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杀队工资很高,队员们结束一个任务之后通常会休息一段时间再继续任务。”被问到福利待遇的富冈义勇思索道:“除此之外要面对危险的鬼,以及工作时间在晚上。”

    花山院也思索道:“产屋敷企业会给员工交五险一金吗?”

    “?”富冈义勇张张嘴,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算了。”花山院奈久遗憾地想起时代背景,正色道:“目前我的确有意向加入贵社,请问什么时候安排面试?”

    富冈义勇顿时了然:“最终试炼需要经过培育师的推荐后才能参加。”

    原来如此,培育师才是面试官。

    一通鸡同鸭讲,他们交换了姓名,花山院认为这是友谊的初步发展。

    对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一年的她来说,找到地方并不难。原本她以为这会是一场很正式的会面,结果一到地方就愣住了。

    早早接到主公和弟子来信的鳞泷左近次等候在山下,正准备来个摸底测试,却捕捉到了少女的喃喃自语。

    “我不是武斗派的啊……”

    不过她很快收拾好了惨淡的心情,伸出手:“你好,我叫花山院奈久,因为想要加入鬼杀队才来到这里。”

    鳞泷左近次犹豫了半秒,才伸出手握上去。

    这孩子……是本地人吗?

    花山院对自己的身体有自知之明——耐力不足、爆发力差,灵活度也有限。与常年处在战斗一线的人拼刺刀极有可能过不了一个回合,所以她枪械从不离身。

    问题是子弹对现在的敌人不起作用,冷兵器才是对付其的最佳办法。

    她摸摸口袋里唯一带过来的手枪,又看看日轮刀,愁容满面。

    说到底,她最擅长的事情也不是跟别人拼个你死我活,在意识到自己在呼吸法一途上天赋有限后,她很快调整了训练方法。

    “也就是说,舍弃所有攻击性招式,专心研究怎样防御和逃跑。”花山院奈久坦然道:“鳞泷先生,哪怕我再怎样努力,可能也杀不死一只中等强度的恶鬼,而我的长处不在这里。”

    “请让我进入后勤部队吧,那里更适合我。”

    她平静地看向培育师,假装没听到身后的窃窃私语。

    “欸,你说这小师妹怎么就这么笨呢,水之呼吸已经是最简单的了呀。”

    真弧打不知名灵魂的头:“你闭嘴,小师妹只是天赋不在这里罢了!”

    锖兔忧郁道:“也是好事,起码这样会安全很多,也不用碰到…那只鬼。”

    鳞泷左近次思虑后同意了她的请求,不过最终还是送给了她一把日轮刀。

    “尽管呼吸法不精,但有把日轮刀,日后碰到恶鬼不至于束手无策。”他长叹一口气:“也好,也好。”

    花山院奈久表达谢意。

    而一出门,她就动了动手指,念了一段咒。

    “背后说我坏话很开心是吧。”她双手抱胸,俯视几个懵了的小鬼:“有没有人告诉你们,嚼舌根不要被当事人发现?”

    真弧吐槽这种事不用人告诉也知道啊。

    “所以你们几个,怎么回事?”

    周围顿时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花山院奈久喊停,指了个代表:“你来说。”

    锖兔用简洁的语言讲述了前因后果。

    花山院个子不矮,十八九岁的年纪在这群还没长大就死去的小豆丁面前像个大人——目睹这一片稚嫩的灵魂,靠谱的公务员内心五味杂陈。

    孩子是未来的希望,连异能力都有着人文关怀的花山院面对如此不人道的行为,在内心将鬼舞辻无惨的罪恶天平又倾斜了一点。

    她缓和下表情,说亡灵滞留人间太久不好,今晚你们和鳞泷先生在梦里告别,明天就离开吧。

    “去哪里?”

    花山院奈久摸摸一个小姑娘的头道:“转生,然后在一个更美好的世界相遇。”

    她的灵力并不多,送完一群灵魂梦中道别后已经感到疲倦。于是她看着最后两个固执在原地的一男一女,打了个哈欠说算了。

    真弧好奇地蹲在她身边:“你是阴阳师大人吗?”

    花山院奈久回答:“大概没有我这么弱的阴阳师。”

    “那你是什么人?又是为什么要加入鬼杀队呢?”

    她想了想,站起来拍拍灰尘,道:“横滨是我的故乡,而现在那里已经被恶鬼占据。失踪率居高不下,人人自危,无法再安居乐业。”

    “那是我所热爱的土地。”花山院脸色变冷、语气坚定:“我绝不容许它被肆无忌惮地践踏。”

    跟夏目老师一样,保护故土已经成为了刻进她骨血里的本能。即使是在不知道过去还是异世界的横滨,她也会义无反顾地投入进剿灭敌人的行动中。

    “我的确不是这里的人,但我们的目的一致。”她转身,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前的鳞泷左近次:“恶鬼,是敌人。”

    而且大概是她接手的、有史以来最棘手的敌人。

    .

