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落进了黑暗的窠臼。
哒，哒，哒……
是谁在向她走来？
冰冷的，腥咸的……是泪，还是血？又或者是不断的浪潮？
海水一股脑的涌进了孔窍，自杀者将受尽颈索的命罚。
“再不呼吸，就要喘不过气了哦？”
微凉的寒意拂过脸颊，她睁开了眼。
四周仍是黑暗。
她逃不掉她的罪孽。
[找到你了。]
剧痛瞬间袭来，纯白的少女跌入已经为她准备好的归宿。红色的液体滴答滴答，在指缝间渗透滑落，她抬首，对上一双熟悉得令人怀念的黑眸。
镜面的距离是否存在？
“要好好对……”我们的，哥哥……
“哥哥？”
米德加今日的天气预报结果良好，晴转多云。出神罗大厦之前，还可以透过落地窗看到难得一见的灿烂日光，黑裙黑发的少女站在进入大厦的层级阶梯上，回头望向不远处的萨菲罗斯，伸出手询问着。
“你怎么了？”
似乎是因为光照太过强烈，银发的英雄抬手遮住了眼，错过了少女脸上闪过的意味不明的一抹微笑。
是眼花了一下吗……萨菲罗斯放下手，阿舍尔依旧好端端地站在那儿，没有任何变化。
刚刚为什么会看到……一柄深深地插在心脏上的刀。
但是并没有淌满全身的血，少女的手中也没有武器。
“哥哥，没休息好吗？”妹妹奇怪地凑近萨菲罗斯，手指捏住男人一缕银色的长发把玩。
“怎么……想起来换了身黑色的裙子？”
“不好看么？”阿舍尔原地转了个圈，裙摆荡起来的姿态与记忆里曾见过的一模一样。
“并没有。”萨菲罗斯按下怀疑，平静地牵起妹妹的手：“穿什么都可以。”
“那当然……黑裙和白裙，都是我呀。”
走出神罗总部大厦，拐一个弯正对着第八区的喷泉广场。阿舍尔没让哥哥牌代步机帮助走路，她可还没有那么弱，信誓旦旦和萨菲罗斯说她要自食其力。
“这叫喷泉吗？”
两米多高大理石制的盘旋柱屹立在大型水池中央，高处源源不绝喷出水流，顺着花瓣状的石盘边缘坠下，映着日光形成澄澈水幕。阿舍尔失望地收回浸入水中的手，擦拭着手指上残留的湿润液体。
“好无趣的东西……”
这种机械制造的一眼就能看出来原理的死物，还不如一根草让她感兴趣。
“我说这位喷泉都不知道的小姐，米德加这么多高科技的东西，你还不如去第一区的站台看看火车多见见世面。”
一旁拿着公文包的西装男早看不惯这种刚到大都市的土包子，若不是这次这位小姐长得精致可爱……男人刻意伸手抵住鼻梁上的眼镜，卖弄的话语故作高尚博学，自觉魅力四发的英姿一定可以……
“叔叔，你说什么？”
心脏病急发是什么感觉？胸腔急速跳动的强劲肌肉组织好像被一只手握住狠狠攥紧，浮木般的窒息令男人抓住胸前的衣物，他跪倒瘫软在地，抽搐的躯体渐渐没了声息。
“……阿舍尔。”
事情发生的太快，萨菲罗斯甚至没来得及有阻拦黑裙少女动手的时机，银发的男人挡在了妹妹的身前，不让她继续目睹那具死去的尸体。
“哥哥……”
阿舍尔忽然惊慌地皱起脸蛋，她迎面抱紧了萨菲罗斯的腰，男人闻弦知雅意一只手将妹妹抱起来，纯洁天真的少女埋在哥哥的发间，她害怕道：“他怎么突然倒在地上了呀？”
无一丝刺绣饰花的布料，只有领口与袖子存在少许黑色蕾丝缀边的纯黑裙摆，长长垂落下来完整地遮挡了萨菲罗斯的胸前。少女低柔的嗓音贴在男人的耳边：“放心吧哥哥……他只会是心脏病发死掉的呢……”
