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共白首（三）
毛莹莹笑着把孩子递给李洁：“这孩子长得好可爱，你们养得真好。”
“都是爸爸的功劳，我平常公司事多，管得少。”李洁回道。
毛莹莹只笑笑。
“莹莹，你和王曼是好朋友？”李洁将孩子放到叶桥枫手里，又道,“你们公司是王曼推荐我认识的，她听说我要做品牌和广告运营，就介绍了你们公司。你们这些年做的几个案子都很不错。”
毛莹莹想起前不久，王曼来电话咨询品牌运营和广告的事，还问了是不是在四维公司上班。
毛莹莹那时心想，聪慧如王曼，自己不过是说出了大概位置和行业，她便主动报出了自己的公司名称。本以为确实是同行的朋友，所以知道，可这会却觉得王曼是蓄意准备的。为的，只是让李洁和她碰上面？可又是为了什么呢？但若是要介绍业务给自己，又为何不说明，非要这么兜兜转转？
是了，倘若她知道，她定不会接的。毛莹莹有些避嫌有些谦虚地说道：“我刚加入公司，今天是陪同来学习的，安总、枚总，他们更有经验。相信他们会给你们满意的方案。”
她说完这话，已经知道王曼为何不直接介绍给自己了，倘若是王曼介绍过来的，或许自己会更加多留意一些股东背景，自己肯定是下意识地去回避这些人的。
她并不喜欢将自己置身于这样的境地中。倘若知道，她今天肯定是不会来的。
而今天的会议里，她确实就是一个陪着笑的学习者，虽然她听得很认真，但她全程几乎没有开口说话。将表现的机会都给了枚，她做了非常好的听众和陪衬者。
李洁出去电话的休息间隙，枚忍不住发了消息过来：“这个案子，你不想要了是不是？你在国外，不是恰好有新品牌服装运营经验吗？错过这个案子，不可惜吗？”
“你加油，这不是我心仪的项目。”毛莹莹快速回复，还带着真诚的微笑。
枚高傲地刷了信息，高傲地放下了手机。不再看毛莹莹一眼。
李洁挂了电话，表示了歉意，又坐了回来。
其实身价如她，地位如她，她的表现确实非常友好、优雅，知性。当初，叶桥枫选择她而放弃自己，好像确实是明智之举。
而叶桥枫这个男人，现在就在隔壁给他的儿子辅导英语。大学那会，他的英语可是最差的，都是毛莹莹揪着他辅导功课。就像他揪着她跑步。
毛莹莹为突然冒出来的念头感到可笑。
两个半小时的会议，终于结束。
“辛苦你们，如果你们还有不了解的地方，或者你们有更好的方向，后续我们可以直接沟通。”李洁说道，她的声音就像她的人一样充满魅力。
“确实是非常好的立意和项目，潮流服饰对整个产业布局已经做了充分的规划，今天的展示也表达了您们的诚意。李总，我们今天也是带着满满的诚意来，我们业务一部负责人枚和二部负责人莹莹，不仅有品牌建立的丰富经验，同时也是广告宣传策划的业内精英。今天回去之后 ，我们会做出一个让您满意的方案。”
“谢谢安总，但我希望可以得到两个方案。”李洁干脆利落地说道;“我在贵司的团队介绍中看到，枚曾经做过成熟服装品牌的广告策划，而莹莹曾经在海外做过GI品牌的创立。一个是熟悉成熟品牌的大咖，一个是创立标杆的新秀，我想知道哪个更适合我们。”
安踌躇，李洁这要求是变相的内部竞争了。李洁又爽快说道：“安，你知道，我们利得集团原来就有非常强的广告合作伙伴，我选择你们不止是因为好朋友王曼的极力推荐，更是因为我也想看到一些不一样的方案。”
“好。”安站起来。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毛莹莹没想到竟然还是Q到了自己！她虽然认真对待工作，但比起牵扯的关系复杂，她对这个案子已经完全失去了兴趣。她全场几乎做陪衬，而最后李洁竟然要她也出一个方案？安既然已经答应，她自然不能在这个时间驳了她的面子。
毛莹莹随着他们走了出去，出门的时候，叶桥枫只是客气地打了个招呼，没有任何异样。
走出总裁办公室，毛莹莹才突然明白了过来。今天看到材料介绍是李洁时，她脑海中恍惚觉得这个名字好像有点熟，但大脑偏偏没想起来，是因为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是在周珊给她看的婚礼迎宾照片上，当时她并不在意名字，只顾留意新娘的样子。
