能发力。
寂静的气氛之中，乌冬犹豫了一下，开口道：“那个，黄泉长老，我们不是说……”
黄泉打断了她：“你又知道了？”他恨铁不成钢地看向姐妹俩和一直在旁边当吉祥物的那茸然，忽然一改严肃神色，狠狠叹了口气。
乌函嘿嘿一笑，“长老您别生气嘛，老实说，咱们的计划不是进行得很顺利吗？”
段青：“什么计划？”
怎么顺利了，难道他们有关部门还有高手埋伏，竟然都不把陆长松放在眼里，准备一边在这里转移大家的注意，一边强抢她而去？
她正悄悄把手背到身后，准备拿出隐藏身形的药丸，就听黄泉道：“行了行了，不逗你们了。”
他恢复笑嘻嘻的神态，把筷子往桌上一放，说：“段小姐，陆道长，别介意啊，我就是跟你们闹着玩儿的，有关部门可没有要带你走的计划。”
“段姐姐，其实我们也不知道杀害尸罗的真凶是谁。”乌函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计划是今晚向你打探尸罗被害的真相，以及观察你和陆道长的关系。”
“我和陆长松的关系？”段青下意识犯贫：“你们也看出来了？”
“嗯，看起来你们关系的确挺好的样子……”乌函说：“陆道长宁愿对付我们，也不让我们带你走呢。”
本来准备说些骚话的段青，忽然奄了下去。她看了眼陆长松，后者已经把腿放下来，大剌剌敞着，骨节分明的手耷拉在腿间。
“不过，你们准备怎么得知真相？”段青问。
乌函老老实实说，“黄泉长老会真言术。”
这么说来，他们早在黄泉刚问她的时候就知道真相了。段青大怒：“那你们还说什么查探到了九炼生尸的气息？这也是假的吧！”
黄泉：“我不这么说，难道直接问你啊。”
“是啊！”段青抓狂：“你直接问我，难道我还会帮欧阳止雨那小子打掩护吗！”
黄泉摊手：“段小姐，在我们看来，你是被欧阳止雨从叶家救出来的，又在浮屠门待了这么些年，虽然现在是他把杀人的黑锅甩在了你身上，但难免你会有所隐瞒。”
段青沉默。
说来难受，她现在在世人眼中，确实还是个跟浮屠门沆瀣一气的妖女形象。
她叹了口气，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句：“救命之恩，也是有区别的。”
在座众人都没有听懂，只有陆长松，忽然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黄泉接着说：“不过，段小姐，既然你不是杀害尸罗的凶手，甚至在他死亡之前都没有动手，那你又何必要逃走呢，难道你帮欧阳止雨这个忙，就是为了让他把锅甩到你身上，再下令追杀你？”
段青默了默，想到这人的真言之术不知道是以什么形式发挥的作用，决定说实话：“本来我跟他说好的，我替他背黑锅只是让他能更顺利地继承掌教之位，欧阳都安排好了，我躲一阵子，等他坐稳这个位置，再在大家面前演一出苦肉计，毁我修道经脉，再逐我下山……”
“在你们看来，新任掌教会原谅我，通过毁我经脉再逐我下山，让修道界没人有资格再管这件事。之后，我去山下做我的普通人段青，他在山上做他的浮屠门掌教。”
“只是，”段青笑了笑：“我们谈崩了，他不愿意放我走，想要在演戏结束后继续留我在山上，所以我逃了。”
“也就是说，”黄泉有些惊讶地看向她：“现在浮屠门追杀你，不是在演戏，是欧阳真的要抓你回去？”
段青：“对啊，欧阳已经公开说我不再是浮屠门的人了，借着尸罗的死要抓我回去，你们有关部门管不管？”
黄泉被她问得愣了一下。
乌冬乌函也是满脸惊讶。
因为浮屠门游走在灰色地带的特殊性质，这个门派的事情，外人包括有关部门也不会过多参与，如果按照段青所说，那他们这个计划，其实是很完美的，只除了……
乌冬忍不住问：“那你为什么要逃？”
段青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她没必要跟无关的人解释太多。
黄泉却没有追问，只是充满探究地看着段青，“你想我们怎么管？”
段青回视他：“欧阳止雨杀了尸罗这件事，你们打算管么？”
“这件事，哪怕我有你的证言，也没什么证据。”黄泉垂下眼说：“不过浮屠门迟早是大患，当然要解决，只是现在时机未到。”