街道巡逻的警卫兵在西装男倒地时的第一时间就赶往这边，隐约听见了最后害怕的女孩声音。神罗兵服的盔甲很好的隐藏了他见到英雄的激动脸红模样，只有微微磕巴的语句暴露了小兵的紧张。
“您，您好，萨菲罗斯先生！”
“交给你了，处理一下。”
“是！保证完成任务！”
每天都有人在死去，尸体在神罗士兵眼里是再见怪不怪的东西。怎么能有亲自与英雄萨菲罗斯接触的机会重要呢？
“哥哥……真是惹人喜欢呀？”
再次走过了一处全是女人扎堆谈话的街道，疑似是三位1st粉丝为了偶像大打出手的戏码。阿舍尔悠然自得靠在萨菲罗斯的臂弯里，银发织成的瀑布蓬松柔顺，要比喷泉广场上人为制造的水幕更好看。她勾住那些流淌的月辉，丝丝痒意惹上了源头的绿眸低垂注视。
“怎么了？”阿舍尔露齿笑得愉悦，隐在长睫下的纯黑瞳孔透不进一厘的光。她的这位哥哥与她相像的地方并不多，其中之一就有同样浓密弯曲的眼睫，生长于睑弦处，细长乌黑，如雾一般的阴霭。
此刻那双狭长的极具美感的碧绿竖瞳向下偏移了些，似乎思考了一些什么。萨菲罗斯伸出另一只手，将少女的黑发挽在耳后，半边白皙皮肤暴露在日光下染上金黄。
他在想什么？
她在问什么？
年长且具有身体优势的哥哥护住了怀里以岌岌可危的姿势侧坐的妹妹，抚平她翘起的裙角，平静稳定的步伐离开了拐角处的角落。
“下次……让我来就好。”
“好的。我的哥哥。”
以金属为主旋律，用钢铁浇筑的都市，庞大宏伟，它摒弃了鲜花与绿草，也缺少了取悦少女的绿色。
“会更喜欢植物吗？”
丝滑如绸缎的发今天戴上了金制的发饰，垂下的纤细长链本是用作编织的功能，但阿舍尔将它们随意披散于脑后，夹杂在墨色中拢不住一丝狡猾的黑发。萨菲罗斯看着那些时隐时现的金色丝线被强势霸道的洪流冲刷、裹挟、毫无反抗之力——黑发的主人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
一路问过了沿路的人，得知米德加最有可能有鲜艳花朵和植物的地方可能会在贫民窟，萨菲罗斯转头询问黑发的少女，得到不在意的应许，出发向车站走去。阿舍尔打量着眼前因为和银发的英雄交流之后，就快要激动得晕倒过去的人类，恶劣地勾住男人胸前交叉紧绑的黑色束缚带。
“哥哥……是真的真的，很受欢迎呐。”
“一些神罗需要的宣传而已。”萨菲罗斯捉住胸口的那只手，将自己被妹妹任性拨来拨去的头发顺到身后：“衣服也是神罗的制服……阿舍尔不喜欢？”
“怎么会不喜欢？”少女轻松地挣脱了他的禁锢，手指勾在那两根带子的交叉处，尖利的指甲戳着裸露的□□，指腹感受到底下跳动的心脏，她环着萨菲罗斯的颈凑过去，明媚笑意藏进了银发里。
“哥哥的□□这么美好，而她们只能看，而我可以亲手摸。”
轻微刺痛从胸前传来，萨菲罗斯低头看过去，少女苍白到透明的皮肤和任何颜色放在一起都能形成色差，那根纤细葱指作弄出了细小不起眼的红痕，他知道这已经是她刻意省力的结果。
“嗯，只有你能碰。”
“哼……”他的反应太平淡，少女无趣地收回手，抱着人依靠着脸颊：“还有多久可以到？”
“就在前面。”
拐出最后一个岔路，宽阔的站台出现在眼前。阿舍尔终于调动起来一些兴致，但萨菲罗斯并没有立刻将她放下，而是直到走到了不起眼的角落处才让人落地。
“咦？为什么他们都没注意到哥哥……”
“几年前，你还在沉睡的时候，我去找塔克斯学习了一下如何掩藏气息和降低存在感。”男人靠在墙角，那头最惹人注意的银发长发都被灰扑扑的墙面遮蔽，效果明显，更加无人关注了。