因为看周珊手机中照片的那一刻，她还是下意识地去分辨，叶桥枫的新娘是不是当初一起表演的那个女孩。。。现在再回想起来，当年来逛叶桥枫空间的那个空间IP，她当时也是跟进去看过的，空间里穿着一身白色公主纱裙的女孩好像就是李洁。可若是她，那么当年李洁应该是知道自己是叶桥枫的女朋友才对。
今天李洁完全是一副不知道毛莹莹和叶桥枫关系的模样，究竟是自己多心了，还是李洁掩饰得太好了？还是从一开始，叶桥枫就隐藏得太好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毛莹莹终究不愿多想了。
毛莹莹是不是该自我反省一下，是她不够落落大方了？
“毛莹莹，你今天怎么了？”走进电梯，安问道。
“遇到大学同学，就可以躺平了吗？还是得看真本事啊。”枚多少有点阴阳怪气，今天毛莹莹显然就是陪衬的角色，自己大刀阔斧，最后却还是要和她拼一拼方案。
可枚不知道，这会毛莹莹的大学同学正在说服李总，“洁，广告合作和品牌建设，我们不是一直和宙宇合作吗？宙宇在业内若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了，你何必另寻一家？”
“毛莹莹不是你和王曼的大学校友吗？而且我看过她的履历，很精彩。她有过相似的服装品牌建立经验，于公于私，我当然最好能和她合作。再说王曼告诉我，毛莹莹她一直很优秀，任何人在她面前，都只能成为陪衬。”李洁上下看了叶桥枫一眼，好像她口中的陪衬就是他。
“这家公司是王曼介绍给我的，你不是说今天约了她午饭吗？对了，既然你们都是同学，怎么不留毛莹莹一起吃个午饭？”
“洁……”
“好啊好啊……莹姐姐好温柔漂亮，爸爸，我们约上莹姐姐一起吃饭啊。”小男孩却开心了。
叶桥枫皱眉看着儿子，但对李洁却是温柔，说道：“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何必。”
“呵。有没有过去你自己心里知道。”李洁一声冷笑，“王曼这介绍又是出于何意？”
下了电梯间，毛莹莹打了个喷嚏。没想到却在大堂碰到了王曼。安和枚先走了。
“莹莹，我约了叶桥枫他们一起吃午饭，大家好久没聚了，你也在恰好一起吧。”王曼说得直接。
“王曼，那晚见面我以为你已经明白了。”毛莹莹也单枪直入。
“我知道你已经放下，既然放下，为何要特意避开？毕竟这么多年的交情是不是？”王曼说得理所当然。
毛莹莹这会特别后悔，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信息告诉她。
“我不知道，你为何要在这件事上，胡搅蛮缠。这对你有何好处？”毛莹莹也说得不客气。
“好处？我不求好处。你不必感谢我给你拉业务，叶桥枫和李洁也不必感谢我正面他们的问题。”
“他们的问题？就算是，那又与你何关，你何必多此一举，而且又何必扯上我。”
“可你不知道你依然是叶桥枫和李洁心中的刺，既然如此，与其让你活在他们的想像中，不如让他们正视你。”王曼软下了口气，“莹莹，我也是为了他们好。所以于公于私，你都得接下这个案子。”
“这个案子我不会接，不是我在逃避或避讳什么，只是不想变得麻烦。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我也不会回头。希望你也往前看。你的那些好，是真得为他们好吗？”
“王曼，希望你以后真得明白，彼此不打扰才是最好的祝福！”毛莹莹说完就转身走了。
“毛莹莹……”王曼一把拉住了毛莹莹的手。
毛莹莹看着王曼接着自己的手，她抬头盯着王曼，一字一句道：“王曼，你究竟为什么对叶桥枫家的事这么上心。”
王曼渐渐松开了手。
毛莹莹转身就走。
一路上，毛莹莹都没怎么说话。她知道她需要和安交代，但此事却是说来话长。
“你是对这个案子没兴趣还是对负责人有意见？”安打破了沉默。
“安，李洁的现任丈夫，叶桥枫，是我大学时候的男朋友。不过我们大学毕业前就已经分手，这么多年都没有联系过。但我想还是避嫌为好。”
“李洁知道吗？”
“我不确定，看来是不知道。”毛莹莹不确定。
“可我觉得，她知道。”安说道。
“为什么？”
