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成追忆（三）
这么复杂的心思。
毛莹莹再看一眼黎世杰，发现他竟然也有柔和的一面。
“所以，我还是要谢谢黎总。”唐总招了招服务员，欲给黎世杰加酒。
“今天我开车，不喝酒。两杯鲜榨橙汁吧。”黎世杰说谎的时候面不改色，毛莹莹想他的专属司机林队不就在楼下候着吗？
“哦，那今天就不喝酒了。”唐总说道：“黎总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喝果汁了？”
黎世杰笑笑却没有说话。
毛莹莹心中奇怪，自己每次和黎世杰一起吃饭，好像他点的都是鲜榨果汁。之前在饭局，所有人都在喝酒，唯有自己一杯果汁特别扎眼，搞得她都不好意思喝。第二次吃饭时她便要了一杯白开水，至少都是白的，不那么黄橙橙的，不合时宜的过份可爱的亮眼。没想到那天黎世杰却又点了两杯鲜榨果汁，自此，每次出去吃饭，黎世杰都在喝果汁。她本以为黎世杰不爱喝酒，而他这身份也鲜有人敢灌他酒，所以他便随了性子喝果汁？唐总这么问，毛莹莹才回味过来，难道之前黎世杰是为了照顾自己吗？毕竟第一次出去吃饭时，黎世杰喝的也是酒。
“给我一杯白开水吧。”唐总又吩咐服务员。
毛莹莹看着服务员将已经醒好的红酒拿了下去，心中可惜。看来唐总是早就布置好这里了，还特意提前醒了酒，黎世杰也太浪费人家的心意。司机就在楼下，他喝点不好吗？但作为一枚小小的助理，她当然只敢心中叨叨。
“今天点得都是这里的特色菜。莹莹，你可得多吃点。”唐总十分热情。
“谢谢。”
一顿饭下来，毛莹莹是真得吃得很饱，面对最后一份Q弹可爱的花朵布丁蛋糕。爱吃甜食的毛莹莹愣是撑了下去。临走的时候她忽然庆幸，还好她今天没穿所谓的职业装，不然那包臀裙定然把她的小肚子毫无遮挡的暴露无遗。
黎世杰带着毛莹莹找到车子，并且礼貌地给毛莹莹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毛莹莹坐了进去，又看见黎世杰从车头走了过去，灯光下，修长的身影确实令人心动，直到黎世杰施施然坐进了驾驶座，毛莹莹才突然反应过来:“林队呢？”
“这么晚了，让他一个人在这里等吗？”黎世杰发动车子。
毛莹莹吐槽，“之前不都是林队送着我们回去吗？”
“之前是公务。现在是私事。”
“哦……”毛莹莹不太懂公务和私事之分，也故意施施然道：“那，我怎么敢让大老板送我回家？”
“又不是第一次。你就卖乖！”
毛莹莹吐吐舌头，再次感谢黎大老板亲自送她回家。
“你吃得挺开心啊。”
“嗯，”毛莹莹满足地点了点头。
“那布丁蛋糕太好吃了。全场最喜欢的就是它。”毛莹莹真心话，“还好我从来不喜欢浪费食物，否则就错过它了。”
“能吃还找借口。”黎世杰表情莫测，“喜欢甜食。”
“嗯。”
“偏爱荤腥。”
“嗯。”
“蔬菜基本没吃。”
“嗯，勉勉强强。不过烧得好吃的我也喜欢，譬如今天的白灼菌菇，还不错。”
“也就两筷。”
毛莹莹嘿得一笑，“主要是牛排更好吃。”
“嗯……”声音拖得老长，一副了然的表情。
毛莹莹坐在副驾驶座，转头看见他直挺的鼻，英俊的侧脸，剑眉星目，甚是好看。
红灯停下车，黎世杰转过头，恰好看见毛莹莹弯头望着自己，关键是，睡眼朦胧的样子。
他好笑地说，“怎么，忽然审美正常，觉得我帅了？”
“我喜欢有酒窝的男生。甜。”
“没眼光。”
毛莹莹也不客气：“你这样的太凶了，光靠你这副相貌恐怕都魅力不够。”虽然身材相貌实在英俊魁梧，魅力无限，但这么凶巴巴的，哪个女生喜欢？
“我也看不上没脑子的人。”
“哼。”毛莹莹鼻子里哼了一声，但也并不多说。转头不理他，只看外面的风景。况且谁要他看得上，她可是已经有男朋友的人。
