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唇要永远对我笑,你的眼睛要永远看着我,你的身体要永远属于我。]

    她对他的占有欲如此强烈,在萨菲罗斯刻意的纵容下受不了一点的委屈。他们这持续了近一年多之久的旅途中,萨菲罗斯渐渐接手与她相关的一切,在各个方面潜移默化诱哄她更加依赖于他。

    这是他惯出来的后果,他要全权为此负责。

    唇上的触感似羽毛轻柔,她似乎很紧张,睫毛都在轻颤,却仍然巍然不惧地紧贴不动。白裙的少女情绪极易受到刺激,常常有着飞蛾扑火的自毁和疯狂,而他明明知道,但还是那么做了。

    环住瘦弱娇小的身躯,掌心下的皮肤藏着鲜活的红色血管,是他可以轻而易举摧毁的脆弱。萨菲罗斯垂下眼,温柔托住了阿舍尔的后脑勺,将三分之一的相贴扩展到了全部。

    他含住她主动送上来的吻,舌尖轻轻勾过了她的唇角,触及一丝便分开。

    “……哥哥。”阿舍尔微愣,下意识的目光聚焦在他弧线优美的唇上,那里还残留了一点水润的光泽。

    是她留下的。

    是他主动让她留下的。

    她想到了什么,不自觉舔了一下自己的唇,还有余温微湿的触感。

    “嗯,我在。”萨菲罗斯答,悠悠的嗓音里带着点笑意。

    “……”她蓦地红了脸,霞色在白皙的面颊上鲜艳极了。慌乱失措地低头找着退路,匆匆跳下了这个集装箱,飞快离开萨菲罗斯的怀抱。

    虽然胆子看起来很大,实际上一点回应就可以惊到的小姑娘。

    “慢点,小心摔跤。”萨菲罗斯没拦着她逃离的行动,只是在她跳下去的时候过去扶了一把。

    那声哥哥怎么也叫不出去了。阿舍尔蠕动着唇,觉得自己的嘴巴还有着那种酥麻,她后退几步,看着自在的不得了的萨菲罗斯。那头银色的长发微微凌乱,向来注意形象的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梳理头发,仿佛是故意留在那儿,彰显着她方才伸手乱抓出来的杰作。

    “怎么了?”只是贴了一下而已,阿舍尔的反应却比他预料的还要大。萨菲罗斯想。

    全然不提自己的突然回应给人的冲击力有多大。

    “你……我……”其实银发的男人模样与往常并不大,在阿舍尔眼里却充满了处处错漏。她看着萨菲罗斯上上下下均是自己作弄留下的痕迹,像是刚刚遭受了一番凌虐情事。

    显得很是诱人……这是什么,接吻的后遗症吗?阿舍尔不禁又咬着唇站在那胡思乱想。

    “阿舍尔。”萨菲罗斯轻叹,走向前托起她的脸,伸出手指解救了数次被咬着的下唇。

    “真是个不太好的习惯。”他温柔低语,一切如常的样子,就像她仍然是与他血缘相连的亲妹妹。

    她确实还是他的妹妹。

    “哥哥……”厚皮手套摁在唇上的触感冷硬粗糙,完全不及唇瓣的柔软。阿舍尔伸出舌舔了一下那根手指,再次叫出了血缘上的称呼,攀上了他的臂膀。

    “抱我。”

    命令他抱她。

    身体骤然腾空,他顺从地执行了命令。当萨菲罗斯站直抱起她的时候,坐在那只坚实手臂上的高度,足够让阿舍尔弥补体型的劣势,使她得以稍微俯视他。

    低头,她再次吻他,吻在那双最喜欢的眼睛上,而后挪至高挺的鼻梁,最后停在微翘的淡色的唇。她没有真的贴上去,而是先驻足欣赏,萨菲罗斯的唇色极淡,却不显清寡单薄,像樱花树顶上最红的那一朵樱粉,加上了鲜活的血肉,要比红棕色的玫瑰更艳,比海底的淡珊瑚更深。

    但那些沉静的物哪比得上他动起来的模样。因为她停顿地太久,萨菲罗斯勾着唇,他又笑了。

    “哥哥真好看。”她发出喟叹地赞赏,奖励似地亲他,摩挲唇角上扬的弧度,细细描绘他优美的唇线。

    他极好亲。

    她也极胆大。

    黑发顺着脸颊垂落,笼下一片阴影,遮住了他的面庞。

    犹觉不够,阿舍尔的指尖抚上这张脸,更近的呼吸交换,她有些急切地一下下啄着他的唇。

    好喜欢……好喜欢他……

    仅仅是彼此的唇瓣相贴,她就已经觉得内心愉悦得情绪要咕嘟咕嘟往外溢出去,她吸吸鼻子,蹭着他的脸,像一只可怜小雀钻入他的颈窝。

    “……是我的。”

