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然回首间（十）
毛莹莹忽然豁然开朗，她终于笑了，“桥枫，不要让我觉得，当年为你失眠痛苦，有多么不值得。从此以后，你我就是陌路。你走吧。”
毛莹莹走上前，当着叶桥枫和黎世杰的面，关上了门。门外，是她再也不认识的叶桥枫。
她轻轻地上了锁。叮当一下。
像画了个句号。
转过身，已经是寸步难行。
她已被牢牢地禁锢在黎世杰的胸膛和门之间。
黎世杰双手撑在门上，他呼出的气就回荡在她的头顶，他双眼紧紧地盯着她，声音却是轻轻的：“你这么急着关门，是护着谁？”
毛莹莹笑了，她反手又握上了门把，“要不，我现在开门，你们打一架？”
黎世杰盯着她，她的眼里是一片清澈和坦荡，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的，久违的，俏皮。
他的毛莹莹回来了。
想到这一点，黎世杰忽觉通心舒畅，他决定今天先放过她。他收回了双手，好心情地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怎么在这里？”毛莹莹寻思着，一会儿该将他也轰出去。
“你发的朋友圈，不是给我看吗？”黎世杰阴阳怪气。
毛莹莹内心感叹，大摇大摆，肆无忌惮，真不是谁都能学得来的。她以后可不学周珊了。
“不对，我发的明明是学校的定位。又不是酒店？”毛莹莹突然反应过来。
“你说呢？”黎世杰翘起了二郎腿，眼睛里似乎冒着邪火。
毛莹莹突然觉得自己若发的是这酒店的定位，此刻恐怕已经要被他毁尸灭迹了。她振作了一下，说道：“所以，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叶桥枫的车，我认得。”
“刚才你坐在他车里，我看到了。”
“哦，可是怎么这么巧，就被你看到了？”
“不巧，我是特意到学校蹲你的。”黎世杰盯着毛莹莹，“什么时候回国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为什么跟踪我。”毛莹莹决定避而不答，而且先下手为强。
“你和他不必再见。再见也不必相识。毛莹莹，你要说到做到。”
“当然。”毛莹莹回答得毫不犹豫。
黎世杰开心地笑了。
“哎，我和他早就结束了。再说，关你什么事！”毛莹莹气嘟嘟地一屁股在沙发边坐了下去。她干麻站着，被他审讯似的。
黎世杰挪了过来，上身逼近着毛莹莹，“你确定，不关我的事？”
毛莹莹使劲往后退，身体已经紧紧贴着沙发，不能再动了。
“莹莹，你是装傻呢还是装傻呢，我追了你五年，你真得不知道吗？”
“你什么时候追了我五年？”毛莹莹是真不知道。
黎世杰笑了，“五年的礼物你没收到？”
从出国前的巧克力玫瑰，到伦敦后，中秋节，月亮项链；春节大红包和红色帽子手套；元宵节的花灯；再到瑞士的手表、意大利的巧克力，俄罗斯的套娃……”一年大大小小的礼物，她都记得，她都收到了。毛莹莹也都记得，也都知道。可这五年，他们只见过三次。第一年的圣诞节，第二年的春节，还有第三年，她的毕业典礼。
之后，他虽然没有再来见过她。但是礼物却没有停过，每次寄来礼物他都会发一条短信，告诉她他在哪里为什么寄这个礼物，理由倒是很简单，很好看，像她，让他想起了她，诸如此类。
她猜不透他的心意。所以礼物收的越多，便越不敢去回复，更不敢去主动联系了。
现在，他说他在追她？
毛莹莹的表情从疑惑、思考到渐渐清明。
近在咫尺，他只要低下头就可以吻到她了。黎世杰却依然克制着自己，只紧紧地盯着她的脸，不愿错过她一丝丝的表情。
他当然看到了她表情的变化 ，甚至最后在她的眼中，看到了那么一丝丝的不确定，或者还有一点喜悦？
喜悦？是真的吗？他竟然还会紧张。这种紧张和期待的感觉如此强烈。强烈到他不得不扣着沙发才能克制自己心中的激动。
这一次，他耐着性子，他等她开口，就如这五年，他在等她忘记，等她明白他的心意。
“你是说，这五年，你在追我，你喜欢我？”
“当然。天地可鉴！”