窗外的灯光好像更近一了些，以前周末，她经常和叶桥枫坐着公交车或地铁出去玩天黑了再回学校。半年前，叶桥枫买了辆蓝色的阿宝，她反而没和他一起呆这么晚过。真是奇怪，以前没车子时，两个人坐着公交车也要约出去压马路。有了车子后，他们反而不怎么约出门玩了？想想，是因为叶桥枫参加工作了开始变忙了？是不是自己实习加准备出国读研，太忙了？再看这些风景，一样好像又不一样。
她忽然想起来，刚才和唐姐道别，忘记给男朋友叶桥枫回消息了。他的上条消息还是，我快结束了，你好了吗？一会我来接你？
她按下信息：不用了，老板顺道送我回家。你回家注意安全。
手机拿手里安静了一会。
毛莹莹又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头像依然安静着。
她又按掉手机键。
转头看向窗外，黄的红的绿的霓虹灯点缀着夜色。
车徐徐停下，或许是晚了，毛莹莹吃得心满意足，自然困意浓浓。
不过一个红绿灯，毛莹莹竟然已不知不觉睡着了。
黎世杰有些好笑，果然还是个孩子。
趁着红灯间隙，他总是转过头，仔细地凝视着毛莹莹。以往他总是绿灯一亮便起步，今夜他开得特别慢，红灯的时候彷佛不愿起步。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这样的温柔。在某一个瞬间，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带她回家，回他的家。不知道，明天她醒来，看见在他家里，会是什么模样。
她早已满十八，已经是个成人了，他当然知道。
她有男朋友，正是青春恋爱的青涩眷浓，他也知道。
黎世杰握紧了方向盘，车子继续往前开。
很快就到了她住的小区。
她住在一个老小区里，还没有人车风流，即使车位很紧张 ，保安抬头张望了一眼，还是放行了。他绕了两圈，才终于找了个地方停下来，恰好就是她住的这幢楼。
他关了车灯。
小区里的灯光一下显得十分昏暗。
不远处的路灯，泛出微黄的亮光，让夜色显得更加温柔。
毛莹莹还没有醒。
黎世杰转过头，这才安心地看着她。
她是难得这么安静地在他身边。
她的五官实在是十分精巧，原本润白的皮肤此刻在柔柔的灯光下，显得更加迷人美丽。
她笑起来的时候，两小团娃娃肉吹弹可破，一双水润的眼睛皎洁明亮，让他无数次想伸手去狠狠捏两下，或者用牙齿狠狠地咬上一口，看会不会流下汁儿来。
他的身体，他的手已经先于他的理智，靠近她，碰上了她的脸。
毛莹莹突然睁开了眼睛，看见他近在咫尺的脸。
两双桃花眼，四目相对。
他的手已经在她脸上。
他心中其实也受了一惊，只是不像她，眼睛、嘴巴，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在表达她的震惊。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眼光中的温柔变成了恶意地捣蛋，原本轻触她脸庞的手指顺势便狠狠地捏住了她的脸，嘴上还说道：
“醒醒，到了！”
“啊，轻点！我已经醒了！”毛莹莹痛呼，原本的惊讶朦胧，立马就被脸颊的火辣惊醒，双手推开了他的魔爪。
黎世杰一脸得逞的坏笑，毛莹莹简直气打不出一处来。她怎么就能睡着呢？她握紧拳头，控制自己，不要揍过去。
“想揍我，来啊！”
眼前的人，分明憋着笑，他真得是高高在上，严肃冷厉的黎大总裁吗？
毛莹莹莹一脸无语又无奈地气冲冲下门。
“喂，包不要了？”黎世杰好笑地摇下车窗。
毛莹莹又走回去，快速抢回了包。灯光很暗，可黎世杰分明看见毛莹莹嫩白皮肤上被自己掐出的红。
