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庆山所在的靖州市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三人坐上最早一班地铁。
原本以为要直接到青云观，结果陆长松给段青看定位，竟然是个酒店。
“不到庆山？”段青环视地铁里零星几个人，有些警惕。
至道玄寂现世这件事，至今为止修道界还没有听说关于此的讨论，但事关重大，陆长松却还一副悠悠然的样子，似乎丝毫不担心有人来找麻烦。
陆长松坐在光滑的座椅上，头已经开始一点一点，含含糊糊说：“你不困？先去酒店休息。”
这是困不困的问题吗？段青无语：“耽误得越久，变数就越多。”
陆长松咳嗽一声，眼下有微微的青黑：“段姑娘，我伤还没好呢，就不能让我休息一下，而且现在大概没什么变数。”
他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那天欧阳止雨闯进东桓山，他用出至道玄寂后对方一定受了重伤，兴许现在还在浮屠门养伤。
段青冷哼一声：“他可不能用常人思维来解读。”
陆长松看她一眼，“顶多也就一天时间，无需思虑过度。”
“是我思虑过度？”段青抓狂：“你伤还没好，我们还带着这个拖油瓶，万一出了什么事……”
拖油瓶辛言不满道：“你说谁呢。”
无人理会他，陆长松继续说：“能出什么事，这里好歹也是青云观的地盘。退一万步说，就算出事，我一个电话就能摇人。”
“你还能摇人？”段青嗤笑：“钟元明那样背刺你的小人吗？”
陆长松叹了口气。每次一提起这些，段青就要把钟元明拉出来狠骂，陆长松不愿意多提，只说：“青云观的大弟子，甘遂，以前跟师父上庆山，我与他有过一些交情。”
段青安静了。
甘遂，庆山青云观实力最上乘的首席弟子，唯有他继承了青云观掌门的五行错王。
五道果的特殊之处，就在于原本的拥有者被继承者习得功法之后，会渐渐失去这个功法。因此叶家叶若灵习得天狐别行后，叶飞感受到力量在逝去，才会那么不择手段要用她来给叶若灵换骨。
一年前甘遂在从掌门处学会五行错王之后，青云观就放出消息，称甘遂不日就将继承掌门之位。
江湖上却几乎没有他和梅牙的传说，连消息很灵通的浮屠门也没有得知太多，没想到陆长松本人默默无闻，还有这档子人脉。
“不过，”段青还是忧心：“就算甘遂身居高位，如果他知道你有至道玄寂这回事，难保他不会也想……你就没有什么计划吗？”
此时地铁上只有零星几个人，段青扫过一眼，看出都是普通人，便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陆长松笑了笑，只说：“你见到他，就会明白的。”
话音刚落，静静行驶的地铁上，忽然灯光一黑。
少数几个路人发出惊呼，有人拿起手机想打电筒，却不知经历了什么，手机掉在地上。
段青第一时间摸黑抓到辛言的后领子，将人拦在身后。
她听见陆长松的声音在黑暗中轻笑，随后就是几声风声与尖锐物体刺进肉/体的声响。
不过分秒，地铁到站，门打开，站台明亮的灯光照亮黑暗的车厢内部。
空荡荡的站台上，一名身着道袍、头顶混元髻的青年，温润如玉地抬起手，挡住从车厢里奔射而出的一道黑影。
车厢里有人反应很快地拿起手机开始摄像，陆长松轻轻抬手，再次把他手机打掉，随后走出去。
借着站台灯光，隐约能看见车厢中有几处不明显的血迹。段青赶紧拎着辛言跟上。
地铁门关上，银鱼般由慢到快消失在站台上。
青年手里制住一名戴着口罩的男人，温润地朝他们笑道：“在下青云观甘遂，抱歉来晚了。”
陆长松朝他点点头，介绍道：“这位是段青。”
他自动忽略了辛言，看向甘遂手里那个男人，笑道：“怎么，你们要来打探消息，就派了一个人，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们了。”
被甘遂捏在手里的男人，身上有多处伤口，却不在要害，却能让他失去行动能力，是陆长松的手法。
