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祁坐在角落里目瞪口呆。
转头左看了那个快哭晕的小孩，转头右看那个气定神闲的赵老师，最后在看那些犹如小鸡仔般乖乖听话的小朋友。
她艰难地咽下口水。
没什么感觉，就是突然觉得前世那个罚她抄书的老师简直太和蔼可亲了。
一节课结束，小孩趴在座位上一抽一抽的，赵老师施施然地离开，也没有人来管他，甚至还有些小朋友在事不关己地嘲笑。
是了，这里的教育并不是培养人才，而是培养人工，在他们还小的时候就植入服从意识，个别不服管教的刺头会被打压，甚至是剔除。
教育如此，麻木的父母也不会多加干涉，稚嫩的小朋友更是没有能力反抗。
想活着就要憋着，活不了就去死，这里不是人权至上的秩序联邦，而是富人口袋里的阿塔木星。
而江祁看着小孩也是无能为力，如果有人帮他，将会是下一个被“管教”的刺头。
周围的小朋友似乎对此都很清楚。
周围的议论声愈发激烈，小孩的气息也逐渐微弱下来，江祁浑身不舒服，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她起身离开。
教室里只有一个门，正处在讲台的旁边，江祁路过讲台，无意间看到了赵老师遗留在桌上的古书。
封面上的几个古汉语赫然是:母猪的产后护理。
……
江祁一路拐入树林里，不出意料地看到趴在地上玩虫子的小女孩。
教室里的桌椅都是安人头分配，按理来说如果上课时人不在座位上，老师有责任寻人。
而好巧不巧的是她和小女孩的老师不负责任，才懒得搭理她们这些小虫子到底死在哪个角落里。
反正不管小萝卜头怎样，也不会威胁到老师高贵的地位。
于是，她俩经常躲在小树林里偷闲躲静，
其实倒也不是没被别人发现过，这小女孩被骂被打过好多遍，但是由于认错态度良好，才得以在学校继续学习，没有被强制清退。
但她依旧死性不改。
“那些简单的东西都不用老师教，妈妈给我教了几遍我就懂了，他们不过用那些没用的知识把我们框在学校里不给他们填麻烦罢了。”
话虽如此，她也很清楚被清退的后果。
在阿塔木星，没有持有学校颁发的学位证的孩子会被打上不服管教的名头，不会被社会接受任用。
小女孩很聪明，懂得趋利避害保全自己，只不过在这恶劣的大环境里，到底只是清醒地沉沦。
如果江祁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或许只能和她一块伤秋感悲，可是江祁不是。
江祁表示，她的虫虫大军里，真的很缺这样有脑子的潜力股。
于是，她蹲下来，挑了下甲壳虫的触须，甲壳虫亲密地蹭了蹭她的手指，拔着她的手不放开。
这是她安排在方澜身边的小崽子。
她问：“你怎么又跑出来了？不怕张老头抓到你，给你逮到年纪主任那去。”
方澜郁闷地看着自己好吃好喝养大的小虫就这么跟别人跑了，她瘪着嘴挑了下虫儿，虫儿没理她，她没好气地道:
“怕啥，我看他能忍心让我再降一级不。”
江祁： “说起来，我还没问你上学期干了什么事被发现导致降级了。”
她上学期快结束那会因为处理虫族那边的事，没附身在小女孩身上，也就不知道她的事情。
“我什么都没干啊，我就看了一下李小明的电脑，他恼羞成怒就给我降级了。”
李小明是学校的校长，他拥有永安小区的唯一一台电脑。
至于方澜说的话……不能直接听。
江祁点出其中的要点： “你不止看了一次吧？”
“是不止一次怎么了？不就看了几年嘛？那咋了！”
“他自己都不看，就在那摆着炫耀，我看两下怎么了？”
“谁让他那么小气又那么虚荣，不把好东西锁起来放在桌上不就是给我看的吗？”方澜可郁闷了。
她这几年靠着电脑学习，进步飞速，这断了电脑的几个月，她脑中堆积了一大堆不懂的问题。
这种怎么也得不到答案的感觉让她心情烦透了。
特别是看到那个明明不懂用还霸占着电脑的校长整天带着金戒指到处招摇的时候，她就恨不得把他脑袋砸开花，让他也烦一烦。
她那几句话蛮横又有点道理，江祁乐不可支地点头认可她。
“电脑有什么好玩的？你怎么拼着被清退的风险去玩它。”江祁在引诱方澜心底的话。