他的心悸动得更加放肆了。他笑着掩饰自己内心的空荡，那种寂寞的感觉在毛莹莹消失在楼梯间时格外明显。他恨不得冲过去，紧紧抱住她。
黎世杰拿出一包烟，一点点的星火在灰暗中忽明忽暗。
他忽然看见不远处，那树阴下有一个身影。只不知这身影已经站了多久了。
黎世杰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他从来不强迫女孩子。也不喜欢从别人手中夺女人。他这个年纪更喜欢你情我愿，简单明确，何况即使再年轻十岁时，他也不曾为了哪个女孩和别人动过手或动过歪念头。
但今天，却不知怎得，他手中依然夹着烟，他徐徐地走到车头，身体歪歪地斜靠着，很放松的姿势。但他的眼睛却发出野兽的侵略和不屑。他站在灯光下，眼睛直视着那黑暗树阴下的身影。
看不清那身影的表情。
最终那身影掉头离开。黎世杰看着那离开的身影，又抬头望着7楼。那里亮着温柔的光。
他虽见他不多，但他知道，那身影是谁。
其实，那个人他不该跑走的。
毛莹莹早上醒来，发现昨晚发出的消息叶桥枫都没有回复。电话也没有打过来。她躺在床上闭着眼又拨了电话过去，还是没有接。昨晚她实在太困了，不久便睡着了。现在想来，才有些着急。叶桥枫昨晚和兄弟聚会，不会喝醉了吧？自己这女朋友实在是粗心大意，她怎么也该收到他消息再睡的。
连拨了五六个电话，依然没有接通。
毛莹莹心中想，要不要电话问问他昨天过生日的发小王竹王曼，才发现自己好像都没有记他们的电话号码。哦，她有微信，毛莹莹忽然想起来，自己曾经和王曼互加过微信。毛莹莹从手机中找到王曼的头像，点开，才发现一年多前添加好友后，她们似乎一句话也没有说过。也是，他们在一起近两年，叶桥枫从来没有让她操心过。
现在这么去找王曼，毛莹莹想起王曼清冷的性子，她想了想还是按掉了手机。他们在一起总归是没事的。
毛莹莹直到在地铁上才收到叶桥枫的回复：昨晚喝醉了。
毛莹莹反复看这消息和他的头像，最终把手机丢进包里，不看为净。
实习最后一天，毛莹莹收拾了一下这几天翻译好的文件还有这一个月过手的资料。
黎世杰这几天在北京出差，毛莹莹闲里找忙，终是把刚来时菲姐交给她的工作都做完了。当她抱着一堆资料到菲姐面前时，菲姐忍不住夸她。
“我以为你只是来玩玩的，没想到你做事这么认真！何况……”菲姐往总裁办公间翘了个头，压低声音说道，“里面那位老大可没少找你麻烦呢。”
“莹莹你是不是之前得罪过他？”黎世杰生活秘书此刻跑过来八卦，“你都要走了，没啥不能说的了吧？”
“是呀……能来总裁办实习的，那关系肯定硬得不得了。”
“是的，我听说你是黎总的表妹？”
其实黎世杰这几天压根不在，但是助理秘书们说话时，还是习惯性地压低了声音。其实哪怕他在，总裁室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就算她们大声说话，也很难把声音传进里面的。
毛莹莹交接完材料，从人事部盖了实习的大红印章 ，终于有了扬眉吐气的感觉了。虽然这实习期，她做了全职的活，而且多少有点被打击报复的趋势，但她拿的工资，哎还是实习工资。毛莹莹想，果然是资本家啊。不过，终于不用为了这一纸印章忍气吞声了！哎，只可惜某某人不在。否则她肯定要耀武扬威地大声道个别。他再使唤她试试，看她应不应？
下楼的时候，果然叶桥枫已经等在那里了，还有一束花，艳丽的红玫瑰。
“哇，今天是什么日子？”毛莹莹抱着花，坐进副驾驶座。
“你实习结束的日子。”
“啊……谢谢，不过也太隆重了吧？”
“今天我们去大排档吃海鲜，庆祝你逃脱魔爪。”
“哈哈，其实也还好。”毛莹莹想，之前一直倒数着日子要离开，如今终于结束了，她心里竟有一丝惆怅和失落，“钱包可带够了？”
