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前面走过来一位护士。
“有，有鬼。”宋汀兰停下来，强烈喘着气，语无伦次道，“在那个病房里……我拍了照片……”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里是医院，你别胡说八道！”鬼这个字眼似乎触犯了某种忌讳，她大声斥责宋汀兰，不耐烦道，“你要是不舒服，就去找医生看看，一楼左拐，黎医生在值班。”
“真的有！”宋汀兰打开手机相册，余光警惕着来的方向，“它还给病人嘴里塞了东西，不知道现在走没走。”
照片里面，只有躺着两个病人的、空荡的病房；这说明照片确实拍到了，但是病床之间的它没有在照片中显示出来。
她看了一眼，表情复杂地看向宋汀兰：“我没时间和你扯这些。”
她的音调降下来：“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下午专家过来，就能出救治方案了。”
“我说的是真的，还有监控，监控应该也拍到了。”宋汀兰拉住要走的她。
她扒开宋汀兰的手，往前走。旁边有人经过，看向这边。那个“鬼”没有追上来。
宋汀兰慢慢冷静下来，口说无凭，要不是亲眼所见，她也不会相信刚刚看到的画面。
她拨通那个手机号，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喂，道长，请问您到了吗？”
“我不是道士。”他说，“我叫安衡，刚到镇上。”
“安先生！我刚刚遇到鬼了！”宋汀兰激动地快要哭出来了，“您在哪儿，我马上来找您！”
“我在——”他停顿了一下，“很大的饺子馆，旁边有个小学。”
宋汀兰火急火燎地赶过去，雨已经停了，凉风中夹着微细的雨雾，小学旁有很多商店，但只有一家饺子馆，开了几十年。
饺子馆有两厢，中午食客不少，宋汀兰站在门口，环视着里面吃饭的人，男女老少，看着都是极普通的人。
她有点泄气，忽然，一个声音向她喊道：“这里！”
角落里，那个人的脸因为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缘故，黑恻恻的。他微微抬起头，冲宋汀兰挥了挥手，又继续埋头吃饭。
“是安衡先生吗？”宋汀兰走过去，看了看他面前的几个空碗，以及他被鸭舌帽挡住的眼睛。
“嗯。”他吞下一个饺子，“你吃什么馅的？”
“我不吃。”宋汀兰心情低落，这个人很年轻，看起来也不像什么高人，似乎不太靠谱。
“老板，再来两碗菌菇猪肉的。”他说完，也不管宋汀兰，继续吃碗里的饺子。
宋汀兰坐到他对面，无奈地看着他，幽幽道：“安先生，世界上真的有鬼吗？我刚刚看到了。”
“它黑色长发，白色衣服，惨白面孔，飘来飘去，若隐若现。”宋汀兰把手机举起来给他看照片，“当时它就在这两个病床之间，我真的看到了。”
安衡忽然猛地抬起头看宋汀兰，是看宋汀兰，而不是看她的手机。
那是一种从上而下的凝视感，像天河的水从头顶浇下来，全身湿透，每一滴细小的水滴都变成了一只眼睛，钻进宋汀兰身体里，似乎在探寻什么。
“你别再想了，更不要说。”他声音严肃，一种莫名的紧张气氛吞噬着宋汀兰。
“怎么了？”宋汀兰不敢回头了，她感觉，安衡的目光在透过她，看向什么。
“菌菇猪肉好了。”热气腾腾的声音传过来。
安衡起身，去端饺子，将一碗放到宋汀兰面前，说：“吃完再说。”
他恢复了自然的神态，自顾自吃饺子。宋汀兰早饭没吃，在医院待了一上午，确实早就饿了，她也慢慢吃起来。等吃得差不多了，他突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宋汀兰。”
“宋汀兰，你的委托我接了。”他嘴角扬起，“麻烦你去结账。”
宋汀兰：“……好！”
“走吧，去你说的医院看看。”他穿着黑色的冲锋衣，将一个黑色的旅行包背在身上，俨然就是一个准备去爬山的普通大学生装扮，丢在人群里，几乎找不出来。
宋汀兰在心里悄悄叹了口气，默默带路，把医院上午的情况都告诉他。
病房里，那个病人的嘴里，还塞着东西，没吞咽进去，也没人发现。
安衡掰开病人的嘴，看了看里面的残渣，说：“确实有脏东西。”
