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孙女起名的时候，马夫人就说了，女孩子姓马,怎么起名字都有失风雅。
马军长看着窗外欢快跳跃的小鸟说：不用太讲究，就叫啾啾吧，看看咱们心肝儿的
声音，多像小鸟啁啾。
其实啾啾极少听到家人称呼自己的名字，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是左一句心肝儿，右
一句宝贝儿把她宠大的。
马健经常自豪地跟清澈说：“看来我预知的是没错的，都说我心肝儿不用培养
都是天才了，看看她，学什么就精通什么。”
这话里面，当然有偏爱的成份。做父母的，当然也有权利有偏爱的成份。
------------------------------------------------------------
马健至今还记得，啾啾出生那天的情形：
大规模演习，队里出动了大部分人力，包括他们科研组，刚回到，值勤的战友便告
之他，清澈生了，让他赶紧回去。
他欣喜得不顾疲劳，发动车子，飞驰而去。
医院里很安静，清澈像个沉睡的公主，脸色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睡梦中紧皱眉头。
马健低下头吻吻那她的脸颊，心里矛盾着：希望她安心休息多一会，又希望她能醒
来，知道他们的小公主己平安来到这世上。
马健首次觉得，自己没有做好她的王子。
因为她苦苦挣扎，因阵痛叫喊着他的名字时，他却不在她身边
廖医生说：因出血过多，身体很虚弱，她睡过去的最后一刻说的是：先不要告诉他
。
姨妈不辞辛劳赶回来，一向雍容华贵的她，看着自己的外甥女，心痛不己：“她
一向任性，生孩子这么危险的事，怎么没人在身边呢？”
马健不知怎么表达心中的愧疚。
....................
清澈休养了好长时间，也由此落下了病根。
满月后，孩子只好由他妈妈带回老家。
临走时问马健：“要不要抱一下？”
他看着她怀里的小不点，正心安理得地熟睡，完全不理大人病痛之苦。有一刻，他
心里想：我怎能如此糊涂？让我的宝贝拿性命换这么一个小家伙。
但清澈却很开心，只是没精力亲自喂养，略感遗憾。但她却从不在马健面前表现出
生气，失望，抑或孤独。
有一天，是马健久未回家后，终于有机会回来的下午，惊讶地看到妈妈出现在家里。
她说：我就是带你女儿来看看你们。
然后把怀里的小家伙交到马健手上，几个月不见，她居然能长这么大，脸蛋像被擦亮的新鲜的苹果放着光，不会说话，睁大眼睛看着他，接过来时，听到她咕咕笑，发出可爱的声音。
马健抱着她坐在沙发上，她还抓着他的衣服不肯放手，真好玩！
马夫人对儿子儿媳的忙碌也非常理解，隔段时间便带过来看望一下。
他们的心肝儿又过来时，离上次见面又是三个月了，马健看着，她好像又长了许多，见到他进来居然认得似的，伸出小手要他抱。
妈妈故作失望地叹气：唉，我累死累活带她，还不如你的一次见面。
清澈看着他们父女玩闹，只笑不语。
第二天，他们把她带到裴翔家，一屋子人争着跟她玩，她却一改以往的热情，害羞地躺在马健怀里。
“马健，你老实说，这是不是你女儿呀，这么怕羞，完全没有你和清澈的影子？”
徐睿说完，便惹来马健护女的白眼。
“绝对如假包换，如果你们十年前见过我老婆的话。”
是的，他心爱的两个女人，都喜欢用这样的方式依赖着他。
所以，他觉得，得让自己平安，也要让他们平安。
春节，他们好不容易抽到假期，回家过一次团圆年，踏进几年没回的军大院，他
们就看见自家的心肝跟她奶奶在玩耍，四个月没见，她已经能晃着小脑袋到处跑了。
