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风月楼依旧繁华,秦灿躺在床上,耳边全是男男女女的嬉闹声,你来我往不一会儿就双双抱到了床第之间,运动起来。

    吵得秦灿没有一丝睡意,瞪大眼睛望着屋顶,反思着自己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事情的最开始,她真的只是想吃顿烧烤而已。

    旁侧房间中的声音越来越大,怎么都无法忽视,秦灿想着又是一行清流落下,莫非隔壁就是她将来的人生缩影了吗?

    刹那悲从中来,一拳砸在墙上,哽咽倔强的喊道“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明天人家还第一天上班呢,有没有一点公德心啊!”

    不知是她的投诉真的奏效还是如何,隔壁果真消停了。

    过了一会儿,房门被打开,秦灿一惊,连忙看过去,进来的是人是丽娘。

    发丝纷乱,被肆意的摆放在衣襟敞开的锁骨间,还有缕缕贴在脸上,衬着她红晕未散,媚眼如丝的神情,步伐晃悠。

    一眼就知道她上一秒在干嘛。

    她对着秦灿羞涩一笑,连忙关上了门。

    丽娘的状态看着不太对劲,秦灿没有动作,只是看着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她蹒跚的朝着秦灿走过来,窗外月明星稀,单薄的微光之下秦灿还是看清楚了她此时的模样,她只披着一件薄纱,形同虚设,玉体一展无遗。

    还平添一丝隐秘的姣美,媚意。

    看着丽娘越走越近,秦灿内心有些不安,直到她来到秦灿床前,浅浅一笑,掀开秦灿的被子,一弯一拐,丝滑的溜了进去。

    秦灿懵了,一声卧槽,“丽娘你干嘛?!”

    莫非她看上了自己的身子!

    不等秦灿跳下床,丽娘拉过她的衣角,凑近食指抵住红唇,娇声道“小声点,旁边的沈公子正在找我,别让他发现了我躲在这里。”

    说完就直勾勾的将视线黏在秦灿身上,略显呆滞。

    秦灿闻言也没有拒绝,只是还不敢就此轻易躺下,“我事先声明,我喜欢男的。”

    但是丽娘没有回答她,还是呆呆的侧躺在她身边,比起半个时辰前俨然换了一个人,就像是喝了什么假酒一样。

    这是发生什么了?

    秦灿戳戳她,“丽娘,你没事吧,你还认得这是数字几不?”

    说着,就朝着丽娘比了一个中指,眼神满怀关切之情。

    丽娘没有回话,娇滴滴的翻了一个白眼,随后翻身望着房檐,喃喃道“沈公子有怪癖,喜欢下药增加闺房之乐,有时兴奋起来还用鞭子抽打身下之人,毫不手软。”

    “他刚才一时用药过猛,愈加停不下来,但你突然出声叫人始料未及,你猜怎的?他当场泄气了!好笑至极。”

    说着,竟恪恪笑起来,“我才不回去服侍他了,叫他发泄不了任他呼天喊地,憋死他!”

    笑完后就又不说话了,呆呆望天不知想着什么。

    一时之间,秦灿无言,感觉应该说些什么缓解一下氛围,但是几次张口后还是放弃了。

    她伸手拍拍丽娘,半晌才沉重的回她道“下次他再来找你,我肯定还帮你吓他。”

    只是这话明显没有起到多大作用,一会儿在秦灿重新躺在床上准备睡觉时,丽娘突然叫她,“甘霖娘。”

    什么?秦灿被吓得一惊,扭头看过去。

    你骂谁?

    “甘霖娘,你说我什么时候能够逃离这个地方?”

    秦灿这才反应过来,她才给自己起了一个新名字,此时堪堪醒悟,这个艺名好像对她的妈妈有那么一点不太友好。

    见秦灿没有回答,丽娘干脆抓住她的手,四目相对,“甘霖娘,你难道就不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吗?你是风月楼新届花魁,只有你才有这个机会!”

    听完了丽娘的话,本大力将自己手拽过来的秦灿虎躯一震,惊讶万分“我什么时候成了花魁?”

    “每一日曜日之夜的谢客宴上,只有花魁才有资格表演,也是每一届花魁出头扬名的大好时刻,你居然不知!”

    语气中不可置信,还藏着难以察觉的愤恨。

    “额,我第一天上岗,不熟悉很正常,你刚才说的只有我有机会离开风月楼是什么意思?”

