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毕业的我
43
也许人的记忆真的会在长久的枯燥生活中被消磨，石田一雄都快想不起来，上次和苍井同学面对面聊天是什么时候了。
缺乏联络后，他本以为这对兄妹仍在水深火热之中，为此还犯了替人焦虑的毛病，直到恰巧在校门口碰上了明明不上课但是专程来接妹妹放学的五条悟，石田一雄这才知道他们已经和好如初。
当惯了胆小鬼的人，没有勇气去主动问询，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靠近，只能默默退回从前的位置，像是那场短暂的邂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时间如同疾驰而过的火车，千篇一律的生活像是复制粘贴的字母，贴满了车厢的每个角落。
过往的片段变得仓皇而又模糊，回首的刹那，才发现光阴荏苒，晚冬已悄然而至。
这一年从新春开始，东京就在断断续续地下雪。
雪落在晦暗的河堤，落在热闹的街景，落在校园的花圃，落在这片平原的每一寸土地上。
目送雪花从窗外隐隐约约地飘落，他的灵魂也仿佛陷入沉眠。
二月一过，临别的钟声就要如期敲响。
周围的人逐渐开始写同学录，拍漂亮的合照，抱着视死如归的心向心仪的对象表白。有时候感情太过迟钝，很多人直到中学毕业前，才深深的感到悔恨与伤感。
石田一雄也是其中的一员。
苍井洄高中选中的是一所学费有些昂贵的国际学院，石田一雄和家里五次三番争论过，父母却都以现实为由否决了他的提议，强迫他去离家不远的重点高中上学。
知道父母是对自己好，可石田一雄还是觉得很不甘心，也很后悔。明明有那么长的时间，也机缘巧合得到了对方的私人联系方式，却还是畏手畏脚，不敢动作。同学三年，他做过最出格的事只是假装回赠义理巧克力，将自己挑选了很久的酒心黑巧送给对方。
他不敢正大光明的告诉对方自己的感情，甚至连产生这份感情的缘由都被深埋在了心底，未曾向任何人吐露出声。
前辈们都说，毕业之后，大家就大路朝天，各走两边。也许高中和大学同学还会有三两联系的对象，初中同学的音容笑貌在漫长的分别中，会变成泛黄的纸片，逐渐黯淡，逐渐遗忘。
苍井同学恐怕会把他忘得一干二净吧，她大多数时候看起来也都漫不经心的样子。就算救过他两次，也完全不记得丝毫。
当初在学校遇到她的时候，他满心欢喜，没想到能在这样的场合重逢，对方的眼神却像在看陌生人，淡漠疏离。
五条君之前话里话外都在表露，他完全不了解她，石田一雄却觉得，或许他确实没有充足的机会去交流沟通，但他应该比大部分人都更了解她。至少他知道，她并不是学校里所表现出来的那样阳光开朗。她是冬日里悬于天际独自发光的皓月，也是春天逐渐融化的寒霜，冰凉，而又温柔，这是石田一雄内心深处对苍井洄一直以来的看法。
他很想和对方继续走在同一条路上，能在走廊拐角相遇，在体育课的间隙回望，这样微小得不起眼的细节就能让他心生暖意。可现实却那么残酷，不论是父母的管教，老师的劝诫，还是生活的重量，每一样每一样，都在逼迫他放弃不切实际的妄想，朝着既定的方向前进。
种种压力之下，石田一雄只能妥协。
他不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天生缺少试错的机会，和父母顶嘴已经是这么多年来头一次反抗，惨淡的失败后，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挣扎。