“我就说我真的看见鬼了！”宋汀兰坚定道。
安衡看着宋汀兰，认真道：“你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鬼，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那它是？”宋汀兰指了指病床，“你刚刚还说有脏东西。”
“是某种揉碎的植物，解毒的，但是不够。”他淡淡说，“我去洗个手。”
“宋汀兰，你要是再想，你脑海中的鬼真的要出现了。”他警告。
宋汀兰默默闭嘴，跟着他出去。
“我要去青竹山看看，你回家吧。”安衡说。
“我给您带路。”宋汀兰忙道，一方面她有点好奇安衡能不能抓到“鬼”；另一方面她也害怕回家又遇到“鬼”。
“随你。”他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宋汀兰赶紧跟上他。
雨雾深重，山路迷蒙。安衡走在路上，左右环顾，不时拿出手机拍照，崀崀竹林碎玉有声，他看起来悠闲无比。宋汀兰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借委托之名公费出来旅游的。
他突然蹲下来，察看地面那一片闪着白色磷光的蘑菇。
那是一种常见的白色蘑菇，一下雨，山上草地里潮湿的角落到处都会生长，一片片的，朝生暮死，不能食用，很少有人在意。
但闪着光的，宋汀兰还是第一次见，或许说第一次注意到，那些蘑菇似乎有生命。
大片接近透明的白色菌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磷光中生长出来，缠绕在安衡伸出的手掌上。
宋汀兰离得很远，安衡抖了抖手，站起来，那些菌丝在空气中消逝了。
“山神庙在附近吗？”他走过来，问宋汀兰。
“嗯，就在前面的柏木林。”
被粗大树桩环占的空地上，低矮的山神庙摊倒其间。古老香坛里的新香早已燃尽，只剩单薄的塑料袋还盖在断裂的屋顶上。
安衡手上不正常地对着山神庙做了某种特殊的动作，宋汀兰感觉他在施法。原本门檐下因岁月侵蚀而模糊不清的楹联刻字，在他的动作下，突然变得清晰。
那些字变成了金色的光点，突兀地不寻常地显现出来。
“青山叠幽隐仙迹，柏木长青辞光尘”
“山神佑境”
金色的用光聚成的字消失了，山神庙又恢复到被人遗忘的灰色样子。
“确实有山神在此地，他人呢？”安衡突然问宋汀兰。
“他真的是山神？”宋汀兰已经不怀疑安衡的能力了，至少他有点不寻常的能力。
“山神，人类的称呼而已。”安衡淡淡问，“你今天见过他吗？”
“……见过了，他说来青竹山看看。”
“行，那我们找吧。”
宋汀兰科学的世界观彻底崩塌了，她跟上去，困惑地问：“什么意思？为什么有神，却没有鬼？”
“不是你理解的神，你可以认为，他是一个基因变异的、有异能的、近似于人类的生命体。”
“或者，他只是一个有异能的人类。”安衡平静问，“说来话长，没有人和你讲过这些吗？”
宋汀兰：“……没有。”
“难怪你什么都不知道。”他笑起来。
宋汀兰：“……”
他突然停住，凝神听着，一会儿他说：“东边有声音。”
他说完就走，走得极快，在林间又跑又跳，宋汀兰跟不上，很快就被他落下了。宋汀兰只能沿着他消失的方向，快速追上去。
“汀兰！”青辞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风尘仆仆地，身上又是黑一道白一道，白色的衬衣上不知道沾染了什么，黑乎乎的，还带着点硝烟味。
“你怎么来了？”他露出洁白的牙齿，脸上绽出温和善意的人类笑容。
宋汀兰心情复杂地看着他旧伤添新伤的脸，眼前的山神确实不是她理解中的神，谁家神仙总是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啊！
“你怎么了？你又被雷劈了吗？”宋汀兰小心翼翼问。
“没有，我在炼药。”
“炼什么药？”宋汀兰很疑惑。
“治那些病人的药，但是我试了两次还没成功。”青辞脸上带着愁容，正在说话的时候，一片白色身影，带着嘤嘤嘤的诡异哭声，从远处向青辞快速飘来。
“嘤嘤嘤——山神大人救我，嘤嘤嘤——”它飘到青辞身上，隐约可见一个半透明的人形，黑发白衣，形容似鬼，宋汀兰下意识地退远。