他仍在试图挣扎，狠声道：“甘遂！你们青云观也是五道果的拥有者，你就甘心看着至道玄寂……”
甘遂一掌将他拍晕，向陆长松解释道：“路上其实还有不少人，不过都是些杂鱼，还看不出出自哪门哪派，我们已经帮你解决了。”
原来如此，就说怎么从东桓下山后什么也没发生，哪怕表面没有动静，但很多消息灵通的势力估计已经在暗中布置行动了。
就是，刚才那个男人说得也不无道理，作为五道果的拥有者，难道青云观就没有一点觊觎至道玄寂的想法吗？
段青这样想着，面上没有流露分毫，谁知甘遂却像是知道她想什么似的，看向她笑道：“段姑娘，久仰。我们青云观一向不屑于这些歪门邪道，我们这次来，确实是来接你们的。”
段青一惊，陆长松已经说：“五行错王，相据以生。他能感知到你的态度和想法。”
这么牛。段青在心里想：那是你牛还是陆长松更牛？
这回不用等甘遂表态，陆长松直接伸出手指在她脑瓜上弹了一下，“别胡思乱想，走吧。”
甘遂拎着起初袭击他们的男人往外走，门口一辆低调的面包车外，站着个小道士，见几人出来，眼看四顾无人，很迅速接过已经晕倒的男人，打包放进了后备箱。
期间甘遂还看了眼监控，不知他做了什么，但小道士似乎丝毫不怕这行为被拍到，将男人处理好以后，便殷勤到前方开车门。
上车以后，甘遂坐在副驾驶转头来说：“抱歉啊，为了处理这些麻烦，所以开了面包车来。招待不周，见谅。”
段青：“……”不是，这语气怎么回事，好像很熟练的样子！
陆长松哈哈哈笑起来，笑完冲段青挑眉：“怎么样，我就说不用担心吧。”
“你早就知道？”段青眯起眼睛。
陆长松耸肩，“段姑娘，凡事不宜思虑过重。”
辛言从上地铁开始，就一直一脸懵逼，此刻听到二人对话，忍不住对甘遂道：“你就是青云观的道士？”
甘遂作为掌门继承人，没什么架子地说：“对啊。”
辛言当即想站起身跪在地上，可惜车辆正在行驶，一颗热血头颅直接撞到顶上，砰地一声，晕乎乎又坐下了。
甘遂嘴角含笑：“这位是？”
段青替辛言回答了：“一个想拜入你们门派的普通小子。”
甘遂似乎来了兴趣：“拜入我们门派？为什么。”
辛言不知想到什么，黑沉的眼珠看着甘遂没有说话。
甘遂依然笑眯眯：“小朋友，我只能感受，不是会读心术，你这么看着我，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段青扶额，“这个说来话长，总之就是，这孩子蛮有毅力的，还有叶若灵的推荐。”
“叶若灵？”甘遂挑起眉：“这么说起来，前阵子她好像是给我发过消息，说有个小子还不错。”
一路说着话，面包车很快开到庆山下，从景点门口拐进小道，一路往山上开去。
陆长松从上车不久就又开始睡觉，甘遂不时看他一眼，感叹：“还是陆师兄心态好啊。”
段青犹豫一会儿，看了眼开车的小道士。
甘遂说：“没关系，是自己人。而且现在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了。”
段青便说：“现在，关于至道玄寂，你说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甘遂笑了笑，“前两天流传出来的消息，自然很多人都知道，虽然表面都互相瞒着，但许多人都蠢蠢欲动了。”
他朝后备箱里努嘴，“这里头可不止一个人呢。”
段青不由得朝后看了一眼。
甘遂继续道：“至道玄寂忽然现世，自然少不不了动荡，陆师兄选择来我们青云观，我也明白他的意思。”
段青看了一眼睡得不知今夕何夕的陆长松：“他什么意思？”
老实说，她其实不知道陆长松想干什么，只是如今二人目标捆绑，最终目的都是要毁掉五道果，他又有强横的实力和良善的内心，救了她很多次，跟他一起行动，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甘遂已经转身回去，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声音依旧温和。