很明显这招对方澜很管用，她上钩了，那双圆溜溜的眼里满是光彩:
“你是不知道世界上还有数学这样奇妙的东西！那几个数字结合便能变化无穷，整个世界都在它的规律之内。”
数学？
江祁乐了一下，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她确实不怎么了解它。
“还有你知道吗？斯塔拉星系外有一个秩序联邦，那里是整个星际的中心。”
她高兴地比划出一个巨大的星系，眼睛亮闪闪的，满是对秩序联邦的憧憬。
“任何人在那里都可以得到学习的机会，不用做着没有意义的体力活，就算出生平民也能拥有成为研究员的机会！”
江祁意味深长地感叹： “那听着真好，不像阿塔木星，我们永远也没有出头的机会。”
方澜闻言，眼中的光彩很快熄灭，她低落地垂下头 “是啊……我努力一辈子也不可能爬到那去。”
江祁意有所指：“也许也不是不可能，我看过小说，说是与恶魔做交易，它将会实现你的一切愿望。”
江祁幽幽地盯着方澜，眼中的神情格外深沉，仿佛引人堕落的深渊。
然而，
“恶魔？江小祁你看小说看魔怔啦？你今天怎么怪怪的，不会被鬼附身了吧？”方澜作势就要去拍她的脸蛋，把小鬼拍出来。
江祁无奈拍开她的手:“你才被鬼附身，一天到晚脑子里在想什么？”
“想你呀！我的宝！”方澜娇滴滴地比出一个爱心的手势。
“yue！”江祁恶心得吐了。
“怎么？你先对我比的，你还受不了了！”方澜扒在江祁身上，扯着她的脸拉向两边。
“方小澜你给我放开！给你脸了！”
方澜掐得更用力了:
“就不放，咋滴，区区两月没见我们就生分了？”
“想之前，我去找你的时候，你还一脸高冷地假装不认识我，好样的江小祁，这么高冷你怎么不装个外壳扮演冰箱啊？！”
“我摸有！”她的声音都扭曲了，可见方澜下手之重。
“就有！”
等江祁从她魔爪中挣脱出来时，才意识到她说的可能是她去虫巢没附身的时候。
江祁揉着腮帮子，没好气地说:“那就是怎么了！你不知道我有精神分裂呀？！”
看着江祁两边脸上重重的指痕，方澜心虚了一下，没怼她。
她拿开江祁的手，轻轻帮她揉了揉脸，最后还是没忍住小声嘟囔:
“哪有你这样的精神分裂，我看过书的好不好。”
方澜不想纠结这个事情，巧妙转移话题:
“诶，你知道不，赵小志他偷喝精神禁药。”
江祁无语地盯着她，她装作无辜地眨眨眼。
江祁:“你从哪听来的谣言，说吧。”
赵小志就是今早的赵老师，虽然他精神看起来确实是不怎么稳定的模样，但是江祁不相信他喝药了。
精神禁药是什么东西？
他区区一个学校老师哪有渠道去接触那东西。
“什么叫谣言，我亲耳听到的好不好！”方澜试图狡辩。
“是小胖，他告诉我的，他躲在办公室偷吃东西的时候看到赵小志在喝一种蓝色的液体，喝完没多久便脸色潮红，瘫在椅子上满脸愉悦。”
江祁皱眉，听描述确实是什么不正经的东西。
而小胖那个满脑子吃的家伙也不会编出这么一句话。
方澜看到她变化的神情就知道她们脑子连上线了。
方澜：“你说我们要不去办公室一探究竟，免得他真是这样，到时候发疯给我们砍了。”
“而且，若是我们举报了，说不定会有奖金。”
江祁看着她跃跃欲试的模样，刻意打击她:“你就不怕正好撞上他发疯的时候，一刀把你砍了。”
方澜嗤笑:
“哼，就他那两斤铁都提不起来的弱鸡模样？我能怕他？”
江祁:“那就说定了，走。”
方澜：“不行，今天他没课了，不在学校，明天再去。”
“行。”
下一节课的时间将到，两人肩并肩离开树林，无数枯黄的落叶在她们身后翩翩起舞。
“哦，对了，你别忘了把那几本偷的书还回去。”
“这我能不记得吗？用得着你提醒？显着你了。”
……
夜幕降临，十二层高的寝室楼灯纷纷亮起。
那灯光隐藏在窗帘后昏暗迷茫，那一个个正正方方的屋子好似困住人的铁盒牢笼，压得人喘不上来气。
临近十一点，劳累一天的学生陆续从洗漱间出来，爬上床，陷入梦乡。
当然还有不甘一天就这么过去人，躲在被窝里，拿着小小的按键手机给想念的人发消息。
而江祁看了对面床的方澜一眼，正好和她对视上，在她挑眉瞪眼的表情中，默默将被子拉到头上。
