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上京城闹得纷纷扬扬的护国公遇刺案件，在大理寺左少卿带领下终于告破。
刺杀姜国公之人是怡红楼的舞娘夜莺，刑部的人在她首饰匣中发现了一个卖身契。
原来夜莺曾是中书郎裴延府中的婢女，一个月前因犯了错被赶出裴府，方才辗转到了怡红楼。
而怡红楼上上下下都被翻查了个遍，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本来怡红楼牵连到的人都多多少少要问责的，但令人诧异的是，除了夜莺之外，其他所有人都被放出了大牢。
而这时夜莺也顶不住审讯，承认了自己是受裴延指使，除此之外不再多说一句，最后竟咬破藏在牙后毒药自杀身亡。
现在疑点都集中在了裴延身上，当日裴府众人被抓，在刑部大牢挨个接受审讯。
角落处偶有老鼠经过窸窣作响。
温晴却丝毫不在意，席地而坐依靠在墙边，默默地闭着眼睛。
因为被用过刑，温晴头发有些凌乱，身上有很多鞭伤，血迹已经将衣服染红。
齐寒松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他眉间涌动着痛惜，袖中的手都不自觉握紧了。
听到有人过来，温晴睁开了眼睛，发现是齐寒松后，便起身走过来。
因为久坐脚都有些麻了，她踉跄了一下，对面的人下意识伸手，温晴很快却稳住，手紧紧扶住铁栏杆。
“如何了？”
齐寒松垂下眸子，掩住所有的情绪，再次抬头，双眸皆是平静。
“一切皆在计划之中，我现在是来接你回去的。”
温晴一直高高悬着的心终于是落了下来，筹划了十年的复仇棋局，现在才刚刚开始，决不能走错一步，毕竟一着不慎，便满盘皆输。
知晓这里并不是说的地方，两人沉默着走出了刑部大牢。
马车早已经等在刑部门口，温晴刚要上去，余光却闪过一个人影，红得耀眼。
九月初的太阳依旧毒辣得很，明明身后就是屋檐下的阴凉处，可沈舟却偏偏站在阳光下，悠然自得摇着山水泼墨画折扇。
桃花眼毫不避讳直勾勾的望着温晴，见对方看过来，他扬起一抹笑意，跟她挥了挥手。
好像专门站在这里，等着温晴的出现。
看着远处的沈舟，温晴就不自觉想起了大牢中他孟浪的行为，被触摸的耳朵又开始微微发烫了起来。
温晴静默了片刻，同样朝着对方扬起了一抹笑，却与这热烈的阳光形成了鲜明对比，没有丝毫温度。
然后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齐寒松将一切尽收眼底，待马车渐渐走远之后，他转头看向了沈舟，眼中满是探究之意。
两人虽同在大理寺任大理寺少卿，却并不常见，所以便并不相熟。
沈舟嘴角的笑意已经散去，冲着他遥遥拱手，转身离开。
那抹红消失在街角，好似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齐寒松却莫名感到一丝不安，仿若衣角处席卷而过的微风，闷热中夹杂着潮湿。
怡红楼内一处单独辟出的小院，满园桂花飘香，风吹过，桂花从枝头飘落，地上已是金灿一片，从院中走过，脚底都是桂花香。
温晴刚走进桂园，青黛就有些急切地迎了过来。
“小姐，你怎么伤成这样了？”
“无妨，只是一些鞭伤而已，几日就能好。”
“小姐这说的什么话！即便是鞭伤，不仔细着点，也会留下疤的啊。”青黛跺了跺脚，拉着温晴就往屋里走，“快些进来，我给小姐抹上药。”
拧开药膏刚往胳膊上抹了两下，齐寒松便推门而入，看到洁白的胳膊，他愣了愣，接着转身想往外走。
“等下。”
温晴放下袖子，示意青黛先回避，知道自家小姐执拗的性子，青黛也没有劝，只无奈地放下药膏，福了福身走了出去。
“寒松，其他人怎么样了？”
