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法六通,可远没有武功那么简单,玄之又玄,妙之又妙,据传忘忧大师对学堂李先生虽不能胜,但有六成把握可不败。所以忘忧大师,真的是很难对付。”飞离神色暗了暗。

    还有一人,希望她的境界还停留在当年的境界,多年的冰封与寒毒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恢复巅峰时期。

    玥卿微微皱眉:“所以我们不能等。”

    飞离幽幽地说道:“我们等了这么多年了,不在乎再等上四年。”

    “四年?”玥卿幽幽地说了一句,“无相使的耐心可真好,四年的时光,对于我这个年纪的女子来说,可真的太久太久了……”

    “小心!”

    一股剑气破窗横扫而进,真气猛然被打断,玥卿猛然吐血,受不住反噬晕倒在地上,魂官飞离压制着反噬,抬眼惊恐的看着那柄剑,未见人先见剑,能做到如此的就只有神游玄境!

    是她!

    怎么可能,才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就依然恢复,此事怎么会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出来,那群人究竟是干什么吃的。

    飞离瞧眼前的剑并无再进的一步意图,起身将已经晕死过去的玥卿背起来仓促地逃离这里。

    深夜,明月悬挂空中,淡淡的光像轻薄的纱,飘飘洒洒在地面,似一层碎银,亮闪闪,屋内热乎乎的,祝微云躺在床塌上醒来,身边的位置还存留些余温,她稍微的想起身便感受到了身体酸痛的异常,索性放弃起身的想法,半靠在床榻上,没过一会儿屋内的门被叶鼎之推开。

    “阳春面来咯。”叶鼎之将端着的面放在旁边,连忙把被子替她掩了掩。

    “手酸,怕是端不稳。”祝微云嘴角微扬,懒洋洋地冲叶鼎之讲。

    “那怎么办才好呢?”叶鼎之将面碗端起来,夹了一筷子凑进她的嘴上,笑着说道。

    “都怪为夫过猛,如今只好亲自喂娘子。”

    祝微云眼神包含悠怨将那口面狠狠吃进去,有些含糊不清说道:“你不问问我,她是谁?”

    “没兴趣。”

    “她叫玥卿,是北阙的二公主,她有一个姐姐,叫玥瑶,是北阙帝女。”她吃着叶鼎之喂给她的面缓缓说出来。

    “此人你还认识。”

    “认识?”叶鼎之轻微皱眉,脑海中搜索着叫玥瑶的人,但是都没有。

    “人家那时候改头换面,自然看不出来了。”祝微云笑着说道。

    “尹落霞?”叶鼎之愣了一下,目光流露出一丝惊诧。

    “她为何会假扮成赌王之女?”

    “天生武脉,那时她们的目标是东君,那时并未发现你也是天生武脉,我躲避天外天追杀的时候恰巧碰见了她们二人,刚开始她扮做尹落霞时我并未认出她来,后来学堂大考她要自己单独走另外一条路的时候我便起疑心了,直到看见白发先和紫衣侯出现在那里,她的身份便明了。”祝微云缓缓说道。

    “东君知道吗?”

    “他不知道,但我估计他会有所察觉。”

    叶鼎之微微皱眉,沉声道:“她接近东君就是为了复国?”

    祝微云点点头:“可惜,她对东君许是动了心。”

    叶鼎之听见这话觉得有些好笑:“刚开始接近东君的目的便是复国,如今倒是掺杂了其余的感情,只怕是到时候她选择的是复国舍弃东君。”

    “东君可不是一个傻子。”祝微云微微眯了眯眼睛。

    “北阙皇族有一门功法,叫虚念功,这一门功夫只有天生武脉之人可以修得,就连北阙皇族都不是世世代代都能修习的,上一任北阙君王玥风城闭关修行虚念功,始终未出,而这就恰巧需要一个同样习得虚念功的人,将他从死关之中救回,天外天在未发现你是天生武脉的时候,东君是她们最好的人选,但因为有二师父在她们没有办法带走他,可你不一样。”

    “她们知道你如今是朝廷钦犯,四海为家,不仅没有庇护,还要遭受着永无止境的追杀,的确是比东君好抢,可惜,她们错了,我不会主动追究天外天曾经带给我的痛苦,但若是动你,我倒不介意新仇旧恨一起算。”

    “怪不得她要我去练什么虚念功。你呢,就好好的待在我身后,让我来保护你就好了。”叶鼎之眉毛一挑,捏了捏她的脸。他并不在意天外天有多大的阴谋,只要不涉及到眼前人,于他而言,便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三日后,域外之地,四季飞雪。

    这里被称为方外福地,天外之天。

    天上是清冷的月光,晒在地上,将整个院子倒映出了一片银白。

    有一人坐在院子中,望着天上的月亮,看了许久许久。

    “离人无语月无声,明月有光人有情。别后相思人似月,云间水上到层城。”有一个声音从上方传来,“尊使,你又在看月亮了。”

    院中那人没有转身,只是淡淡地说道:“二小姐如何了?。”

    飞离一脚落在屋檐之上,长袍纷飞,遮住了大半个月亮:“伤了内海,要修养半年才能调整回来了。”

    “她如今的实力如何?”坐在院子里的那人缓缓问道。

    飞离从屋檐之上一落而下,神色担忧:“未见人,只见剑,恐怕已经入神游了,二小姐说那人带了一句给你。”

    “什么话?”

