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生日的我
31
"小洄这周要留下吗？"
周五的晚上，我熟练地连接起DVD机和电视，在一箱五花八门的碟片中寻找着，千奈平香从卧室走了出来，蹲在我身边询问道。
我继续手上的动作，语气平淡地说："对啊，事不过三嘛。我哥都鸽我两次了，不会让他有第三次机会的。"
"话说起来，我还没有见过小洄的哥哥呢。"
"他现在可是大忙人，而且也没什么见的必要啦。"
"咒术界的工作真的那么辛苦吗？"
"谁知道呢，我已经很久没替他们干过活了。"
光是聊到五条悟都能让人气血上涌，我把想看的影片找了出来，直起身说："不提他了，周末我们可以去那条满是小吃摊的街道上逛逛，想念我的抹茶可丽饼！嗯？怎么这个表情。千奈不开心吗？"
"哪有，超开心的！"千奈笑着说，"小洄不在的周末，我偶尔也会觉得有些寂寞呢。"
"学校里没有交好的朋友吗？"
"后来有遇到能聊得上几句的那种朋友啦。"
我把视线从影片中转移，认真地说："千奈可以和她们约着一起出去玩呀。"
她用力地深呼吸后，缓缓叹了口气，唇齿中溢出的热流接触到空气中的冷意，化作一团袅袅升起的白雾，又被冬日萧瑟的寒风吹散。
"那不一样哦。"
我垫了个凳子把半掩着的窗户关上，又将空调的温度调高，室内一下子暖和了许多。
做完这些后，我从卧室拿了条毛毯出来盖我们的腿上，电影被千奈摁了暂停，等我坐回沙发上后，她把遥控器递了过来。
没急着按下播放，我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不一样呢？只要千奈愿意的话，也可以带她们去品尝美食呀，人多的话还能玩玩桌游什么的。"
她反问："小洄在学校有很多朋友吗？"
这真是戳到我痛处了，我双手托腮无奈地说："没有哇，超塑料的。我哥不怎么来上课之后，她们来找我的频率都降低了好多呢。"
千奈似乎并不意外，她又问道："那小洄会和她们约好一起出去玩吗？"
我想了想后回答："避不开的团建活动可能会去，平常的话，能拒绝就拒绝吧。不过她们后来也不怎么邀请我就是了。"
千奈今天颇有一副追根究底的架势，她说："小洄有没有想过，造成这样的原因呢？"
那当然是想过的，在和我哥闹掰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部分原因。不过我并不是很想谈这个问题，它从根源上就难以解决。
我笼统地说："因为我是兄控啦，大部分精力都放在我哥身上了。"
千奈平香说："那小洄应该也能理解我才对。"
在声音从我喉咙里传递而出之前，她弯唇明媚地笑了起来，脸颊边小小的酒窝似乎也在传达着主人的心情。
"真心才能换真心嘛。"她说。
32
怀着些许愧疚的心情，我陪着千奈做了一堆之前不怎么感兴趣的事，短短两天过得异常忙碌而充实。
对于我周末不回家的行为，五条悟除了一句短短的［？］之外什么都没表示，何其冷漠、无情、自私。我的心比辛辛苦苦拼好却不小心摔倒的积木还要悲伤，五条悟是全世界最讨厌的坏哥哥！
干嘛就发个问号？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我要在长长的清算单上再添加一条：双标！
我往上翻到之前和他的聊天记录，他漫不经心的问号和我激烈的态度形成鲜明对比。
聊天记录——2004年10月1日
［悟：好麻烦，明天还得留在这个2G信号的鬼地方。］
［洄：so？］
［悟：你想回家就回家，乐意和那个朋友待着就和那个朋友待着。］