“除了夜莺，其他舞娘都已经被接回怡红楼了，跟你一样，只受了点鞭伤。”
“夜莺的娘和弟弟呢？”
“已经被送往安全的地方安置了，并且给了他们足够的银两，够他们平安顺遂度过此生了。且山高路远，他们永不会再出现在京城。”
温晴眼睛微眯：“狗官裴延那里可布置妥当了？”
“放心好了，无论是认证还是物证都已经安排好，现往事具备，就等东风来了。”
“那就好……”
齐寒松却问：“但有一事令我有些担忧。”看着温晴投来困惑的目光，他低声吐出一个名字：“沈舟。”
温晴抬手无意识地点着桌面，若有所思：“那日他突然出现在刑部大牢，问了我几个很奇怪的问题，不像是审讯刺杀案，更像是打探我这个人。”
齐寒松扯出嘲弄的笑：“自去年你来了怡红楼跳舞，每逢你出场，他哪次没来看你，现看你落了难，便迫不及待过来戏弄你了。”
“倒也不是这个问题。”温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解释道，“他提到了百晓阁。”
“百晓阁？”这下子，齐寒松神情也变得谨慎了起来。
为给枉死的父母亲和弟弟报仇，更为了陆家上上下下几百人的鲜血亡魂，温晴发誓定要洗刷冤屈，报这血海深仇，让护国公姜英同他的走狗裴延付出代价！
为此，六年前温晴创立了百晓阁，表面上是为了搜罗情报，实则匿在暗处随时听她调动。
夜莺就是其中一员，几个月前，生了场大病，命在旦夕，虽稍微养好了身子，但郎中诊断，她已经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为了让自己的娘亲和弟弟好过，夜莺主动应下了这个有去无回的任务。
而其他舞娘亦是百晓阁死士。
“除了你和浅浅，还有几个亲信，再没有其他人知道百晓阁阁主是我，我虽不担心沈舟调查此事，却怕他妨碍我的计划。”
“这件事我会帮你留意的。”齐寒松沉思了一会，安抚道，“他毕竟是秦国质子，在上京城并无实权，不必太过忧心。”
回想起之前沈舟看温晴的眼神，齐寒松能微妙地察觉出里面包含着据为己有的侵略，他想提醒温晴更应该谨慎沈舟的风流好色，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应当以什么立场。
温晴嗯了一声，长长舒了口气，好像暂时将所有的心事都放下了。她倚靠在软榻上，这才察觉自己浑身都疼得紧，便拿过茶几上的药膏，指腹在上面轻滑了几圈，往自己的手上突抹，冰凉的膏体缓解了伤口炙热的疼痛。
突然，齐寒松走到了她面前蹲下，他夺过药膏，然后握住了温晴的手，微顿了下便将她的衣袖挽了上去。
却只堪堪露出手腕，就停了下来。
温晴先是一惊，她眉头微蹙，接着就想把手抽出来，可齐寒松却紧紧握住她的手，不容她挣扎。
“你学的礼仪道德可都忘干净了？”
齐寒松却异常的固执，他指腹挖出药膏轻轻给她涂抹上。
“重要的事情都已经说完了，现在该说说这次行动中的唯一的意外了。”
“阿晴，这件事你本不该掺和进来的，你分明答应过我了，不去参加姜英宴席，可你却偏偏还要引火上身！让自己暴露在敌人目光之下。”
原本冰冷的膏体变得灼热黏腻，温晴本想强行让他松手，目光却落到他握着自己的手上，正在微微颤抖，她叹了口气，终究是没有动。
两人已经相识三年了，自己这才擅自行动，确实令人担忧，便没有再追究他有些逾越的行为。
“寒松，其实你应该只晓得，当危险盯上来的时候，也会带来更多的机会，一个让我能反杀他们机会。”
“但这种机会往往只占小成，更多的是无穷无尽的危险，那些危险都是能置你于死地的！”
露着的伤口都已经被抹上了药膏，齐寒松终究是松开了手，指尖上的温热迟迟不肯消散。
“阿晴，稍有不慎，性命堪忧啊。”
