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黎山挤在后座,黎山个子高大,整个后脑压在靠背头枕上。

    窗户开着一条小缝隙,有风吹进来,散去了车厢内的酒气。

    他笑着说:“这车我开了那么久,第一次坐后座。”

    他是真的喝醉了,平时绷着的一张脸放松下来,盯着车窗外的路灯傻笑。

    “开心吗?”姜映夕问他。

    他回:“开心。”

    “跟着何老板有这么开心过吗?”

    黎山想了想说:“小时候有。”

    姜映夕留了个心眼,玩笑道:“你和何老板小时候就认识了啊?那怎么他当老板,你才当个司机?”

    “因为他聪明啊。”黎山的头随着车的颠簸晃了晃,接着说,“四爷,只喜欢聪明的孩子。”

    “四爷给我们几个都分了等级,越有能力的待遇越好。”

    黎山的目光透过车窗玻璃,像是看向了那遥远而又模糊的过去。

    姜映夕坐正了些,和前方开车的秦铭在中央后视镜里对视一眼。

    秦铭默契地把车速降低。

    姜映夕奉承黎山,她挑对方的优点说:“你长的很端正,个子也高,身材好,什么时候成家?到时候,何老板会包好大一份礼物吧?”

    黎山吃吃笑了,“何老板都没有成家,我又怎么能先成家。”

    “这叫什么说法?他要是一辈子不娶老婆,你还帮他开一辈子的车?”

    他点头,“嗯,我帮他开一辈子的车。”

    姜映夕是真的觉得他醉了,说话已经开始不清晰了。

    她拿对方年龄说事,“何老板都三十一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吧?”

    今天在舞厅里,他被两位美女姐姐围绕着表现出来的那种慌乱感,足以证明他从来就没有谈过恋爱。

    黎山摇头,“什么三十一?你说何老板?那是身份证上的年龄。”

    “哦?”姜映夕好奇地问,“那实际年龄是?”

    黎山又摇头,“不知道,我们几个连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哪里还知道年龄呢?”

    姜映夕张着的嘴半天合不上,她问:“陈四爷一共收养了几个孩子?”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一共三人。能被当作四爷养子的只有何老板一人。”黎山扭头看姜映夕,问,“姜小姐,你想知道我们三个之中的另一个是谁吗?”

    “是谁?”姜映夕做了个吞咽的动作,黎山这个时候的表情看上去可不像是喝醉了,说实话,她有点儿慌。

    二人对视片刻,对方眼睛一眨,闭上就再也没有睁开过。

    “黎山?”姜映夕轻声唤了对方一句,她又推了推他,“睡着了。”

    姜映夕的头也晕晕乎乎的,酒劲上来了,她看一眼前方开车的秦铭,说:“我闭眼休息一下,到了叫我。”

    “好。”

    她一闭上眼就睁不开了,外面的声音她能听见就是无法做出回应。

    车速好像变快了,似乎闭眼睡了才一会儿,又似乎很长,她听见秦铭在敲车窗,“姜小姐,到了。”

    睁开眼,黎山已经下了车,她探出半个身体往外看,天色刚暗,不远处朦胧的灯光下是秦铭的背影,好像在和谁说话。

    她扶着车身走下来,兰姨在一旁搀扶她朝着大门走去。

    她距离那两个说话的人越来越近,脚步虚浮,像是踩在云端里,视线也不够清明。

    终于,那两人的对话落入她的耳朵里。

    何盛亭说:“这次有劳秦先生送他们回来。”

    “他们在我的舞厅里消费,就是我的客人。送客人回来,是职责所在。”

    姜映夕心想,这两人都挺能装的,表面看着多和气,背地里却在相互捅刀子。

    秦铭这次被何盛亭耍了一通,估计要受批评的。他见了对方还能当个没事人,真是厉害。

    何盛亭也明知对面这人一直在调查他的把柄,还能以礼相待,真是佩服。

    姜映夕走了过去,还没站定,就听见何盛亭呵斥的声音响起,“去门口站着。”

    她愣了愣,歪头往大门口一看,黎山正乖乖地站那儿呢,他双手贴着大腿外侧,偶尔身体往边上斜一点,立马就摆正了。

    姜映夕清醒了几分,对上何盛亭冷冽的目光,缩了缩肩,听话地走到大门另一侧,在黎山对面站好。

    秦铭讶异于对方管教人的方式,探头看了看大门前站着的两尊门神,欲言又止。

    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姜映夕,眼里流露出担忧,笑道:“何老板家教挺严。姜小姐年纪轻,偶尔放松一下,在所难免。”

    “秦先生似乎对姜小姐很熟悉?”