“有你这么追人的吗？人都见不到？”
“所以，你是怪我没去找你？”黎世杰笑。
“才没有。”被这么赤裸裸地道破心中生气的原因，毛莹莹有些尴尬。
“你刚出国那年，我父母想关闭在意大利收购的皮革厂而将生产线转回国内，所以费了很多功夫。我来来回回飞两三地，就是那两年的圣诞节、春节我也是结束了会议才赶上飞机的。后来皮革厂的事处理完了，我们又迎上了新品孵化，收购了一家公司，然而公司负责人却想在股市捞完金就撂摊子，几万员工面临失业，为了解决这个棘手的案子，让工厂恢复运营，我这个投资人不得不亲自下场又兼任了CEO。所以这两年我过得很辛苦，但我也很想你。你毕业的时候我好想你回来，但我希望那是你主动愿意的，否则我愿意等。”黎世杰说得真诚，右手轻轻地抚上了毛莹莹的头发。
“如果我一直不回来呢？”
“那我就会一直等下去。”
“那你不怕我喜欢上别人吗？”
“毛莹莹，我知道，你不会。”黎世杰说得笃定，“而且，其实我原本也准备今年安排好公司事务，就到伦敦一直陪着你，你若喜欢伦敦，那咱们就在伦敦安家。”
“谁……谁要和你安家。有你这样一厢情愿安排的麻！”毛莹莹抠着沙发，低低地说道：“而且……哪有追人，连句喜欢都不说的。”
“现在，我知道我肯定不是一厢情愿了。”黎世杰笑了，握上毛莹莹的手：“莹莹，我爱你。”
“那，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爱……喜欢我的？”毛莹莹身体往后缩，胆子却大了起来，伸出双手从黎世杰的背后拉出了一个抱枕护在自己胸前。
黎世杰配合的动了一下身体，心里、脸上因为她的小动作也忍不住开心了，他要真得想做点什么，这抱枕可不够。但当然他才不会傻到说出来。
“嗯……”黎世杰坐正，往后退了一个位置，很认真地说道，“很早的时候，应该是在黎教授那里的时候，我就想……我想我对你应该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黎世杰原来想说，当时就想你要是没男朋友多好，但还是忍住了，他才不要说这么煞风景的话。
“黎教授那里？”毛莹莹睁大了眼睛，她和黎世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八岁，他十四岁，她突然全身发毛，眼神万般嫌弃，双手抡起抱枕推了过去，盖住他的脸！“你，你有恋童癖，你变态啊……那时候我才八岁，你也不过十四，你这个不良少年。”
不良少年，哦，不良大总裁黎世杰懵了，然后，他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双手礼貌地夺下抱枕，然后轻轻地扔了出去，抱枕被丢在了远远的地上。
“我是说，我们重逢的第一次。在黎教授家，那时，你已经24岁，而我也已经30岁了，咱们都是符合法定结婚年龄的成年人了。再说，你八岁的时候，满脸都是肉，我又不是瞎子。怎么会对你这种奶娃娃有非分之想！”黎世杰几乎咬牙切齿。
毛莹莹心虚地笑笑：“也对。”
想想又不对！
“不对，我小时候很可爱的好伐拉。邻里邻间，都说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孩。我那也好歹算幼儿园园花了。怎么就被你说成一堆肉了，没眼光！”
黎世杰咧嘴笑死，“好好，你是园里一朵花。”
他又栖身靠近毛莹莹，突然放下了声调，“这朵最美的花，给不给我摘呢？”
毛莹莹自然听懂了。
她有点害羞地低下了头，感觉到了自己心脏的砰砰砰的跳动。她想她此刻肯定是面红耳赤，她从未有过这么失控的感觉，紧张、兴奋。
黎世杰的手触碰上了她的脸，他的手也很烫。
她逼着自己大着胆子去看他的脸，他的眼。他是真的好帅，他的唇，就离她一点点，只要她再往上抬一点，她的唇就碰上他的唇了。
晕眩。彷佛连呼吸都变得格外清晰，呼出的热情打在脸上，唇上，竟有一丝丝疼痛的感觉。
肯定是她太紧张了。所以格外敏感。