他逐渐说服自己，在一个学校又能怎样呢？人的欲望总是一步步愈演愈烈，仰望久了，总会生出不切实际的妄想。而他那么怯懦与平凡，她永远不可能将目光长久注视到他的身上。
在班级忧伤又狂躁的氛围鼓舞下，忙完新学校准备工作，石田一雄开始思考怎样面对别离。
或许这是他最后见到她的机会了呢？如果连心意都无法传达，未来一定会很遗憾。
勇敢的尝试一次吧，石田一雄坐在稀稀落落的教室内，这样想到。
44
毕业典礼这天，拍完集体大合照后，婉拒了诸多不明人士的邀请，我和五条悟漫步在光秃秃的林间小路上。
到底是待了降近三年的地方，尽管觉得没什么意思，五条悟也还是来到了学校，配合自己并不熟稔的老师同学拍了毕业照。口中说着好无聊的人拍照的时候却看不出丝毫不耐烦和退缩之意，稳稳成为了照片中自带滤镜闪闪发光的新星。
我不像他那么喜欢出风头，对摄像头称不上有好感，拍出来的照片很是僵硬，和我曾以为精湛实则经不起推敲的伪装一样拙劣。
这三年中学时光对我来说，大多数时候还算愉悦，能和同学们以正常的方式相处，体验校园的点点滴滴，不被约束的自由生长着，是我小学起就向往的生活。
不知不觉，暮色笼罩远方的青山，冬云黯淡，布满黄昏天空。
冷冽的空气凝结着少许寒意，枯萎的草木杆裹上了微弱的白霜，绕着花圃逛了一圈，随意地话了些家常后，我停下脚步，侧身说道："我们回去吧。"
我哥对这里几乎没有留恋，自然一口应下："走咯。"
快到校门口的时候，放在兜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我没当回事，准备到家再看消息。
五条悟双手插兜，歪歪头提醒："手机在响哦。"
我耸耸肩："八成是什么诈骗短信啦，可能毕业季的原因吧，最近收到了尤其多这样的问候。"
五条悟掏出自己的手机，不满地说："都不给我发耶！"
我哥的脑回路真是的，我轻锤了一下他的头："这种事就没必要争了吧！"
我和五条悟在大道上打闹着，身后有人追了上来，大口喘着气叫唤我的声音。
"苍井同学！呼...等等！"
嗯？声音有一丢丢熟悉，我停下脚步，扭头看向后方。
是石田一雄啊，看上去怪狼狈的，刘海上都汗津津的，表情很是焦急的样子。
"怎么了？"我询问道。
好像有段时间没见过对方了，一时不知道他叫住我是想做什么。
他把眼神放在五条悟身上，艰难地说："能让五条君暂时回避一下吗？"
五条悟立马不屑地"切~"了一声，却没再说什么，自己主动走到了距离几米选处的树荫下。
五条悟离开后，石田一雄征求我的意见："可以去人少一点的地方吗..."
我对我哥丢下我的行为很是无语，对着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后跟着石田一雄往反方向走去。
周围有几个像我们这样的组合，在他涨得通红的面色和风中飘来的他人言语，我对石田一雄的目的隐隐有所预感。
但他磕磕绊绊了好半天，也没把话说出口，一直在我我我的开场白里无法往下言语。
五条悟抱臂站在树下，眼神在人群中晃来晃去，时不时好奇地落在我附近，他脸上半点围观别人的羞赧都没有，等的时间久了，还有些不耐烦。
我望着支支吾吾的石田一雄，本想速战速决，但念及对方帮过自己，最后还是没选择那么冷酷无情的方式。
我装傻道："有需要我帮忙的吗？不用难以启齿，当时说过的承诺一定作数。"
听完我的话，石田一雄脸上的红晕褪去，眼神也不再闪烁，他突然陷入了沉默。
我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表面热情，实则客气而疏离的言语本就是我故意为之。
静静地等待了一会后，石田一雄露出苦涩的笑容："没有，我不是想让你帮什么忙。我...其实...就是想说..."
