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沈秋蝉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半眯着眼睛看着王县令走进后院，露出狡黠的目光。
他们三人被绑了起来，不知道要将他们运到何处。
“她若真是南疆少主，她爹娘哪个不是活阎王，杀了她我们都得死。”
“事已至此，不杀她也是死！你忘记先前是怎么得罪他们的？”
“那是大当家和三当家惹得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看不如偷摸把她放了举手归降。”
他就是这山寨里的一个小罗喽，什么大当家二当家的，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只是想混口饭吃，并不想人头落地。
他又劝，“你自己好好想想，自打跟了他们，你吃了多少甜头？每天被人戳脊梁骨，指着鼻子骂你祖宗，劫来的姑娘有一个送给你当老婆的吗？你还这卖命！脑子是不是被驴给踢了！”
“嘀嘀咕咕说什么呢！”黄牙男道，“人给我看好喽！一会儿献给大哥。”
“知道了三爷。”
到达山匪的据点后，下车时，黄牙男细心叮嘱把他们的眼睛用黑带子绑起来。
“把她绑好了送大当家那屋去，剩下这两个找个笼子关起来，就放大当家屋门口，好让他们听听他们主子的浪|叫，知道怎么做吧。”
夜深时，主屋传来闷哼一声，大当家死的干脆利索，沈秋蝉把他放在床上，用被子盖了起乱来，揪起桌布把溅到皮肤上的血擦干净。
门外看守的两个小卒被楼明双迷晕了过去。沈秋蝉把笼子打开，和他们商议，直接把他们一锅端了，愿意归降的就从军，把那些之前的东西都搜刮干净，违抗者就地处死，然后一把火烧了这寨子。
黄牙男睡梦之中，被捆了起来扔在院中，看着熊熊大火烧着整个寨子，哀嚎地痛哭，“大哥！我大哥呢？”
沈秋蝉倪了他一眼，“死了。”
黄牙男眼中遍红血丝，惊恐道：“你的软剑早在县令家中就抽走了，银簪也拔了，你用什么杀的我大哥？”
沈秋蝉俯身看他：“你猜。”
那几个愿意归降的小卒，现在为沈秋蝉马首是瞻。
放火前搬出来三把躺椅伺候他们。
沈秋蝉躺在躺椅上望着星星，“大家都睡吧，明天再忙活。”
话音将将说完，楼明双便朝他们撒了一把粉末，昏死在地。
—
东方既白，夏天的风也只有晨起这会儿是凉快的。
沈秋蝉一睁眼就看到一地废墟，灰烬随着凉风在空中打转翻飞，她这才想起自己昨夜干了什么事。
嗯……
还有王县令的账没算。
她转头看着正在睡的长盈和楼明双，又躺了回去，待他们醒了再说吧。
不过半个时辰，从远处来了一队人马，举的是顾家的旗。
最前面的人骑在马上，一身银纹黑衣勾勒着劲瘦的腰身，剑眉星目，威严十足。
他举手示意停步，翻身下马，看见沈秋蝉眼中的似乎要溢出来。
他快步上前，张开双臂，道：“秋蝉，别来无恙。”
沈秋蝉两步并做三步，跑了上去，“别来无恙，别来无恙！”
“顾槐序，你怎么来啦？”
“此处山匪横行，久无人治，扰百姓安居已久。听姑母说，她召你回皇城了，我想你必不会走官道，就讨得这差事，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你。行至睢阳县外，这个方向火光冲天，便往这边赶了。本来我还担心你只带着长盈一人会有危险，”顾槐序看着烧成一堆废墟的寨子，“……”
沈秋蝉把玩着手上的戒指，冲他眨眨眼道：“没什么可担心的，不是吗？”
两人并排一边说一边往院中走，进到院中后，楼明双看见他们有说有笑，便往后撤了几步。
沈秋蝉看着地上横七竖八到现在还躺着的人，“你把这些人押上呗，带回你们那从军挺好的。”
楼明双瞥了一眼，心里默默道：应该是剂量配多了，下次注意些。
那些金银珠宝一并被带了回去。
—
到县衙时，师爷赶忙帮王县令扶正官帽，出来迎接自京城来的顾槐序。
打京城来的人都爱这样，不打声招呼，就喜欢突然袭击，好在他还能凑合凑合应付过去。
两个人并排站在县衙门口，面上挂着假笑，活脱脱像个人偶。