    秦铭笑容一收,“是我多嘴了。我还有事,先告辞。”

    “慢走不送。”

    何盛亭送走了客人,转身朝着大门走去,站在两尊门神之间,左右看了看,轻轻叹了口气,朝室内走去。

    姜映夕看他就这样走了,急道:“何老板。”

    “什么事?”何盛亭背着身,只把头朝她的方向偏了一点。

    “我……,想上一趟洗手间。”她脸蛋通红,不知道是因为醉酒还是因为憋的。

    何盛亭挺直的脊背僵了一瞬,转头继续往楼上走去。

    姜映夕看他这样,就知道对方识破了她的谎言,真是不给面子。

    虽然她现在没有,估计等一会儿就有了,毕竟喝了好多酒呢。

    黎山没有发觉出来,他想开口替姜映夕说句话,虽然何老板突然变得这么不近人情很奇怪,但以他现在的大脑状态也想不清楚。

    “何……”

    爬楼梯爬到一半的何盛亭停了下来,转身喊道:“姜映夕。”

    姜映夕举手,“我在。”

    “过来。”

    “哦。”

    姜映夕一路摇摇晃晃摸索过去,扶着楼梯扶手往上爬,快接近何盛亭的时候,她脚下一绊,往前栽去。

    何盛亭眼疾脚快,几步踏上台阶,让对方扑了个空。

    姜映夕:“……”她抬头可怜巴巴地仰头看对方。

    “跟过来。”何盛亭上了二楼,往她的房间方向走去。

    何盛亭站在房门口等她,房门开着,她从他身边走过,进入房内,装作很急的样子进入洗手间。

    她在里面待了许久,胃里翻江倒海的,很是难受。马桶盖干坐着实在是太冷了,她觉得何盛亭应该已经离开,便开门出了洗手间。

    房门外已经没有了人,她心下一喜,转身吓了一大跳,“哎呦喂。”

    何盛亭站在她的身后,面色冷冷地看着她。

    她软了语气,“何老板?你怎么变成两个了?”这句话是真的,她现在头晕的愈发厉害了。

    早上起的晚,早饭和午饭都没来得及吃,直接空腹灌的洋酒,还是各种品类混着喝的,现在正是上头的时候。

    她站的摇摇晃晃,想去确认眼前的两个何老板到底哪个是真的,她往前一扑,没扑到人,倒是把自己差点扑吐了。

    何盛亭拎起她的后颈衣领,“去洗个澡,你个醉鬼。”

    一进洗手间,她就趴在洗手池上哇哇吐,吐完了,又捧起冷水漱口,强撑着刷了牙,她拿着牙刷朝前方伸了半天,找不到位置放。

    “你在做什么?拜神呢?”何盛亭伸手接过她的牙刷,放好,又提起她,拎到浴缸边上,“洗吧。洗完有事问你。”

    姜映夕穿一件套头棉衫,里面是件白衬衣,下面一条薄呢休闲裤。她扯了半天外套,把自己套住了,东倒西歪呜呜地喊。

    一只强有力的手捏住她的手腕,提起,衣服下摆往上翻,外衫兜头脱离。

    她深深呼吸一口,刚才闷着了。

    她抬手解扣子,努力睁着眼睛看门口的人影,说:“请你出去。”

    “你躺进水里,我就出去。”那道人影说。

    对方气息非常平稳。

    姜映夕呼吸沉重,气喘,着急,手指不听话,扣子解不开,开始闹脾气,用力扯,扣子崩了一地,只剩领口的那一颗很顽固,怎么都弄不掉。

    她记得对方说的是,她躺进水里就出去,那好,她就穿着衣服直接躺了进去,脚下一滑,整个人都浸到了水里,灌了几口温水进肚子,她猛地从水里冒出来,朝着门口的人说:“我进来了,你可以出去了。”

    姜映夕眼里进了水,更是看不清。

    好像有关门的声音响起,她放松地调整姿势,浴缸水波晃动,一个影子在她面前蹲下。

    她抬头看,何盛亭也在看她。

    姜映夕一惊,开始挣扎起来,她感觉到有一只手压着她的肩头,另一手探向她的领口。

    由于她的挣扎,对方总是不得法,几次纽扣从手里滑脱。

    “我不需要你帮我。”她在浴缸里扭动,水波荡出,打湿何盛亭的棉拖鞋。

    她看见他挽起衣袖,露出一截结实的手臂,那手臂往上移动,一只温暖有力的大手托住了她的后颈,捏了一下。

    她越发猛烈地挣动了起来,她才不需要他帮忙。

    一道阴影压了下来,接着她的唇被堵住,温暖,潮湿又柔软。她的鼻腔萦绕着何盛亭身上特有的香味。

    何盛亭伸手揉她的耳垂,接着往下抚摸她的脖子,解开她领口的纽扣。

    她能感觉到衬衣滑过肩颈和后背,脱离她的身体。

    温暖的大手在水中游走,抚过锁骨,挑开肩带,排扣,接着是湿衣服从水里捞出的声音,啪一下扔在了地上。

    她在缺氧的空隙里听见何盛亭说:“屁股抬一下。”

章节目录

谁是年代虐文里的金丝雀?我吗?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零三幺幺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零三幺幺并收藏谁是年代虐文里的金丝雀?我吗?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