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谈心的我
35
陪我收拾完蛋糕残渣和乱糟糟的房间后，五条悟手肘随意地撑在桌沿边，单薄的裤腿因他潇洒的动作而微微上抬，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
光看外表，我哥完全是少女漫里那种张扬又耀眼的万人迷角色，很难想象他能一脚把体格壮硕的大叔踹飞几十米。
咒术世界无奇不有，他这样大概也算反差萌的一种？
"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什么呢？"
我收回过于发散的思维，从衣柜里取出黑灰色渐变围巾和米白色毛绒腿环递了过去。
"发呆而已，哥你不冷吗？"
五条悟接过围巾套在脖子上缠了几圈，拒绝了我的保暖神器，下巴朝外努了努说："我要走咯。"
他这是又要翻窗的节奏，我把腿环放了回去。
"设计安保措施的看见你都要两泪纵横了。"
五条悟挺直背脊，从倚靠的姿势中起身，bking味道满满地说："这叫高效率。"
他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般利落，我赶紧发动咒术把他半个身子从窗外拉了回来，打断了他的耍酷施法。
"都凌晨了，外面好凉的，别回去了吧。"
五条悟非常没有距离感地弯腰盯着我，语气很是不可思议："你要我睡沙发吗？"
我把他的脸推远后，对着他的头顶来了一下："让千奈看到那么大个男性躺在客厅里也不合适啊。"
怕他语出惊人伤害到我脆弱的心灵，我接着说："你睡我这里，我去找千奈凑合一下。"
听到我的话，五条悟的表情有些奇怪，不至于避嫌到我的床也不能躺吧，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我拿好东西准备推门离开的时候，脑子突然一抽地问："哥，你一定要去咒术高专吗？"
"哈？不然呢？"
我看着他认真地说："就算我不想去，也不想让你去，你还是会去，对吗？"
他脸上的神色郑重了起来："为什么不想？"
我把衣领往上拉，遮住半张脸，心情不太美丽地回答："就是不想。"
"这算什么？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和他眼神对峙了一会儿后，我暗自叹了口气，主动退了一步："就当我在发神经吧。"
"是吗？"五条悟说。
我扭动门把手，把衣领复归原位，冲他笑了笑："是啊。零点都过了呢，仙女教母的魔法也失效了。"
"乱七八糟的东西看太多了吧，要帮你清理一下吗？"
"不用了。"我推开门走了出去，"好意我心领啦。晚安，祝愿你能做个美梦。"
36
我站在千奈的卧室门前，感受到里面并不平稳的呼吸声后，轻轻扣了扣房门。
我明知故问："千奈，睡了吗？"
衣物摩擦的声音和急促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格外明显，不到十秒，千奈平香的身影匆匆出现在眼前。
"小洄，怎么了？"她探身看了看客厅的场景，有些意外地说，"五条君离开了吗？"
我左臂胳膊下夹着枕头和玩偶，右手指了指门缝里露出的半张床说："没有哦，他睡我那儿，所以我只能过来和千奈挤挤啦。"
"诶？好的！请进。"千奈将门完全推开，我把拖鞋留在门外的地毯上后，踏在略有些冰凉的地板上，观察着卧室的物件与布局。
这半年来我陆陆续续从家里搬了不少东西过来，我的卧室和最初看房的时候相比早已面目全非。床头的水墨画换成了和手账封面同款的油画，带书架的书桌从窗台搬到了中央，原本的位置变成了电子游戏区。重新购入的电脑桌一层放着键盘、鼠标和音响，手柄、游戏机、头戴式耳机、卡带之类的在右侧的收纳柜中，二层上摆着同等大小的两个显示屏。
不用想也知道，某人现在肯定用我的设备玩得不亦乐乎，也是房间的隔音效果挺好，不然噼里啪啦的键鼠声也足够扰民了。
但是千奈的房间依旧那么简约整洁，与八个月前相差无几，只是稍微多了些生活的气息，书桌上摆放着纸巾水杯这样的日用必需品，一台不知名笔记本电脑和一盆在冬天依旧盛放的小花。
洁白无瑕的花瓣围绕金黄色的花蕊紧密排列着，好似一轮散发着柔光的小型太阳。
