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宫，百花盛。
这是宫中最为受宠的嫔妃陈妃娘娘的住所，宫殿离皇帝的寝宫极近，不过几步路。一路上宫婢太监无数，忙得脚不沾地。
再过几日，朔方的那些将军和东厥的使者团就要入郢都了，宫宴的布置，宫中诸位妃嫔的着装吃食，还有宴席之上的歌舞一应俱全都交由陈妃定夺。
这个节骨眼上，这位陈妃娘娘竟然还有闲心召她觐见。还真是忙里偷闲？
江如一随着宫女跨步进入长春公告大殿之中，宫殿之中笙歌骤起，有着广袖舞裙的女子翩然而舞。其身姿若惊鸿飞燕，甚是好看。
“二公主驾到。”
端坐上首的绯红宫装女子懒洋洋的掀起眼皮来，艳丽的面容挂着一丝漫不经心地笑来：“二公主。”
江如一瞧着，这果真是十足十的宠妃模样。不过，若是才回到郢都的江如一或许这般模样也不会多说一句话，可她先是皇室公主，再是朱雀卫首领。这般行为，不仅仅是轻视，也是一种蔑视。
果真是靠着姻亲关系在朝中立着脚跟的陈氏之女，眼皮子浅。
她站此地没动，也不曾说话。身后跟着的朱雀卫一身红衣，挡在了大殿门口，周身的阴沉之气将整个长春宫罩得密不透风。
“二公主这是何意？”
陈妃站起身来，她身量不高，但身段窈窕。不似烟花柳巷中的女子，有一种世家大族包装出来的贵气。面色沉下来，倒是显出了深宫之中，久居高位的上位者气息。
“陈妃娘娘，不知这时唤本宫前来，所谓何事？”江如一摇着那把蝴蝶流苏的金贵团扇，满眼尽是蔑视。
陈妃面上郁怒，正要开口呵斥，却被身后的嬷嬷制止。这人年岁不大，约莫三十最有，却穿着云纹锦衣。看这样式，像是太后宫中出来的老人。
“二公主金安。”陈妃走下上首，不情不愿的上前说到。
江如一也不能完全驳了这位宫中宠妃的面子，摇身一拜。
“多日不见公主殿下，殿下荣光更甚，瞧着比从前好许多呢。”陈妃笑道，那双眼滴溜溜转，想着方才嬷嬷所说，压着性子。
江如一不置可否，在陈妃殿中坐下。那歌舞声乐停了下来，乐师舞女朝着大殿两侧退了下去。
大殿之中顿时安静下来。
陈妃原本还想着拿乔，此时也被江如一这番动作弄得不上不下。随即命身边宫婢，奉上了新鲜蔬果和茶水。
“这是颍川新供上的晚春叶尖，只掐了青茶尖，十里茶园总共就得了这么几盒，全送上了皇宫之中。陛下爱惜臣妾，想着是家乡特产，故而赏了一盒。二公主尝尝，如何？”陈妃说道。
这话说得巧，既说了母家显赫，又说了自己在宫中得宠。小小一盒茶叶，也难为她想出诸多门道来。
江如一也不是存心来找茬，拿起茶杯品了一点，微微苦涩，微微清甜。不像是寻常青茶的口味，倒有些新奇：“不错。”
“确实不错，可惜拢共得了这么点。不然作为迎接使臣和各位劳苦功高的将士也是不错的。”
她叹了口气，这般说道。
江如一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娘娘说得是。”
陈妃指着这些，一一道来：“不仅仅是茶水，这蔬果，这舞乐皆要一一过目，不能有半分差池。也怪妾身待字闺中之时未曾操持过什么宴会，此番才手忙脚乱，叫诸位看了笑话。”
这姿态放的很低了，看起来是要求人。
“二公主驭下有道，不知可否，在大殿之上奉上一段剑舞？”
江如一定定得看着她，那双清亮的美目看穿一切，温婉的面上闪过几丝异样。
“祖宗礼法有令，不可携刀剑上殿。此为大不敬。”