他又顿了几秒，然后抬头看向我，弯起嘴角道："我就是想说...毕业快乐。"
"你也是，毕业快乐哦。"我回应道，"我哥还在等我，就先走啦。"
"好...苍井同学，再见。"他举起手，冲我用力地挥了挥，我转过身不再礼节性寒暄，速度很快的跑到了五条悟身边，对着他的肩膀狠狠拍了拍。
"你很通情达理嘛。"我阴阳怪气地说。
五条悟毫不愧疚地怼回来："比你是要有良心一些。"
我此刻的心情大概和石田一雄没什么两样，我瞥了他一眼，淡淡道："那些杂志读物里说得对。"
"啊？"五条悟茫然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喜感，我的心情稍微好了些，和这个又迟钝又目中无人的家伙有什么好计较的？
我舒了一口气后复述道："所谓青春，就是践踏着别人，和被别人践踏着走过来的。"
五条悟脸上空白了一瞬后发出爆笑："哈哈哈，都让你少看这种东西了，真是理解不了啊。"
我为数不多的少女心顿时碎成了残渣，懒得跟他争论，我拽着书包肩埋头向前。
"生气了？"他的头从旁边探了过来，我不想给他好脸色，装作看不见一样继续步伐急促地与他拉开距离。
"真生气了？有什么好生气的？"
他的疑惑太真诚了，我本来只是隐隐的不爽，现在是真·一肚子气了。
五条悟也没再坚持询问，他亦步亦趋地跟着我，在某个拐角，突然拉住了我的衣服后领把我拽停在原地。
我有些恼火地瞪向他，他无辜地指了指另一个方向："走错了路都没发现吗？"
"......"
"这个方向也行啦，唔，请你吃旁边那家现烤蛋挞好了。"
我拆穿他的谎言："是你自己想吃吧！"
"你说的也没错啦。"他干脆地承认，"但摄入糖分真的会让人一下子就气消了呢。"
我继续拆他的台："那仅限于你吧。"
他义正言辞地反驳："怎么会，之前给你带甜品，你也说了会开心啊，不许耍赖！"
我回想着当时的场景，然后像是被针扎过的气球，一下子满腹火气全部漏了出去。
"那我要菠萝味的。"
"没问题~"我哥惯常性夸下海口，然后反应过来不对，"喂喂，蛋挞哪有菠萝味啊？"
我装作还在生气地鼓起脸："就要菠萝味。"
"大小姐真难伺候。"他抱怨道。
最后机智的五条悟同学去另一家面包店买了菠萝酱，拧开盖子倒在了焦糖蛋挞上，朝我递了过来："喏，货真价实的菠萝味蛋挞。"
我：.......
于是，在迷茫与期待，欣喜与悲伤交织下，我的中学生涯就这样落下帷幕。
也许人的记忆真的会在长久的枯燥生活中被消磨，石田一雄都快想不起来，上次和苍井同学面对面聊天是什么时候了。
缺乏联络后，他本以为这对兄妹仍在水深火热之中，为此还犯了替人焦虑的毛病，直到恰巧在校门口碰上了明明不上课但是专程来接妹妹放学的五条悟，石田一雄这才知道他们已经和好如初。
当惯了胆小鬼的人，没有勇气去主动问询，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靠近，只能默默退回从前的位置，像是那场短暂的邂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时间如同疾驰而过的火车，千篇一律的生活像是复制粘贴的字母，贴满了车厢的每个角落。
过往的片段变得仓皇而又模糊，回首的刹那，才发现光阴荏苒，晚冬已悄然而至。
这一年从新春开始，东京就在断断续续地下雪。
雪落在晦暗的河堤，落在热闹的街景，落在校园的花圃，落在这片平原的每一寸土地上。
目送雪花从窗外隐隐约约地飘落，他的灵魂也仿佛陷入沉眠。
二月一过，临别的钟声就要如期敲响。
周围的人逐渐开始写同学录，拍漂亮的合照，抱着视死如归的心向心仪的对象表白。有时候感情太过迟钝，很多人直到中学毕业前，才深深的感到悔恨与伤感。
石田一雄也是其中的一员。
苍井洄高中选中的是一所学费有些昂贵的国际学院，石田一雄和家里五次三番争论过，父母却都以现实为由否决了他的提议，强迫他去离家不远的重点高中上学。
知道父母是对自己好，可石田一雄还是觉得很不甘心，也很后悔。明明有那么长的时间，也机缘巧合得到了对方的私人联系方式，却还是畏手畏脚，不敢动作。同学三年，他做过最出格的事只是假装回赠义理巧克力，将自己挑选了很久的酒心黑巧送给对方。
他不敢正大光明的告诉对方自己的感情，甚至连产生这份感情的缘由都被深埋在了心底，未曾向任何人吐露出声。