时间到，灯灭。
转头左看了那个快哭晕的小孩，转头右看那个气定神闲的赵老师，最后在看那些犹如小鸡仔般乖乖听话的小朋友。
她艰难地咽下口水。
没什么感觉，就是突然觉得前世那个罚她抄书的老师简直太和蔼可亲了。
一节课结束，小孩趴在座位上一抽一抽的，赵老师施施然地离开，也没有人来管他，甚至还有些小朋友在事不关己地嘲笑。
是了，这里的教育并不是培养人才，而是培养人工，在他们还小的时候就植入服从意识，个别不服管教的刺头会被打压，甚至是剔除。
教育如此，麻木的父母也不会多加干涉，稚嫩的小朋友更是没有能力反抗。
想活着就要憋着，活不了就去死，这里不是人权至上的秩序联邦，而是富人口袋里的阿塔木星。
而江祁看着小孩也是无能为力，如果有人帮他，将会是下一个被“管教”的刺头。
周围的小朋友似乎对此都很清楚。
周围的议论声愈发激烈，小孩的气息也逐渐微弱下来，江祁浑身不舒服，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她起身离开。
教室里只有一个门，正处在讲台的旁边，江祁路过讲台，无意间看到了赵老师遗留在桌上的古书。
封面上的几个古汉语赫然是:母猪的产后护理。
……
江祁一路拐入树林里，不出意料地看到趴在地上玩虫子的小女孩。
教室里的桌椅都是安人头分配，按理来说如果上课时人不在座位上，老师有责任寻人。
而好巧不巧的是她和小女孩的老师不负责任，才懒得搭理她们这些小虫子到底死在哪个角落里。
反正不管小萝卜头怎样，也不会威胁到老师高贵的地位。
于是，她俩经常躲在小树林里偷闲躲静，
其实倒也不是没被别人发现过，这小女孩被骂被打过好多遍，但是由于认错态度良好，才得以在学校继续学习，没有被强制清退。
但她依旧死性不改。
“那些简单的东西都不用老师教，妈妈给我教了几遍我就懂了，他们不过用那些没用的知识把我们框在学校里不给他们填麻烦罢了。”
话虽如此，她也很清楚被清退的后果。
在阿塔木星，没有持有学校颁发的学位证的孩子会被打上不服管教的名头，不会被社会接受任用。
小女孩很聪明，懂得趋利避害保全自己，只不过在这恶劣的大环境里，到底只是清醒地沉沦。
如果江祁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或许只能和她一块伤秋感悲，可是江祁不是。
江祁表示，她的虫虫大军里，真的很缺这样有脑子的潜力股。
于是，她蹲下来，挑了下甲壳虫的触须，甲壳虫亲密地蹭了蹭她的手指，拔着她的手不放开。
这是她安排在方澜身边的小崽子。
她问：“你怎么又跑出来了？不怕张老头抓到你，给你逮到年纪主任那去。”
方澜郁闷地看着自己好吃好喝养大的小虫就这么跟别人跑了，她瘪着嘴挑了下虫儿，虫儿没理她，她没好气地道:
“怕啥，我看他能忍心让我再降一级不。”
江祁： “说起来，我还没问你上学期干了什么事被发现导致降级了。”
她上学期快结束那会因为处理虫族那边的事，没附身在小女孩身上，也就不知道她的事情。
“我什么都没干啊，我就看了一下李小明的电脑，他恼羞成怒就给我降级了。”
李小明是学校的校长，他拥有永安小区的唯一一台电脑。
至于方澜说的话……不能直接听。
江祁点出其中的要点： “你不止看了一次吧？”
“是不止一次怎么了？不就看了几年嘛？那咋了！”
“他自己都不看，就在那摆着炫耀，我看两下怎么了？”
“谁让他那么小气又那么虚荣，不把好东西锁起来放在桌上不就是给我看的吗？”方澜可郁闷了。
她这几年靠着电脑学习，进步飞速，这断了电脑的几个月，她脑中堆积了一大堆不懂的问题。
这种怎么也得不到答案的感觉让她心情烦透了。
特别是看到那个明明不懂用还霸占着电脑的校长整天带着金戒指到处招摇的时候，她就恨不得把他脑袋砸开花，让他也烦一烦。
她那几句话蛮横又有点道理，江祁乐不可支地点头认可她。
“电脑有什么好玩的？你怎么拼着被清退的风险去玩它。”江祁在引诱方澜心底的话。
很明显这招对方澜很管用，她上钩了，那双圆溜溜的眼里满是光彩:
