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宝知道清明节前后，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会回老家祭祖，但他记得不是在暑假啊？
陈缓被他打搅，差点忘记清点到哪儿了，一把扶开他的手，恶声恶气道：“今天一百天，给某个倒霉鬼烧点纸钱，免得吓我！”
她数完用力拧紧袋子，给两小孩各一支冰淇淋，“今天我出去一趟，你们先回家，明天再来。”
两小孩只能怅然而归。
陈缓等快递员的快递送来后，堆到店内，拉上卷闸门，在门口贴了张闭店的字条，然后提着黑袋去车站。
方祁的墓地就在宜安市的郊区，离陈缓的商店只有一个小时的路程。
陈缓下车看见“宜安公墓”四个大字位列门口，黑砖黄字印在其中，上面残留着细小的裂纹，残忍分开数条细线。
她撑着一把黑伞，经过大厅走向墓地群。
那片黑色的墓碑树立地面，深沉地望着路过的人群，已故之人永远沉睡在地下，不见家人，不见光明。
陈缓提着黑袋路过时其实有些害怕，双眼直视前方，根本不敢低头看，到达方祁的墓碑后，赶紧将东西拿出来。
碑前还有他葬礼后已经落败的残花，陈缓将它们移动到角落，将自己今天带过来的东西放过去，堆成一堆后，用打火机引燃一点点烧掉。
她买的挺多，黄的红的黑的蓝的，什么都有，还有天地银行的大钞。
陈缓拿起手中的亿元钞票，好奇烧过去那边能不能收到，还有会不会通货膨胀啊？
现在每到这个时候，什么大别墅，大跑车，大钞票，通通一把火烧完，如果有冥界，是不是已经堆不下了？
陈缓想到这里突然想笑，抬头那张黑白照正盯着她看，她的嘴角才没勾起来。
照片上的方祁很年轻，但他的表情却很不爽。蹙起眉头，拉胯着小脸，瘦削的脸又增添几分凌厉，像只暴躁的恶犬。
“脾气那么暴躁，以后哪个小姑娘敢喜欢你。”陈缓小声嘀咕：“我给你烧了这么多好东西，记得保佑我的店日进斗金，财源滚滚，大吉大利……”
“没用的，陈缓。”
“什么？”
“你烧了我又收不到。”
“谁？”
陈缓的音色都变得尖利起来。
“右边。”
陈缓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右手边传过来，她还蹲在地上，整个人像机器人，缓慢又机械的看过去。
“……方祁？”
方祁见她竟然这么镇定一时没反应过来，想跟她开个玩笑，却见她陡然跳起来，一巴掌又扇了过来，他下意识的闪躲。
随后史上最凄惨的尖叫声从陈缓的胸腔传出——
“青天白日的，见鬼了啊啊啊！！！”
这声音比他这个鬼还要吓人！
陈缓快速的迈着小腿，也不管同手同脚，跑到大厅，拉着一个工作人员就说：“你们公墓有问题，我要投诉！”
工作人员以为听错了，疑惑道：“您说什么？投诉？”怎么还有客人来公墓投诉啊！
陈缓目光坚定：“对，我要投诉！”
工作人员保持专业态度，礼貌询问：“客人您有什么要投诉的，我们一定为您尽快解决。”
“你们公墓有鬼，这能解决吗？”
“啊？”工作人员以为听错了。
陈缓见他好像没听明白，又重复说了一遍。
工作人员双腿一软，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客人您是不是看错了？”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鬼啊？！他还要靠这里吃饭，不要吓他！（瑟瑟发抖的小可怜.JPG）
“是真的！我没看错，就在那边！”
陈缓直接拉他去方祁的墓地，环视了一圈确实没看见鬼。
“刚还在这里啊？”
工作人员心跳恢复正常，脸上专业的笑容又挂在脸上：“许是客人您思亲人心切，看错了。”
陈缓还是觉得自己没看错，但确实找不到那个像方祁的鬼影，只好放弃，但还是忍不住说：“公墓一定要加强管理，不然吓到客人了怎么办？！”