王县令：“顾小将军大架，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顾槐序点头，命人把沈秋蝉收缴上来的金银珠宝抬进衙门。
沈秋蝉从顾槐序身后探出头，“王县令？”
她的出现，让王县令直冒冷汗，瞪着看着她。
王县令咽了两口唾沫：“郡主安好。”
“安好？”沈秋蝉道：“我若安好了，王县令就保不住这颗项上人头了，不是吗？”
“下官不敢。”王县令垂首。
她没死，那死的就是他了。
“还请郡主明察秋毫，都是那群山匪逼我这么做的！”
顾槐序听出其中不对劲，便问：“发生了何事？”
“没什么大事我这不是活生生地站在这么。”
顾槐序凝眉，“老实交代。”
沈秋蝉比划：“前日我同长盈行至睢阳县，忽遭暴雨。便寻处破庙躲雨，碰上这伙一同来躲雨的山匪，他们想趁人之危嘛，那怎么可能得手，多次冒犯我，我便杀了他们老三，衙门的人就来把我们抓走了。”
顾槐序越听越气愤，气压降到冰点，沈秋蝉继续道，“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站在你面前嘛？”
“昨日王县令在我身份的威压之下，借着接风宴的由头，想把我毒死，好在楼公子事先让我服了百毒散，我们便打算将计就计，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结果这山匪贪心，把我运到了他们寨子上献给他们老大。不过没得手，我把他老大杀了，寨子烧了。诺，嘴里塞布条绑起来的那个，就是那窝山匪的二当家。”
“坊间传闻，中原山匪横行霸道，强抢民女。我原以为，这山匪是有多大本事呢，这才发现，是同王县令勾结到一起了。有了这当官的庇护，那老百姓喊冤喊破喉咙也没有呐。”
“王县令你说说你，想杀我也不挑个好点的地方，你说我万一死在那寨子上，多委屈我的尸骨啊！”
王县令连带着师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整个人都瘫了，衙役架都架不起来。
顾槐序走到楼明双面前，拱手道：“多谢公子出手相助秋蝉，公子想要何谢礼都可直言不讳。”
“顾将军不必破费，在下也只是举手之劳。何况沈小姐也护着我，恩情早已还清。”楼明双淡淡道。
顾槐序修书给江南巡抚李大人后，便着手让人查封王县令府衙。
金银珠宝查获五箱，王县令藏在后院的美妾都被抓了来。
王县令彻底看到眼前这番景象，直直晕了过去。
顾槐序叫人端来冷水，泼了两盆，这才悠悠转醒，似是作势还要晕。
沈秋蝉出声，“别装了，你死到临头了，装晕也没用。”
顾槐序道：“这案子本不该我审，顾某只好先搜出赃款，找到证据，待明日李巡抚来此，再交由他定夺。堂下若有人受了委屈，可准备好证据，明日一同交由巡抚大人，还大家一个公道。”
顾槐序又吩咐人张贴告示，凡提供证据者，赏银一两。
平日里县衙这地界，门可罗雀。
现如今成了睢阳县人流最多的地方。
府内，顾槐序问：“姑母此番召你回京，你有何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只能见招拆招了。”
“那……”顾槐序支支吾吾道：“秋蝉，你可有心仪之人……”
“你若没有，届时可用我来应付姑母。”顾槐序耳尖噌一下红了。
“顾槐序，我把你当兄弟，你想娶我？你疯了吧？”沈秋蝉难得正经，“我知道你姑母想做什么。他们忌惮我父亲阿娘功高盖主，怕他们起兵造反，所以想把我留在皇城当人质，以我来威胁他们。我要么嫁给你那太子哥哥，要么就是找个平民嫁了。总之不能挡了太子夺权的道。你说，我说的对吗？”
顾槐序不知该如何作答：“秋蝉，可我……”是真心喜欢你。
“顾槐序，你别可是了。你当我再南疆听不到皇城的闲话吗？你那表妹不早就对你表明心意了？”
顾槐序还未来得及解释，她又道：“而且，我给自己招了赘婿，不用麻烦你。”
顾槐序问：“那人是谁？你父母可同意了？”
沈秋蝉递给他一个眼神，“就是你今日道谢的楼公子。”
楼明双恰在此时推门而入。