是玛格丽特啊。
我用指尖轻轻拨弄着它的花瓣，含笑着说："千奈什么时候养的玛格丽特？能在冬天开花的话，至少夏天就开始做准备工作了吧。"
"刚搬过来两个星期左右。可惜我不太会护理，另一盆在夏季枯萎了。"
从春天就开始培育了吗？因为在酒吧里听到了玛格丽特的传说？
我拍了拍千奈的肩膀："保密工作做得好好哦，完全没发现呢。"
"我哪有保密啊。"她无奈地说，"是小洄只能看到你在意的东西。"
"啊咧？"
"我拿着水壶从客厅经过的时候，你从来没产生过什么疑问哦。"
我挠了挠头道："这样啊。"
"也不重要啦。"千奈平香把我的抱枕和玩偶放到了靠墙的一角，"是有什么心事吗？"
"专门点了针对我的敏锐技能呢。"
"毕竟看上去就一副低落的样子啊，身上还缠绕着超多阴郁的幽灵，紫黑色的那种。"
我哭笑不得地说："千奈现在也会讲冷笑话了。"
"适当的玩笑可以放松心情嘛。"
动作轻柔地拂了两下我的肩膀后，千奈牵过我的手把我带到床边，耐心地询问道："和五条君吵架了吗？"
我张开双臂，任由重力运用仰倒在床上，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吵架？自然是没有的，可人与人之间并不是只有吵架才会诞生矛盾。而我和五条悟的矛盾，说是矛盾好像过于夸大，说不存在也有些自欺欺人。
上次爆发又和好后，那些东西被我们默契地共同搁置了，但伴随着时间的推进，伴随着我越来越想要脱离既定的轨道，它们终有一天会彻底浮出水面。
五条悟就像冒险路上的勇者，被天命选中也好，受自身欲望驱使也好，他会主动、也被动的肩负屠龙的使命。
可我却不想这样，也不希望他会这样。
但这种东西，和任何人倾诉都无济于事。
那些无法宣之于口的感情所带来的苦涩，也只能埋在心底，等待时间默默将其消化。
最后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用是或否的既定事实来回答千奈的关心。
我低声叹了口气："我们没有吵架。"
千奈抚摸我手背的动作极其微小的停顿了一下，她像哄孩子一样地轻声说："也对，小洄和五条君看上去感情超好哦，很羡慕呢。"
"诶？是直觉吗？总不能是分析出来的吧。我和我哥今天大部分时间都在斗嘴和互殴，虽然平常也这样就是了..."
"可能小洄自己没有发觉，哪怕是在闹腾，也能感觉到你们很亲密，亲密到完全插不进去别人。"
我震惊："千奈你现在太会说话了吧。"
她淡定："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我凝望着窗外的夜色，月亮在空中安静地做梦，星星在梦的边缘睁眼注视着我，风里的叶子歌唱着他的名姓，鸣咽的天际就那样发出回音。
"对我来说，哥哥不仅仅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我缓缓开口，"如果没有他，我可能小时候就觉得人生很无趣，随便找条河自杀了吧。"
千奈平香静静地聆听着，在她专注而包容的目光中，我艰难地启唇："但是，即使是最重要的人，我也不能蛮横地要求他的一切都属于我。不如说正是因为太过重要，才希望他能自由地在属于他的天地中翱翔。"
"随着我慢慢长大，我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对哥哥患有强烈的依赖性，我有了自己想要追求的东西，没有办法永远跟在他身后。"
说完这段话，我转过身避开了与千奈视线相撞，心里升腾起一股浓烈的悲伤。
这悲伤的感觉如此沉重，它用力挤压着我的眼眶，让深邃天空的梦变得迷惘，回转而来群星哭泣的声音。
千奈一时也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后，我的身后有东西贴了过来，头皮传来些许被扯动的感觉，千奈用她的双手轻柔地梳理着我的头发，一下一下，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慰。
"小洄想要听听我的故事吗？"