工作人员嘴角强忍着才没抽搐：“您说得对。”
等两人走后，方祁从旁边的树林出现，虚影飘在空中，嘴角微微往上勾。
回到家后，陈缓还是觉得心神不宁，她走进水果店想找杨红问一问。
店内有一家人正在买水果，陈缓咬着下唇犹豫地看向她，恰好被杨红看见了。
杨红拿起扇子扇了扇，走到她面前问：“媛媛丫头，今天怎么闭店了？咋地啦？”
陈缓皱着眉头，眼睛滴流一圈，下定决心，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杨阿姨，您知道哪里可以驱除脏东西吗？”
杨红一听不得了，拉着她的手就准备往房里走。
买水果的一家人恰好提了袋水果放到桌上，“阿姨，麻烦算一下多少钱？”
杨红只好忍住好奇心，给他们结完账，然后把卷闸门往下一拉，连生意也不做了。
“为什么这么问？你是碰到什么了？”杨红打开房间里的电风扇，给她端了一杯水。
陈缓接过水杯，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
杨红见她皱着眉头不开口，牵着她的手放在膝盖安慰，耐心问：“丫头，这事儿啊，你也别怕。我认识一个‘菩萨’专门能治，前些年我外甥也碰到过这种事，这不，去那里拜了拜，第二天人就活蹦乱跳了，长得还俊呢。”
陈缓听她这样说，迟疑了一下才问：“这真能治吗？”
杨红说：“当然可以，你先说说你碰到了什么？”
陈缓老实回她：“我好像见到鬼了。”
杨红倒是惊住了，她外甥也只是发了几天高烧，这丫头直接说看见鬼了，见她眉目镇定，说的倒像是真的。
“那鬼长什么样？是披着红衣吐着血啊，还是穿着白衣脸上白得像墙啊？”
陈缓紧抿嘴唇，不太愿意说前男友的事。这事一旦开了口子，指不定要问到什么时候，她只道：“都不是，是……我同学，他三个月前刚去世。”
“哎哟，这可怜的倒霉孩子，还这么年轻，怎么就走了！”杨红心疼，自己小孩也只比他们大几岁。
“丫头，这事儿我一定帮你解决掉！”
杨红的效率很快，吃过午饭，就问到‘菩萨’的地址，竟还帮陈缓将自己外甥也叫过来了。
王宏强接到他妈电话时，还在单位忙工作，听他妈说是要找什么‘菩萨’，当时就想挂了，这些话听着就不正经。
但他妈呛声非要他去，还给单位打电话说自己生病了。
王宏强无奈，只好按照他妈的指示去姨妈店里。
来到园丁街，尽头第二家就是他姨妈的店，他提着东西走到门口，看见的却是一位女孩，比他矮一个头，穿着背带短裤，在水果店门口焦急地走来走去。
杨红听到动静立马从屋里出来，牵着陈缓的手互相介绍，“这是陈缓丫头，这是我外甥。丫头碰到点事，你下午陪我们去找关奶奶。”
关奶奶就是杨红口中的‘菩萨’，今年九十多岁了，身体还如中年人一般健康，据说能通过她询问菩萨来驱除疾病，保佑身体健康。
陈缓见到来人没太在意，只当多了一位同行的人。
但王宏强不一样，他也快三十岁了，一毕业就考到老家，没少被他爸妈唠叨催促。
本以为这次又是他妈找的借口，要他来相亲，当时转身就想走，但又不好落下女方的面子，让姨妈难做。
王宏强语气不太好，跟女方打了一声招呼就问杨红：“姨妈，是什么事？”
“你妈没跟你说吗？”杨红不知道外甥今天怎么了，平时不是挺乖巧的吗？
“按照你妈给的地址去就行了。”
王宏强开车带她们去关奶奶的家里，对方一听就明白了什么事，将自己屋内的东西搬出来。
王宏强见这架势，好像还真像那么回事儿，身披黄衫，黄纸红烛，神神叨叨。
他在心里嗤笑，女方竟然一点意外的反应都没有，完全按照关奶奶的指示去做，全然听凭长辈的模样。
陈缓没注意他神色里的不屑，安静等待那位关奶奶。虽然她满头白发，皱纹遍布，皮肤像层干瘪的假皮挂在身上，但她眼神如炷，精神闪烁，动作利索，迅速进屋拿出自己需要的东西，精神气比年轻人还要高涨。
她信了几分，按照关奶奶的指示跪坐在软垫上，虔诚地望向桌上的菩萨玉雕。