“太快了。”毛莹莹闭上眼睛，火速地低下了头，伸出双手不管不顾地直直地推远他。手掌碰到他坚硬的胸膛，毛莹莹又急得要抽回手。却被黎世杰的一双大手紧紧地握住。
“好，那就慢慢来。我已经等了五年了。牵个手，总不算快吧。”
黎世杰的声音此刻沙哑里带着无尽的温柔。
毛莹莹抬起头，睁开眼就看见他深情的眼。
此刻，她的世界里只有他。
他的眼里也只有她。
她好像掉进他的世界了。
会不会又是一个漩涡？
他们两就这么手握着手坐了一个时辰。
真的，谁相信呢。
其实，毛莹莹不知道，于她，他们是分别了五年，而于他，是日日夜夜的思念。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她，也从来没有错过她这五年人生的重要时刻。除了他们见上面的圣诞节，第二年的春节，她的毕业典礼，其实还有很多次。
她出国的那一天，他就在他们身后，他亲眼目送着她走进检票口，亲眼看着她的飞机起飞。
还有她刚入学那天，他偷偷地在远远的地方，给她拍照，看着她和同学巧笑嫣然。
有很多次，他差点就要走过去了。差一点就要被发现了，甚至他有种期待被发现的感觉。
他说不清楚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只是亲眼见到，她又一个人哭成那样，难受成那样，他又痛又恨，他甚至恨不得将他从她的记忆中、从她的心里，狠狠地挖出，一点位置也不要留。
还有第一年春节的晚上，他就在她的楼下，在窗外看着她和她的父母。
还有毕业那天，他其实早就到了，他本来很想问她为什么要在伦敦工作？为什么不回国？其实他心里早已经知道了答案。本来，他是想来说服她，让她回国的，可看她哭泣的样子，他知道，她还需要时间。
他亲眼见到，她一个人时落寞的样子，那个样子，他又心痛，但又不敢多上前一步，他要她完全忘记，他要完整的她。
可他爱她的心，嫉妒得发狂啊。那时候，她的落寞还是为了他啊，那个叫叶桥枫的人。
刚才，听到她对他说那样决绝的话，她不知道，他有多开心。此刻，他确定她的心中再也没有其他人。
就像在这个房间，只有他和她。
他心满意足。
这五年，不负五年的等待。
毛莹莹走上前，当着叶桥枫和黎世杰的面，关上了门。门外，是她再也不认识的叶桥枫。
她轻轻地上了锁。叮当一下。
像画了个句号。
转过身，已经是寸步难行。
她已被牢牢地禁锢在黎世杰的胸膛和门之间。
黎世杰双手撑在门上，他呼出的气就回荡在她的头顶，他双眼紧紧地盯着她，声音却是轻轻的：“你这么急着关门，是护着谁？”
毛莹莹笑了，她反手又握上了门把，“要不，我现在开门，你们打一架？”
黎世杰盯着她，她的眼里是一片清澈和坦荡，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的，久违的，俏皮。
他的毛莹莹回来了。
想到这一点，黎世杰忽觉通心舒畅，他决定今天先放过她。他收回了双手，好心情地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怎么在这里？”毛莹莹寻思着，一会儿该将他也轰出去。
“你发的朋友圈，不是给我看吗？”黎世杰阴阳怪气。
毛莹莹内心感叹，大摇大摆，肆无忌惮，真不是谁都能学得来的。她以后可不学周珊了。
“不对，我发的明明是学校的定位。又不是酒店？”毛莹莹突然反应过来。
“你说呢？”黎世杰翘起了二郎腿，眼睛里似乎冒着邪火。
毛莹莹突然觉得自己若发的是这酒店的定位，此刻恐怕已经要被他毁尸灭迹了。她振作了一下，说道：“所以，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叶桥枫的车，我认得。”
“刚才你坐在他车里，我看到了。”
“哦，可是怎么这么巧，就被你看到了？”
“不巧，我是特意到学校蹲你的。”黎世杰盯着毛莹莹，“什么时候回国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为什么跟踪我。”毛莹莹决定避而不答，而且先下手为强。
