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疼痛文学里的路人甲（二十一）
宋阙赶到时，现场只剩一地的血迹，被警笛声吸引的围观群众，还有配合警察做笔录的老板娘。
老板娘声泪俱下：“那就是个疯子啊，正常人谁捅了一刀之后还不停手，硬生生把人捅死——”
说着说着她干呕起来。
宋阙在围观人群里听了一耳朵，将事情拼凑的七七八八。
江楼月：“这也在你的计算之内吗？”
宋阙：“......”不是啊。
他的原计划是，收买婚介老板娘，让她介绍极抠门的客户给柳父，这样柳父权衡利弊就不会迫切将柳雯送出去，也有利于他们后续跟柳家谈条件。
岂料老板娘看人眼光如此毒辣，不仅选了个最抠门的，还是个潜在危险分子。
柳父在男子暴起捅人时吓得不敢动弹，反应过来再想往外跑已经殃及池鱼，腹部被狠狠划了一刀。
几个男人同时被救护车抬走了，柳雯作为受害者还是未成年，被警方带走保护起来。
老板娘没将宋阙捅出去，她还要开店做生意，要是被人知道她收钱，生意还怎么做。
按照宋阙的原计划，这事还得周旋三五个月，这下好了，一步到位。
四五十岁的老板娘都吓成这样，别说柳雯一个小姑娘了。
宋阙叹气：“铁蛋，柳雯现在的情绪起伏是不是快突破你说的阈值了？”
江楼月看了眼系统面板：“只比平时高了一点，很稳定。”
宋阙惊掉下巴，质疑系统故障。
江楼月：“你明明之前还夸她有股狠劲。”
宋阙：“......”
警察在对柳雯例行询问时了解到柳父的动机，令人吃惊的是，柳雯当场指控常年遭受父亲虐待，还强迫她退学嫁人......
桩桩件件，罄竹难书，街坊邻居以及当初两位民警都可以作证。
柳家人辩无可辩，家里唯一的顶梁柱柳父躺在ICU里，柳母又没有工作，钱每天像流水一样往外花。
持刀男因为故意伤人情节恶劣，造成一死多伤，被关押起来。但他的母亲出示了他的精神病诊断书，目前还在等待法院裁决中。
指控柳父虐待未成年人的罪行已经判下来，故意伤害、强迫未成年……数罪并罚有期徒刑一年零三个月。
宋阙带着妈妈去看望柳雯，少女的面色并不好看，但眼底有光。
值得一提的是，在调查伤亡人员背景时，警方发现那几个壮汉竟都来自陈家。
顺藤摸瓜找上门时，陈家已经编好一套说辞，说那几人是自己在外揽活，一个星期前已经被解雇了，这件事和陈家没有任何关系。
柳父的手机中也只有和壮汉的单线联系，并没有其他可疑之处。
警方并不知道陈思味和柳雯之间的纠葛，自然也不觉得财大气粗的陈家会和素昧平生的柳家过不去，简单了解几个问题后就离开了。
警察离开后，陈思味被陈父勒令关禁闭，断了三天食。
她那小妈高兴极了，在禁闭室门口阴阳怪气了一整天。
儿子抢救及时并无生命危险，但腿骨折了，医生说大概率以后会跛脚。小妈一直觉得是陈思味害的，但儿子醒来后因为应激，选择性遗忘了那段记忆，监控也没有拍下直接有力的证据，陈父对长女又心怀偏袒，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本以为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谁承想报应来的这么快。
陈父可以容忍女儿的窝里横和小心机，但决不允许她给陈家造成污点。
小惩大诫，不是罚她心狠手辣，而是罚她做事不谨慎。
-
九月，随着秋日里第一片黄叶从枝头坠落，学校正式开学。
柳父从ICU转入普通病房，醒来后得知自己被亲生女儿告上法庭，扬言要断绝关系。
他以为能以此震慑柳雯逼她撤诉，谁承想这件事在网络上发酵，热心赞助柳雯读书的好心网友如雨后春笋般。
他的算盘珠子不仅没拨响，还被网友钉在耻辱柱上。
柳雯的亲戚都不愿意接手，因此柳雯无法更换监护人，但宋家承诺赞助她一直到大学毕业的所有费用。
九月开学，柳雯申请住校，在学生宿舍有了属于自己的一间房间。
柳父出院后即将面临牢狱之灾，一气之下签下了断绝关系同意书，尽管知道这并不具有法律效力，但柳雯依旧很开心。
她自嘲笑道：“这像不像我的卖身契？”
好消息是，开学后两个麻花精见面了，俞繁星已经听说柳雯这段时间的遭遇，她的父母也从社会新闻了解到小姑娘的不易，鼓励她去挽回这段友情。