“你是不知道世界上还有数学这样奇妙的东西！那几个数字结合便能变化无穷，整个世界都在它的规律之内。”
数学？
江祁乐了一下，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她确实不怎么了解它。
“还有你知道吗？斯塔拉星系外有一个秩序联邦，那里是整个星际的中心。”
她高兴地比划出一个巨大的星系，眼睛亮闪闪的，满是对秩序联邦的憧憬。
“任何人在那里都可以得到学习的机会，不用做着没有意义的体力活，就算出生平民也能拥有成为研究员的机会！”
江祁意味深长地感叹： “那听着真好，不像阿塔木星，我们永远也没有出头的机会。”
方澜闻言，眼中的光彩很快熄灭，她低落地垂下头 “是啊……我努力一辈子也不可能爬到那去。”
江祁意有所指：“也许也不是不可能，我看过小说，说是与恶魔做交易，它将会实现你的一切愿望。”
江祁幽幽地盯着方澜，眼中的神情格外深沉，仿佛引人堕落的深渊。
然而，
“恶魔？江小祁你看小说看魔怔啦？你今天怎么怪怪的，不会被鬼附身了吧？”方澜作势就要去拍她的脸蛋，把小鬼拍出来。
江祁无奈拍开她的手:“你才被鬼附身，一天到晚脑子里在想什么？”
“想你呀！我的宝！”方澜娇滴滴地比出一个爱心的手势。
“yue！”江祁恶心得吐了。
“怎么？你先对我比的，你还受不了了！”方澜扒在江祁身上，扯着她的脸拉向两边。
“方小澜你给我放开！给你脸了！”
方澜掐得更用力了:
“就不放，咋滴，区区两月没见我们就生分了？”
“想之前，我去找你的时候，你还一脸高冷地假装不认识我，好样的江小祁，这么高冷你怎么不装个外壳扮演冰箱啊？！”
“我摸有！”她的声音都扭曲了，可见方澜下手之重。
“就有！”
等江祁从她魔爪中挣脱出来时，才意识到她说的可能是她去虫巢没附身的时候。
江祁揉着腮帮子，没好气地说:“那就是怎么了！你不知道我有精神分裂呀？！”
看着江祁两边脸上重重的指痕，方澜心虚了一下，没怼她。
她拿开江祁的手，轻轻帮她揉了揉脸，最后还是没忍住小声嘟囔:
“哪有你这样的精神分裂，我看过书的好不好。”
方澜不想纠结这个事情，巧妙转移话题:
“诶，你知道不，赵小志他偷喝精神禁药。”
江祁无语地盯着她，她装作无辜地眨眨眼。
江祁:“你从哪听来的谣言，说吧。”
赵小志就是今早的赵老师，虽然他精神看起来确实是不怎么稳定的模样，但是江祁不相信他喝药了。
精神禁药是什么东西？
他区区一个学校老师哪有渠道去接触那东西。
“什么叫谣言，我亲耳听到的好不好！”方澜试图狡辩。
“是小胖，他告诉我的，他躲在办公室偷吃东西的时候看到赵小志在喝一种蓝色的液体，喝完没多久便脸色潮红，瘫在椅子上满脸愉悦。”
江祁皱眉，听描述确实是什么不正经的东西。
而小胖那个满脑子吃的家伙也不会编出这么一句话。
方澜看到她变化的神情就知道她们脑子连上线了。
方澜：“你说我们要不去办公室一探究竟，免得他真是这样，到时候发疯给我们砍了。”
“而且，若是我们举报了，说不定会有奖金。”
江祁看着她跃跃欲试的模样，刻意打击她:“你就不怕正好撞上他发疯的时候，一刀把你砍了。”
方澜嗤笑:
“哼，就他那两斤铁都提不起来的弱鸡模样？我能怕他？”
江祁:“那就说定了，走。”
方澜：“不行，今天他没课了，不在学校，明天再去。”
“行。”
下一节课的时间将到，两人肩并肩离开树林，无数枯黄的落叶在她们身后翩翩起舞。
“哦，对了，你别忘了把那几本偷的书还回去。”
“这我能不记得吗？用得着你提醒？显着你了。”
……
夜幕降临，十二层高的寝室楼灯纷纷亮起。
那灯光隐藏在窗帘后昏暗迷茫，那一个个正正方方的屋子好似困住人的铁盒牢笼，压得人喘不上来气。
临近十一点，劳累一天的学生陆续从洗漱间出来，爬上床，陷入梦乡。
当然还有不甘一天就这么过去人，躲在被窝里，拿着小小的按键手机给想念的人发消息。
而江祁看了对面床的方澜一眼，正好和她对视上，在她挑眉瞪眼的表情中，默默将被子拉到头上。
时间到，灯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