我点完头后，又想起来背对的姿势可能看不清我的动作，只好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情绪，尽量声线平稳地嗯了一声。
"我的老家在大原，一个隶属京都的小乡村里。很小的时候，父母就把我抛弃了，奶奶独自将我抚养长大。"
"以前我会想，他们为什么要抛弃我呢，是因为我不够优秀，无法给他们带来价值吗？不过现在，那些缠绕着我的理由，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早就变得不再重要。"
千奈平香将我散乱的头发重新编成了我最喜欢的造型，她的声音不高亢也不激昂，平静得像是在诉说别人的过往。
"人的一生真的很长，长到父母的音容相貌在记忆里随着时间的河流悄然消逝。人的一生却又真的很短，短到我长大想要偿还恩情的时候，奶奶已经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从前我发愤图强的学习，是想让她在有生之年，能在大城市的光影中，幸福快乐的生活。在她离开后，我一度很迷茫，像机器一样按照既定的路前行着，却不知道自己前行的原因。"
我转动身躯，牵过她的手，用同样的方式安慰着她，千奈平香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很勉强，她的眼中没有丝毫的笑意，只是在强迫自己用积极的态度面对过去。
"小学毕业后，我还是来到了东京，来到了奶奶描述过的大都市。我以为会在这里开始人生的新篇章，但偏见与恶意好像不分地点和场合，在东京这两年，甚至比在愚昧的村子里还要更加痛苦。"
"不过，命运女神也并不全然残忍。我的人生，在你朝我伸手的那一刻，重新扬帆起航。"
千奈的眼睛弯成了两轮小小的月牙儿，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芒，她此刻的笑容真诚而又充满力量。
"小洄想要的，和小洄正在追求的，一定有它的意义。我会无条件地站在你身边。我相信，小洄的哥哥，亦复如是。"
陪我收拾完蛋糕残渣和乱糟糟的房间后，五条悟手肘随意地撑在桌沿边，单薄的裤腿因他潇洒的动作而微微上抬，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
光看外表，我哥完全是少女漫里那种张扬又耀眼的万人迷角色，很难想象他能一脚把体格壮硕的大叔踹飞几十米。
咒术世界无奇不有，他这样大概也算反差萌的一种？
"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什么呢？"
我收回过于发散的思维，从衣柜里取出黑灰色渐变围巾和米白色毛绒腿环递了过去。
"发呆而已，哥你不冷吗？"
五条悟接过围巾套在脖子上缠了几圈，拒绝了我的保暖神器，下巴朝外努了努说："我要走咯。"
他这是又要翻窗的节奏，我把腿环放了回去。
"设计安保措施的看见你都要两泪纵横了。"
五条悟挺直背脊，从倚靠的姿势中起身，bking味道满满地说："这叫高效率。"
他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般利落，我赶紧发动咒术把他半个身子从窗外拉了回来，打断了他的耍酷施法。
"都凌晨了，外面好凉的，别回去了吧。"
五条悟非常没有距离感地弯腰盯着我，语气很是不可思议："你要我睡沙发吗？"
我把他的脸推远后，对着他的头顶来了一下："让千奈看到那么大个男性躺在客厅里也不合适啊。"
怕他语出惊人伤害到我脆弱的心灵，我接着说："你睡我这里，我去找千奈凑合一下。"
听到我的话，五条悟的表情有些奇怪，不至于避嫌到我的床也不能躺吧，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我拿好东西准备推门离开的时候，脑子突然一抽地问："哥，你一定要去咒术高专吗？"
"哈？不然呢？"
我看着他认真地说："就算我不想去，也不想让你去，你还是会去，对吗？"
他脸上的神色郑重了起来："为什么不想？"
我把衣领往上拉，遮住半张脸，心情不太美丽地回答："就是不想。"