［洄：哥，这是打破约定的人应有的态度吗？说好周末要陪我的！］
［悟：抱歉啦，紧急任务嘛。］
［洄：那么珍贵的休息日都不回来，你干脆和任务过日子去算了。］
［悟：说得好像你平常在家一样。］
［洄：不要试图岔开话题！］
［悟：委屈猫猫.jpg］
［洄：快讲点好话哄我。生气.gif］
［悟：你想听什么？］
［洄：......哥，你知道有个词叫注孤生吗？］
［悟：哈？］
［洄：说的就是你！我两天之内都不要理你了！］
聊天记录——2004年11月26日
JST 18:16
［洄：我回来了，佐藤阿姨今天要大显身手呢！你有福啦。］
JST 18:36
［洄：人呢？被咒灵吃掉了吗？］
［洄：还活着就吱一声。］
JST 19:30
［洄：！！！不等你了，你绝对会因错失美味佳肴而流下悔恨的泪水。］
JST 20:16
［洄：不会是出事了吧，再不回消息我就要采取非常措施了哦。］
JST 20:36
［洄：从老头子那里拿到了你的任务介绍，最后十分钟，别告诉我你打不过这个长得比长鼻猴还寒碜的二级咒灵啊。］
JST 20:46
［洄：我要来英雄救美了！不要太感动哦。］
JST 20:48
［悟：？！！］
［悟：只是手机没电了而已，你在脑补些什么？］
［洄：我看你不是手机没电了，是整个人都该通通电了。］
［悟：火气好大哦，那么瞧不起我我都没生气啊。］
［洄：呵呵。］
［悟：目标差点跟丢了，这个福只能你自己享了，拜。］
［洄：微笑.jpg］
气死我了！！！聊天记录看一遍气一遍，气得我牙齿都在咔擦作响。
这周也不要回家了，和香香软软说话也温温和和的千奈出去玩多好，何必面对五条悟那张臭脸！
周二的晚上，日常指导完千奈后，我缩回床上和上周遇到的眯眯眼怪人交流着情报。
千奈的术式还是很难施放出来，对准咒灵也无法将其吸收成和他一样的"精灵球"，我只好主动向冬青凡咨询着他所掌握的技巧和意见。作为报酬，也会告诉他一些我知道的咒力控制方法以及咒术界的基本常识。
按理来说千奈自己询问更好，能减少中间商的两头传话环节，但是这个人目前和我们称不上朋友，顶多算是短暂利益共通体，我不放心让千奈独自接触危险的陌生人。
五条悟大概会说这也是过度保护的一种形式，虽然我觉得尚且还在替人着想的范围......
不对！怎么又想到他了！
我把被子蒙到头上，试图掩耳盗铃。我才没在想呢，只是不小心思绪拐了个弯而已，我一点都不想他！那种可恶的家伙有什么好想的。
没错，就是这样！没有五条悟我也可以活得超级开心，我才不惦记着他呢！
翻来覆去滚了几圈后，我把自己乱七八糟的头发从被子里抢救出来，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我瞥了一眼并不想接通，八成是什么推销广告，现在没那个心情去和他们周旋。
我动也不动地平躺在被窝里放空大脑，大楼外面隐隐约约有个人影，不过我没太在意，只当自己和千奈蜘蛛侠看多了——她这周还用自己宝贵的零花钱去谷子店买了彼得帕克的立牌，是真爱无疑。
窗户被人撬响的动静终于让我投去了关注的目光，毛绒绒的白脑袋从大开的缝隙中钻了进来，甫一落地，手中的礼花就像安装了定时程序一样嘭的爆开，五颜六色的亮片和彩纸在空中四散飞舞，把我的发丝和床单都铺上了一层绚丽缤纷的梦。
我还在状况外地看着这位不速之客，他完全没有擅闯民宅的为难，把手里举着的两个盒子飞速丢到我怀里，嘴里念念有词："你是笨蛋吗？动不动就赌气，生日也不要过了？"
