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无可恕。打扰哥哥的安宁,把他从黄泉长眠中唤醒,罪无可恕!多年的战斗经验让泉奈没出声响,但剧烈的感情波动到底影响到她对查克拉的微妙掌控,些微杀气露出,足以让上首男人发觉她的存在。

    “你带了尾巴。”高台上男人动都没动,无形的威压却令泉奈毛骨悚然。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她心惊,男人的声音比记忆中更成熟醇厚,正如他如今的外貌。

    他不仅仅是二十二岁会对她微笑的哥哥,泉奈屏息,数个念头在心中流转。两名白绝打开石门,眼见再藏不住,她从阴影中走进房间。

    “这不是大蛇丸大人费了好大功夫才制造出来的——”声音戛然而止,药师兜捂住被削掉半截的下巴退到一边。

    她甚至都没看清男人是如何出手的。泉奈垂眼,即使不看对方,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被窥探的不安。完全不是一个量级,恢复到全盛时期了吗?冷汗顺着下巴滴落,这是□□的生理反应。

    盯着她许久,斑终于对她开口:“你是谁?”他身形未动,脚下黑影哀嚎却愈发凄厉。鼓足勇气,泉奈抬头看他。

    冷峻的面容石像般肃穆。这张脸,她梦里最常见,也最怕见到的脸。泉奈心肠抽痛,浑身无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最后见面那天是四月初十,族地的山樱还未开灿烂,你坐在暗室里摔药碗,对着火核乱发脾气。我说【是不是药太苦没放甘草】你才勉强笑笑转移话题。那天的鱼是鲳鱼,火核他们早早捕回来。你说专门留了几尾养在水缸里等我回家…”她咬紧下唇,铁锈味渗出,给了她继续说话的勇气,“我明明答应和你一起吃晚餐,但那日却是永别,对不起尼酱…”【晚餐是鱼,一会一起来吃吧。】她答应过他,最后却只留下那双带血的眼睛。

    她实在是对他不起。

    眼眶烧灼发痛,但她还未得到宽恕,泉奈抬眼,让水汽在眼眶留存不至滴落。

    空气凝结,时间似乎静止,直到男人扭动脚跟,引的黑影惨叫连连。

    “你谋杀了我最后的血亲。”男人平静地望向脚底,“你欺骗了我。”

    黑色的符文层层升起,泉奈这才看清困住黑影的并非斑的鞋底而已。

    “你杀不了我,你们通通杀不了我!”虽无脸颊,泉奈依旧觉着黑影笑容癫狂,“这次算你们运气好,但我还会回来,我会复活母亲大人,我…啊啊啊”

    黑色的火焰将它烧灼,永不熄灭的【天照】之焰。泉奈屏息,看着黑影连同火焰法阵被男人随手封进卷轴。

    “那就在地狱深处永世嚎啕吧。”他淡淡说下判词,站起身,如神明降世。

    他来到她身前。

    心如擂鼓,说不紧张那是假的。但她不曾退缩,这毕竟是她深爱的哥哥啊。

    男人定定看她,而后一把将她搂入怀中,比记忆里更宽厚的胸膛滚烫炙热。“奈奈,奈奈…”他亲吻她发梢,一遍遍抚摸她背脊。泉奈在他喃喃中闭眼,兜转许久的泪水沾湿他黑色前襟。

    “还和小时候一样爱哭。”斑褪去可怖气息,爱怜地抱住她。“一个人坚持到现在,辛苦你了。”

    “我在南贺川边飘荡了几十年,直到成为佐助的背后灵,再后来在大蛇丸那里获得身体。”她对兄长微笑,“算不上辛苦,况且还有扉间陪着——”

    斑的表情让她噤声。“是吗,千手扉间活着啊…”他笑着回应,笑意却未达眼底。

    是她大意了。泉奈身形一僵,关于扉间的事,她从未对兄长说明。

    角落里的药师兜是复活斑哥的始作俑者。但到底复活到什么程度?像复活扉间时那样在心脏里埋藏咒印了吗?神识是完全独立的吗?药师兜和带土联手把哥哥从阴间招来绝非搞慈善活动…她酝酿表情,抬头对上斑的脸。

    斑的笑容凝结在脸上。“你从未用这样探究的眼神看过我,奈奈。”他很轻地说,“是了,是我还不够强啊。”

    他些微弯腰,脸颊她耳畔厮磨,“我要去取回眼睛,那时便再没有东西能绊住我了。哥哥只有你,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很多问题,很多不安,但她怎能不答应?这是她亲生哥哥的请求啊。于是她跟着兄长,和带土与兜重新回到雨隐村。