"这算什么？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和他眼神对峙了一会儿后，我暗自叹了口气，主动退了一步："就当我在发神经吧。"
"是吗？"五条悟说。
我扭动门把手，把衣领复归原位，冲他笑了笑："是啊。零点都过了呢，仙女教母的魔法也失效了。"
"乱七八糟的东西看太多了吧，要帮你清理一下吗？"
"不用了。"我推开门走了出去，"好意我心领啦。晚安，祝愿你能做个美梦。"
36
我站在千奈的卧室门前，感受到里面并不平稳的呼吸声后，轻轻扣了扣房门。
我明知故问："千奈，睡了吗？"
衣物摩擦的声音和急促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格外明显，不到十秒，千奈平香的身影匆匆出现在眼前。
"小洄，怎么了？"她探身看了看客厅的场景，有些意外地说，"五条君离开了吗？"
我左臂胳膊下夹着枕头和玩偶，右手指了指门缝里露出的半张床说："没有哦，他睡我那儿，所以我只能过来和千奈挤挤啦。"
"诶？好的！请进。"千奈将门完全推开，我把拖鞋留在门外的地毯上后，踏在略有些冰凉的地板上，观察着卧室的物件与布局。
这半年来我陆陆续续从家里搬了不少东西过来，我的卧室和最初看房的时候相比早已面目全非。床头的水墨画换成了和手账封面同款的油画，带书架的书桌从窗台搬到了中央，原本的位置变成了电子游戏区。重新购入的电脑桌一层放着键盘、鼠标和音响，手柄、游戏机、头戴式耳机、卡带之类的在右侧的收纳柜中，二层上摆着同等大小的两个显示屏。
不用想也知道，某人现在肯定用我的设备玩得不亦乐乎，也是房间的隔音效果挺好，不然噼里啪啦的键鼠声也足够扰民了。
但是千奈的房间依旧那么简约整洁，与八个月前相差无几，只是稍微多了些生活的气息，书桌上摆放着纸巾水杯这样的日用必需品，一台不知名笔记本电脑和一盆在冬天依旧盛放的小花。
洁白无瑕的花瓣围绕金黄色的花蕊紧密排列着，好似一轮散发着柔光的小型太阳。
是玛格丽特啊。
我用指尖轻轻拨弄着它的花瓣，含笑着说："千奈什么时候养的玛格丽特？能在冬天开花的话，至少夏天就开始做准备工作了吧。"
"刚搬过来两个星期左右。可惜我不太会护理，另一盆在夏季枯萎了。"
从春天就开始培育了吗？因为在酒吧里听到了玛格丽特的传说？
我拍了拍千奈的肩膀："保密工作做得好好哦，完全没发现呢。"
"我哪有保密啊。"她无奈地说，"是小洄只能看到你在意的东西。"
"啊咧？"
"我拿着水壶从客厅经过的时候，你从来没产生过什么疑问哦。"
我挠了挠头道："这样啊。"
"也不重要啦。"千奈平香把我的抱枕和玩偶放到了靠墙的一角，"是有什么心事吗？"
"专门点了针对我的敏锐技能呢。"
"毕竟看上去就一副低落的样子啊，身上还缠绕着超多阴郁的幽灵，紫黑色的那种。"
我哭笑不得地说："千奈现在也会讲冷笑话了。"
"适当的玩笑可以放松心情嘛。"
动作轻柔地拂了两下我的肩膀后，千奈牵过我的手把我带到床边，耐心地询问道："和五条君吵架了吗？"
我张开双臂，任由重力运用仰倒在床上，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吵架？自然是没有的，可人与人之间并不是只有吵架才会诞生矛盾。而我和五条悟的矛盾，说是矛盾好像过于夸大，说不存在也有些自欺欺人。
上次爆发又和好后，那些东西被我们默契地共同搁置了，但伴随着时间的推进，伴随着我越来越想要脱离既定的轨道，它们终有一天会彻底浮出水面。
五条悟就像冒险路上的勇者，被天命选中也好，受自身欲望驱使也好，他会主动、也被动的肩负屠龙的使命。
可我却不想这样，也不希望他会这样。
但这种东西，和任何人倾诉都无济于事。
那些无法宣之于口的感情所带来的苦涩，也只能埋在心底，等待时间默默将其消化。
最后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用是或否的既定事实来回答千奈的关心。
我低声叹了口气："我们没有吵架。"
千奈抚摸我手背的动作极其微小的停顿了一下，她像哄孩子一样地轻声说："也对，小洄和五条君看上去感情超好哦，很羡慕呢。"
"诶？是直觉吗？总不能是分析出来的吧。我和我哥今天大部分时间都在斗嘴和互殴，虽然平常也这样就是了..."