“放心，准够。”叶桥枫宠溺一笑。
毛莹莹再看一眼黎世杰，发现他竟然也有柔和的一面。
“所以，我还是要谢谢黎总。”唐总招了招服务员，欲给黎世杰加酒。
“今天我开车，不喝酒。两杯鲜榨橙汁吧。”黎世杰说谎的时候面不改色，毛莹莹想他的专属司机林队不就在楼下候着吗？
“哦，那今天就不喝酒了。”唐总说道：“黎总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喝果汁了？”
黎世杰笑笑却没有说话。
毛莹莹心中奇怪，自己每次和黎世杰一起吃饭，好像他点的都是鲜榨果汁。之前在饭局，所有人都在喝酒，唯有自己一杯果汁特别扎眼，搞得她都不好意思喝。第二次吃饭时她便要了一杯白开水，至少都是白的，不那么黄橙橙的，不合时宜的过份可爱的亮眼。没想到那天黎世杰却又点了两杯鲜榨果汁，自此，每次出去吃饭，黎世杰都在喝果汁。她本以为黎世杰不爱喝酒，而他这身份也鲜有人敢灌他酒，所以他便随了性子喝果汁？唐总这么问，毛莹莹才回味过来，难道之前黎世杰是为了照顾自己吗？毕竟第一次出去吃饭时，黎世杰喝的也是酒。
“给我一杯白开水吧。”唐总又吩咐服务员。
毛莹莹看着服务员将已经醒好的红酒拿了下去，心中可惜。看来唐总是早就布置好这里了，还特意提前醒了酒，黎世杰也太浪费人家的心意。司机就在楼下，他喝点不好吗？但作为一枚小小的助理，她当然只敢心中叨叨。
“今天点得都是这里的特色菜。莹莹，你可得多吃点。”唐总十分热情。
“谢谢。”
一顿饭下来，毛莹莹是真得吃得很饱，面对最后一份Q弹可爱的花朵布丁蛋糕。爱吃甜食的毛莹莹愣是撑了下去。临走的时候她忽然庆幸，还好她今天没穿所谓的职业装，不然那包臀裙定然把她的小肚子毫无遮挡的暴露无遗。
黎世杰带着毛莹莹找到车子，并且礼貌地给毛莹莹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毛莹莹坐了进去，又看见黎世杰从车头走了过去，灯光下，修长的身影确实令人心动，直到黎世杰施施然坐进了驾驶座，毛莹莹才突然反应过来:“林队呢？”
“这么晚了，让他一个人在这里等吗？”黎世杰发动车子。
毛莹莹吐槽，“之前不都是林队送着我们回去吗？”
“之前是公务。现在是私事。”
“哦……”毛莹莹不太懂公务和私事之分，也故意施施然道：“那，我怎么敢让大老板送我回家？”
“又不是第一次。你就卖乖！”
毛莹莹吐吐舌头，再次感谢黎大老板亲自送她回家。
“你吃得挺开心啊。”
“嗯，”毛莹莹满足地点了点头。
“那布丁蛋糕太好吃了。全场最喜欢的就是它。”毛莹莹真心话，“还好我从来不喜欢浪费食物，否则就错过它了。”
“能吃还找借口。”黎世杰表情莫测，“喜欢甜食。”
“嗯。”
“偏爱荤腥。”
“嗯。”
“蔬菜基本没吃。”
“嗯，勉勉强强。不过烧得好吃的我也喜欢，譬如今天的白灼菌菇，还不错。”
“也就两筷。”
毛莹莹嘿得一笑，“主要是牛排更好吃。”
“嗯……”声音拖得老长，一副了然的表情。
毛莹莹坐在副驾驶座，转头看见他直挺的鼻，英俊的侧脸，剑眉星目，甚是好看。
红灯停下车，黎世杰转过头，恰好看见毛莹莹弯头望着自己，关键是，睡眼朦胧的样子。
他好笑地说，“怎么，忽然审美正常，觉得我帅了？”
“我喜欢有酒窝的男生。甜。”
“没眼光。”
毛莹莹也不客气：“你这样的太凶了，光靠你这副相貌恐怕都魅力不够。”虽然身材相貌实在英俊魁梧，魅力无限，但这么凶巴巴的，哪个女生喜欢？
“我也看不上没脑子的人。”
“哼。”毛莹莹鼻子里哼了一声，但也并不多说。转头不理他，只看外面的风景。况且谁要他看得上，她可是已经有男朋友的人。