关奶奶换了黄色的袍子，拿着挂满铃铛的手作在陈缓周围边走边念，等她通了天意后，又拿出黄色的薄纸，用毛笔毫不费力地写着认不清的字符。
她烧了一部分，拿出一只水碗往里面装了一点灰烬，示意陈缓喝下去。
陈缓只犹豫了一瞬就将它喝完，接过关奶奶递过来的香火，真诚地拜了三拜后将其插入香炉中。
关奶奶高深莫测地说：“小丫头周身围绕着不祥之气，我只是帮你去除了一些污秽，至于驱除脏物不是一日可行的，你拿着剩下的符纸贴在家中各处暂时压制。”
陈缓双手接过，“谢谢关奶奶。”
关奶奶似还有话说，但她只是叹气摇头，收了钱就进屋了。
杨红见关奶奶进屋，跟他们俩说：“我还有点事儿要问奶奶，宏强你带丫头回园丁街，她就住我旁边。”
王宏强不以为意，进入驾驶位等陈缓上车。
陈缓坐上副驾驶，王宏强毫不犹豫将微信界面递给她，“加上吧，回去好交差。”
“什么？”陈缓不明白，但还是加上了他的微信。
王宏强没看她，双手扣紧方向盘，盯着道路两侧，发动汽车：“回去我会跟我妈说，你也跟姨妈说清楚，没什么事也不用联系了。”
陈缓瞪圆了眼睛，仔细看了他几眼，等到下车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说啥，完全黑人问号脸。
陈缓懒得思考第一次见面的人说的莫名其妙的话，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按照关奶奶的指示，将符纸贴在门后，货架，卫生间，还有厨房。
她贴完后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只剩卧室还没有贴。
陈缓拿着最后一张符纸欣喜地推开门，却见对面路灯照射过来的光亮，投射到桌上，地面，床上，还有一片虚影身上。
那个虚影双腿微微蜷缩坐在陈缓不高的书桌边，右手撑着下巴，眉目低垂，屋外的灯光穿透他的身体直射地面。
他慢慢抬起头，嘴唇吐出冷冰冰的话：“你还知道回来？”
陈缓被他打搅，差点忘记清点到哪儿了，一把扶开他的手，恶声恶气道：“今天一百天，给某个倒霉鬼烧点纸钱，免得吓我！”
她数完用力拧紧袋子，给两小孩各一支冰淇淋，“今天我出去一趟，你们先回家，明天再来。”
两小孩只能怅然而归。
陈缓等快递员的快递送来后，堆到店内，拉上卷闸门，在门口贴了张闭店的字条，然后提着黑袋去车站。
方祁的墓地就在宜安市的郊区，离陈缓的商店只有一个小时的路程。
陈缓下车看见“宜安公墓”四个大字位列门口，黑砖黄字印在其中，上面残留着细小的裂纹，残忍分开数条细线。
她撑着一把黑伞，经过大厅走向墓地群。
那片黑色的墓碑树立地面，深沉地望着路过的人群，已故之人永远沉睡在地下，不见家人，不见光明。
陈缓提着黑袋路过时其实有些害怕，双眼直视前方，根本不敢低头看，到达方祁的墓碑后，赶紧将东西拿出来。
碑前还有他葬礼后已经落败的残花，陈缓将它们移动到角落，将自己今天带过来的东西放过去，堆成一堆后，用打火机引燃一点点烧掉。
她买的挺多，黄的红的黑的蓝的，什么都有，还有天地银行的大钞。
陈缓拿起手中的亿元钞票，好奇烧过去那边能不能收到，还有会不会通货膨胀啊？
现在每到这个时候，什么大别墅，大跑车，大钞票，通通一把火烧完，如果有冥界，是不是已经堆不下了？
陈缓想到这里突然想笑，抬头那张黑白照正盯着她看，她的嘴角才没勾起来。
照片上的方祁很年轻，但他的表情却很不爽。蹙起眉头，拉胯着小脸，瘦削的脸又增添几分凌厉，像只暴躁的恶犬。
“脾气那么暴躁，以后哪个小姑娘敢喜欢你。”陈缓小声嘀咕：“我给你烧了这么多好东西，记得保佑我的店日进斗金，财源滚滚，大吉大利……”
“没用的，陈缓。”
“什么？”
“你烧了我又收不到。”
“谁？”
陈缓的音色都变得尖利起来。
“右边。”