"可能小洄自己没有发觉，哪怕是在闹腾，也能感觉到你们很亲密，亲密到完全插不进去别人。"
我震惊："千奈你现在太会说话了吧。"
她淡定："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我凝望着窗外的夜色，月亮在空中安静地做梦，星星在梦的边缘睁眼注视着我，风里的叶子歌唱着他的名姓，鸣咽的天际就那样发出回音。
"对我来说，哥哥不仅仅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我缓缓开口，"如果没有他，我可能小时候就觉得人生很无趣，随便找条河自杀了吧。"
千奈平香静静地聆听着，在她专注而包容的目光中，我艰难地启唇："但是，即使是最重要的人，我也不能蛮横地要求他的一切都属于我。不如说正是因为太过重要，才希望他能自由地在属于他的天地中翱翔。"
"随着我慢慢长大，我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对哥哥患有强烈的依赖性，我有了自己想要追求的东西，没有办法永远跟在他身后。"
说完这段话，我转过身避开了与千奈视线相撞，心里升腾起一股浓烈的悲伤。
这悲伤的感觉如此沉重，它用力挤压着我的眼眶，让深邃天空的梦变得迷惘，回转而来群星哭泣的声音。
千奈一时也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后，我的身后有东西贴了过来，头皮传来些许被扯动的感觉，千奈用她的双手轻柔地梳理着我的头发，一下一下，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慰。
"小洄想要听听我的故事吗？"
我点完头后，又想起来背对的姿势可能看不清我的动作，只好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情绪，尽量声线平稳地嗯了一声。
"我的老家在大原，一个隶属京都的小乡村里。很小的时候，父母就把我抛弃了，奶奶独自将我抚养长大。"
"以前我会想，他们为什么要抛弃我呢，是因为我不够优秀，无法给他们带来价值吗？不过现在，那些缠绕着我的理由，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早就变得不再重要。"
千奈平香将我散乱的头发重新编成了我最喜欢的造型，她的声音不高亢也不激昂，平静得像是在诉说别人的过往。
"人的一生真的很长，长到父母的音容相貌在记忆里随着时间的河流悄然消逝。人的一生却又真的很短，短到我长大想要偿还恩情的时候，奶奶已经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从前我发愤图强的学习，是想让她在有生之年，能在大城市的光影中，幸福快乐的生活。在她离开后，我一度很迷茫，像机器一样按照既定的路前行着，却不知道自己前行的原因。"
我转动身躯，牵过她的手，用同样的方式安慰着她，千奈平香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很勉强，她的眼中没有丝毫的笑意，只是在强迫自己用积极的态度面对过去。
"小学毕业后，我还是来到了东京，来到了奶奶描述过的大都市。我以为会在这里开始人生的新篇章，但偏见与恶意好像不分地点和场合，在东京这两年，甚至比在愚昧的村子里还要更加痛苦。"
"不过，命运女神也并不全然残忍。我的人生，在你朝我伸手的那一刻，重新扬帆起航。"
千奈的眼睛弯成了两轮小小的月牙儿，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芒，她此刻的笑容真诚而又充满力量。
"小洄想要的，和小洄正在追求的，一定有它的意义。我会无条件地站在你身边。我相信，小洄的哥哥，亦复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