“不过真实情况是，这门课程确实算得上很难，我还不算完全精通。”
双脚踩在铁丝网下的矮墙上，物理增高使阿舍尔不再完全仰头看萨菲罗斯，也更能清楚瞧见他脸上的笑。
“是为了我吗？”少女歪头，幽深的眼眸少有地带着一丝纯然好奇。
“是。”萨菲罗斯扶住她的手臂，稳定坚固的力道让站在高处摇摇欲坠的她多了安全的支撑：“因为想到未来会有一天带阿舍尔一起，逛逛街道，看一看米德加。”
“所以就去学了，现在看来还算有用。”
黑衣的高大身影垂下眼称得上极度温柔的模样注视妹妹，阿舍尔心中一动，伸手去拂开前方遮住两侧的银色碎发，萨菲罗斯非常配合地低头，少女在他的脸上落下了吻。
“哥哥……真好。”
车站的提醒播报适时响起，男人的手摸着身边女孩的头。
“好了，车来了，我们走吧。”
神罗大厦位于米德加圆盘上方的正中心，而圆盘上与圆盘下的联系仅靠每日往来的列车或者盘旋的高速公路，也就意味着从神罗大厦无论到哪里，基本上距离都不会太近。
“真是神奇的城市。”
贫民窟很有人气，也很有味道——这是阿舍尔初次进入圆盘下方的世界的第一感受。
破烂崎岖的房屋，堆积如山的垃圾。腐朽陈旧的气味源自那些“山”，人类赖以生存废物利用的东西也源自那些“山”。阿舍尔看着年龄不大的孩子在垃圾中间跑来跑去、爬上爬下，灰尘和脏污成为他们衣物上的常客，又或许这里并没有人觉得那很脏，这已经成为了他们人生当中的一部分。
[最恐怖的人间炼狱是人类自己创造的。]
在这种地方，会有鲜花盛开吗？
七弯八折的道路完全依靠人力自己清理，而这些能够行走的路可能明天就会改道，被新出现的垃圾再次覆盖。神罗当然不会理会底层人民的生活环境怎么样，他们只会向下倾泻他们制造出来的废物，谁会想知道垃圾的去处呢？
“花？”阿舍尔轻念，看见不远处的一个女孩手中与环境格格不入的鲜活色彩。
那是一朵纯白的花。
黑裙的少女有些恍惚，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想起。
“我好像……在找一种花。”
身体一下子腾空，落入了温和坚实的怀抱。阿舍尔转头抱紧了萨菲罗斯，她忽然有些累了。
“我想回去了，哥哥。”
他们来到这个地方不过才短短几分钟，坐车，走路，途中花费的代价耗时耗力，但任性的孩子并没有受到斥责。萨菲罗斯重新护紧了脆弱的少女，缓缓顺着她的长发向下抚摸，安慰着好像受了伤不快乐的孩子。
“那就回去。”
仿佛是感受到了窥视的目光，被高大男人抱在怀里的少女倏然抬起头，纯黑的双眸直视着萨菲罗斯身后不远处的一个小小的身影。
是刚刚那个手上拿着鲜花的女孩。
年龄看起来不大，只有十二、三岁。阿舍尔看清了那双眼睛，同样是碧绿的，却给她截然不同的感觉。
[……有特殊的东西。]
[是的，是的。我也感知到了。]
瞧，多有趣，一些额外的发现？
幽深黑暗的眼睛轻轻弯起了弧度，阿舍尔攀在萨菲罗斯银白的肩甲之上，确定那个女孩能够看得清她的面容。
我、们、会、再、见、的。
她张开唇，无声地一字一句道。
“怎么了？”
“没事哦，哥哥。只是看见了比较有意思的玩具。”
“回去吧。天都暗了呢。”
天气预报的晴转多云并没有出现意外，可能只是多云的天气来迟了一些，让这个城市享受了不该拥有的太多日光。
纯白的花朵落在了脏污的地上，脆弱的绿枝鲜叶被一脚踩的粉碎。
悲哀的代行者啊，过早的触碰罪孽，等待它的将会是死亡的夭折。