前辈们都说，毕业之后，大家就大路朝天，各走两边。也许高中和大学同学还会有三两联系的对象，初中同学的音容笑貌在漫长的分别中，会变成泛黄的纸片，逐渐黯淡，逐渐遗忘。
苍井同学恐怕会把他忘得一干二净吧，她大多数时候看起来也都漫不经心的样子。就算救过他两次，也完全不记得丝毫。
当初在学校遇到她的时候，他满心欢喜，没想到能在这样的场合重逢，对方的眼神却像在看陌生人，淡漠疏离。
五条君之前话里话外都在表露，他完全不了解她，石田一雄却觉得，或许他确实没有充足的机会去交流沟通，但他应该比大部分人都更了解她。至少他知道，她并不是学校里所表现出来的那样阳光开朗。她是冬日里悬于天际独自发光的皓月，也是春天逐渐融化的寒霜，冰凉，而又温柔，这是石田一雄内心深处对苍井洄一直以来的看法。
他很想和对方继续走在同一条路上，能在走廊拐角相遇，在体育课的间隙回望，这样微小得不起眼的细节就能让他心生暖意。可现实却那么残酷，不论是父母的管教，老师的劝诫，还是生活的重量，每一样每一样，都在逼迫他放弃不切实际的妄想，朝着既定的方向前进。
种种压力之下，石田一雄只能妥协。
他不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天生缺少试错的机会，和父母顶嘴已经是这么多年来头一次反抗，惨淡的失败后，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挣扎。
他逐渐说服自己，在一个学校又能怎样呢？人的欲望总是一步步愈演愈烈，仰望久了，总会生出不切实际的妄想。而他那么怯懦与平凡，她永远不可能将目光长久注视到他的身上。
在班级忧伤又狂躁的氛围鼓舞下，忙完新学校准备工作，石田一雄开始思考怎样面对别离。
或许这是他最后见到她的机会了呢？如果连心意都无法传达，未来一定会很遗憾。
勇敢的尝试一次吧，石田一雄坐在稀稀落落的教室内，这样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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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典礼这天，拍完集体大合照后，婉拒了诸多不明人士的邀请，我和五条悟漫步在光秃秃的林间小路上。
到底是待了降近三年的地方，尽管觉得没什么意思，五条悟也还是来到了学校，配合自己并不熟稔的老师同学拍了毕业照。口中说着好无聊的人拍照的时候却看不出丝毫不耐烦和退缩之意，稳稳成为了照片中自带滤镜闪闪发光的新星。
我不像他那么喜欢出风头，对摄像头称不上有好感，拍出来的照片很是僵硬，和我曾以为精湛实则经不起推敲的伪装一样拙劣。
这三年中学时光对我来说，大多数时候还算愉悦，能和同学们以正常的方式相处，体验校园的点点滴滴，不被约束的自由生长着，是我小学起就向往的生活。
不知不觉，暮色笼罩远方的青山，冬云黯淡，布满黄昏天空。
冷冽的空气凝结着少许寒意，枯萎的草木杆裹上了微弱的白霜，绕着花圃逛了一圈，随意地话了些家常后，我停下脚步，侧身说道："我们回去吧。"
我哥对这里几乎没有留恋，自然一口应下："走咯。"
快到校门口的时候，放在兜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我没当回事，准备到家再看消息。
五条悟双手插兜，歪歪头提醒："手机在响哦。"
我耸耸肩："八成是什么诈骗短信啦，可能毕业季的原因吧，最近收到了尤其多这样的问候。"
五条悟掏出自己的手机，不满地说："都不给我发耶！"
我哥的脑回路真是的，我轻锤了一下他的头："这种事就没必要争了吧！"
我和五条悟在大道上打闹着，身后有人追了上来，大口喘着气叫唤我的声音。
"苍井同学！呼...等等！"
嗯？声音有一丢丢熟悉，我停下脚步，扭头看向后方。
是石田一雄啊，看上去怪狼狈的，刘海上都汗津津的，表情很是焦急的样子。
"怎么了？"我询问道。
好像有段时间没见过对方了，一时不知道他叫住我是想做什么。
他把眼神放在五条悟身上，艰难地说："能让五条君暂时回避一下吗？"
五条悟立马不屑地"切~"了一声，却没再说什么，自己主动走到了距离几米选处的树荫下。
五条悟离开后，石田一雄征求我的意见："可以去人少一点的地方吗..."