温晴让青黛沏了一壶茶进来，她端起茶壶，给空茶杯倒上了茶水，是上好普洱，带点微苦，是她最爱喝的茶。
“以身入局，置于期间，方能窥得更多秘密。”
“要让敌人以为，敌在明我在暗。”温晴弯起眉眼，可眼底却布满寒意，“可实则，我在明敌在暗。”
“可是……”
齐寒松向来都是冷静的，在刑部牢中见他的时候，他依旧是往常模样，可现在温晴已经安全了，他好像突然失去理智了般。
“之所以没有把我的计划告诉你，就是怕你这幅样子。”温晴俯身，温柔的语气字字珠玑：“早在你认识我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我决心不是吗？”
“我要拉他们下地狱，即便是死。”
齐寒松胸口上下反复起伏，最终恢复了平静，他嘴角掀起苦涩：“抱歉，听到你入狱的消息我便有些慌了，强忍着情绪把事情处理好，现在安全了，反而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抱歉，我也应该道歉。”温晴道，“我们是既是同盟，也是朋友，以后这种重要的事情，我不会再瞒着你了。”
失落在眼底一闪而过，齐寒松点点头：“让青黛给你处理下伤口，好好休息吧。”说罢，他转身离开了。
他向来都劝不动温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如飞蛾扑火般，在绚烂烟火中寻找生机。
但好在，他有大理寺少卿官职在身，还能护着她。
等青黛给她抹完伤口，桌子上的普洱茶已经彻底凉透了。
连带着整个房间都有些微冷，入了秋的傍晚温差大，让人感到不适。
温晴仍旧半倚在软榻上，她指尖落在杯沿上打转，接着来到茶水上，撩起清浅茶水，水珠顺着指间滑落，坠入杯中，泛起涟漪。
扰乱了那双冷漠又盛满仇恨的杏眼。
“危险？”温晴脸上涌出自嘲的表情，嘴角却扬起了苦涩的笑。
“难道我还有得选么……”
刺杀姜国公之人是怡红楼的舞娘夜莺，刑部的人在她首饰匣中发现了一个卖身契。
原来夜莺曾是中书郎裴延府中的婢女，一个月前因犯了错被赶出裴府，方才辗转到了怡红楼。
而怡红楼上上下下都被翻查了个遍，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本来怡红楼牵连到的人都多多少少要问责的，但令人诧异的是，除了夜莺之外，其他所有人都被放出了大牢。
而这时夜莺也顶不住审讯，承认了自己是受裴延指使，除此之外不再多说一句，最后竟咬破藏在牙后毒药自杀身亡。
现在疑点都集中在了裴延身上，当日裴府众人被抓，在刑部大牢挨个接受审讯。
角落处偶有老鼠经过窸窣作响。
温晴却丝毫不在意，席地而坐依靠在墙边，默默地闭着眼睛。
因为被用过刑，温晴头发有些凌乱，身上有很多鞭伤，血迹已经将衣服染红。
齐寒松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他眉间涌动着痛惜，袖中的手都不自觉握紧了。
听到有人过来，温晴睁开了眼睛，发现是齐寒松后，便起身走过来。
因为久坐脚都有些麻了，她踉跄了一下，对面的人下意识伸手，温晴很快却稳住，手紧紧扶住铁栏杆。
“如何了？”
齐寒松垂下眸子，掩住所有的情绪，再次抬头，双眸皆是平静。
“一切皆在计划之中，我现在是来接你回去的。”
温晴一直高高悬着的心终于是落了下来，筹划了十年的复仇棋局，现在才刚刚开始，决不能走错一步，毕竟一着不慎，便满盘皆输。
知晓这里并不是说的地方，两人沉默着走出了刑部大牢。
马车早已经等在刑部门口，温晴刚要上去，余光却闪过一个人影，红得耀眼。
九月初的太阳依旧毒辣得很，明明身后就是屋檐下的阴凉处，可沈舟却偏偏站在阳光下，悠然自得摇着山水泼墨画折扇。