哒，哒，哒……
是谁在向她走来？
冰冷的，腥咸的……是泪，还是血？又或者是不断的浪潮？
海水一股脑的涌进了孔窍，自杀者将受尽颈索的命罚。
“再不呼吸，就要喘不过气了哦？”
微凉的寒意拂过脸颊，她睁开了眼。
四周仍是黑暗。
她逃不掉她的罪孽。
[找到你了。]
剧痛瞬间袭来，纯白的少女跌入已经为她准备好的归宿。红色的液体滴答滴答，在指缝间渗透滑落，她抬首，对上一双熟悉得令人怀念的黑眸。
镜面的距离是否存在？
“要好好对……”我们的，哥哥……
“哥哥？”
米德加今日的天气预报结果良好，晴转多云。出神罗大厦之前，还可以透过落地窗看到难得一见的灿烂日光，黑裙黑发的少女站在进入大厦的层级阶梯上，回头望向不远处的萨菲罗斯，伸出手询问着。
“你怎么了？”
似乎是因为光照太过强烈，银发的英雄抬手遮住了眼，错过了少女脸上闪过的意味不明的一抹微笑。
是眼花了一下吗……萨菲罗斯放下手，阿舍尔依旧好端端地站在那儿，没有任何变化。
刚刚为什么会看到……一柄深深地插在心脏上的刀。
但是并没有淌满全身的血，少女的手中也没有武器。
“哥哥，没休息好吗？”妹妹奇怪地凑近萨菲罗斯，手指捏住男人一缕银色的长发把玩。
“怎么……想起来换了身黑色的裙子？”
“不好看么？”阿舍尔原地转了个圈，裙摆荡起来的姿态与记忆里曾见过的一模一样。
“并没有。”萨菲罗斯按下怀疑，平静地牵起妹妹的手：“穿什么都可以。”
“那当然……黑裙和白裙，都是我呀。”
走出神罗总部大厦，拐一个弯正对着第八区的喷泉广场。阿舍尔没让哥哥牌代步机帮助走路，她可还没有那么弱，信誓旦旦和萨菲罗斯说她要自食其力。
“这叫喷泉吗？”
两米多高大理石制的盘旋柱屹立在大型水池中央，高处源源不绝喷出水流，顺着花瓣状的石盘边缘坠下，映着日光形成澄澈水幕。阿舍尔失望地收回浸入水中的手，擦拭着手指上残留的湿润液体。
“好无趣的东西……”
这种机械制造的一眼就能看出来原理的死物，还不如一根草让她感兴趣。
“我说这位喷泉都不知道的小姐，米德加这么多高科技的东西，你还不如去第一区的站台看看火车多见见世面。”
一旁拿着公文包的西装男早看不惯这种刚到大都市的土包子，若不是这次这位小姐长得精致可爱……男人刻意伸手抵住鼻梁上的眼镜，卖弄的话语故作高尚博学，自觉魅力四发的英姿一定可以……
“叔叔，你说什么？”
心脏病急发是什么感觉？胸腔急速跳动的强劲肌肉组织好像被一只手握住狠狠攥紧，浮木般的窒息令男人抓住胸前的衣物，他跪倒瘫软在地，抽搐的躯体渐渐没了声息。
“……阿舍尔。”
事情发生的太快，萨菲罗斯甚至没来得及有阻拦黑裙少女动手的时机，银发的男人挡在了妹妹的身前，不让她继续目睹那具死去的尸体。
“哥哥……”
阿舍尔忽然惊慌地皱起脸蛋，她迎面抱紧了萨菲罗斯的腰，男人闻弦知雅意一只手将妹妹抱起来，纯洁天真的少女埋在哥哥的发间，她害怕道：“他怎么突然倒在地上了呀？”
无一丝刺绣饰花的布料，只有领口与袖子存在少许黑色蕾丝缀边的纯黑裙摆，长长垂落下来完整地遮挡了萨菲罗斯的胸前。少女低柔的嗓音贴在男人的耳边：“放心吧哥哥……他只会是心脏病发死掉的呢……”
街道巡逻的警卫兵在西装男倒地时的第一时间就赶往这边，隐约听见了最后害怕的女孩声音。神罗兵服的盔甲很好的隐藏了他见到英雄的激动脸红模样，只有微微磕巴的语句暴露了小兵的紧张。
“您，您好，萨菲罗斯先生！”