马夫人自豪地说：就没人像我家小公主这么棒的，未满周岁就能说会跑了。
她趴在马健身上咯咯笑，清澈便拿出给她带的礼物放在桌子上，她却只抓过马健的军装叫”爸爸，爸爸，惹得大家开怀大笑。
清澈发觉自己眼眶发热。
马健吻吻她熟睡的粉嫩的小脸，发现她长着同清澈一样天使般的脸孔，也有同清澈从前般撒娇的习惯。无论睡觉吃饭都得让他抱着。其实她很乖，白天大人拿着书本在翻，她很乖巧地不打扰，独自把抽屉的东西搬出来
，放进去，又搬进来，玩得不亦乐乎，然后不知从哪找到旧相册，指着上面穿军装的叫”爸爸，爸爸。“
马健抱起她指着另一边说：心肝儿，这是妈妈，叫妈妈，妈。。妈“她看看马健，又看看清澈，不出声又开始搬动东西。
一边的清澈，热泪满眶，觉得自己错过了她成长过程。
马健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地安慰：多大的人了，还哭？
小家伙爬过来，用手轻轻地抚摸她那沾满泪水的脸，用那双跟清澈一样的的眼睛，看着清澈，更让她欲止不能。
清澈抓起她的小手放在嘴里吮吸着“心肝儿，妈妈带你回家好不好？”。
。。。。。
过完春节回去时，婆婆一直把他们送到机场安检口，他们看得出来她一脸的不舍，
“妈妈，我会经常带她回来看你们的。”
“小健要是有空再回来，一个人别带着孩子跑这么大老远的，还是我去看你们吧！”
“宝贝，跟奶奶说再见。”
小家伙并不知道什么是离别，扬起小手晃动着。
婆母赶过来亲亲她的脸蛋，不住地叮嘱“心肝儿，要听爸爸妈妈的话啊，上下机小心点，她到那边要是不习惯就带回来给我。。。。”
回到他们顶层的家已是黄昏，清澈忙着整理小家伙的东西。
她一进门就开心地乱蹦乱跳，对环境毫无陌生感，又跑进书房双手胡乱地拨动着古筝的弦，叮叮咚咚非常动听。
原来他们的女儿除了脸蛋与清澈相似外，其他神情，习惯，爱好通通遗传自她的父亲。清澈怜爱地摸摸她的头发，帮她扶正可爱的蝴蝶儿，说：“宝贝，妈妈把行李
放回房间，你先玩着。”她居然不客气地摆摆手，低头玩着古筝。
清澈与马健笑着摇摇头，把衣服放进衣柜，将她的奶瓶，玩具，随身必需品重新腾个柜子摆放整齐。
后来，朋友们见过小啾啾后，都说他女儿越长越酷似他老爸，性格又同清澈小时候般乖巧温柔，不过倒是个特别懂事的孩子。
可是他们不知道私底下她是多么的粘人。
看到她爸爸外出归来，就会急切地朝他伸手，扑进他怀里用温润的小身体紧贴着他，小脑袋依偎在他胸前，嘴里直嚷：好想爸爸！
要是只剩他们母女在家，本来玩得好好的，一会看不见清澈，就喊着要“妈妈”满屋子找。
他们搂着她时总会感慨万千。
清澈因为错过了她周岁前的日子深感内疚，马健呢因为职业缘故又极少与她相处，加上各方面原因，决定他们此生只能拥有这么一根独苗了。
亏欠加上罕有，两人把她珍惜得连清澈自己都担心这样下去，会把她宠坏了。
有一次他们在她的公主房里哄她睡觉，她眨眨眼睛突然问道：“妈妈，爸爸是不是属于我的？”
“当然，心肝儿，妈妈也是属于你的。”
她爸爸补充了一句说：“心肝儿是属于爸爸和妈妈的”
她听后拼命摇头：“不是，不是，我是属于我自己的。”
虽然她并不懂自己讲的话是什么意思，可一语惊人令大人汗颜。
于是马健就跟清澈商量说：”不如今后你不要再回去上班了，就带着她吧”
“那怎么行？医院也需要我呀，总不能辜负多年的努力。”
“那我退役，做全职奶爸！”
“你会舍得？”
被清澈说中心事，他只好讪讪笑
马夫人说等明年她退休了过来带，可总不能丢下马健的爸爸一个人在家，哪成样子？他们又不舍得把她送回去。
人生总是矛盾的，小小人儿可愁坏两人的心。