陈妃走了下来，看着她，想着家中吩咐，说道：“公主殿下也知道祖宗礼法有令，正因如此，陛下才会让本宫来促成此事。禁军守着皇宫安危，不能擅离职守。而此后宴会正厅之中，须得有足够的守卫占着。否则，这些使者团中，一旦有人生了异心……”
东厥与晟朝打了不少仗，这次突然失利后便即刻求和，实在是蹊跷。朝野内外心知肚明，不过，和平来之不易，这些龟缩在郢都之中的世家贵族是不愿打仗。
对黎民百姓而言，也是一桩幸事。
不过，这东厥人斩杀了昭兴帝，在他们的心口上蒙了一层阴影。这是怎么也不会认为，这是什么良善之辈，是以，打算做万全准备。也是情有可原，可最为奇怪的事，这事不该出自后宫嫔妃之口。
“若是要用朱雀卫，也该陛下金口玉言。”江如一说道。
陈妃直言：“陛下圣旨不日便会下道朱雀卫府衙，只是这歌舞之乐还得与殿下再行商议之事。”
江如一道：“朱雀卫不是舞姬，娘娘别太过分。”
陈妃道：“这也是太后的意思。”
江如一思忖片刻，道：“行。”
陈妃嫣然一笑，那张艳丽的脸露出一种得意的神情来。
“哦，对了。”
陈妃说道：“殿下可是见过了我那小妹。”
颍川陈氏嫡女，江如一只见过一个。她似笑非笑的看着陈妃，攥着团扇的手指骨用力透出森白的指骨。
“书艺年少，心思懵懂不可知。对朱雀卫主使大人一往情深，非君不嫁。不知殿下，可否放人？”
又是裴淮川，他又未曾长着一张招蜂引蝶的脸，怎的就迷的这颍川二娘子找不着北。那日赏花宴前后都如此拒绝，甚至算得上羞辱了……
江如一：“这是二娘子的意思，还是娘娘的意思？”
陈妃道：“殿下多虑了，那自然是，二娘子的意思。”
……
华丽的轿辇行过宫墙，江如一在宫门口上了繁复的公主府车马，青鸟跟着上了车。
马车停在二公主府邸，她穿着早夏的披风入了公主府，早有候在一侧的宋文茵上前相迎。
“殿下，今日午后，宫中传了旨意出来。竟然要朱雀卫练剑舞以迎客。这……朱雀卫乃是暗卫杀手出身，怎么能做舞姬？”
宋文茵向来是沉静，机智的。如今也有些急了，跟在二公主身后一路说道。
这番圣旨一下，大街小巷都传遍了，也不用遮遮掩掩。整个朱雀卫都成了满大街的笑柄，若真是同陈妃所说，只是为整个皇宫施加一层武力，也不必昭告天下。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也是警告。
朱雀卫这段时日行为太过，已经快触怒头顶上的皇上太后。
这些世家贵族的利益交叉横亘在一处，实在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够铲除的。
江如一入了寝宫，卸下繁复的装束。
“这是针对朱雀卫的阳谋，不过是名声损伤而已……”
宋文茵也明白，此时也唯有将计就计：“公主殿下今日进宫也是为了此事？”
江如一点头。
宋文茵道：“既然宫中如此要求，朱雀卫只能，借力打力。”那双眼又重新变得沉静，似乎什么事情都打不倒。
“茵茵……”江如一喊道，她许久未曾这么叫过她，宋文茵愣了愣，笑了。
“殿下突然这般，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不过，今日宫中本就要下旨。为何又要宣公主进宫？”
江如一道：“自然是咱们朱雀卫中，出了一位红颜祸水。”
嗯？宋文茵道：“裴主使？”
江如一道：“一为敲打朱雀卫，二为陈氏二娘子姻缘。”
宋文茵哭笑不得：“此事与公主殿下何干？裴大人的姻缘合该他自己做主才是。”
江如一不置可否，但更多的，怕是陈氏对朱雀卫有想法。