“交给你了，处理一下。”
“是！保证完成任务！”
每天都有人在死去，尸体在神罗士兵眼里是再见怪不怪的东西。怎么能有亲自与英雄萨菲罗斯接触的机会重要呢？
“哥哥……真是惹人喜欢呀？”
再次走过了一处全是女人扎堆谈话的街道，疑似是三位1st粉丝为了偶像大打出手的戏码。阿舍尔悠然自得靠在萨菲罗斯的臂弯里，银发织成的瀑布蓬松柔顺，要比喷泉广场上人为制造的水幕更好看。她勾住那些流淌的月辉，丝丝痒意惹上了源头的绿眸低垂注视。
“怎么了？”阿舍尔露齿笑得愉悦，隐在长睫下的纯黑瞳孔透不进一厘的光。她的这位哥哥与她相像的地方并不多，其中之一就有同样浓密弯曲的眼睫，生长于睑弦处，细长乌黑，如雾一般的阴霭。
此刻那双狭长的极具美感的碧绿竖瞳向下偏移了些，似乎思考了一些什么。萨菲罗斯伸出另一只手，将少女的黑发挽在耳后，半边白皙皮肤暴露在日光下染上金黄。
他在想什么？
她在问什么？
年长且具有身体优势的哥哥护住了怀里以岌岌可危的姿势侧坐的妹妹，抚平她翘起的裙角，平静稳定的步伐离开了拐角处的角落。
“下次……让我来就好。”
“好的。我的哥哥。”
以金属为主旋律，用钢铁浇筑的都市，庞大宏伟，它摒弃了鲜花与绿草，也缺少了取悦少女的绿色。
“会更喜欢植物吗？”
丝滑如绸缎的发今天戴上了金制的发饰，垂下的纤细长链本是用作编织的功能，但阿舍尔将它们随意披散于脑后，夹杂在墨色中拢不住一丝狡猾的黑发。萨菲罗斯看着那些时隐时现的金色丝线被强势霸道的洪流冲刷、裹挟、毫无反抗之力——黑发的主人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
一路问过了沿路的人，得知米德加最有可能有鲜艳花朵和植物的地方可能会在贫民窟，萨菲罗斯转头询问黑发的少女，得到不在意的应许，出发向车站走去。阿舍尔打量着眼前因为和银发的英雄交流之后，就快要激动得晕倒过去的人类，恶劣地勾住男人胸前交叉紧绑的黑色束缚带。
“哥哥……是真的真的，很受欢迎呐。”
“一些神罗需要的宣传而已。”萨菲罗斯捉住胸口的那只手，将自己被妹妹任性拨来拨去的头发顺到身后：“衣服也是神罗的制服……阿舍尔不喜欢？”
“怎么会不喜欢？”少女轻松地挣脱了他的禁锢，手指勾在那两根带子的交叉处，尖利的指甲戳着裸露的□□，指腹感受到底下跳动的心脏，她环着萨菲罗斯的颈凑过去，明媚笑意藏进了银发里。
“哥哥的□□这么美好，而她们只能看，而我可以亲手摸。”
轻微刺痛从胸前传来，萨菲罗斯低头看过去，少女苍白到透明的皮肤和任何颜色放在一起都能形成色差，那根纤细葱指作弄出了细小不起眼的红痕，他知道这已经是她刻意省力的结果。
“嗯，只有你能碰。”
“哼……”他的反应太平淡，少女无趣地收回手，抱着人依靠着脸颊：“还有多久可以到？”
“就在前面。”
拐出最后一个岔路，宽阔的站台出现在眼前。阿舍尔终于调动起来一些兴致，但萨菲罗斯并没有立刻将她放下，而是直到走到了不起眼的角落处才让人落地。
“咦？为什么他们都没注意到哥哥……”
“几年前，你还在沉睡的时候，我去找塔克斯学习了一下如何掩藏气息和降低存在感。”男人靠在墙角，那头最惹人注意的银发长发都被灰扑扑的墙面遮蔽，效果明显，更加无人关注了。
“不过真实情况是，这门课程确实算得上很难，我还不算完全精通。”