“你和他不必再见。再见也不必相识。毛莹莹，你要说到做到。”
“当然。”毛莹莹回答得毫不犹豫。
黎世杰开心地笑了。
“哎，我和他早就结束了。再说，关你什么事！”毛莹莹气嘟嘟地一屁股在沙发边坐了下去。她干麻站着，被他审讯似的。
黎世杰挪了过来，上身逼近着毛莹莹，“你确定，不关我的事？”
毛莹莹使劲往后退，身体已经紧紧贴着沙发，不能再动了。
“莹莹，你是装傻呢还是装傻呢，我追了你五年，你真得不知道吗？”
“你什么时候追了我五年？”毛莹莹是真不知道。
黎世杰笑了，“五年的礼物你没收到？”
从出国前的巧克力玫瑰，到伦敦后，中秋节，月亮项链；春节大红包和红色帽子手套；元宵节的花灯；再到瑞士的手表、意大利的巧克力，俄罗斯的套娃……”一年大大小小的礼物，她都记得，她都收到了。毛莹莹也都记得，也都知道。可这五年，他们只见过三次。第一年的圣诞节，第二年的春节，还有第三年，她的毕业典礼。
之后，他虽然没有再来见过她。但是礼物却没有停过，每次寄来礼物他都会发一条短信，告诉她他在哪里为什么寄这个礼物，理由倒是很简单，很好看，像她，让他想起了她，诸如此类。
她猜不透他的心意。所以礼物收的越多，便越不敢去回复，更不敢去主动联系了。
现在，他说他在追她？
毛莹莹的表情从疑惑、思考到渐渐清明。
近在咫尺，他只要低下头就可以吻到她了。黎世杰却依然克制着自己，只紧紧地盯着她的脸，不愿错过她一丝丝的表情。
他当然看到了她表情的变化 ，甚至最后在她的眼中，看到了那么一丝丝的不确定，或者还有一点喜悦？
喜悦？是真的吗？他竟然还会紧张。这种紧张和期待的感觉如此强烈。强烈到他不得不扣着沙发才能克制自己心中的激动。
这一次，他耐着性子，他等她开口，就如这五年，他在等她忘记，等她明白他的心意。
“你是说，这五年，你在追我，你喜欢我？”
“当然。天地可鉴！”
“有你这么追人的吗？人都见不到？”
“所以，你是怪我没去找你？”黎世杰笑。
“才没有。”被这么赤裸裸地道破心中生气的原因，毛莹莹有些尴尬。
“你刚出国那年，我父母想关闭在意大利收购的皮革厂而将生产线转回国内，所以费了很多功夫。我来来回回飞两三地，就是那两年的圣诞节、春节我也是结束了会议才赶上飞机的。后来皮革厂的事处理完了，我们又迎上了新品孵化，收购了一家公司，然而公司负责人却想在股市捞完金就撂摊子，几万员工面临失业，为了解决这个棘手的案子，让工厂恢复运营，我这个投资人不得不亲自下场又兼任了CEO。所以这两年我过得很辛苦，但我也很想你。你毕业的时候我好想你回来，但我希望那是你主动愿意的，否则我愿意等。”黎世杰说得真诚，右手轻轻地抚上了毛莹莹的头发。
“如果我一直不回来呢？”
“那我就会一直等下去。”
“那你不怕我喜欢上别人吗？”
“毛莹莹，我知道，你不会。”黎世杰说得笃定，“而且，其实我原本也准备今年安排好公司事务，就到伦敦一直陪着你，你若喜欢伦敦，那咱们就在伦敦安家。”
“谁……谁要和你安家。有你这样一厢情愿安排的麻！”毛莹莹抠着沙发，低低地说道：“而且……哪有追人，连句喜欢都不说的。”
“现在，我知道我肯定不是一厢情愿了。”黎世杰笑了，握上毛莹莹的手：“莹莹，我爱你。”
“那，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爱……喜欢我的？”毛莹莹身体往后缩，胆子却大了起来，伸出双手从黎世杰的背后拉出了一个抱枕护在自己胸前。
黎世杰配合的动了一下身体，心里、脸上因为她的小动作也忍不住开心了，他要真得想做点什么，这抱枕可不够。但当然他才不会傻到说出来。
“嗯……”黎世杰坐正，往后退了一个位置，很认真地说道，“很早的时候，应该是在黎教授那里的时候，我就想……我想我对你应该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黎世杰原来想说，当时就想你要是没男朋友多好，但还是忍住了，他才不要说这么煞风景的话。