柳雯一个暑假的烦心事，在俞繁星主动找她别别扭扭地问“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时，都成了过眼云烟。
堆在课桌上的鲜花、零食也打消了她多日以来的不安，同学们并没有瞧不起她，反而因此收获了很多善意。
新学期，她又做为优秀学生代表在国旗下讲话，相比以往的瑟缩，多了几分自信。
陈思味在底下仰视着她，被关禁闭那些天滋生出的阴暗，恨不得将她撕碎。
“美强惨女学霸”的词条在本地头条挂了几天，因为热度大，被部分程彻的粉丝认出来，程彻又蹭上一波流量，涨了不少颜粉。
因为和陈思味冷战，程彻自己又是大手大脚的消费习惯，一个暑期过去已经快入不敷出了，这一波流量可谓及时雨。
但他必须在哄好陈思味和捆绑柳雯炒热度中作选择，程渣男不仅毫无自知之明，还十分贪得无厌，他既要又要。
第n次在校园撞见程彻对柳雯献殷勤，却被俞繁星一把推开后，宋阙颇为同情地咋舌，问江楼月：“柳雯现在对程彻好感多少？”
江楼月：“40。”
不升反降。
宋阙笑岔气：“听说他最近在陈思味那也碰一鼻子灰，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江楼月看着面板上程彻极为惨淡的好感值，一个在故事线中戏份极重的渣男，就这么被他们美美删剧情了。
宋阙笑够了，逐渐恢复正经：“我听说，不幸福的人会企图在别人身上寻求幸福感，这种幸福感可以是爱情，那为什么不可以是友情呢？”
江楼月若有所思。
她通关的十个小世界里感情线不多，基本上能动手不动口，有时候和人说话的时间还没有和0886闲聊的时间长。
宋阙做任务的方式虽然冗长且极不可控，但对她而言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按说陈思味连着好几次在柳雯身上栽跟头，此时对她应该恨不得杀之后快，但除了一些——在课桌塞死虫子、把书本剪碎、在板凳上粘胶水......
净是一些小把戏。
柳雯常年遭受弟弟和父亲的折磨，暑假里又各种干扰她学习，已经练出了一副“内心安宁岿然立，外界风雨不足惧”的好本领。
死虫子扔垃圾桶、书问同学借、衣服脱下来带回宿舍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小把戏当然只是开胃菜，陈思味本意想搅和的柳雯不得安宁，现在气急的人反而成了她。
自从夏令营，她的小跟班开除的开除、休学的休学，她的势力骤缩。但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肯开价，多的是人前赴后继，陈思味坚信这世界坏人远比好人多。
禁闭关的那几天倒像是给她套了条缰绳，陈思味觉得自己这辈子没这么有耐心过。
程彻见柳雯那效果不显著，又不想放弃了真正的金大腿，开始天天不重样地给陈思味带早饭。
谈恋爱的时候陈思味还能勉强瞧上这样的把戏，现在怎么看怎么厌烦，刚想把已经凉了一半的煎饼果子丢出画室，陈思味灵光一现——
这不是送上门的工具人吗。
她约了程彻晚餐，在校外一家新开的川菜馆。
程彻吃不了辣，以前约会陈思味都很迁就他，但他那点吃里扒外的小把戏实在不入流，陈思味不禁怀疑自己以前的眼光。
为了修补感情，程彻穿的格外光鲜亮丽，化了妆，头发丝的角度都是精心打理的。
但这也就意味着他模糊了自己身上较为突出的书卷气。
陈思味抬眼看过去，不仅没被惊艳到，不知为何还莫名想起了北京街头暖黄色灯光下的另一张相似面孔。
她本想跟程彻周旋几句，这一想法刚冒头，连寒暄的心思都没了，程彻刚坐下，她就直接开口：“你做的事我都知道了。”
程彻扶桌的手一抖，故作镇定：“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陈思味冷笑：“装什么死，你不会天真到以为我是来找你复合的吧？”
......程彻还真这么以为的，他一时间尴尬的不知所措。
“做笔交易吧。”
“我要柳雯这辈子抬不起头做人。”
“无论你用什么办法，我只看结果。”
“事成后再给你一笔钱，就当分手费了。”