我的目光移向怀里的东西，透明的盒子里装着一个画了笑脸的朴素双拼蛋糕，左半边涂满了玫红色的果酱，右侧撒了致死量的抹茶粉，卖相十分堪忧，是蛋糕店都不好意思认领的那种。另一个盒子缠绕着好几圈礼带，被包裹得严严实实，从外表上鉴别不出来是什么。
我按亮手机屏幕，时间那栏里清晰的显示着12月7日21时16分，这确实不是五条悟心血来潮的恶作剧，也不是我神经错乱产生的幻觉，只是我这个健忘症一心想着要让我哥也体会等待的滋味，把生日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我把蛋糕盒子放到书桌上，三下五除二就将其拆开，叉子都没拿，用手扣了一块抹茶味的塞进自己嘴里，在我哥"喂，好歹注意一下卫生吧！"的叫唤中，如法炮制地将另一侧的草莓味堵在他嘴边。
我笑得比哭还难看："哥，生日快乐。"
五条悟嫌弃地皱着眉头把蛋糕吞了下去，伸出食指力度不轻地点了两下我的额头："小没良心的，交了朋友就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啊。"
我想哭的情绪立马止住了，刮了块奶油啪叽一下铺到他脸上："到底是谁不放在眼里啊！说要解释结果又给我上演一出音讯全无的戏码，别以为这个蛋糕就能打发我。"
五条悟表情很是无辜地嚷嚷道："之前手机没电了嘛，半路又不知道被哪个杂碎趁机偷掉了。换了新手机立马打给你了啊，是你接起来就挂好不好？"
我看了一眼手机通讯记录，只有两个时间10s不到的电话，短得我都不记得他当时说什么了。
"你不能多打几个吗，对面是正在气头上的人耶！不该有千锤百炼的精神吗？"
"无理取闹也要有个限度哦~"
"...你说我在无理取闹？！五条悟，你死定了！"
我扑到他身上发动锁喉大法，拽着他就往窗户边上走，短暂懵了一会儿的五条悟用蛮力推开了我钳制住他的胳膊，反过来扣住了我的肩膀，我不客气地踢了他几下也没把人踢开。
我一时头脑发热，像几年前还会缠斗在一起练习体术时那样，伸腿环在了他的腰上，把他整个人带着往后倒，快从窗户跌出去的时候，五条悟把手放在了我的后背，用苍的吸引力把我们两弹了回去，两个咒术师脑子有泡的又在床上扭打起来。
顾及到我的体质，五条悟不敢对我下手太重，我很没良心的利用这一点，交手几个回合后把他牢牢地按在身下，胳膊肘抵着他的肩膀，手微微用力地圈住他的脖颈，激烈的动作让我的脸颊都在流汗，胸膛伴随剧烈的喘息起起伏伏。我面容狼狈，心口却燃烧起炽热的火焰。
战胜的快感和诡异的征服欲让我骨子里都冒出颤栗的兴奋，被我压制住的五条悟还在不识好歹地散发着比蜜橘还清甜的强烈诱惑。此时此刻，他碧蓝色的双眸如同冬日消融的寒冰，在他的目光中，我恍惚间看到了苍穹中的万千星辰，它们因我而熠熠生辉。
我鬼使神差地低下了头。
在我的唇距离他不到五厘米，即将大逆不道地吻上他眼帘的时候，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暴力地推开了，千奈平香的咒力不受控制的四处乱窜，她冲进来大喊着说："小洄！你没事吧！"
我腾地从床上弹了起来，被丢到旮旯角落的理智骤然回归，一下子紧张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怎么办？是不是太明显了？刚刚的所作所为对五条悟就已经很难解释了，现在还多了一个罪行的目击者。
完蛋了！！！我的一世英名要毁于一旦了！千奈肯定会觉得我是大变态吧！五条悟会怎么想？也会觉得想要亲吻哥哥的妹妹是神经病吗？也还好吧，我又没有对准他的嘴...