    花山院奈久原本以为鳞泷先生会教她一些别的方法,没想到过了没多久,主公来信说想见她一面。

    也算是在意料之中。

    她写了几封信给自己在横滨的几个联络人,随后被“隐”带着前往产屋敷宅邸。

    这感觉不得不说很稀奇。对于坐惯了现代交通的人来说,被背着赶路还是第一次。

    难道以后她入职“隐”之后也要这样吗……

    她这么想着,不自觉叹气。

    背着她的“隐”听到这声意味不明的叹息,顿时头发都要竖起来了,紧张地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是个年轻男声,还有点腼腆。花山院奈久动了动,想起见面时他身旁的描述——“因为父母被鬼杀害而憎恨恶鬼的人”。

    “不,没什么。”她循循善诱道:“跟我说说隐部队平时都需要干些什么吧,我以后大概也会来这里呢。”

    主、主公大人连隐的人都要亲自接见吗?这实在是、实在是太高尚了啊!

    花山院对此一概不知,努力套话。

    等到了地方,天色已晚。她终于被允许拿下蒙眼睛的布条,见识到了这座被隐藏在山上的宅邸。

    顿时许多信息映入眼帘。

    她眯眯眼,挑里面几个紧要的扫了两下,心里大概有了底。

    两个孩子带她进了客房,向她表示时间太晚,主公大人不能亲自接客的歉意。

    花山院奈久和她们对视一眼后收回视线,欠身回礼,一举一动进退有度。

    但她思索片刻后问:“我能在院子里四处走走吗?”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欣然应允。

    产屋敷家的礼数很周到,奉上吃食后孩子们安静地退下,像是从小就受到严格的训练。

    有点奇怪,花山院想。

    她起身推开门,目光落在层层叠叠的紫藤花上。鬼杀队首领的宅院内种植恶鬼惧怕的紫藤花当然无可厚非,无论是作为企业文化还是掩护都很不错。

    只是这样一来,不就相当于告诉恶鬼“这里有问题快来看看”了吗?

    或许鬼舞辻无惨比她想的更蠢。

    她揣着手,溜溜哒哒往主宅去——她猜产屋敷家主应该在等她。

    事实也正是如此。只是情况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她放下手,目露惊奇:“鬼舞辻原来是你家的?”

    面容清俊的产屋敷家主头上顶着一行大字——“因为族中出现鬼王而被诅咒之人”。

    对方愣了愣,随后温和地说是。

    “抱歉,我没有恶意。”花山院拧起眉头:“只是,嗯……我有些阴阳师血统,但灵力有限,看不出这个诅咒是……”

    她很想直白地问他还能活多久,会不会影响到接下来的行动。如果是一个首领死去就散伙的组织,那也就没必要合作了。

    对方明白了她没说完的话,毫无芥蒂地解释了她的诸多疑问。

    花山院没什么表情,只是语气变得缓和,说自己有特殊的渠道,可以提供鬼的情报。

    “有的恶鬼实力较强,常常据守一方,如果情报不足很容易造成无谓的伤亡。”她从袖口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书面资料:“这是横滨的数据,里面收录了大部分鬼的位置信息和能力情报,最新截止至上个月。”

    “你可以派人去确认准确率,当然一个月过去多少会有变动,不过这点在我投入情报工作后会有所改善。”花山院把资料往前推了推:“虽然很想这样,但我还是不建议在短时间内将这些鬼一锅端,否则容易引起鬼舞辻的注意。”

    她一个人说了一大堆,对方笑了笑,说他们还没有交换名字。

    “对,对。”花山院认真地点点头:“交换名字是构建友谊的第一步。”

    “我叫产屋敷耀哉,是鬼杀队的当主。”他伸出手,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欢迎你加入鬼杀队。”

    “义勇已经和我说过了,谢谢你,花山院奈久。”产屋敷耀哉眼中是诚挚的谢意:“那份情报帮助了很多鬼杀队剑士,十分感谢。”

    对方的眼睛太有说服力,花山院奈久一边点头说没什么,一边在心里拉响警报。

    她已经忘记接下来要讲什么了。

    “哦,是的,还有一件事。”花山院为自己终于想起来而悄悄松了一口气:“虽然我说想加入后勤部队,但隐日常的工作内容恐怕不足以支撑起详细的情报。”

    “我大概需要先跟随一名队员行动,了解鬼杀队运作方式,这样才能更好地整合情报。”

    她严肃道:“富冈义勇就很不错。”

    这人沉默寡言,做事沉稳利落,非常符合她挑搭档的要求。

    花山院这辈子的耐心都被卧底时脑子喜欢犯抽抽、还死不掉的上司磨干净了。

    跟太宰治搭档她情愿自立门户。

    产屋敷耀哉同意了她的提议,并问了她最后一个问题。

    “奈久,你与恶鬼并无深仇大恨,那我能知道你与鬼舞辻无惨为敌的理由吗?”

    理由?她扬起眉,笑了:“因为我效忠这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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