陈思味高高在上，她对不要的东西向来不留情面，她也断定程彻不会拒绝。
老板娘声泪俱下：“那就是个疯子啊，正常人谁捅了一刀之后还不停手，硬生生把人捅死——”
说着说着她干呕起来。
宋阙在围观人群里听了一耳朵，将事情拼凑的七七八八。
江楼月：“这也在你的计算之内吗？”
宋阙：“......”不是啊。
他的原计划是，收买婚介老板娘，让她介绍极抠门的客户给柳父，这样柳父权衡利弊就不会迫切将柳雯送出去，也有利于他们后续跟柳家谈条件。
岂料老板娘看人眼光如此毒辣，不仅选了个最抠门的，还是个潜在危险分子。
柳父在男子暴起捅人时吓得不敢动弹，反应过来再想往外跑已经殃及池鱼，腹部被狠狠划了一刀。
几个男人同时被救护车抬走了，柳雯作为受害者还是未成年，被警方带走保护起来。
老板娘没将宋阙捅出去，她还要开店做生意，要是被人知道她收钱，生意还怎么做。
按照宋阙的原计划，这事还得周旋三五个月，这下好了，一步到位。
四五十岁的老板娘都吓成这样，别说柳雯一个小姑娘了。
宋阙叹气：“铁蛋，柳雯现在的情绪起伏是不是快突破你说的阈值了？”
江楼月看了眼系统面板：“只比平时高了一点，很稳定。”
宋阙惊掉下巴，质疑系统故障。
江楼月：“你明明之前还夸她有股狠劲。”
宋阙：“......”
警察在对柳雯例行询问时了解到柳父的动机，令人吃惊的是，柳雯当场指控常年遭受父亲虐待，还强迫她退学嫁人......
桩桩件件，罄竹难书，街坊邻居以及当初两位民警都可以作证。
柳家人辩无可辩，家里唯一的顶梁柱柳父躺在ICU里，柳母又没有工作，钱每天像流水一样往外花。
持刀男因为故意伤人情节恶劣，造成一死多伤，被关押起来。但他的母亲出示了他的精神病诊断书，目前还在等待法院裁决中。
指控柳父虐待未成年人的罪行已经判下来，故意伤害、强迫未成年……数罪并罚有期徒刑一年零三个月。
宋阙带着妈妈去看望柳雯，少女的面色并不好看，但眼底有光。
值得一提的是，在调查伤亡人员背景时，警方发现那几个壮汉竟都来自陈家。
顺藤摸瓜找上门时，陈家已经编好一套说辞，说那几人是自己在外揽活，一个星期前已经被解雇了，这件事和陈家没有任何关系。
柳父的手机中也只有和壮汉的单线联系，并没有其他可疑之处。
警方并不知道陈思味和柳雯之间的纠葛，自然也不觉得财大气粗的陈家会和素昧平生的柳家过不去，简单了解几个问题后就离开了。
警察离开后，陈思味被陈父勒令关禁闭，断了三天食。
她那小妈高兴极了，在禁闭室门口阴阳怪气了一整天。
儿子抢救及时并无生命危险，但腿骨折了，医生说大概率以后会跛脚。小妈一直觉得是陈思味害的，但儿子醒来后因为应激，选择性遗忘了那段记忆，监控也没有拍下直接有力的证据，陈父对长女又心怀偏袒，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本以为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谁承想报应来的这么快。
陈父可以容忍女儿的窝里横和小心机，但决不允许她给陈家造成污点。
小惩大诫，不是罚她心狠手辣，而是罚她做事不谨慎。
-
九月，随着秋日里第一片黄叶从枝头坠落，学校正式开学。
柳父从ICU转入普通病房，醒来后得知自己被亲生女儿告上法庭，扬言要断绝关系。
他以为能以此震慑柳雯逼她撤诉，谁承想这件事在网络上发酵，热心赞助柳雯读书的好心网友如雨后春笋般。
他的算盘珠子不仅没拨响，还被网友钉在耻辱柱上。
柳雯的亲戚都不愿意接手，因此柳雯无法更换监护人，但宋家承诺赞助她一直到大学毕业的所有费用。
九月开学，柳雯申请住校，在学生宿舍有了属于自己的一间房间。
柳父出院后即将面临牢狱之灾，一气之下签下了断绝关系同意书，尽管知道这并不具有法律效力，但柳雯依旧很开心。
她自嘲笑道：“这像不像我的卖身契？”
好消息是，开学后两个麻花精见面了，俞繁星已经听说柳雯这段时间的遭遇，她的父母也从社会新闻了解到小姑娘的不易，鼓励她去挽回这段友情。
柳雯一个暑假的烦心事，在俞繁星主动找她别别扭扭地问“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时，都成了过眼云烟。