“黎教授那里？”毛莹莹睁大了眼睛，她和黎世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八岁，他十四岁，她突然全身发毛，眼神万般嫌弃，双手抡起抱枕推了过去，盖住他的脸！“你，你有恋童癖，你变态啊……那时候我才八岁，你也不过十四，你这个不良少年。”
不良少年，哦，不良大总裁黎世杰懵了，然后，他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双手礼貌地夺下抱枕，然后轻轻地扔了出去，抱枕被丢在了远远的地上。
“我是说，我们重逢的第一次。在黎教授家，那时，你已经24岁，而我也已经30岁了，咱们都是符合法定结婚年龄的成年人了。再说，你八岁的时候，满脸都是肉，我又不是瞎子。怎么会对你这种奶娃娃有非分之想！”黎世杰几乎咬牙切齿。
毛莹莹心虚地笑笑：“也对。”
想想又不对！
“不对，我小时候很可爱的好伐拉。邻里邻间，都说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孩。我那也好歹算幼儿园园花了。怎么就被你说成一堆肉了，没眼光！”
黎世杰咧嘴笑死，“好好，你是园里一朵花。”
他又栖身靠近毛莹莹，突然放下了声调，“这朵最美的花，给不给我摘呢？”
毛莹莹自然听懂了。
她有点害羞地低下了头，感觉到了自己心脏的砰砰砰的跳动。她想她此刻肯定是面红耳赤，她从未有过这么失控的感觉，紧张、兴奋。
黎世杰的手触碰上了她的脸，他的手也很烫。
她逼着自己大着胆子去看他的脸，他的眼。他是真的好帅，他的唇，就离她一点点，只要她再往上抬一点，她的唇就碰上他的唇了。
晕眩。彷佛连呼吸都变得格外清晰，呼出的热情打在脸上，唇上，竟有一丝丝疼痛的感觉。
肯定是她太紧张了。所以格外敏感。
“太快了。”毛莹莹闭上眼睛，火速地低下了头，伸出双手不管不顾地直直地推远他。手掌碰到他坚硬的胸膛，毛莹莹又急得要抽回手。却被黎世杰的一双大手紧紧地握住。
“好，那就慢慢来。我已经等了五年了。牵个手，总不算快吧。”
黎世杰的声音此刻沙哑里带着无尽的温柔。
毛莹莹抬起头，睁开眼就看见他深情的眼。
此刻，她的世界里只有他。
他的眼里也只有她。
她好像掉进他的世界了。
会不会又是一个漩涡？
他们两就这么手握着手坐了一个时辰。
真的，谁相信呢。
其实，毛莹莹不知道，于她，他们是分别了五年，而于他，是日日夜夜的思念。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她，也从来没有错过她这五年人生的重要时刻。除了他们见上面的圣诞节，第二年的春节，她的毕业典礼，其实还有很多次。
她出国的那一天，他就在他们身后，他亲眼目送着她走进检票口，亲眼看着她的飞机起飞。
还有她刚入学那天，他偷偷地在远远的地方，给她拍照，看着她和同学巧笑嫣然。
有很多次，他差点就要走过去了。差一点就要被发现了，甚至他有种期待被发现的感觉。
他说不清楚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只是亲眼见到，她又一个人哭成那样，难受成那样，他又痛又恨，他甚至恨不得将他从她的记忆中、从她的心里，狠狠地挖出，一点位置也不要留。
还有第一年春节的晚上，他就在她的楼下，在窗外看着她和她的父母。
还有毕业那天，他其实早就到了，他本来很想问她为什么要在伦敦工作？为什么不回国？其实他心里早已经知道了答案。本来，他是想来说服她，让她回国的，可看她哭泣的样子，他知道，她还需要时间。
他亲眼见到，她一个人时落寞的样子，那个样子，他又心痛，但又不敢多上前一步，他要她完全忘记，他要完整的她。
可他爱她的心，嫉妒得发狂啊。那时候，她的落寞还是为了他啊，那个叫叶桥枫的人。
刚才，听到她对他说那样决绝的话，她不知道，他有多开心。此刻，他确定她的心中再也没有其他人。
就像在这个房间，只有他和她。
他心满意足。
这五年，不负五年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