    “嗯。我是你的。”萨菲罗斯低应。他的手按在女孩的背脊,顺着脊柱向下一寸寸揉过去,禁锢的手臂如蛇缠绕着她的身躯,长长银发遮住幽深眼底同样意味分明的占有欲。

    这是由他养大的女孩,由他喂饱的恶兽。

    “这里没有其他人。”萨菲罗斯放任她稍微平息了一会儿情绪,等到怀里的人渐渐放松下来,他安抚似得吻上她的发顶。

    “所以,不会有人知道的。”

    兄妹的关系还在维持着一根细丝的联系,这根细丝可能是蜘蛛吐出的丝,一捅就破。也可能是钢水融成的丝,还需要更多的力道来刺激。

    越往南走,植物就越繁茂。他们渡过重重海洋,越过了草原,翻过了高山,抵达十几年前的那个小岛。

    故地重游?也可以不是。

    如萨菲罗斯所说,他对此地很熟悉,抱着阿舍尔潜入重重看守的魔晄炉内仿若进无人之境。

    巨型魔晶石现在还并没有被神罗看重加以利用,所以萨菲罗斯即使被发现进入了魔晄炉也不会酿成多重的后果,不过以防万一,能少一事还是少一事为好。

    在看到那颗所谓的巨型魔石的之前,阿舍尔起初是不在意的,这个世界产生的能量凝结体,也就是魔晶石,汲取的能量对她来说实在太少。期望从未有过,也就从未怀抱期待。

    而亲自接触到之后……他们现在已经成功拿到需要的东西离开了魔晄炉,阿舍尔就不再压抑动作,她扒拉过萨菲罗斯的手臂,好奇地打量那颗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与众不同的魔石。她感知到了极其浓郁的能量,精神黑暗里的某些东西在蠢蠢欲动,因为嗅到了食物纷纷躁动起来。

    [小主人,吃掉这个可以恢复大约十分之一。]吵吵嚷嚷的激动面具里,狐面还在尽职尽责提醒着道。

    [这么多吗?]她讶异。

    别看十分之一很少,这可是与曾经鼎盛时期相比的十分之一。虽然后续的效果可能没有第一颗这么强,但至少可以做到不让这具身躯再继续虚弱下去。

    抱住萨菲罗斯的脸,她亲了一口,开心道:“这个确实很有用,谢谢哥哥!”

    找到一个偏僻的山洞,萨菲罗斯将周围五百米存在的危险尽数扫净,再三确定足够安全了,他将那颗散发着耀眼光芒的魔石递给迫不及待的少女,耐心叮嘱道。

    “能量太多的话,就慢慢来。”

    “知道了。”她抱起那颗让面具们垂涎许久的魔石,向萨菲罗斯挥手,兴致冲冲向山洞深处而进。

    月色皎洁,银发垂落的特种兵抱着手守在山洞入口处,漫不经心的姿态,站着的方向却能对外面的一切遍览无余。机警的五感提高到最大,他能够感觉到山洞深处一重一重传出来的能量波动,那应该是阿舍尔已经破坏了巨型魔石开始进行吸收能量。

    果然会有东西来吗……普通的魔晶石被破坏之后吸引不了什么东西,而巨型魔石不是一个层级的能量么?

    握着正宗的刀柄,萨菲罗斯的手一紧,绿色的竖瞳如夜间沙漠的薮猫一般凌厉。轻描淡写的一刀,时机正好地挥出,劈开了一只从侧面忽然冲出来的怪物,显然是在暗处蛰伏了许久。

    地面在震动,有大家伙要过来了。萨菲罗斯的刀尖朝向地面倒伏的怪物尸体,确认过已经死透,向外走去,把战场挪到洞外。

    上挑、斜破、穿击,战斗对萨菲罗斯而言如此简单。他曾经在虚拟对战室中面对无尽无穷的敌方怪物,实验模拟出的怪物不像普通怪物一样大部分可以一击斩败,需要更精准的控制身体每一寸肌肉的力量,计算自己的极限,计算敌方的极限,学会运用书面化的知识去瞄准怪物的弱点,这已经是刻在骨髓里的肌肉记忆。