还好她与那帮家属的孩子挺玩得来的，连齐恒那调皮捣蛋的儿子都懂得护着这个小妹妹，只是大家住得远不常相聚。
当子谐把儿女接回来时，小啾啾只跟着小哥哥不放，惹得裴翔不正经地说：“我儿子的确魅力无比，轻而易举就获取你女儿的芳心，看来我们最终关系是亲家。”
子谐也附和着：“原来这方面也有遗传的，她与你这个做妈妈的可有一拼。”
清澈知道，子谐那是笑话她与马健年少时关系就非比寻常。
子谐把儿子送回婆家那晚，小啾啾哭得梨花带雨。
许糖糖打电话过来，一直听到她拼命哭，于是说：’告诉姐姐是谁欺负你了，我帮你揙他。”
后来蓓姐说那晚看到她女儿的强悍，再看看狐狸坐在旁边的得意样子，急疯了，
“怎么完全没有自己‘如溪水般’的性情呢？”
这让清澈想起以前自己对马健的依恋，是不是自己的女儿真的青出于蓝胜于蓝？她把担扰说出来，马健叹口气，又一本正经地说：“想想以后，不知谁把我的心肝儿骗到手就难过，如果他没有像我对你那样对她好可怎么办？”
“我就怕他像你对我那样对她，如果她过不了这个槛可怎么办？”
“这么说，我们得现在开始密切关注裴翔儿子的一举一动了？这兔崽子，便宜他了”
说完又哈哈大笑，什么跟什么呀？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他们才多大？纯粹闹着玩的还当真一样。
有什么办法？既然接受人生中的这场戏，就必须甘当配角，衬起生命中的主角。
最后一次讨论照顾女儿的问题，是因为小啾啾走失了大半天。
那天，清澈加班，去幼儿园去得晚了。
老师居然说以为她己接走了啾啾。
这可急坏了，出动了大队的全部家属去找。
最后才知道，啾啾在幼儿园等妈妈等得太久，居然跟着子谐与裴翔的儿子出去玩了。
贵族幼儿园管理严格，按理外人是无法轻易带走里面的孩子的，何况还是个小男孩带走的。
只是裴家的孙少爷，那是出门有司机送，有保剽陪着的，他想带走一个自愿跟着他的人，当然轻而易举
虚惊一场，清澈不敢让女儿独自睡小房，坚持抱回主卧，靠在枕头上贪婪地看着她熟睡的样子：一双小手放在头部两边，紧闭的眼睛偶尔动一动睫毛，嘴巴有时还动一下吧吧响，可爱之极。
回头看见马健正看着她。
“今天受惊吓了吧？”他抱过她，让她靠在他肩膀上。
“我害怕。。。”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我害怕女儿像我那样长大。即使外婆百般疼爱，但那跟父母的感
觉是完全不同的。我完全不记得被妈妈抱着的感觉是怎么样的。我想跟妈妈说：今天发生什么事，班里谁最可爱谁可恶，我数学考第一了，哪个男生又偷偷把纸条塞给我，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该怎么办？如果跟他约会应该穿什么衣服去。可是我完全没有机会，我跟他们之间永远隔着一层东西，知道是至亲却也客气得如同陌生人
般。在一起表现不出喜怒哀乐。我不想女儿同我们的关系也成为这样。我希望她心理健康，日子快乐一点。可是我并没有做到，反而弄巧成拙。”
“不会的，你已做得非常好。”他习惯地用脸摩擦她的头发。
“我明天就回去辞职。”
“别，这不让你失去半个心脏。”马健知她最注重自己那份职业。
“那怎么办？”
问题总有解决的时候，最后子谐因着自己儿子不懂事，炒掉了帮凶司机和保剽，还自告奋勇，凡是清澈工作忙，加班的，都由她接啾啾回她家里。
所以，啾啾童年的大多数时间，是在子谐家过的。
后来裴翔多次调侃子谐：咱们裴家有钱有势，还怕娶不到老婆？这么急着抚养儿媳妇。。。。。。
马军长看着窗外欢快跳跃的小鸟说：不用太讲究，就叫啾啾吧，看看咱们心肝儿的