我对我哥丢下我的行为很是无语，对着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后跟着石田一雄往反方向走去。
周围有几个像我们这样的组合，在他涨得通红的面色和风中飘来的他人言语，我对石田一雄的目的隐隐有所预感。
但他磕磕绊绊了好半天，也没把话说出口，一直在我我我的开场白里无法往下言语。
五条悟抱臂站在树下，眼神在人群中晃来晃去，时不时好奇地落在我附近，他脸上半点围观别人的羞赧都没有，等的时间久了，还有些不耐烦。
我望着支支吾吾的石田一雄，本想速战速决，但念及对方帮过自己，最后还是没选择那么冷酷无情的方式。
我装傻道："有需要我帮忙的吗？不用难以启齿，当时说过的承诺一定作数。"
听完我的话，石田一雄脸上的红晕褪去，眼神也不再闪烁，他突然陷入了沉默。
我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表面热情，实则客气而疏离的言语本就是我故意为之。
静静地等待了一会后，石田一雄露出苦涩的笑容："没有，我不是想让你帮什么忙。我...其实...就是想说..."
他又顿了几秒，然后抬头看向我，弯起嘴角道："我就是想说...毕业快乐。"
"你也是，毕业快乐哦。"我回应道，"我哥还在等我，就先走啦。"
"好...苍井同学，再见。"他举起手，冲我用力地挥了挥，我转过身不再礼节性寒暄，速度很快的跑到了五条悟身边，对着他的肩膀狠狠拍了拍。
"你很通情达理嘛。"我阴阳怪气地说。
五条悟毫不愧疚地怼回来："比你是要有良心一些。"
我此刻的心情大概和石田一雄没什么两样，我瞥了他一眼，淡淡道："那些杂志读物里说得对。"
"啊？"五条悟茫然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喜感，我的心情稍微好了些，和这个又迟钝又目中无人的家伙有什么好计较的？
我舒了一口气后复述道："所谓青春，就是践踏着别人，和被别人践踏着走过来的。"
五条悟脸上空白了一瞬后发出爆笑："哈哈哈，都让你少看这种东西了，真是理解不了啊。"
我为数不多的少女心顿时碎成了残渣，懒得跟他争论，我拽着书包肩埋头向前。
"生气了？"他的头从旁边探了过来，我不想给他好脸色，装作看不见一样继续步伐急促地与他拉开距离。
"真生气了？有什么好生气的？"
他的疑惑太真诚了，我本来只是隐隐的不爽，现在是真·一肚子气了。
五条悟也没再坚持询问，他亦步亦趋地跟着我，在某个拐角，突然拉住了我的衣服后领把我拽停在原地。
我有些恼火地瞪向他，他无辜地指了指另一个方向："走错了路都没发现吗？"
"......"
"这个方向也行啦，唔，请你吃旁边那家现烤蛋挞好了。"
我拆穿他的谎言："是你自己想吃吧！"
"你说的也没错啦。"他干脆地承认，"但摄入糖分真的会让人一下子就气消了呢。"
我继续拆他的台："那仅限于你吧。"
他义正言辞地反驳："怎么会，之前给你带甜品，你也说了会开心啊，不许耍赖！"
我回想着当时的场景，然后像是被针扎过的气球，一下子满腹火气全部漏了出去。
"那我要菠萝味的。"
"没问题~"我哥惯常性夸下海口，然后反应过来不对，"喂喂，蛋挞哪有菠萝味啊？"
我装作还在生气地鼓起脸："就要菠萝味。"
"大小姐真难伺候。"他抱怨道。
最后机智的五条悟同学去另一家面包店买了菠萝酱，拧开盖子倒在了焦糖蛋挞上，朝我递了过来："喏，货真价实的菠萝味蛋挞。"
我：.......
于是，在迷茫与期待，欣喜与悲伤交织下，我的中学生涯就这样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