“公主殿下，您可算是回来了。”珠帘从外寻了回来，将一封请柬奉上，道：“大公主府上的请柬。”
……
次日，江如一便坐着马车到了大公主府邸。萧如敏正在后院之中教着幼女识字。
大公主萧如敏，嫁天度府封思敬，仅仅育有一女，名唤封芸。小姑娘才六岁，穿着一身藕粉色的锦衣，模样乖顺可爱，和萧如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两人同时抬首，大公主柔顺的面上忽然出现了一丝严肃。她让身边的侍女将封芸带了下去，让人请封思敬回府上来。
“皇妹来了，这些不长眼的也不知道通传一声。”大公主说道，一边请了江如一上座。
江如一道：“无妨，皇姐邀我前来，说有要事相商？”
萧如敏屏退左右，身后侍女拿出一幅画像来。
“皇妹可是在查此人？”
那张宣纸画像慢慢展开，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来。
青鸟惊道：“这不是王娘子府中的阿水吗？”
江如一看着萧如敏的脸色，忽然忆起沈徽之的说辞来。
这不是王娘子府中的小厮么？
我只是买通此人，想与公主殿下见上一面。
萧如敏道：“前些时日，夫君在在巡逻，瞧着此人身上受了不少刀伤。心中生疑，可此人却说只是寻常恩怨，这些市井之事他原本是不管的。可，这几日却察觉朱雀卫在郢都之中寻此人。想必，此人身份有疑。是以，邀殿下前来相见。”
若是如此，此人在王娘子府中的目的几何？这中间究竟有什么问题？
“我与大公主的交情，还不足以皇姐如此帮我吧？”
江如一道。
大公主嫣然一笑，道：“皇妹心有明镜，自然是为夫君，奔一个前程？”
江如一道：“我只是一个公主。”
大公主道：“我信你。”
这是宫中最为受宠的嫔妃陈妃娘娘的住所，宫殿离皇帝的寝宫极近，不过几步路。一路上宫婢太监无数，忙得脚不沾地。
再过几日，朔方的那些将军和东厥的使者团就要入郢都了，宫宴的布置，宫中诸位妃嫔的着装吃食，还有宴席之上的歌舞一应俱全都交由陈妃定夺。
这个节骨眼上，这位陈妃娘娘竟然还有闲心召她觐见。还真是忙里偷闲？
江如一随着宫女跨步进入长春公告大殿之中，宫殿之中笙歌骤起，有着广袖舞裙的女子翩然而舞。其身姿若惊鸿飞燕，甚是好看。
“二公主驾到。”
端坐上首的绯红宫装女子懒洋洋的掀起眼皮来，艳丽的面容挂着一丝漫不经心地笑来：“二公主。”
江如一瞧着，这果真是十足十的宠妃模样。不过，若是才回到郢都的江如一或许这般模样也不会多说一句话，可她先是皇室公主，再是朱雀卫首领。这般行为，不仅仅是轻视，也是一种蔑视。
果真是靠着姻亲关系在朝中立着脚跟的陈氏之女，眼皮子浅。
她站此地没动，也不曾说话。身后跟着的朱雀卫一身红衣，挡在了大殿门口，周身的阴沉之气将整个长春宫罩得密不透风。
“二公主这是何意？”
陈妃站起身来，她身量不高，但身段窈窕。不似烟花柳巷中的女子，有一种世家大族包装出来的贵气。面色沉下来，倒是显出了深宫之中，久居高位的上位者气息。
“陈妃娘娘，不知这时唤本宫前来，所谓何事？”江如一摇着那把蝴蝶流苏的金贵团扇，满眼尽是蔑视。
陈妃面上郁怒，正要开口呵斥，却被身后的嬷嬷制止。这人年岁不大，约莫三十最有，却穿着云纹锦衣。看这样式，像是太后宫中出来的老人。
“二公主金安。”陈妃走下上首，不情不愿的上前说到。
江如一也不能完全驳了这位宫中宠妃的面子，摇身一拜。