“段姑娘，你有没有想过，五道果这么逆天的功法，难道只凭借运气选择继承人吗？”
原本以为要直接到青云观，结果陆长松给段青看定位，竟然是个酒店。
“不到庆山？”段青环视地铁里零星几个人，有些警惕。
至道玄寂现世这件事，至今为止修道界还没有听说关于此的讨论，但事关重大，陆长松却还一副悠悠然的样子，似乎丝毫不担心有人来找麻烦。
陆长松坐在光滑的座椅上，头已经开始一点一点，含含糊糊说：“你不困？先去酒店休息。”
这是困不困的问题吗？段青无语：“耽误得越久，变数就越多。”
陆长松咳嗽一声，眼下有微微的青黑：“段姑娘，我伤还没好呢，就不能让我休息一下，而且现在大概没什么变数。”
他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那天欧阳止雨闯进东桓山，他用出至道玄寂后对方一定受了重伤，兴许现在还在浮屠门养伤。
段青冷哼一声：“他可不能用常人思维来解读。”
陆长松看她一眼，“顶多也就一天时间，无需思虑过度。”
“是我思虑过度？”段青抓狂：“你伤还没好，我们还带着这个拖油瓶，万一出了什么事……”
拖油瓶辛言不满道：“你说谁呢。”
无人理会他，陆长松继续说：“能出什么事，这里好歹也是青云观的地盘。退一万步说，就算出事，我一个电话就能摇人。”
“你还能摇人？”段青嗤笑：“钟元明那样背刺你的小人吗？”
陆长松叹了口气。每次一提起这些，段青就要把钟元明拉出来狠骂，陆长松不愿意多提，只说：“青云观的大弟子，甘遂，以前跟师父上庆山，我与他有过一些交情。”
段青安静了。
甘遂，庆山青云观实力最上乘的首席弟子，唯有他继承了青云观掌门的五行错王。
五道果的特殊之处，就在于原本的拥有者被继承者习得功法之后，会渐渐失去这个功法。因此叶家叶若灵习得天狐别行后，叶飞感受到力量在逝去，才会那么不择手段要用她来给叶若灵换骨。
一年前甘遂在从掌门处学会五行错王之后，青云观就放出消息，称甘遂不日就将继承掌门之位。
江湖上却几乎没有他和梅牙的传说，连消息很灵通的浮屠门也没有得知太多，没想到陆长松本人默默无闻，还有这档子人脉。
“不过，”段青还是忧心：“就算甘遂身居高位，如果他知道你有至道玄寂这回事，难保他不会也想……你就没有什么计划吗？”
此时地铁上只有零星几个人，段青扫过一眼，看出都是普通人，便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陆长松笑了笑，只说：“你见到他，就会明白的。”
话音刚落，静静行驶的地铁上，忽然灯光一黑。
少数几个路人发出惊呼，有人拿起手机想打电筒，却不知经历了什么，手机掉在地上。
段青第一时间摸黑抓到辛言的后领子，将人拦在身后。
她听见陆长松的声音在黑暗中轻笑，随后就是几声风声与尖锐物体刺进肉/体的声响。
不过分秒，地铁到站，门打开，站台明亮的灯光照亮黑暗的车厢内部。
空荡荡的站台上，一名身着道袍、头顶混元髻的青年，温润如玉地抬起手，挡住从车厢里奔射而出的一道黑影。
车厢里有人反应很快地拿起手机开始摄像，陆长松轻轻抬手，再次把他手机打掉，随后走出去。
借着站台灯光，隐约能看见车厢中有几处不明显的血迹。段青赶紧拎着辛言跟上。
地铁门关上，银鱼般由慢到快消失在站台上。
青年手里制住一名戴着口罩的男人，温润地朝他们笑道：“在下青云观甘遂，抱歉来晚了。”
陆长松朝他点点头，介绍道：“这位是段青。”
他自动忽略了辛言，看向甘遂手里那个男人，笑道：“怎么，你们要来打探消息，就派了一个人，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们了。”
被甘遂捏在手里的男人，身上有多处伤口，却不在要害，却能让他失去行动能力，是陆长松的手法。
他仍在试图挣扎，狠声道：“甘遂！你们青云观也是五道果的拥有者，你就甘心看着至道玄寂……”
甘遂一掌将他拍晕，向陆长松解释道：“路上其实还有不少人，不过都是些杂鱼，还看不出出自哪门哪派，我们已经帮你解决了。”