声音，多像小鸟啁啾。
其实啾啾极少听到家人称呼自己的名字，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是左一句心肝儿，右
一句宝贝儿把她宠大的。
马健经常自豪地跟清澈说：“看来我预知的是没错的，都说我心肝儿不用培养
都是天才了，看看她，学什么就精通什么。”
这话里面，当然有偏爱的成份。做父母的，当然也有权利有偏爱的成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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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健至今还记得，啾啾出生那天的情形：
大规模演习，队里出动了大部分人力，包括他们科研组，刚回到，值勤的战友便告
之他，清澈生了，让他赶紧回去。
他欣喜得不顾疲劳，发动车子，飞驰而去。
医院里很安静，清澈像个沉睡的公主，脸色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睡梦中紧皱眉头。
马健低下头吻吻那她的脸颊，心里矛盾着：希望她安心休息多一会，又希望她能醒
来，知道他们的小公主己平安来到这世上。
马健首次觉得，自己没有做好她的王子。
因为她苦苦挣扎，因阵痛叫喊着他的名字时，他却不在她身边
廖医生说：因出血过多，身体很虚弱，她睡过去的最后一刻说的是：先不要告诉他
。
姨妈不辞辛劳赶回来，一向雍容华贵的她，看着自己的外甥女，心痛不己：“她
一向任性，生孩子这么危险的事，怎么没人在身边呢？”
马健不知怎么表达心中的愧疚。
....................
清澈休养了好长时间，也由此落下了病根。
满月后，孩子只好由他妈妈带回老家。
临走时问马健：“要不要抱一下？”
他看着她怀里的小不点，正心安理得地熟睡，完全不理大人病痛之苦。有一刻，他
心里想：我怎能如此糊涂？让我的宝贝拿性命换这么一个小家伙。
但清澈却很开心，只是没精力亲自喂养，略感遗憾。但她却从不在马健面前表现出
生气，失望，抑或孤独。
有一天，是马健久未回家后，终于有机会回来的下午，惊讶地看到妈妈出现在家里。
她说：我就是带你女儿来看看你们。
然后把怀里的小家伙交到马健手上，几个月不见，她居然能长这么大，脸蛋像被擦亮的新鲜的苹果放着光，不会说话，睁大眼睛看着他，接过来时，听到她咕咕笑，发出可爱的声音。
马健抱着她坐在沙发上，她还抓着他的衣服不肯放手，真好玩！
马夫人对儿子儿媳的忙碌也非常理解，隔段时间便带过来看望一下。
他们的心肝儿又过来时，离上次见面又是三个月了，马健看着，她好像又长了许多，见到他进来居然认得似的，伸出小手要他抱。
妈妈故作失望地叹气：唉，我累死累活带她，还不如你的一次见面。
清澈看着他们父女玩闹，只笑不语。
第二天，他们把她带到裴翔家，一屋子人争着跟她玩，她却一改以往的热情，害羞地躺在马健怀里。
“马健，你老实说，这是不是你女儿呀，这么怕羞，完全没有你和清澈的影子？”
徐睿说完，便惹来马健护女的白眼。
“绝对如假包换，如果你们十年前见过我老婆的话。”
是的，他心爱的两个女人，都喜欢用这样的方式依赖着他。
所以，他觉得，得让自己平安，也要让他们平安。
春节，他们好不容易抽到假期，回家过一次团圆年，踏进几年没回的军大院，他
们就看见自家的心肝跟她奶奶在玩耍，四个月没见，她已经能晃着小脑袋到处跑了。