桃花眼毫不避讳直勾勾的望着温晴，见对方看过来，他扬起一抹笑意，跟她挥了挥手。
好像专门站在这里，等着温晴的出现。
看着远处的沈舟，温晴就不自觉想起了大牢中他孟浪的行为，被触摸的耳朵又开始微微发烫了起来。
温晴静默了片刻，同样朝着对方扬起了一抹笑，却与这热烈的阳光形成了鲜明对比，没有丝毫温度。
然后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齐寒松将一切尽收眼底，待马车渐渐走远之后，他转头看向了沈舟，眼中满是探究之意。
两人虽同在大理寺任大理寺少卿，却并不常见，所以便并不相熟。
沈舟嘴角的笑意已经散去，冲着他遥遥拱手，转身离开。
那抹红消失在街角，好似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齐寒松却莫名感到一丝不安，仿若衣角处席卷而过的微风，闷热中夹杂着潮湿。
怡红楼内一处单独辟出的小院，满园桂花飘香，风吹过，桂花从枝头飘落，地上已是金灿一片，从院中走过，脚底都是桂花香。
温晴刚走进桂园，青黛就有些急切地迎了过来。
“小姐，你怎么伤成这样了？”
“无妨，只是一些鞭伤而已，几日就能好。”
“小姐这说的什么话！即便是鞭伤，不仔细着点，也会留下疤的啊。”青黛跺了跺脚，拉着温晴就往屋里走，“快些进来，我给小姐抹上药。”
拧开药膏刚往胳膊上抹了两下，齐寒松便推门而入，看到洁白的胳膊，他愣了愣，接着转身想往外走。
“等下。”
温晴放下袖子，示意青黛先回避，知道自家小姐执拗的性子，青黛也没有劝，只无奈地放下药膏，福了福身走了出去。
“寒松，其他人怎么样了？”
“除了夜莺，其他舞娘都已经被接回怡红楼了，跟你一样，只受了点鞭伤。”
“夜莺的娘和弟弟呢？”
“已经被送往安全的地方安置了，并且给了他们足够的银两，够他们平安顺遂度过此生了。且山高路远，他们永不会再出现在京城。”
温晴眼睛微眯：“狗官裴延那里可布置妥当了？”
“放心好了，无论是认证还是物证都已经安排好，现往事具备，就等东风来了。”
“那就好……”
齐寒松却问：“但有一事令我有些担忧。”看着温晴投来困惑的目光，他低声吐出一个名字：“沈舟。”
温晴抬手无意识地点着桌面，若有所思：“那日他突然出现在刑部大牢，问了我几个很奇怪的问题，不像是审讯刺杀案，更像是打探我这个人。”
齐寒松扯出嘲弄的笑：“自去年你来了怡红楼跳舞，每逢你出场，他哪次没来看你，现看你落了难，便迫不及待过来戏弄你了。”
“倒也不是这个问题。”温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解释道，“他提到了百晓阁。”
“百晓阁？”这下子，齐寒松神情也变得谨慎了起来。
为给枉死的父母亲和弟弟报仇，更为了陆家上上下下几百人的鲜血亡魂，温晴发誓定要洗刷冤屈，报这血海深仇，让护国公姜英同他的走狗裴延付出代价！
为此，六年前温晴创立了百晓阁，表面上是为了搜罗情报，实则匿在暗处随时听她调动。
夜莺就是其中一员，几个月前，生了场大病，命在旦夕，虽稍微养好了身子，但郎中诊断，她已经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为了让自己的娘亲和弟弟好过，夜莺主动应下了这个有去无回的任务。
而其他舞娘亦是百晓阁死士。
“除了你和浅浅，还有几个亲信，再没有其他人知道百晓阁阁主是我，我虽不担心沈舟调查此事，却怕他妨碍我的计划。”
“这件事我会帮你留意的。”齐寒松沉思了一会，安抚道，“他毕竟是秦国质子，在上京城并无实权，不必太过忧心。”