    “她说,天外天不可动叶鼎之,不然就……”

    “就什么?”

    “屠了天外天。”

    无相使没有表示出任何的意外,他手扶了扶身下的椅子,调转了方向沉声道:“那便看看是她的剑快,还是她体内的蛊快。”

    飞离略带疑问:“可这都已经四年了,她体内的蚀蛊为何还没有反应?”

    无相使轻笑了一下:“计划还未开始,蚀蛊还未引发之时并不会让她察觉体内有蛊。”

    “尊者,天下第一的李先生都没有发现她体内有蛊?”

    “世间仅此一只的蛊虫怎会与其余的蛊虫一样种下即发作呢。”无相使轻声道:“蚀蛊在种下的那一刻便已经化为血水融入她的血脉里面了,若没有蚀烛牵引发动,自然不会有人发觉。”

    飞离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蚀心之痛可比寒冰之痛要痛上千倍百倍。”

    无相使望着远处的方向:“我们已经离家的时间太久了。久到有很多人都已经忘了,我们为什么离家。是谁让我们离开了家乡。”

    “自然是北离的军队。”飞离回道。

    “不,是我们自己。”无相使语气一直保持着可怕的平静,“当年是我们的内乱,导致北离的军队趁虚而入。让我们离开家乡的,是我们自己。”

    飞离点了点头:“尊使这般说,确实有几分道理。”

    “所以只有教主出关,几位尊使同心协力,我们才能回到家乡。”无相使沉声道,“我老了,可你还年轻。若教主无法出关,四尊使也无力回天,到时候你会如何?”

    飞离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那自然是护卫小姐,登教主位。”

    无相使笑了笑:“我知你不是一位正直的人,你若想取而代之也未尝不可。”

    飞离微微侧首:“真的。”

    无相使忽然低声怒喝:“只要你有那个实力!”

    “好!”

    那飘飞的雪似乎短短地凝滞了一下,随即才又缓缓飘落,院子中的气氛在瞬间的剑拔弩张之后,再度归于平静。

    “定!”一身黄色僧袍的老僧从天而降,手掌微微张开,猛地往下一压。

    硕大的般若心钟幻象陡起,将叶鼎之整个人笼罩在其中。

    老僧低声诵着快速的经文,心钟之上,也隐隐有金色的经文闪烁。

    叶鼎之的眼神渐渐由紫色转变成正常的瞳色,手中的剑猛地往地上一插,一阵狂风忽起,将那心钟打得粉碎。

    忘忧大师双手合十,轻呼佛号:“叶施主心魔难除,为何不放弃这魔仙剑呢?”

    “无论放不放弃,我想在没有绝对实力面前它都会在的我的心里一直存在。”叶鼎之回道。

    忘忧大师轻轻摇头,没有回答。

    叶鼎之闭目,回想起师父雨生魔生前的那最后一剑,那重回南诀第一的一剑。

    那一剑,原本雨生魔不肯让他看,可最后他仍旧是看到了。

    那一剑,是放下心魔的一剑,放下执念的一剑,虽然不再有魔意,却充满了死气,是至死才能挥出的一剑。

    生于魔,所以绝世。

    却也只能是最后一瞬。

    如果自己不能护好她一生,那是否可以凭这一至死一剑,替她讨回寒冰之痛?

    天外天……该杀。

    方才叶鼎之就是在尝试练习这样的一剑,才导致自己无法控制体内气息,此刻他气息平稳下来,却也有些心有余悸。方才的那一剑,的确自己还远远未能掌控。

    “多谢大师了。”叶鼎之拔出了地上的剑,这一句多谢倒是诚恳。

    忘忧大师轻叹一声,犹豫了一下还是未曾开口。

    “那一剑,至少现在我不会轻易尝试了。”叶鼎之看了一眼手中的剑,“求死之剑,无法练,只能真的用出的那一刻,才能懂。”

    “既有生路,何绝死路?”忘忧大师问道。

    叶鼎之笑了笑:“我的生路只有一人。”

    “李先生曾经给过你一本剑谱,为何不练那个?”忘忧大师沉声道。

    “只学三招便足够了,剩下的就让本该传承的人来学。”叶鼎之笑了笑。

    “雨生魔收了一位好徒弟啊,祝施主应该快回来了,老衲就不打扰了。”忘忧大师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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