陈缓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右手边传过来，她还蹲在地上，整个人像机器人，缓慢又机械的看过去。
“……方祁？”
方祁见她竟然这么镇定一时没反应过来，想跟她开个玩笑，却见她陡然跳起来，一巴掌又扇了过来，他下意识的闪躲。
随后史上最凄惨的尖叫声从陈缓的胸腔传出——
“青天白日的，见鬼了啊啊啊！！！”
这声音比他这个鬼还要吓人！
陈缓快速的迈着小腿，也不管同手同脚，跑到大厅，拉着一个工作人员就说：“你们公墓有问题，我要投诉！”
工作人员以为听错了，疑惑道：“您说什么？投诉？”怎么还有客人来公墓投诉啊！
陈缓目光坚定：“对，我要投诉！”
工作人员保持专业态度，礼貌询问：“客人您有什么要投诉的，我们一定为您尽快解决。”
“你们公墓有鬼，这能解决吗？”
“啊？”工作人员以为听错了。
陈缓见他好像没听明白，又重复说了一遍。
工作人员双腿一软，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客人您是不是看错了？”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鬼啊？！他还要靠这里吃饭，不要吓他！（瑟瑟发抖的小可怜.JPG）
“是真的！我没看错，就在那边！”
陈缓直接拉他去方祁的墓地，环视了一圈确实没看见鬼。
“刚还在这里啊？”
工作人员心跳恢复正常，脸上专业的笑容又挂在脸上：“许是客人您思亲人心切，看错了。”
陈缓还是觉得自己没看错，但确实找不到那个像方祁的鬼影，只好放弃，但还是忍不住说：“公墓一定要加强管理，不然吓到客人了怎么办？！”
工作人员嘴角强忍着才没抽搐：“您说得对。”
等两人走后，方祁从旁边的树林出现，虚影飘在空中，嘴角微微往上勾。
回到家后，陈缓还是觉得心神不宁，她走进水果店想找杨红问一问。
店内有一家人正在买水果，陈缓咬着下唇犹豫地看向她，恰好被杨红看见了。
杨红拿起扇子扇了扇，走到她面前问：“媛媛丫头，今天怎么闭店了？咋地啦？”
陈缓皱着眉头，眼睛滴流一圈，下定决心，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杨阿姨，您知道哪里可以驱除脏东西吗？”
杨红一听不得了，拉着她的手就准备往房里走。
买水果的一家人恰好提了袋水果放到桌上，“阿姨，麻烦算一下多少钱？”
杨红只好忍住好奇心，给他们结完账，然后把卷闸门往下一拉，连生意也不做了。
“为什么这么问？你是碰到什么了？”杨红打开房间里的电风扇，给她端了一杯水。
陈缓接过水杯，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
杨红见她皱着眉头不开口，牵着她的手放在膝盖安慰，耐心问：“丫头，这事儿啊，你也别怕。我认识一个‘菩萨’专门能治，前些年我外甥也碰到过这种事，这不，去那里拜了拜，第二天人就活蹦乱跳了，长得还俊呢。”
陈缓听她这样说，迟疑了一下才问：“这真能治吗？”
杨红说：“当然可以，你先说说你碰到了什么？”
陈缓老实回她：“我好像见到鬼了。”
杨红倒是惊住了，她外甥也只是发了几天高烧，这丫头直接说看见鬼了，见她眉目镇定，说的倒像是真的。
“那鬼长什么样？是披着红衣吐着血啊，还是穿着白衣脸上白得像墙啊？”
陈缓紧抿嘴唇，不太愿意说前男友的事。这事一旦开了口子，指不定要问到什么时候，她只道：“都不是，是……我同学，他三个月前刚去世。”
“哎哟，这可怜的倒霉孩子，还这么年轻，怎么就走了！”杨红心疼，自己小孩也只比他们大几岁。
“丫头，这事儿我一定帮你解决掉！”
杨红的效率很快，吃过午饭，就问到‘菩萨’的地址，竟还帮陈缓将自己外甥也叫过来了。