沈秋蝉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半眯着眼睛看着王县令走进后院，露出狡黠的目光。
他们三人被绑了起来，不知道要将他们运到何处。
“她若真是南疆少主，她爹娘哪个不是活阎王，杀了她我们都得死。”
“事已至此，不杀她也是死！你忘记先前是怎么得罪他们的？”
“那是大当家和三当家惹得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看不如偷摸把她放了举手归降。”
他就是这山寨里的一个小罗喽，什么大当家二当家的，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只是想混口饭吃，并不想人头落地。
他又劝，“你自己好好想想，自打跟了他们，你吃了多少甜头？每天被人戳脊梁骨，指着鼻子骂你祖宗，劫来的姑娘有一个送给你当老婆的吗？你还这卖命！脑子是不是被驴给踢了！”
“嘀嘀咕咕说什么呢！”黄牙男道，“人给我看好喽！一会儿献给大哥。”
“知道了三爷。”
到达山匪的据点后，下车时，黄牙男细心叮嘱把他们的眼睛用黑带子绑起来。
“把她绑好了送大当家那屋去，剩下这两个找个笼子关起来，就放大当家屋门口，好让他们听听他们主子的浪|叫，知道怎么做吧。”
夜深时，主屋传来闷哼一声，大当家死的干脆利索，沈秋蝉把他放在床上，用被子盖了起乱来，揪起桌布把溅到皮肤上的血擦干净。
门外看守的两个小卒被楼明双迷晕了过去。沈秋蝉把笼子打开，和他们商议，直接把他们一锅端了，愿意归降的就从军，把那些之前的东西都搜刮干净，违抗者就地处死，然后一把火烧了这寨子。
黄牙男睡梦之中，被捆了起来扔在院中，看着熊熊大火烧着整个寨子，哀嚎地痛哭，“大哥！我大哥呢？”
沈秋蝉倪了他一眼，“死了。”
黄牙男眼中遍红血丝，惊恐道：“你的软剑早在县令家中就抽走了，银簪也拔了，你用什么杀的我大哥？”
沈秋蝉俯身看他：“你猜。”
那几个愿意归降的小卒，现在为沈秋蝉马首是瞻。
放火前搬出来三把躺椅伺候他们。
沈秋蝉躺在躺椅上望着星星，“大家都睡吧，明天再忙活。”
话音将将说完，楼明双便朝他们撒了一把粉末，昏死在地。
—
东方既白，夏天的风也只有晨起这会儿是凉快的。
沈秋蝉一睁眼就看到一地废墟，灰烬随着凉风在空中打转翻飞，她这才想起自己昨夜干了什么事。
嗯……
还有王县令的账没算。
她转头看着正在睡的长盈和楼明双，又躺了回去，待他们醒了再说吧。
不过半个时辰，从远处来了一队人马，举的是顾家的旗。
最前面的人骑在马上，一身银纹黑衣勾勒着劲瘦的腰身，剑眉星目，威严十足。
他举手示意停步，翻身下马，看见沈秋蝉眼中的似乎要溢出来。
他快步上前，张开双臂，道：“秋蝉，别来无恙。”
沈秋蝉两步并做三步，跑了上去，“别来无恙，别来无恙！”
“顾槐序，你怎么来啦？”
“此处山匪横行，久无人治，扰百姓安居已久。听姑母说，她召你回皇城了，我想你必不会走官道，就讨得这差事，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你。行至睢阳县外，这个方向火光冲天，便往这边赶了。本来我还担心你只带着长盈一人会有危险，”顾槐序看着烧成一堆废墟的寨子，“……”
沈秋蝉把玩着手上的戒指，冲他眨眨眼道：“没什么可担心的，不是吗？”
两人并排一边说一边往院中走，进到院中后，楼明双看见他们有说有笑，便往后撤了几步。
沈秋蝉看着地上横七竖八到现在还躺着的人，“你把这些人押上呗，带回你们那从军挺好的。”
楼明双瞥了一眼，心里默默道：应该是剂量配多了，下次注意些。
那些金银珠宝一并被带了回去。
—
到县衙时，师爷赶忙帮王县令扶正官帽，出来迎接自京城来的顾槐序。
打京城来的人都爱这样，不打声招呼，就喜欢突然袭击，好在他还能凑合凑合应付过去。
两个人并排站在县衙门口，面上挂着假笑，活脱脱像个人偶。