    曾经的萨菲罗斯没有弱点,现在的他有了,是他心甘情愿,为此固守后方唯一的软肋。

    怪物的嘶吼源源不绝,萨菲罗斯的呼吸平稳,神态冷静到毫无波动。他不知道这一场战斗会持续多久,但名为守护的战斗意义让他久违地产生了竭尽全力的冲动。他记得,上一次为想守护的存在而战,那已经是将近二十年前了。

    平静下来,萨菲罗斯。这会是一场持久战。他告诫自己,收敛心神,专注于眼下的对敌。

    [真努力啊……那个人类。]黑暗还在低语。

    [如果让他知道短时间内小主人醒不过来,他该怎么办。]

    [嘻嘻嘻,那你去说呀?]

    六个小时,不间断的战斗,如果不是怪物击杀之后会消散为能量,想必这个临时战场已经堆积了厚厚一层的尸体。即便如此,被裹挟在怪物浪潮内涌过来的普通动物,狼、虎、豹、甚至是爬行的蛇,杂七杂八死去的动物躯体上也爬满了蚊虫苍蝇。

    等到晨曦出现,朝阳升起,身后传出的能量波动才渐渐平息,聚集过来的怪物终于有了散去的迹象。

    长刀倏地插入地面,萨菲罗斯的呼吸微重,他垂头屹立,金黄色的日光洒在银白的发上,周围流淌着猩红的血液,染红了大片青翠的草木。

    衣物原本也溅上了血,但黑色的皮衣实在耐脏,能看见的战斗痕迹只有银白的肩甲新增的几道划痕,和那头披散的银色长发变得鲜红的发尾。

    她要醒来了吗?萨菲罗斯站直身体,抽出正宗,向山洞内走去。

    [很遗憾,没有哦。]虚沉古怪的声音回答。

    “是你。”萨菲罗斯顿住脚步,了然:“你们一直醒着?”

    [看在小主人的面子上就回答你一次,对的呢。]

    “还需要多久时间?”他问。

    [除非你现在立刻返回那什么神罗。否则……没有我们的参与,起步三年,概不还价~]面具这一次才不想再和萨菲罗斯弯弯绕绕,直接开门见山,亮出来意。

    起步三年?也就是还有可能是五年、十年。萨菲罗斯暗下眸,握紧手中的刀。他不知道这个声音这一次是否不怀好意欺骗于他,但他无法拿与妹妹相关的其他可能性去作为赌注。他沉默半晌,开口道。

    “由你们一起和她自己吸收能量,有什么区别,对她的收益是否会减半?”

    [没有区别~]

    [我们,即为一体。]

    后面一句突然换了一个声音岔入对话,而后两个声音都消失不见。萨菲罗斯记住第二句透露出的信息,而后感知了一下精神烙印,发现确实都跑了个干净。他挑眉思考了一会儿,看起来对方内部并不是一团和谐。

    不过多时,那个声音又回来了,带着点憋闷的不耐和怒气。

    [怎么,想清楚了吗?]

    “我离开。”萨菲罗斯没有继续犹豫,提出了另一个关心的话题:“但我需要知道,你们该怎么确保她的安全。”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们可比你更在意她。]

    心底轻哼一声,萨菲罗斯不置可否道:“你们参与进去,她会在什么时候醒来?”

    [半年后。]傲然的回复,高高在上给出了确切的答案。

    “走之前让我看看她。”

    [随你。仅限今天。]

    长刀曳地,金属的嗡鸣在空旷的山洞里尤为清晰,萨菲罗斯的步履平缓,直到看见了尽头小小一团的身影,他停下脚步。

    是阿舍尔没错,却又不像原本的她。

    她似乎长高了。萨菲罗斯发现了那微不可见的变化。

    将正宗扔到一边,萨菲罗斯单膝跪下,轻柔地拨开层层黑发。待指尖触及了一点白皙温软的皮肤,他慢慢覆盖上那半张脸。

    是长高了,大约一厘米。从150cm变成了151cm。萨菲罗斯估算出来。

    黑暗中,银白的发蜿蜒委地,与少女的黑发交织缠绕。

    她总是让他等。萨菲罗斯叹了一口气,指腹微重地抚过樱粉色的唇,紧闭的眼,与他一样长长的睫。

    “早点回家。”他低声道,长发微垂,言语的尾音消散在一个轻而珍重的吻里。

    回到他在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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