我在脑子里啪啪扇了自己好几巴掌，在脑补些什么呢？！敢想这种东西，真的该被抓起来教育教育了！
千奈平香看清我的卧室状况后就卡在了原地，她的眼珠子一下子转向我，又一下子转向我哥，嘴唇翕动着却没有发出声响。
我还沉浸在我犯了弥天大错的悔恨之中，保持着僵硬的姿势站在床沿边。
五条悟愣了片刻后手掌发力，挺身盘腿坐在我的床上，望着我淡定地说："不介绍一下吗？"
"小洄这周要留下吗？"
周五的晚上，我熟练地连接起DVD机和电视，在一箱五花八门的碟片中寻找着，千奈平香从卧室走了出来，蹲在我身边询问道。
我继续手上的动作，语气平淡地说："对啊，事不过三嘛。我哥都鸽我两次了，不会让他有第三次机会的。"
"话说起来，我还没有见过小洄的哥哥呢。"
"他现在可是大忙人，而且也没什么见的必要啦。"
"咒术界的工作真的那么辛苦吗？"
"谁知道呢，我已经很久没替他们干过活了。"
光是聊到五条悟都能让人气血上涌，我把想看的影片找了出来，直起身说："不提他了，周末我们可以去那条满是小吃摊的街道上逛逛，想念我的抹茶可丽饼！嗯？怎么这个表情。千奈不开心吗？"
"哪有，超开心的！"千奈笑着说，"小洄不在的周末，我偶尔也会觉得有些寂寞呢。"
"学校里没有交好的朋友吗？"
"后来有遇到能聊得上几句的那种朋友啦。"
我把视线从影片中转移，认真地说："千奈可以和她们约着一起出去玩呀。"
她用力地深呼吸后，缓缓叹了口气，唇齿中溢出的热流接触到空气中的冷意，化作一团袅袅升起的白雾，又被冬日萧瑟的寒风吹散。
"那不一样哦。"
我垫了个凳子把半掩着的窗户关上，又将空调的温度调高，室内一下子暖和了许多。
做完这些后，我从卧室拿了条毛毯出来盖我们的腿上，电影被千奈摁了暂停，等我坐回沙发上后，她把遥控器递了过来。
没急着按下播放，我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不一样呢？只要千奈愿意的话，也可以带她们去品尝美食呀，人多的话还能玩玩桌游什么的。"
她反问："小洄在学校有很多朋友吗？"
这真是戳到我痛处了，我双手托腮无奈地说："没有哇，超塑料的。我哥不怎么来上课之后，她们来找我的频率都降低了好多呢。"
千奈似乎并不意外，她又问道："那小洄会和她们约好一起出去玩吗？"
我想了想后回答："避不开的团建活动可能会去，平常的话，能拒绝就拒绝吧。不过她们后来也不怎么邀请我就是了。"
千奈今天颇有一副追根究底的架势，她说："小洄有没有想过，造成这样的原因呢？"
那当然是想过的，在和我哥闹掰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部分原因。不过我并不是很想谈这个问题，它从根源上就难以解决。
我笼统地说："因为我是兄控啦，大部分精力都放在我哥身上了。"
千奈平香说："那小洄应该也能理解我才对。"
在声音从我喉咙里传递而出之前，她弯唇明媚地笑了起来，脸颊边小小的酒窝似乎也在传达着主人的心情。
"真心才能换真心嘛。"她说。
32
怀着些许愧疚的心情，我陪着千奈做了一堆之前不怎么感兴趣的事，短短两天过得异常忙碌而充实。
对于我周末不回家的行为，五条悟除了一句短短的［？］之外什么都没表示，何其冷漠、无情、自私。我的心比辛辛苦苦拼好却不小心摔倒的积木还要悲伤，五条悟是全世界最讨厌的坏哥哥！
干嘛就发个问号？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我要在长长的清算单上再添加一条：双标！
我往上翻到之前和他的聊天记录，他漫不经心的问号和我激烈的态度形成鲜明对比。
聊天记录——2004年10月1日
［悟：好麻烦，明天还得留在这个2G信号的鬼地方。］
［洄：so？］
［悟：你想回家就回家，乐意和那个朋友待着就和那个朋友待着。］