堆在课桌上的鲜花、零食也打消了她多日以来的不安，同学们并没有瞧不起她，反而因此收获了很多善意。
新学期，她又做为优秀学生代表在国旗下讲话，相比以往的瑟缩，多了几分自信。
陈思味在底下仰视着她，被关禁闭那些天滋生出的阴暗，恨不得将她撕碎。
“美强惨女学霸”的词条在本地头条挂了几天，因为热度大，被部分程彻的粉丝认出来，程彻又蹭上一波流量，涨了不少颜粉。
因为和陈思味冷战，程彻自己又是大手大脚的消费习惯，一个暑期过去已经快入不敷出了，这一波流量可谓及时雨。
但他必须在哄好陈思味和捆绑柳雯炒热度中作选择，程渣男不仅毫无自知之明，还十分贪得无厌，他既要又要。
第n次在校园撞见程彻对柳雯献殷勤，却被俞繁星一把推开后，宋阙颇为同情地咋舌，问江楼月：“柳雯现在对程彻好感多少？”
江楼月：“40。”
不升反降。
宋阙笑岔气：“听说他最近在陈思味那也碰一鼻子灰，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江楼月看着面板上程彻极为惨淡的好感值，一个在故事线中戏份极重的渣男，就这么被他们美美删剧情了。
宋阙笑够了，逐渐恢复正经：“我听说，不幸福的人会企图在别人身上寻求幸福感，这种幸福感可以是爱情，那为什么不可以是友情呢？”
江楼月若有所思。
她通关的十个小世界里感情线不多，基本上能动手不动口，有时候和人说话的时间还没有和0886闲聊的时间长。
宋阙做任务的方式虽然冗长且极不可控，但对她而言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按说陈思味连着好几次在柳雯身上栽跟头，此时对她应该恨不得杀之后快，但除了一些——在课桌塞死虫子、把书本剪碎、在板凳上粘胶水......
净是一些小把戏。
柳雯常年遭受弟弟和父亲的折磨，暑假里又各种干扰她学习，已经练出了一副“内心安宁岿然立，外界风雨不足惧”的好本领。
死虫子扔垃圾桶、书问同学借、衣服脱下来带回宿舍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小把戏当然只是开胃菜，陈思味本意想搅和的柳雯不得安宁，现在气急的人反而成了她。
自从夏令营，她的小跟班开除的开除、休学的休学，她的势力骤缩。但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肯开价，多的是人前赴后继，陈思味坚信这世界坏人远比好人多。
禁闭关的那几天倒像是给她套了条缰绳，陈思味觉得自己这辈子没这么有耐心过。
程彻见柳雯那效果不显著，又不想放弃了真正的金大腿，开始天天不重样地给陈思味带早饭。
谈恋爱的时候陈思味还能勉强瞧上这样的把戏，现在怎么看怎么厌烦，刚想把已经凉了一半的煎饼果子丢出画室，陈思味灵光一现——
这不是送上门的工具人吗。
她约了程彻晚餐，在校外一家新开的川菜馆。
程彻吃不了辣，以前约会陈思味都很迁就他，但他那点吃里扒外的小把戏实在不入流，陈思味不禁怀疑自己以前的眼光。
为了修补感情，程彻穿的格外光鲜亮丽，化了妆，头发丝的角度都是精心打理的。
但这也就意味着他模糊了自己身上较为突出的书卷气。
陈思味抬眼看过去，不仅没被惊艳到，不知为何还莫名想起了北京街头暖黄色灯光下的另一张相似面孔。
她本想跟程彻周旋几句，这一想法刚冒头，连寒暄的心思都没了，程彻刚坐下，她就直接开口：“你做的事我都知道了。”
程彻扶桌的手一抖，故作镇定：“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陈思味冷笑：“装什么死，你不会天真到以为我是来找你复合的吧？”
......程彻还真这么以为的，他一时间尴尬的不知所措。
“做笔交易吧。”
“我要柳雯这辈子抬不起头做人。”
“无论你用什么办法，我只看结果。”
“事成后再给你一笔钱，就当分手费了。”
陈思味高高在上，她对不要的东西向来不留情面，她也断定程彻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