王宏强接到他妈电话时，还在单位忙工作，听他妈说是要找什么‘菩萨’，当时就想挂了，这些话听着就不正经。
但他妈呛声非要他去，还给单位打电话说自己生病了。
王宏强无奈，只好按照他妈的指示去姨妈店里。
来到园丁街，尽头第二家就是他姨妈的店，他提着东西走到门口，看见的却是一位女孩，比他矮一个头，穿着背带短裤，在水果店门口焦急地走来走去。
杨红听到动静立马从屋里出来，牵着陈缓的手互相介绍，“这是陈缓丫头，这是我外甥。丫头碰到点事，你下午陪我们去找关奶奶。”
关奶奶就是杨红口中的‘菩萨’，今年九十多岁了，身体还如中年人一般健康，据说能通过她询问菩萨来驱除疾病，保佑身体健康。
陈缓见到来人没太在意，只当多了一位同行的人。
但王宏强不一样，他也快三十岁了，一毕业就考到老家，没少被他爸妈唠叨催促。
本以为这次又是他妈找的借口，要他来相亲，当时转身就想走，但又不好落下女方的面子，让姨妈难做。
王宏强语气不太好，跟女方打了一声招呼就问杨红：“姨妈，是什么事？”
“你妈没跟你说吗？”杨红不知道外甥今天怎么了，平时不是挺乖巧的吗？
“按照你妈给的地址去就行了。”
王宏强开车带她们去关奶奶的家里，对方一听就明白了什么事，将自己屋内的东西搬出来。
王宏强见这架势，好像还真像那么回事儿，身披黄衫，黄纸红烛，神神叨叨。
他在心里嗤笑，女方竟然一点意外的反应都没有，完全按照关奶奶的指示去做，全然听凭长辈的模样。
陈缓没注意他神色里的不屑，安静等待那位关奶奶。虽然她满头白发，皱纹遍布，皮肤像层干瘪的假皮挂在身上，但她眼神如炷，精神闪烁，动作利索，迅速进屋拿出自己需要的东西，精神气比年轻人还要高涨。
她信了几分，按照关奶奶的指示跪坐在软垫上，虔诚地望向桌上的菩萨玉雕。
关奶奶换了黄色的袍子，拿着挂满铃铛的手作在陈缓周围边走边念，等她通了天意后，又拿出黄色的薄纸，用毛笔毫不费力地写着认不清的字符。
她烧了一部分，拿出一只水碗往里面装了一点灰烬，示意陈缓喝下去。
陈缓只犹豫了一瞬就将它喝完，接过关奶奶递过来的香火，真诚地拜了三拜后将其插入香炉中。
关奶奶高深莫测地说：“小丫头周身围绕着不祥之气，我只是帮你去除了一些污秽，至于驱除脏物不是一日可行的，你拿着剩下的符纸贴在家中各处暂时压制。”
陈缓双手接过，“谢谢关奶奶。”
关奶奶似还有话说，但她只是叹气摇头，收了钱就进屋了。
杨红见关奶奶进屋，跟他们俩说：“我还有点事儿要问奶奶，宏强你带丫头回园丁街，她就住我旁边。”
王宏强不以为意，进入驾驶位等陈缓上车。
陈缓坐上副驾驶，王宏强毫不犹豫将微信界面递给她，“加上吧，回去好交差。”
“什么？”陈缓不明白，但还是加上了他的微信。
王宏强没看她，双手扣紧方向盘，盯着道路两侧，发动汽车：“回去我会跟我妈说，你也跟姨妈说清楚，没什么事也不用联系了。”
陈缓瞪圆了眼睛，仔细看了他几眼，等到下车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说啥，完全黑人问号脸。
陈缓懒得思考第一次见面的人说的莫名其妙的话，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按照关奶奶的指示，将符纸贴在门后，货架，卫生间，还有厨房。
她贴完后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只剩卧室还没有贴。
陈缓拿着最后一张符纸欣喜地推开门，却见对面路灯照射过来的光亮，投射到桌上，地面，床上，还有一片虚影身上。
那个虚影双腿微微蜷缩坐在陈缓不高的书桌边，右手撑着下巴，眉目低垂，屋外的灯光穿透他的身体直射地面。
他慢慢抬起头，嘴唇吐出冷冰冰的话：“你还知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