    秦灿不答反问。

    丽娘低头掩下此时的神情,下一秒抬起头来时就恢复平常,“花魁比我们这些无名之辈权利更大,除了可以自己选择服侍的客人外,还能独自出入风月楼。”

    丽娘悠悠道来,“一声招呼车夫就前来,衣香鬓影,绫罗绸缎的出入繁盛京城之中,宝马雕车声势浩大,烟尘散尽谁人不知是冠绝当世的风月楼花魁姑娘。”

    秦灿点头赞同,“说的好,不过你说的这些和我能逃离这里有一分钱的关系吗?”

    丽娘勾唇轻笑,“这只是以往花魁的出行之景,你若不想,即便是一个人都无妨。”

    她说的倒是挺好,只是真有这么容易吗。

    秦灿提出了她的疑问,丽娘才告诉她,因为往来的花魁离不开的原因除了自己不想走外,还有一点就是卖身契。

    一入奴籍便终身难以摆脱。

    “我已经不在乎,我只想离开这里,只要你帮我即便是死我也要死在风月楼外,纵使死无葬身之地,但起码在外面也是星月同榻,风云伴舞,总比死在这腌臢之地好!”

    丽娘说着流下了泪水。

    秦灿静静地看着她,不知如何打算,一会儿才答应了丽娘的请求。

    二人约好,明日待秦灿演出结束,当即混入离开的人流之中,届时丽娘会安排一辆马车在后院,二人一同离开。

    商量好计划,秦灿赞不绝口,仿佛必定万无一失似的。

    二人兴奋了一阵后便缓缓睡去,天际以泛起涟漪鱼肚白,几乎是谈论了半晚。

    第二天,风月楼的来客格外的多,下到商贾上到仕宦都来一赏新花魁风貌。

    没有一人还记得起先前的花魁白莲,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掌中的玩物罢了,曾经种种不过逢场作戏谁会当真,俗话说得好。

    戏子无情,婊/子无义。风月楼的姑娘就是既无情又无义。

    大堂内逐渐人声鼎沸,官爷们续上了美酒,揽过娇人,都等待着即将上台的新花魁。

    “李大人,好巧,你也是来观赏新代花魁之貌的吗?”

    “这不是陈大人吗,确实如此。”

    一番相似的对话不时发生,他们都对这个名为甘霖娘的花魁极为感兴趣。

    她是有何等倾国倾城,风华绝代,竟将白莲姑娘都比下去了,嘴中反复捻过她名字,细细一品,发现其中的意味亦是一绝。

    让本就无人知晓的甘霖娘更添一丝神秘感。

    百般等待,千呼万唤,众人心心念念的甘霖娘终于现身。

    大厅红烛慢慢暗下去,台上光影斑驳陆离中一个玲珑绰约的身姿出现在眼前,她一步一步仿佛踩在人的心头上,一些人甚至不自觉的咽起了唾沫。

    越加好奇,搔痒。

    高楼之上,厉衾渊静静卧在美人榻,注视着身下众人,看着秦灿扭动腰肢婀娜多姿的款款迈向台上,手中纨扇半掩面、摆动,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秦灿看着眼前乌压压的一室人,说不慌都是假的,想到待会儿自己的表演,脚趾头已经扣起来了。

    没办法,这是她好不容易想了一天,才想到的自己唯一会的称得上是舞蹈的东西了。

    登场亮相的秦·甘霖娘·灿,朝着众人微微一笑,薄唇轻启。

    “请大家欣赏接下来由我带来的表演,第十套广播体操,时代在召唤!”

    话毕,脱下沉重的罗裳,只留内衫,开启了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

    腐朽吃人的封建社会,现在就来吃吃你爹社会主义的正义一击。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三二三四……”

    秦灿没有一丝懈怠,非常认真。

    全场霎时鸦雀无声,喝酒的人酒洒在了衣襟上,揽美人的人手垂在了地上,微笑的人笑凝固在了脸上,无一不呆愣失神。

    看着秦灿虎虎生威的拳头,神气万分的腿脚,加上她正气凛然的表情,一举一动中充斥着不俗的……美感?

    只是或许这样的艺术对于他们来说还为时过早。

    众人面面相觑,摇摆不定,想说什么却一时又不知如何开口。

    这就是风月楼楼主厉衾渊选出来的新花魁?

    岂会不知他人所想,但厉衾渊丝毫不在意,他的注意完全被台上的秦灿吸引住了,从未见过这般奇怪的舞蹈。

    一个不小心笑出了声,目不转睛,星光点缀其中,看得出来他此时心情很好,不是一般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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