［洄：哥，这是打破约定的人应有的态度吗？说好周末要陪我的！］
［悟：抱歉啦，紧急任务嘛。］
［洄：那么珍贵的休息日都不回来，你干脆和任务过日子去算了。］
［悟：说得好像你平常在家一样。］
［洄：不要试图岔开话题！］
［悟：委屈猫猫.jpg］
［洄：快讲点好话哄我。生气.gif］
［悟：你想听什么？］
［洄：......哥，你知道有个词叫注孤生吗？］
［悟：哈？］
［洄：说的就是你！我两天之内都不要理你了！］
聊天记录——2004年11月26日
JST 18:16
［洄：我回来了，佐藤阿姨今天要大显身手呢！你有福啦。］
JST 18:36
［洄：人呢？被咒灵吃掉了吗？］
［洄：还活着就吱一声。］
JST 19:30
［洄：！！！不等你了，你绝对会因错失美味佳肴而流下悔恨的泪水。］
JST 20:16
［洄：不会是出事了吧，再不回消息我就要采取非常措施了哦。］
JST 20:36
［洄：从老头子那里拿到了你的任务介绍，最后十分钟，别告诉我你打不过这个长得比长鼻猴还寒碜的二级咒灵啊。］
JST 20:46
［洄：我要来英雄救美了！不要太感动哦。］
JST 20:48
［悟：？！！］
［悟：只是手机没电了而已，你在脑补些什么？］
［洄：我看你不是手机没电了，是整个人都该通通电了。］
［悟：火气好大哦，那么瞧不起我我都没生气啊。］
［洄：呵呵。］
［悟：目标差点跟丢了，这个福只能你自己享了，拜。］
［洄：微笑.jpg］
气死我了！！！聊天记录看一遍气一遍，气得我牙齿都在咔擦作响。
这周也不要回家了，和香香软软说话也温温和和的千奈出去玩多好，何必面对五条悟那张臭脸！
周二的晚上，日常指导完千奈后，我缩回床上和上周遇到的眯眯眼怪人交流着情报。
千奈的术式还是很难施放出来，对准咒灵也无法将其吸收成和他一样的"精灵球"，我只好主动向冬青凡咨询着他所掌握的技巧和意见。作为报酬，也会告诉他一些我知道的咒力控制方法以及咒术界的基本常识。
按理来说千奈自己询问更好，能减少中间商的两头传话环节，但是这个人目前和我们称不上朋友，顶多算是短暂利益共通体，我不放心让千奈独自接触危险的陌生人。
五条悟大概会说这也是过度保护的一种形式，虽然我觉得尚且还在替人着想的范围......
不对！怎么又想到他了！
我把被子蒙到头上，试图掩耳盗铃。我才没在想呢，只是不小心思绪拐了个弯而已，我一点都不想他！那种可恶的家伙有什么好想的。
没错，就是这样！没有五条悟我也可以活得超级开心，我才不惦记着他呢！
翻来覆去滚了几圈后，我把自己乱七八糟的头发从被子里抢救出来，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我瞥了一眼并不想接通，八成是什么推销广告，现在没那个心情去和他们周旋。
我动也不动地平躺在被窝里放空大脑，大楼外面隐隐约约有个人影，不过我没太在意，只当自己和千奈蜘蛛侠看多了——她这周还用自己宝贵的零花钱去谷子店买了彼得帕克的立牌，是真爱无疑。
窗户被人撬响的动静终于让我投去了关注的目光，毛绒绒的白脑袋从大开的缝隙中钻了进来，甫一落地，手中的礼花就像安装了定时程序一样嘭的爆开，五颜六色的亮片和彩纸在空中四散飞舞，把我的发丝和床单都铺上了一层绚丽缤纷的梦。
我还在状况外地看着这位不速之客，他完全没有擅闯民宅的为难，把手里举着的两个盒子飞速丢到我怀里，嘴里念念有词："你是笨蛋吗？动不动就赌气，生日也不要过了？"
我的目光移向怀里的东西，透明的盒子里装着一个画了笑脸的朴素双拼蛋糕，左半边涂满了玫红色的果酱，右侧撒了致死量的抹茶粉，卖相十分堪忧，是蛋糕店都不好意思认领的那种。另一个盒子缠绕着好几圈礼带，被包裹得严严实实，从外表上鉴别不出来是什么。