回想起之前沈舟看温晴的眼神，齐寒松能微妙地察觉出里面包含着据为己有的侵略，他想提醒温晴更应该谨慎沈舟的风流好色，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应当以什么立场。
温晴嗯了一声，长长舒了口气，好像暂时将所有的心事都放下了。她倚靠在软榻上，这才察觉自己浑身都疼得紧，便拿过茶几上的药膏，指腹在上面轻滑了几圈，往自己的手上突抹，冰凉的膏体缓解了伤口炙热的疼痛。
突然，齐寒松走到了她面前蹲下，他夺过药膏，然后握住了温晴的手，微顿了下便将她的衣袖挽了上去。
却只堪堪露出手腕，就停了下来。
温晴先是一惊，她眉头微蹙，接着就想把手抽出来，可齐寒松却紧紧握住她的手，不容她挣扎。
“你学的礼仪道德可都忘干净了？”
齐寒松却异常的固执，他指腹挖出药膏轻轻给她涂抹上。
“重要的事情都已经说完了，现在该说说这次行动中的唯一的意外了。”
“阿晴，这件事你本不该掺和进来的，你分明答应过我了，不去参加姜英宴席，可你却偏偏还要引火上身！让自己暴露在敌人目光之下。”
原本冰冷的膏体变得灼热黏腻，温晴本想强行让他松手，目光却落到他握着自己的手上，正在微微颤抖，她叹了口气，终究是没有动。
两人已经相识三年了，自己这才擅自行动，确实令人担忧，便没有再追究他有些逾越的行为。
“寒松，其实你应该只晓得，当危险盯上来的时候，也会带来更多的机会，一个让我能反杀他们机会。”
“但这种机会往往只占小成，更多的是无穷无尽的危险，那些危险都是能置你于死地的！”
露着的伤口都已经被抹上了药膏，齐寒松终究是松开了手，指尖上的温热迟迟不肯消散。
“阿晴，稍有不慎，性命堪忧啊。”
温晴让青黛沏了一壶茶进来，她端起茶壶，给空茶杯倒上了茶水，是上好普洱，带点微苦，是她最爱喝的茶。
“以身入局，置于期间，方能窥得更多秘密。”
“要让敌人以为，敌在明我在暗。”温晴弯起眉眼，可眼底却布满寒意，“可实则，我在明敌在暗。”
“可是……”
齐寒松向来都是冷静的，在刑部牢中见他的时候，他依旧是往常模样，可现在温晴已经安全了，他好像突然失去理智了般。
“之所以没有把我的计划告诉你，就是怕你这幅样子。”温晴俯身，温柔的语气字字珠玑：“早在你认识我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我决心不是吗？”
“我要拉他们下地狱，即便是死。”
齐寒松胸口上下反复起伏，最终恢复了平静，他嘴角掀起苦涩：“抱歉，听到你入狱的消息我便有些慌了，强忍着情绪把事情处理好，现在安全了，反而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抱歉，我也应该道歉。”温晴道，“我们是既是同盟，也是朋友，以后这种重要的事情，我不会再瞒着你了。”
失落在眼底一闪而过，齐寒松点点头：“让青黛给你处理下伤口，好好休息吧。”说罢，他转身离开了。
他向来都劝不动温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如飞蛾扑火般，在绚烂烟火中寻找生机。
但好在，他有大理寺少卿官职在身，还能护着她。
等青黛给她抹完伤口，桌子上的普洱茶已经彻底凉透了。
连带着整个房间都有些微冷，入了秋的傍晚温差大，让人感到不适。
温晴仍旧半倚在软榻上，她指尖落在杯沿上打转，接着来到茶水上，撩起清浅茶水，水珠顺着指间滑落，坠入杯中，泛起涟漪。
扰乱了那双冷漠又盛满仇恨的杏眼。
“危险？”温晴脸上涌出自嘲的表情，嘴角却扬起了苦涩的笑。
“难道我还有得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