“多日不见公主殿下，殿下荣光更甚，瞧着比从前好许多呢。”陈妃笑道，那双眼滴溜溜转，想着方才嬷嬷所说，压着性子。
江如一不置可否，在陈妃殿中坐下。那歌舞声乐停了下来，乐师舞女朝着大殿两侧退了下去。
大殿之中顿时安静下来。
陈妃原本还想着拿乔，此时也被江如一这番动作弄得不上不下。随即命身边宫婢，奉上了新鲜蔬果和茶水。
“这是颍川新供上的晚春叶尖，只掐了青茶尖，十里茶园总共就得了这么几盒，全送上了皇宫之中。陛下爱惜臣妾，想着是家乡特产，故而赏了一盒。二公主尝尝，如何？”陈妃说道。
这话说得巧，既说了母家显赫，又说了自己在宫中得宠。小小一盒茶叶，也难为她想出诸多门道来。
江如一也不是存心来找茬，拿起茶杯品了一点，微微苦涩，微微清甜。不像是寻常青茶的口味，倒有些新奇：“不错。”
“确实不错，可惜拢共得了这么点。不然作为迎接使臣和各位劳苦功高的将士也是不错的。”
她叹了口气，这般说道。
江如一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娘娘说得是。”
陈妃指着这些，一一道来：“不仅仅是茶水，这蔬果，这舞乐皆要一一过目，不能有半分差池。也怪妾身待字闺中之时未曾操持过什么宴会，此番才手忙脚乱，叫诸位看了笑话。”
这姿态放的很低了，看起来是要求人。
“二公主驭下有道，不知可否，在大殿之上奉上一段剑舞？”
江如一定定得看着她，那双清亮的美目看穿一切，温婉的面上闪过几丝异样。
“祖宗礼法有令，不可携刀剑上殿。此为大不敬。”
陈妃走了下来，看着她，想着家中吩咐，说道：“公主殿下也知道祖宗礼法有令，正因如此，陛下才会让本宫来促成此事。禁军守着皇宫安危，不能擅离职守。而此后宴会正厅之中，须得有足够的守卫占着。否则，这些使者团中，一旦有人生了异心……”
东厥与晟朝打了不少仗，这次突然失利后便即刻求和，实在是蹊跷。朝野内外心知肚明，不过，和平来之不易，这些龟缩在郢都之中的世家贵族是不愿打仗。
对黎民百姓而言，也是一桩幸事。
不过，这东厥人斩杀了昭兴帝，在他们的心口上蒙了一层阴影。这是怎么也不会认为，这是什么良善之辈，是以，打算做万全准备。也是情有可原，可最为奇怪的事，这事不该出自后宫嫔妃之口。
“若是要用朱雀卫，也该陛下金口玉言。”江如一说道。
陈妃直言：“陛下圣旨不日便会下道朱雀卫府衙，只是这歌舞之乐还得与殿下再行商议之事。”
江如一道：“朱雀卫不是舞姬，娘娘别太过分。”
陈妃道：“这也是太后的意思。”
江如一思忖片刻，道：“行。”
陈妃嫣然一笑，那张艳丽的脸露出一种得意的神情来。
“哦，对了。”
陈妃说道：“殿下可是见过了我那小妹。”
颍川陈氏嫡女，江如一只见过一个。她似笑非笑的看着陈妃，攥着团扇的手指骨用力透出森白的指骨。
“书艺年少，心思懵懂不可知。对朱雀卫主使大人一往情深，非君不嫁。不知殿下，可否放人？”
又是裴淮川，他又未曾长着一张招蜂引蝶的脸，怎的就迷的这颍川二娘子找不着北。那日赏花宴前后都如此拒绝，甚至算得上羞辱了……
江如一：“这是二娘子的意思，还是娘娘的意思？”
陈妃道：“殿下多虑了，那自然是，二娘子的意思。”
……
华丽的轿辇行过宫墙，江如一在宫门口上了繁复的公主府车马，青鸟跟着上了车。
马车停在二公主府邸，她穿着早夏的披风入了公主府，早有候在一侧的宋文茵上前相迎。
“殿下，今日午后，宫中传了旨意出来。竟然要朱雀卫练剑舞以迎客。这……朱雀卫乃是暗卫杀手出身，怎么能做舞姬？”