我按亮手机屏幕，时间那栏里清晰的显示着12月7日21时16分，这确实不是五条悟心血来潮的恶作剧，也不是我神经错乱产生的幻觉，只是我这个健忘症一心想着要让我哥也体会等待的滋味，把生日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我把蛋糕盒子放到书桌上，三下五除二就将其拆开，叉子都没拿，用手扣了一块抹茶味的塞进自己嘴里，在我哥"喂，好歹注意一下卫生吧！"的叫唤中，如法炮制地将另一侧的草莓味堵在他嘴边。
我笑得比哭还难看："哥，生日快乐。"
五条悟嫌弃地皱着眉头把蛋糕吞了下去，伸出食指力度不轻地点了两下我的额头："小没良心的，交了朋友就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啊。"
我想哭的情绪立马止住了，刮了块奶油啪叽一下铺到他脸上："到底是谁不放在眼里啊！说要解释结果又给我上演一出音讯全无的戏码，别以为这个蛋糕就能打发我。"
五条悟表情很是无辜地嚷嚷道："之前手机没电了嘛，半路又不知道被哪个杂碎趁机偷掉了。换了新手机立马打给你了啊，是你接起来就挂好不好？"
我看了一眼手机通讯记录，只有两个时间10s不到的电话，短得我都不记得他当时说什么了。
"你不能多打几个吗，对面是正在气头上的人耶！不该有千锤百炼的精神吗？"
"无理取闹也要有个限度哦~"
"...你说我在无理取闹？！五条悟，你死定了！"
我扑到他身上发动锁喉大法，拽着他就往窗户边上走，短暂懵了一会儿的五条悟用蛮力推开了我钳制住他的胳膊，反过来扣住了我的肩膀，我不客气地踢了他几下也没把人踢开。
我一时头脑发热，像几年前还会缠斗在一起练习体术时那样，伸腿环在了他的腰上，把他整个人带着往后倒，快从窗户跌出去的时候，五条悟把手放在了我的后背，用苍的吸引力把我们两弹了回去，两个咒术师脑子有泡的又在床上扭打起来。
顾及到我的体质，五条悟不敢对我下手太重，我很没良心的利用这一点，交手几个回合后把他牢牢地按在身下，胳膊肘抵着他的肩膀，手微微用力地圈住他的脖颈，激烈的动作让我的脸颊都在流汗，胸膛伴随剧烈的喘息起起伏伏。我面容狼狈，心口却燃烧起炽热的火焰。
战胜的快感和诡异的征服欲让我骨子里都冒出颤栗的兴奋，被我压制住的五条悟还在不识好歹地散发着比蜜橘还清甜的强烈诱惑。此时此刻，他碧蓝色的双眸如同冬日消融的寒冰，在他的目光中，我恍惚间看到了苍穹中的万千星辰，它们因我而熠熠生辉。
我鬼使神差地低下了头。
在我的唇距离他不到五厘米，即将大逆不道地吻上他眼帘的时候，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暴力地推开了，千奈平香的咒力不受控制的四处乱窜，她冲进来大喊着说："小洄！你没事吧！"
我腾地从床上弹了起来，被丢到旮旯角落的理智骤然回归，一下子紧张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怎么办？是不是太明显了？刚刚的所作所为对五条悟就已经很难解释了，现在还多了一个罪行的目击者。
完蛋了！！！我的一世英名要毁于一旦了！千奈肯定会觉得我是大变态吧！五条悟会怎么想？也会觉得想要亲吻哥哥的妹妹是神经病吗？也还好吧，我又没有对准他的嘴...
我在脑子里啪啪扇了自己好几巴掌，在脑补些什么呢？！敢想这种东西，真的该被抓起来教育教育了！
千奈平香看清我的卧室状况后就卡在了原地，她的眼珠子一下子转向我，又一下子转向我哥，嘴唇翕动着却没有发出声响。
我还沉浸在我犯了弥天大错的悔恨之中，保持着僵硬的姿势站在床沿边。
五条悟愣了片刻后手掌发力，挺身盘腿坐在我的床上，望着我淡定地说："不介绍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