“直觉。”安看着毛莹莹的无精打采，“你是身在此中看不清，看来，你没放下？”
“都是爸爸的功劳，我平常公司事多，管得少。”李洁回道。
毛莹莹只笑笑。
“莹莹，你和王曼是好朋友？”李洁将孩子放到叶桥枫手里，又道,“你们公司是王曼推荐我认识的，她听说我要做品牌和广告运营，就介绍了你们公司。你们这些年做的几个案子都很不错。”
毛莹莹想起前不久，王曼来电话咨询品牌运营和广告的事，还问了是不是在四维公司上班。
毛莹莹那时心想，聪慧如王曼，自己不过是说出了大概位置和行业，她便主动报出了自己的公司名称。本以为确实是同行的朋友，所以知道，可这会却觉得王曼是蓄意准备的。为的，只是让李洁和她碰上面？可又是为了什么呢？但若是要介绍业务给自己，又为何不说明，非要这么兜兜转转？
是了，倘若她知道，她定不会接的。毛莹莹有些避嫌有些谦虚地说道：“我刚加入公司，今天是陪同来学习的，安总、枚总，他们更有经验。相信他们会给你们满意的方案。”
她说完这话，已经知道王曼为何不直接介绍给自己了，倘若是王曼介绍过来的，或许自己会更加多留意一些股东背景，自己肯定是下意识地去回避这些人的。
她并不喜欢将自己置身于这样的境地中。倘若知道，她今天肯定是不会来的。
而今天的会议里，她确实就是一个陪着笑的学习者，虽然她听得很认真，但她全程几乎没有开口说话。将表现的机会都给了枚，她做了非常好的听众和陪衬者。
李洁出去电话的休息间隙，枚忍不住发了消息过来：“这个案子，你不想要了是不是？你在国外，不是恰好有新品牌服装运营经验吗？错过这个案子，不可惜吗？”
“你加油，这不是我心仪的项目。”毛莹莹快速回复，还带着真诚的微笑。
枚高傲地刷了信息，高傲地放下了手机。不再看毛莹莹一眼。
李洁挂了电话，表示了歉意，又坐了回来。
其实身价如她，地位如她，她的表现确实非常友好、优雅，知性。当初，叶桥枫选择她而放弃自己，好像确实是明智之举。
而叶桥枫这个男人，现在就在隔壁给他的儿子辅导英语。大学那会，他的英语可是最差的，都是毛莹莹揪着他辅导功课。就像他揪着她跑步。
毛莹莹为突然冒出来的念头感到可笑。
两个半小时的会议，终于结束。
“辛苦你们，如果你们还有不了解的地方，或者你们有更好的方向，后续我们可以直接沟通。”李洁说道，她的声音就像她的人一样充满魅力。
“确实是非常好的立意和项目，潮流服饰对整个产业布局已经做了充分的规划，今天的展示也表达了您们的诚意。李总，我们今天也是带着满满的诚意来，我们业务一部负责人枚和二部负责人莹莹，不仅有品牌建立的丰富经验，同时也是广告宣传策划的业内精英。今天回去之后 ，我们会做出一个让您满意的方案。”
“谢谢安总，但我希望可以得到两个方案。”李洁干脆利落地说道;“我在贵司的团队介绍中看到，枚曾经做过成熟服装品牌的广告策划，而莹莹曾经在海外做过GI品牌的创立。一个是熟悉成熟品牌的大咖，一个是创立标杆的新秀，我想知道哪个更适合我们。”
安踌躇，李洁这要求是变相的内部竞争了。李洁又爽快说道：“安，你知道，我们利得集团原来就有非常强的广告合作伙伴，我选择你们不止是因为好朋友王曼的极力推荐，更是因为我也想看到一些不一样的方案。”
“好。”安站起来。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毛莹莹没想到竟然还是Q到了自己！她虽然认真对待工作，但比起牵扯的关系复杂，她对这个案子已经完全失去了兴趣。她全场几乎做陪衬，而最后李洁竟然要她也出一个方案？安既然已经答应，她自然不能在这个时间驳了她的面子。
毛莹莹随着他们走了出去，出门的时候，叶桥枫只是客气地打了个招呼，没有任何异样。
走出总裁办公室，毛莹莹才突然明白了过来。今天看到材料介绍是李洁时，她脑海中恍惚觉得这个名字好像有点熟，但大脑偏偏没想起来，是因为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是在周珊给她看的婚礼迎宾照片上，当时她并不在意名字，只顾留意新娘的样子。
因为看周珊手机中照片的那一刻，她还是下意识地去分辨，叶桥枫的新娘是不是当初一起表演的那个女孩。。。现在再回想起来，当年来逛叶桥枫空间的那个空间IP，她当时也是跟进去看过的，空间里穿着一身白色公主纱裙的女孩好像就是李洁。可若是她，那么当年李洁应该是知道自己是叶桥枫的女朋友才对。