她就知道。
段青也只是随口一问，她当然知道有关部门不会闲着没事帮她，于是干脆摆手：“行，那慢走不送。”
她坐在陆长松身边，满脸不耐烦，俨然一副送客女主人的样子，这让乌函莫名觉得有些心虚。
乌函不知道段青利用她和在菜里下药的事情，在她看来，反而是她和姐姐联络了黄泉长老给段青下了套，随即还被那茸然中途插一脚搞了出乌龙，蛮尴尬的。
她站起身，跟乌冬一人一边架起仿佛磕嗨了般满脸傻笑的那茸然，在原地踌躇几秒，对段青说：“那，段姐姐，我们走了？”
段青掀了掀眼皮，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嗯。
乌函抿抿唇，心里忽然觉得有些不得劲。她一开始接近段青，确实是因为知道她的身份，其中也带着一些好奇。
她跟乌冬年少时拜入梅月门下，一直被对方好好地呵护着，又生在如今这个尚算和平的年代，其实没有经历过太多吊诡之事。但毕竟身为修道界的人，她一直认为自己是与普通人不一样的，尚有一颗少女行走江湖、大展拳脚的心。
前两年，听说有关部门要撤走监视段青的人马，她还主动请缨要去继续跟进，可惜被梅月拒绝，只好跟那些回来的哥哥姐姐们打探，这位人生经历很丰富的“妖女”，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她还记得那个姐姐心有余悸地摸着胸口，说段青真是个卷王，下班了还要搞兼职，害得她们每天凌晨才下班。不过，段青看起来就是一个长相格外漂亮的普通人。
乌函不相信。在十岁时就经历过叶家十数人屠杀、而后一直跟着浮屠门的段青，怎么可能只是个普通人？所以在山上遇见她的时候，她还挺兴奋的，以为能通过段青，就此打开她肆意行走江湖的道路。
结果人家好像不爱带她玩儿，而且，也跟她想象中不太一样。
乌冬见妹妹一直在原地站着没动，轻轻推了推她的腰。乌函回过神来，抬脚往外走。
陆长松在这时开口：“等等。”
姐妹俩齐刷刷回头，那茸然一个倒歪，差点没缩回地上，被黄泉一把捞起来，“陆道长，还有事？”
陆长松勾了勾嘴角，看向乌函：“既然已经知道了段姑娘不是凶手，甚至连帮凶也算不上，你们星月社的报道，是不是该澄清一下？”
段青愣了愣。
乌函这姑娘真是呆呆的，马上又被陆长松套出话来：“你怎么知道我还负责星月社的事务？”
陆长松弯起眼睛：“我现在知道了。”
乌冬：“……”一拖二，她真的很累。
黄泉也随之叹了口气：“陆道长，你这要求，怕是有点过分了。”
虽然说只是一篇报道的事，但星月社背靠有关部门，之所以对修道界的很多流言视而不见，有时候反而利用流言搞些什么震惊体的标题博眼球加销量，当然不止是因为无节操。
也因为，在许多时候适当借助舆论的遮掩，有关部门办起许多事情来会方便许多。
换句话说，就是星月社其实是有关部门的另一张嘴，他们想让大家知道什么，大家就大概率只能知道什么。让段青继续帮欧阳止雨背黑锅这件事，就是有关部门想看到的结果。
陆长松神色自若：“你们办事的手段，我一向看不上眼，从前跟我没关系，但现在既然涉及到段姑娘，我就没法做到视若无睹了。”
这话说的不太客气，让黄泉脸色微微一僵，总是把心情都摆在脸上的乌函也露出有点愤愤不平的样子。
众人僵持之际，段青忽然笑了笑，说：“没关系，反正我一直都这个名声，忽然解释起来，也许还没人相信呢。”
“折腾一晚上，你们赶紧走吧。”她再次向众人挥挥手。
黄泉看了陆长松一眼，见对方没什么反应，哈哈一笑，拉着姐妹俩并一只那茸然，大步离开。
略显拥挤的小院顿时空旷起来，月明风清，段青伸手在陆长松肩上一拍，故作豪放道：“陆长松，你的心意我就领了啊，谢了。”
她将要收回手，陆长松忽然握住她的手腕。
灼热的体温顷刻覆盖上来，他垂下眼皮，用两根手指在她手腕处轻轻一摁，“段姑娘，你就不想问问，我到底想干什么？”
月色之下，段青左手手腕处，金光沿着符文蜿蜒的痕，渐次亮起。
“其实说起来，我的目的，还与你手上这枚金符有关。”陆长松手指微动，指腹缓慢地摩挲在她的手腕肌肤上，如此散漫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