马夫人自豪地说：就没人像我家小公主这么棒的，未满周岁就能说会跑了。
她趴在马健身上咯咯笑，清澈便拿出给她带的礼物放在桌子上，她却只抓过马健的军装叫”爸爸，爸爸，惹得大家开怀大笑。
清澈发觉自己眼眶发热。
马健吻吻她熟睡的粉嫩的小脸，发现她长着同清澈一样天使般的脸孔，也有同清澈从前般撒娇的习惯。无论睡觉吃饭都得让他抱着。其实她很乖，白天大人拿着书本在翻，她很乖巧地不打扰，独自把抽屉的东西搬出来
，放进去，又搬进来，玩得不亦乐乎，然后不知从哪找到旧相册，指着上面穿军装的叫”爸爸，爸爸。“
马健抱起她指着另一边说：心肝儿，这是妈妈，叫妈妈，妈。。妈“她看看马健，又看看清澈，不出声又开始搬动东西。
一边的清澈，热泪满眶，觉得自己错过了她成长过程。
马健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地安慰：多大的人了，还哭？
小家伙爬过来，用手轻轻地抚摸她那沾满泪水的脸，用那双跟清澈一样的的眼睛，看着清澈，更让她欲止不能。
清澈抓起她的小手放在嘴里吮吸着“心肝儿，妈妈带你回家好不好？”。
。。。。。
过完春节回去时，婆婆一直把他们送到机场安检口，他们看得出来她一脸的不舍，
“妈妈，我会经常带她回来看你们的。”
“小健要是有空再回来，一个人别带着孩子跑这么大老远的，还是我去看你们吧！”
“宝贝，跟奶奶说再见。”
小家伙并不知道什么是离别，扬起小手晃动着。
婆母赶过来亲亲她的脸蛋，不住地叮嘱“心肝儿，要听爸爸妈妈的话啊，上下机小心点，她到那边要是不习惯就带回来给我。。。。”
回到他们顶层的家已是黄昏，清澈忙着整理小家伙的东西。
她一进门就开心地乱蹦乱跳，对环境毫无陌生感，又跑进书房双手胡乱地拨动着古筝的弦，叮叮咚咚非常动听。
原来他们的女儿除了脸蛋与清澈相似外，其他神情，习惯，爱好通通遗传自她的父亲。清澈怜爱地摸摸她的头发，帮她扶正可爱的蝴蝶儿，说：“宝贝，妈妈把行李
放回房间，你先玩着。”她居然不客气地摆摆手，低头玩着古筝。
清澈与马健笑着摇摇头，把衣服放进衣柜，将她的奶瓶，玩具，随身必需品重新腾个柜子摆放整齐。
后来，朋友们见过小啾啾后，都说他女儿越长越酷似他老爸，性格又同清澈小时候般乖巧温柔，不过倒是个特别懂事的孩子。
可是他们不知道私底下她是多么的粘人。
看到她爸爸外出归来，就会急切地朝他伸手，扑进他怀里用温润的小身体紧贴着他，小脑袋依偎在他胸前，嘴里直嚷：好想爸爸！
要是只剩他们母女在家，本来玩得好好的，一会看不见清澈，就喊着要“妈妈”满屋子找。
他们搂着她时总会感慨万千。
清澈因为错过了她周岁前的日子深感内疚，马健呢因为职业缘故又极少与她相处，加上各方面原因，决定他们此生只能拥有这么一根独苗了。
亏欠加上罕有，两人把她珍惜得连清澈自己都担心这样下去，会把她宠坏了。
有一次他们在她的公主房里哄她睡觉，她眨眨眼睛突然问道：“妈妈，爸爸是不是属于我的？”
“当然，心肝儿，妈妈也是属于你的。”
她爸爸补充了一句说：“心肝儿是属于爸爸和妈妈的”
她听后拼命摇头：“不是，不是，我是属于我自己的。”
虽然她并不懂自己讲的话是什么意思，可一语惊人令大人汗颜。
于是马健就跟清澈商量说：”不如今后你不要再回去上班了，就带着她吧”
“那怎么行？医院也需要我呀，总不能辜负多年的努力。”
“那我退役，做全职奶爸！”
“你会舍得？”
被清澈说中心事，他只好讪讪笑
马夫人说等明年她退休了过来带，可总不能丢下马健的爸爸一个人在家，哪成样子？他们又不舍得把她送回去。
人生总是矛盾的，小小人儿可愁坏两人的心。