今天李洁完全是一副不知道毛莹莹和叶桥枫关系的模样，究竟是自己多心了，还是李洁掩饰得太好了？还是从一开始，叶桥枫就隐藏得太好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毛莹莹终究不愿多想了。
毛莹莹是不是该自我反省一下，是她不够落落大方了？
“毛莹莹，你今天怎么了？”走进电梯，安问道。
“遇到大学同学，就可以躺平了吗？还是得看真本事啊。”枚多少有点阴阳怪气，今天毛莹莹显然就是陪衬的角色，自己大刀阔斧，最后却还是要和她拼一拼方案。
可枚不知道，这会毛莹莹的大学同学正在说服李总，“洁，广告合作和品牌建设，我们不是一直和宙宇合作吗？宙宇在业内若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了，你何必另寻一家？”
“毛莹莹不是你和王曼的大学校友吗？而且我看过她的履历，很精彩。她有过相似的服装品牌建立经验，于公于私，我当然最好能和她合作。再说王曼告诉我，毛莹莹她一直很优秀，任何人在她面前，都只能成为陪衬。”李洁上下看了叶桥枫一眼，好像她口中的陪衬就是他。
“这家公司是王曼介绍给我的，你不是说今天约了她午饭吗？对了，既然你们都是同学，怎么不留毛莹莹一起吃个午饭？”
“洁……”
“好啊好啊……莹姐姐好温柔漂亮，爸爸，我们约上莹姐姐一起吃饭啊。”小男孩却开心了。
叶桥枫皱眉看着儿子，但对李洁却是温柔，说道：“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何必。”
“呵。有没有过去你自己心里知道。”李洁一声冷笑，“王曼这介绍又是出于何意？”
下了电梯间，毛莹莹打了个喷嚏。没想到却在大堂碰到了王曼。安和枚先走了。
“莹莹，我约了叶桥枫他们一起吃午饭，大家好久没聚了，你也在恰好一起吧。”王曼说得直接。
“王曼，那晚见面我以为你已经明白了。”毛莹莹也单枪直入。
“我知道你已经放下，既然放下，为何要特意避开？毕竟这么多年的交情是不是？”王曼说得理所当然。
毛莹莹这会特别后悔，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信息告诉她。
“我不知道，你为何要在这件事上，胡搅蛮缠。这对你有何好处？”毛莹莹也说得不客气。
“好处？我不求好处。你不必感谢我给你拉业务，叶桥枫和李洁也不必感谢我正面他们的问题。”
“他们的问题？就算是，那又与你何关，你何必多此一举，而且又何必扯上我。”
“可你不知道你依然是叶桥枫和李洁心中的刺，既然如此，与其让你活在他们的想像中，不如让他们正视你。”王曼软下了口气，“莹莹，我也是为了他们好。所以于公于私，你都得接下这个案子。”
“这个案子我不会接，不是我在逃避或避讳什么，只是不想变得麻烦。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我也不会回头。希望你也往前看。你的那些好，是真得为他们好吗？”
“王曼，希望你以后真得明白，彼此不打扰才是最好的祝福！”毛莹莹说完就转身走了。
“毛莹莹……”王曼一把拉住了毛莹莹的手。
毛莹莹看着王曼接着自己的手，她抬头盯着王曼，一字一句道：“王曼，你究竟为什么对叶桥枫家的事这么上心。”
王曼渐渐松开了手。
毛莹莹转身就走。
一路上，毛莹莹都没怎么说话。她知道她需要和安交代，但此事却是说来话长。
“你是对这个案子没兴趣还是对负责人有意见？”安打破了沉默。
“安，李洁的现任丈夫，叶桥枫，是我大学时候的男朋友。不过我们大学毕业前就已经分手，这么多年都没有联系过。但我想还是避嫌为好。”
“李洁知道吗？”
“我不确定，看来是不知道。”毛莹莹不确定。
“可我觉得，她知道。”安说道。
“为什么？”
“直觉。”安看着毛莹莹的无精打采，“你是身在此中看不清，看来，你没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