王县令：“顾小将军大架，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顾槐序点头，命人把沈秋蝉收缴上来的金银珠宝抬进衙门。
沈秋蝉从顾槐序身后探出头，“王县令？”
她的出现，让王县令直冒冷汗，瞪着看着她。
王县令咽了两口唾沫：“郡主安好。”
“安好？”沈秋蝉道：“我若安好了，王县令就保不住这颗项上人头了，不是吗？”
“下官不敢。”王县令垂首。
她没死，那死的就是他了。
“还请郡主明察秋毫，都是那群山匪逼我这么做的！”
顾槐序听出其中不对劲，便问：“发生了何事？”
“没什么大事我这不是活生生地站在这么。”
顾槐序凝眉，“老实交代。”
沈秋蝉比划：“前日我同长盈行至睢阳县，忽遭暴雨。便寻处破庙躲雨，碰上这伙一同来躲雨的山匪，他们想趁人之危嘛，那怎么可能得手，多次冒犯我，我便杀了他们老三，衙门的人就来把我们抓走了。”
顾槐序越听越气愤，气压降到冰点，沈秋蝉继续道，“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站在你面前嘛？”
“昨日王县令在我身份的威压之下，借着接风宴的由头，想把我毒死，好在楼公子事先让我服了百毒散，我们便打算将计就计，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结果这山匪贪心，把我运到了他们寨子上献给他们老大。不过没得手，我把他老大杀了，寨子烧了。诺，嘴里塞布条绑起来的那个，就是那窝山匪的二当家。”
“坊间传闻，中原山匪横行霸道，强抢民女。我原以为，这山匪是有多大本事呢，这才发现，是同王县令勾结到一起了。有了这当官的庇护，那老百姓喊冤喊破喉咙也没有呐。”
“王县令你说说你，想杀我也不挑个好点的地方，你说我万一死在那寨子上，多委屈我的尸骨啊！”
王县令连带着师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整个人都瘫了，衙役架都架不起来。
顾槐序走到楼明双面前，拱手道：“多谢公子出手相助秋蝉，公子想要何谢礼都可直言不讳。”
“顾将军不必破费，在下也只是举手之劳。何况沈小姐也护着我，恩情早已还清。”楼明双淡淡道。
顾槐序修书给江南巡抚李大人后，便着手让人查封王县令府衙。
金银珠宝查获五箱，王县令藏在后院的美妾都被抓了来。
王县令彻底看到眼前这番景象，直直晕了过去。
顾槐序叫人端来冷水，泼了两盆，这才悠悠转醒，似是作势还要晕。
沈秋蝉出声，“别装了，你死到临头了，装晕也没用。”
顾槐序道：“这案子本不该我审，顾某只好先搜出赃款，找到证据，待明日李巡抚来此，再交由他定夺。堂下若有人受了委屈，可准备好证据，明日一同交由巡抚大人，还大家一个公道。”
顾槐序又吩咐人张贴告示，凡提供证据者，赏银一两。
平日里县衙这地界，门可罗雀。
现如今成了睢阳县人流最多的地方。
府内，顾槐序问：“姑母此番召你回京，你有何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只能见招拆招了。”
“那……”顾槐序支支吾吾道：“秋蝉，你可有心仪之人……”
“你若没有，届时可用我来应付姑母。”顾槐序耳尖噌一下红了。
“顾槐序，我把你当兄弟，你想娶我？你疯了吧？”沈秋蝉难得正经，“我知道你姑母想做什么。他们忌惮我父亲阿娘功高盖主，怕他们起兵造反，所以想把我留在皇城当人质，以我来威胁他们。我要么嫁给你那太子哥哥，要么就是找个平民嫁了。总之不能挡了太子夺权的道。你说，我说的对吗？”
顾槐序不知该如何作答：“秋蝉，可我……”是真心喜欢你。
“顾槐序，你别可是了。你当我再南疆听不到皇城的闲话吗？你那表妹不早就对你表明心意了？”
顾槐序还未来得及解释，她又道：“而且，我给自己招了赘婿，不用麻烦你。”
顾槐序问：“那人是谁？你父母可同意了？”
沈秋蝉递给他一个眼神，“就是你今日道谢的楼公子。”
楼明双恰在此时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