还好她与那帮家属的孩子挺玩得来的，连齐恒那调皮捣蛋的儿子都懂得护着这个小妹妹，只是大家住得远不常相聚。
当子谐把儿女接回来时，小啾啾只跟着小哥哥不放，惹得裴翔不正经地说：“我儿子的确魅力无比，轻而易举就获取你女儿的芳心，看来我们最终关系是亲家。”
子谐也附和着：“原来这方面也有遗传的，她与你这个做妈妈的可有一拼。”
清澈知道，子谐那是笑话她与马健年少时关系就非比寻常。
子谐把儿子送回婆家那晚，小啾啾哭得梨花带雨。
许糖糖打电话过来，一直听到她拼命哭，于是说：’告诉姐姐是谁欺负你了，我帮你揙他。”
后来蓓姐说那晚看到她女儿的强悍，再看看狐狸坐在旁边的得意样子，急疯了，
“怎么完全没有自己‘如溪水般’的性情呢？”
这让清澈想起以前自己对马健的依恋，是不是自己的女儿真的青出于蓝胜于蓝？她把担扰说出来，马健叹口气，又一本正经地说：“想想以后，不知谁把我的心肝儿骗到手就难过，如果他没有像我对你那样对她好可怎么办？”
“我就怕他像你对我那样对她，如果她过不了这个槛可怎么办？”
“这么说，我们得现在开始密切关注裴翔儿子的一举一动了？这兔崽子，便宜他了”
说完又哈哈大笑，什么跟什么呀？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他们才多大？纯粹闹着玩的还当真一样。
有什么办法？既然接受人生中的这场戏，就必须甘当配角，衬起生命中的主角。
最后一次讨论照顾女儿的问题，是因为小啾啾走失了大半天。
那天，清澈加班，去幼儿园去得晚了。
老师居然说以为她己接走了啾啾。
这可急坏了，出动了大队的全部家属去找。
最后才知道，啾啾在幼儿园等妈妈等得太久，居然跟着子谐与裴翔的儿子出去玩了。
贵族幼儿园管理严格，按理外人是无法轻易带走里面的孩子的，何况还是个小男孩带走的。
只是裴家的孙少爷，那是出门有司机送，有保剽陪着的，他想带走一个自愿跟着他的人，当然轻而易举
虚惊一场，清澈不敢让女儿独自睡小房，坚持抱回主卧，靠在枕头上贪婪地看着她熟睡的样子：一双小手放在头部两边，紧闭的眼睛偶尔动一动睫毛，嘴巴有时还动一下吧吧响，可爱之极。
回头看见马健正看着她。
“今天受惊吓了吧？”他抱过她，让她靠在他肩膀上。
“我害怕。。。”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我害怕女儿像我那样长大。即使外婆百般疼爱，但那跟父母的感
觉是完全不同的。我完全不记得被妈妈抱着的感觉是怎么样的。我想跟妈妈说：今天发生什么事，班里谁最可爱谁可恶，我数学考第一了，哪个男生又偷偷把纸条塞给我，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该怎么办？如果跟他约会应该穿什么衣服去。可是我完全没有机会，我跟他们之间永远隔着一层东西，知道是至亲却也客气得如同陌生人
般。在一起表现不出喜怒哀乐。我不想女儿同我们的关系也成为这样。我希望她心理健康，日子快乐一点。可是我并没有做到，反而弄巧成拙。”
“不会的，你已做得非常好。”他习惯地用脸摩擦她的头发。
“我明天就回去辞职。”
“别，这不让你失去半个心脏。”马健知她最注重自己那份职业。
“那怎么办？”
问题总有解决的时候，最后子谐因着自己儿子不懂事，炒掉了帮凶司机和保剽，还自告奋勇，凡是清澈工作忙，加班的，都由她接啾啾回她家里。
所以，啾啾童年的大多数时间，是在子谐家过的。
后来裴翔多次调侃子谐：咱们裴家有钱有势，还怕娶不到老婆？这么急着抚养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