双脚踩在铁丝网下的矮墙上，物理增高使阿舍尔不再完全仰头看萨菲罗斯，也更能清楚瞧见他脸上的笑。
“是为了我吗？”少女歪头，幽深的眼眸少有地带着一丝纯然好奇。
“是。”萨菲罗斯扶住她的手臂，稳定坚固的力道让站在高处摇摇欲坠的她多了安全的支撑：“因为想到未来会有一天带阿舍尔一起，逛逛街道，看一看米德加。”
“所以就去学了，现在看来还算有用。”
黑衣的高大身影垂下眼称得上极度温柔的模样注视妹妹，阿舍尔心中一动，伸手去拂开前方遮住两侧的银色碎发，萨菲罗斯非常配合地低头，少女在他的脸上落下了吻。
“哥哥……真好。”
车站的提醒播报适时响起，男人的手摸着身边女孩的头。
“好了，车来了，我们走吧。”
神罗大厦位于米德加圆盘上方的正中心，而圆盘上与圆盘下的联系仅靠每日往来的列车或者盘旋的高速公路，也就意味着从神罗大厦无论到哪里，基本上距离都不会太近。
“真是神奇的城市。”
贫民窟很有人气，也很有味道——这是阿舍尔初次进入圆盘下方的世界的第一感受。
破烂崎岖的房屋，堆积如山的垃圾。腐朽陈旧的气味源自那些“山”，人类赖以生存废物利用的东西也源自那些“山”。阿舍尔看着年龄不大的孩子在垃圾中间跑来跑去、爬上爬下，灰尘和脏污成为他们衣物上的常客，又或许这里并没有人觉得那很脏，这已经成为了他们人生当中的一部分。
[最恐怖的人间炼狱是人类自己创造的。]
在这种地方，会有鲜花盛开吗？
七弯八折的道路完全依靠人力自己清理，而这些能够行走的路可能明天就会改道，被新出现的垃圾再次覆盖。神罗当然不会理会底层人民的生活环境怎么样，他们只会向下倾泻他们制造出来的废物，谁会想知道垃圾的去处呢？
“花？”阿舍尔轻念，看见不远处的一个女孩手中与环境格格不入的鲜活色彩。
那是一朵纯白的花。
黑裙的少女有些恍惚，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想起。
“我好像……在找一种花。”
身体一下子腾空，落入了温和坚实的怀抱。阿舍尔转头抱紧了萨菲罗斯，她忽然有些累了。
“我想回去了，哥哥。”
他们来到这个地方不过才短短几分钟，坐车，走路，途中花费的代价耗时耗力，但任性的孩子并没有受到斥责。萨菲罗斯重新护紧了脆弱的少女，缓缓顺着她的长发向下抚摸，安慰着好像受了伤不快乐的孩子。
“那就回去。”
仿佛是感受到了窥视的目光，被高大男人抱在怀里的少女倏然抬起头，纯黑的双眸直视着萨菲罗斯身后不远处的一个小小的身影。
是刚刚那个手上拿着鲜花的女孩。
年龄看起来不大，只有十二、三岁。阿舍尔看清了那双眼睛，同样是碧绿的，却给她截然不同的感觉。
[……有特殊的东西。]
[是的，是的。我也感知到了。]
瞧，多有趣，一些额外的发现？
幽深黑暗的眼睛轻轻弯起了弧度，阿舍尔攀在萨菲罗斯银白的肩甲之上，确定那个女孩能够看得清她的面容。
我、们、会、再、见、的。
她张开唇，无声地一字一句道。
“怎么了？”
“没事哦，哥哥。只是看见了比较有意思的玩具。”
“回去吧。天都暗了呢。”
天气预报的晴转多云并没有出现意外，可能只是多云的天气来迟了一些，让这个城市享受了不该拥有的太多日光。
纯白的花朵落在了脏污的地上，脆弱的绿枝鲜叶被一脚踩的粉碎。
悲哀的代行者啊，过早的触碰罪孽，等待它的将会是死亡的夭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