原来如此，就说怎么从东桓下山后什么也没发生，哪怕表面没有动静，但很多消息灵通的势力估计已经在暗中布置行动了。
就是，刚才那个男人说得也不无道理，作为五道果的拥有者，难道青云观就没有一点觊觎至道玄寂的想法吗？
段青这样想着，面上没有流露分毫，谁知甘遂却像是知道她想什么似的，看向她笑道：“段姑娘，久仰。我们青云观一向不屑于这些歪门邪道，我们这次来，确实是来接你们的。”
段青一惊，陆长松已经说：“五行错王，相据以生。他能感知到你的态度和想法。”
这么牛。段青在心里想：那是你牛还是陆长松更牛？
这回不用等甘遂表态，陆长松直接伸出手指在她脑瓜上弹了一下，“别胡思乱想，走吧。”
甘遂拎着起初袭击他们的男人往外走，门口一辆低调的面包车外，站着个小道士，见几人出来，眼看四顾无人，很迅速接过已经晕倒的男人，打包放进了后备箱。
期间甘遂还看了眼监控，不知他做了什么，但小道士似乎丝毫不怕这行为被拍到，将男人处理好以后，便殷勤到前方开车门。
上车以后，甘遂坐在副驾驶转头来说：“抱歉啊，为了处理这些麻烦，所以开了面包车来。招待不周，见谅。”
段青：“……”不是，这语气怎么回事，好像很熟练的样子！
陆长松哈哈哈笑起来，笑完冲段青挑眉：“怎么样，我就说不用担心吧。”
“你早就知道？”段青眯起眼睛。
陆长松耸肩，“段姑娘，凡事不宜思虑过重。”
辛言从上地铁开始，就一直一脸懵逼，此刻听到二人对话，忍不住对甘遂道：“你就是青云观的道士？”
甘遂作为掌门继承人，没什么架子地说：“对啊。”
辛言当即想站起身跪在地上，可惜车辆正在行驶，一颗热血头颅直接撞到顶上，砰地一声，晕乎乎又坐下了。
甘遂嘴角含笑：“这位是？”
段青替辛言回答了：“一个想拜入你们门派的普通小子。”
甘遂似乎来了兴趣：“拜入我们门派？为什么。”
辛言不知想到什么，黑沉的眼珠看着甘遂没有说话。
甘遂依然笑眯眯：“小朋友，我只能感受，不是会读心术，你这么看着我，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段青扶额，“这个说来话长，总之就是，这孩子蛮有毅力的，还有叶若灵的推荐。”
“叶若灵？”甘遂挑起眉：“这么说起来，前阵子她好像是给我发过消息，说有个小子还不错。”
一路说着话，面包车很快开到庆山下，从景点门口拐进小道，一路往山上开去。
陆长松从上车不久就又开始睡觉，甘遂不时看他一眼，感叹：“还是陆师兄心态好啊。”
段青犹豫一会儿，看了眼开车的小道士。
甘遂说：“没关系，是自己人。而且现在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了。”
段青便说：“现在，关于至道玄寂，你说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甘遂笑了笑，“前两天流传出来的消息，自然很多人都知道，虽然表面都互相瞒着，但许多人都蠢蠢欲动了。”
他朝后备箱里努嘴，“这里头可不止一个人呢。”
段青不由得朝后看了一眼。
甘遂继续道：“至道玄寂忽然现世，自然少不不了动荡，陆师兄选择来我们青云观，我也明白他的意思。”
段青看了一眼睡得不知今夕何夕的陆长松：“他什么意思？”
老实说，她其实不知道陆长松想干什么，只是如今二人目标捆绑，最终目的都是要毁掉五道果，他又有强横的实力和良善的内心，救了她很多次，跟他一起行动，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甘遂已经转身回去，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声音依旧温和。
“段姑娘，你有没有想过，五道果这么逆天的功法，难道只凭借运气选择继承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