窗外的灯光好像更近一了些，以前周末，她经常和叶桥枫坐着公交车或地铁出去玩天黑了再回学校。半年前，叶桥枫买了辆蓝色的阿宝，她反而没和他一起呆这么晚过。真是奇怪，以前没车子时，两个人坐着公交车也要约出去压马路。有了车子后，他们反而不怎么约出门玩了？想想，是因为叶桥枫参加工作了开始变忙了？是不是自己实习加准备出国读研，太忙了？再看这些风景，一样好像又不一样。
她忽然想起来，刚才和唐姐道别，忘记给男朋友叶桥枫回消息了。他的上条消息还是，我快结束了，你好了吗？一会我来接你？
她按下信息：不用了，老板顺道送我回家。你回家注意安全。
手机拿手里安静了一会。
毛莹莹又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头像依然安静着。
她又按掉手机键。
转头看向窗外，黄的红的绿的霓虹灯点缀着夜色。
车徐徐停下，或许是晚了，毛莹莹吃得心满意足，自然困意浓浓。
不过一个红绿灯，毛莹莹竟然已不知不觉睡着了。
黎世杰有些好笑，果然还是个孩子。
趁着红灯间隙，他总是转过头，仔细地凝视着毛莹莹。以往他总是绿灯一亮便起步，今夜他开得特别慢，红灯的时候彷佛不愿起步。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这样的温柔。在某一个瞬间，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带她回家，回他的家。不知道，明天她醒来，看见在他家里，会是什么模样。
她早已满十八，已经是个成人了，他当然知道。
她有男朋友，正是青春恋爱的青涩眷浓，他也知道。
黎世杰握紧了方向盘，车子继续往前开。
很快就到了她住的小区。
她住在一个老小区里，还没有人车风流，即使车位很紧张 ，保安抬头张望了一眼，还是放行了。他绕了两圈，才终于找了个地方停下来，恰好就是她住的这幢楼。
他关了车灯。
小区里的灯光一下显得十分昏暗。
不远处的路灯，泛出微黄的亮光，让夜色显得更加温柔。
毛莹莹还没有醒。
黎世杰转过头，这才安心地看着她。
她是难得这么安静地在他身边。
她的五官实在是十分精巧，原本润白的皮肤此刻在柔柔的灯光下，显得更加迷人美丽。
她笑起来的时候，两小团娃娃肉吹弹可破，一双水润的眼睛皎洁明亮，让他无数次想伸手去狠狠捏两下，或者用牙齿狠狠地咬上一口，看会不会流下汁儿来。
他的身体，他的手已经先于他的理智，靠近她，碰上了她的脸。
毛莹莹突然睁开了眼睛，看见他近在咫尺的脸。
两双桃花眼，四目相对。
他的手已经在她脸上。
他心中其实也受了一惊，只是不像她，眼睛、嘴巴，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在表达她的震惊。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眼光中的温柔变成了恶意地捣蛋，原本轻触她脸庞的手指顺势便狠狠地捏住了她的脸，嘴上还说道：
“醒醒，到了！”
“啊，轻点！我已经醒了！”毛莹莹痛呼，原本的惊讶朦胧，立马就被脸颊的火辣惊醒，双手推开了他的魔爪。
黎世杰一脸得逞的坏笑，毛莹莹简直气打不出一处来。她怎么就能睡着呢？她握紧拳头，控制自己，不要揍过去。
“想揍我，来啊！”
眼前的人，分明憋着笑，他真得是高高在上，严肃冷厉的黎大总裁吗？
毛莹莹莹一脸无语又无奈地气冲冲下门。
“喂，包不要了？”黎世杰好笑地摇下车窗。
毛莹莹又走回去，快速抢回了包。灯光很暗，可黎世杰分明看见毛莹莹嫩白皮肤上被自己掐出的红。
他的心悸动得更加放肆了。他笑着掩饰自己内心的空荡，那种寂寞的感觉在毛莹莹消失在楼梯间时格外明显。他恨不得冲过去，紧紧抱住她。