宋文茵向来是沉静，机智的。如今也有些急了，跟在二公主身后一路说道。
这番圣旨一下，大街小巷都传遍了，也不用遮遮掩掩。整个朱雀卫都成了满大街的笑柄，若真是同陈妃所说，只是为整个皇宫施加一层武力，也不必昭告天下。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也是警告。
朱雀卫这段时日行为太过，已经快触怒头顶上的皇上太后。
这些世家贵族的利益交叉横亘在一处，实在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够铲除的。
江如一入了寝宫，卸下繁复的装束。
“这是针对朱雀卫的阳谋，不过是名声损伤而已……”
宋文茵也明白，此时也唯有将计就计：“公主殿下今日进宫也是为了此事？”
江如一点头。
宋文茵道：“既然宫中如此要求，朱雀卫只能，借力打力。”那双眼又重新变得沉静，似乎什么事情都打不倒。
“茵茵……”江如一喊道，她许久未曾这么叫过她，宋文茵愣了愣，笑了。
“殿下突然这般，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不过，今日宫中本就要下旨。为何又要宣公主进宫？”
江如一道：“自然是咱们朱雀卫中，出了一位红颜祸水。”
嗯？宋文茵道：“裴主使？”
江如一道：“一为敲打朱雀卫，二为陈氏二娘子姻缘。”
宋文茵哭笑不得：“此事与公主殿下何干？裴大人的姻缘合该他自己做主才是。”
江如一不置可否，但更多的，怕是陈氏对朱雀卫有想法。
“公主殿下，您可算是回来了。”珠帘从外寻了回来，将一封请柬奉上，道：“大公主府上的请柬。”
……
次日，江如一便坐着马车到了大公主府邸。萧如敏正在后院之中教着幼女识字。
大公主萧如敏，嫁天度府封思敬，仅仅育有一女，名唤封芸。小姑娘才六岁，穿着一身藕粉色的锦衣，模样乖顺可爱，和萧如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两人同时抬首，大公主柔顺的面上忽然出现了一丝严肃。她让身边的侍女将封芸带了下去，让人请封思敬回府上来。
“皇妹来了，这些不长眼的也不知道通传一声。”大公主说道，一边请了江如一上座。
江如一道：“无妨，皇姐邀我前来，说有要事相商？”
萧如敏屏退左右，身后侍女拿出一幅画像来。
“皇妹可是在查此人？”
那张宣纸画像慢慢展开，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来。
青鸟惊道：“这不是王娘子府中的阿水吗？”
江如一看着萧如敏的脸色，忽然忆起沈徽之的说辞来。
这不是王娘子府中的小厮么？
我只是买通此人，想与公主殿下见上一面。
萧如敏道：“前些时日，夫君在在巡逻，瞧着此人身上受了不少刀伤。心中生疑，可此人却说只是寻常恩怨，这些市井之事他原本是不管的。可，这几日却察觉朱雀卫在郢都之中寻此人。想必，此人身份有疑。是以，邀殿下前来相见。”
若是如此，此人在王娘子府中的目的几何？这中间究竟有什么问题？
“我与大公主的交情，还不足以皇姐如此帮我吧？”
江如一道。
大公主嫣然一笑，道：“皇妹心有明镜，自然是为夫君，奔一个前程？”
江如一道：“我只是一个公主。”
大公主道：“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