    佐助与鼬正在别处与其他【晓】组织成员对峙,白绝带回来的消息让她在心底长舒口气,幸好没对上。

    雨隐这时只有佩恩和小南。但佩恩六道个个睁着轮回眼,戒备地盯着他们这行入侵者。

    斑哥闲闲站在雨中,如同站在自家领土上的君主。“上吧!“药师兜用自己的血在地面画好符咒,这般发号施令的样子令泉奈难受不已。

    斑哥却忍了下来,他足下略微发力,炮弹般弹出,对着佩恩六道发起一个人的冲锋。

    “不去帮忙?”即使身份已经暴露,带土还是橘红色面具未改。见他抱着手看戏的样子,泉奈眯起眼睛,笑而不语。

    你们将哥哥当做兵器耗材,站在岸上看笑话。但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我们走着瞧。泉奈扭头,瞧向斑哥的战斗。

    非常美妙的刀尖舞曲。

    即使受制于人,即使以少敌多,斑哥的战斗依旧令人赏心悦目。“天道的神罗天征被他用须佐能乎抵掉,顺便还踏碎畜牲道的通灵兽,漂亮!真是了不起的临场反应力。”兜捏着自制的忍者能力卡兴奋絮叨着,又嫌不够尽兴,索性坐在地上一边观战一边在空白本子上涂涂改改。

    确实担得起【漂亮】这评价。泉奈凝神细看,完全体须佐手持长刀,一刀一式都干净利落。哥哥站在查克拉巨人头颅中,正将一个个敌人砍翻在地,很快只剩下天道还立在战场。

    “该收尾了。”带土瞥了眼泉奈,朝战场中央走去。跟着药师兜和带土,泉奈来到已丧失战斗力的佩恩面前。

    不用哥哥开口,泉奈握住佩恩折断的黑棒。“最高的塔里,他们还没来及转移。”她对兄长点头,带土却先一步消失在他们面前。

    可恶!泉奈绷紧足尖,准备发力赶上。斑哥却笑着摇摇头,反而斜觑了眼药师兜的方向。

    伊邪那岐与伊邪那美的神话,他们那年代宇智波孩子们最爱的睡前故事之一。泉奈颔首,转身对上药师兜,“兜先生,接下来怎么做?”

    刻意软下来的声音带着女性特有的柔顺,药师兜看她,全然没有发现伊邪那美已经发动。

    “追上去。”他命令道,“轮回眼不能落入宇智波带土手中!”

    斑当他的话如空气般自顾自离去。眼见兄长走远,泉奈笑容渐渐冷却,撕下脆弱的合作伪装。

    “你有罪,药师兜。”泉奈轻声,“一次一次打扰亡者安宁与长眠,玩弄生死的你终会被此反噬。”她一步步走近兜,话音落下的一刻起手攻击。

    兜的反应速度很快,蛇群从袖口飞出,和大蛇丸类似的招式。泉奈用火遁烧掉蛇群,手持苦无,近身肉搏。

    “你…你哥哥还在我手里!他心脏里埋着符咒,我能让他生不如死!”药师兜吐出信子,腥臭真如蛇口一般。

    泉奈略一迟疑,他钻空短刀擦伤她腰部。“哈哈,这毒我正发愁怎么用在你身上…”蛇瞳闪烁,露出兴奋的光彩,“永别了,宇智波泉奈。”

    “撒由那拉。”泉奈轻喃,腰侧衣衫已恢复如新。“你!”药师兜惊诧,她左眼已盲,直直从他身侧擦过。

    以一只写轮眼为代价发动伊邪那美,让药师兜陷入长久的幻术当中,这交易不贵。她按计划赢了药师兜,却没有过多高兴的感觉。

    这本是留给带土用来关键时刻改变对方心意的术。泉奈锁眉,没有药师兜的牵制,被召唤人间的斑哥他——

    强烈的查克拉对撞从顶楼传来。来不及管呆立空地上的药师兜,泉奈足尖发力,朝塔顶飞奔而去。

    最高的房间里,血腥气重的引人作呕。长门捂着脸,嶙峋地瘫在角落。小南母鸡般护在他身前,泉奈不忍,转了视线。

    地上匍匐着的带土令她始料未及,原以为带土会是一个劲敌,但他捂住心口,满眼狠毒地望着斑哥的方向。

    血淋淋,斑哥已为自己换回轮回眼。这一刹那,原本被泉奈刻意忽略的疑点逐一串联。她抬头,斑哥撕开上衣,带着查克拉的手刀对着心脏位置直直刺了下去。

    “这下就不再受制于人了。”被挑出的符咒化为黑烟散去。惊人的恢复力已不能吸引她注意,泉奈愣愣看向他胸口——千手柱间的脸融入兄长血肉,面容平静。

    兄长与柱间的战斗、扉间晦涩的提醒、带土的异常…泉奈脑子嗡嗡作响,几乎要失去思考能力。“别只因为对方姓【宇智波】就丧失基本判断力啊。”扉间对她的弱点了如指掌。

    但她想起的太晚,或者说根本不想想起。

    完全体的斑哥意气风发,舒展身体。他拥有木遁,拥有轮回眼,拥有六道之力,还有年轻的不再受控制的身体。泉奈心底咯噔一响,抬眼对上眼角血迹未干,对着她温柔笑着的哥哥。

    “和我一起毁灭世界吧,奈奈。”他笑容和煦,就和当年说“今天晚餐吃烤鱼”时一样轻松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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