黎世杰拿出一包烟，一点点的星火在灰暗中忽明忽暗。
他忽然看见不远处，那树阴下有一个身影。只不知这身影已经站了多久了。
黎世杰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他从来不强迫女孩子。也不喜欢从别人手中夺女人。他这个年纪更喜欢你情我愿，简单明确，何况即使再年轻十岁时，他也不曾为了哪个女孩和别人动过手或动过歪念头。
但今天，却不知怎得，他手中依然夹着烟，他徐徐地走到车头，身体歪歪地斜靠着，很放松的姿势。但他的眼睛却发出野兽的侵略和不屑。他站在灯光下，眼睛直视着那黑暗树阴下的身影。
看不清那身影的表情。
最终那身影掉头离开。黎世杰看着那离开的身影，又抬头望着7楼。那里亮着温柔的光。
他虽见他不多，但他知道，那身影是谁。
其实，那个人他不该跑走的。
毛莹莹早上醒来，发现昨晚发出的消息叶桥枫都没有回复。电话也没有打过来。她躺在床上闭着眼又拨了电话过去，还是没有接。昨晚她实在太困了，不久便睡着了。现在想来，才有些着急。叶桥枫昨晚和兄弟聚会，不会喝醉了吧？自己这女朋友实在是粗心大意，她怎么也该收到他消息再睡的。
连拨了五六个电话，依然没有接通。
毛莹莹心中想，要不要电话问问他昨天过生日的发小王竹王曼，才发现自己好像都没有记他们的电话号码。哦，她有微信，毛莹莹忽然想起来，自己曾经和王曼互加过微信。毛莹莹从手机中找到王曼的头像，点开，才发现一年多前添加好友后，她们似乎一句话也没有说过。也是，他们在一起近两年，叶桥枫从来没有让她操心过。
现在这么去找王曼，毛莹莹想起王曼清冷的性子，她想了想还是按掉了手机。他们在一起总归是没事的。
毛莹莹直到在地铁上才收到叶桥枫的回复：昨晚喝醉了。
毛莹莹反复看这消息和他的头像，最终把手机丢进包里，不看为净。
实习最后一天，毛莹莹收拾了一下这几天翻译好的文件还有这一个月过手的资料。
黎世杰这几天在北京出差，毛莹莹闲里找忙，终是把刚来时菲姐交给她的工作都做完了。当她抱着一堆资料到菲姐面前时，菲姐忍不住夸她。
“我以为你只是来玩玩的，没想到你做事这么认真！何况……”菲姐往总裁办公间翘了个头，压低声音说道，“里面那位老大可没少找你麻烦呢。”
“莹莹你是不是之前得罪过他？”黎世杰生活秘书此刻跑过来八卦，“你都要走了，没啥不能说的了吧？”
“是呀……能来总裁办实习的，那关系肯定硬得不得了。”
“是的，我听说你是黎总的表妹？”
其实黎世杰这几天压根不在，但是助理秘书们说话时，还是习惯性地压低了声音。其实哪怕他在，总裁室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就算她们大声说话，也很难把声音传进里面的。
毛莹莹交接完材料，从人事部盖了实习的大红印章 ，终于有了扬眉吐气的感觉了。虽然这实习期，她做了全职的活，而且多少有点被打击报复的趋势，但她拿的工资，哎还是实习工资。毛莹莹想，果然是资本家啊。不过，终于不用为了这一纸印章忍气吞声了！哎，只可惜某某人不在。否则她肯定要耀武扬威地大声道个别。他再使唤她试试，看她应不应？
下楼的时候，果然叶桥枫已经等在那里了，还有一束花，艳丽的红玫瑰。
“哇，今天是什么日子？”毛莹莹抱着花，坐进副驾驶座。
“你实习结束的日子。”
“啊……谢谢，不过也太隆重了吧？”
“今天我们去大排档吃海鲜，庆祝你逃脱魔爪。”
“哈哈，其实也还好。”毛莹莹想，之前一直倒数着日子要离开，如今终于结束了，她心里竟有一丝惆怅和失落，“钱包可带够了？”
“放心，准够。”叶桥枫宠溺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