安衡追过来：“原来是你这个小东西在搞鬼！”
他看着青辞，厉声道：“你就是此地的山神对吧，你不佑一方安宁，竟纵容这个小东西去害人！”
“是我的失职，我正在补救。”青辞平静问，“你是何人？”
“齐谐司安衡，你把它交出来！”
“山神大人，救我！”它扒在青辞身后，嘤嘤嘤的哭声，尖锐刺耳，呼啸山野，像十几个小孩，在封闭的车厢里，同时张牙舞爪。
宋汀兰默默地站得更远，堵住了一半耳朵。那个白色身影，很明显就是医院遇到的那个“鬼”。
它竟然和青辞是一伙的。
“它不是故意的，责任在我，是我的苏醒让青竹山发生了一些变化。”青辞屹立不动，语气谦敬，“安衡先生，眼下救人要紧，我在炼药，遇到了一些问题，不知道齐谐司是否有办法，还请指教一二。”
“行，我去看看。”安衡走近，那片白色身影蜷缩在青辞身后，哭得更厉害了。
“小东西，再叫就把你炼了。”他面无表情地恐吓道。
令人不适的声音终于止息了，它忽而变成一团蘑菇状的云雾，从虚无的人形变成可视的实体，紧紧飘在青辞身边。
“安先生，它是什么？”宋汀兰走到安衡旁边，指着那团苹果大小的蘑菇云，小声问。
“异变时代的生命体，沉睡了数百年，在你的感召下苏醒了。”安衡说。
宋汀兰疑惑地看着他。
“你是问那个小东西啊。”安衡继续说，“山中的小生灵，你把山神唤醒后，它们也醒了。”
宋汀兰疑惑问：“……我吗？”
“宋汀兰，追根究底，责任在你。”安衡说。
“有，有鬼。”宋汀兰停下来，强烈喘着气，语无伦次道，“在那个病房里……我拍了照片……”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里是医院，你别胡说八道！”鬼这个字眼似乎触犯了某种忌讳，她大声斥责宋汀兰，不耐烦道，“你要是不舒服，就去找医生看看，一楼左拐，黎医生在值班。”
“真的有！”宋汀兰打开手机相册，余光警惕着来的方向，“它还给病人嘴里塞了东西，不知道现在走没走。”
照片里面，只有躺着两个病人的、空荡的病房；这说明照片确实拍到了，但是病床之间的它没有在照片中显示出来。
她看了一眼，表情复杂地看向宋汀兰：“我没时间和你扯这些。”
她的音调降下来：“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下午专家过来，就能出救治方案了。”
“我说的是真的，还有监控，监控应该也拍到了。”宋汀兰拉住要走的她。
她扒开宋汀兰的手，往前走。旁边有人经过，看向这边。那个“鬼”没有追上来。
宋汀兰慢慢冷静下来，口说无凭，要不是亲眼所见，她也不会相信刚刚看到的画面。
她拨通那个手机号，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喂，道长，请问您到了吗？”
“我不是道士。”他说，“我叫安衡，刚到镇上。”
“安先生！我刚刚遇到鬼了！”宋汀兰激动地快要哭出来了，“您在哪儿，我马上来找您！”
“我在——”他停顿了一下，“很大的饺子馆，旁边有个小学。”
宋汀兰火急火燎地赶过去，雨已经停了，凉风中夹着微细的雨雾，小学旁有很多商店，但只有一家饺子馆，开了几十年。
饺子馆有两厢，中午食客不少，宋汀兰站在门口，环视着里面吃饭的人，男女老少，看着都是极普通的人。
她有点泄气，忽然，一个声音向她喊道：“这里！”
角落里，那个人的脸因为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缘故，黑恻恻的。他微微抬起头，冲宋汀兰挥了挥手，又继续埋头吃饭。
“是安衡先生吗？”宋汀兰走过去，看了看他面前的几个空碗，以及他被鸭舌帽挡住的眼睛。
“嗯。”他吞下一个饺子，“你吃什么馅的？”
“我不吃。”宋汀兰心情低落，这个人很年轻，看起来也不像什么高人，似乎不太靠谱。
“老板，再来两碗菌菇猪肉的。”他说完，也不管宋汀兰，继续吃碗里的饺子。
宋汀兰坐到他对面，无奈地看着他，幽幽道：“安先生，世界上真的有鬼吗？我刚刚看到了。”
“它黑色长发，白色衣服，惨白面孔，飘来飘去，若隐若现。”宋汀兰把手机举起来给他看照片，“当时它就在这两个病床之间，我真的看到了。”
安衡忽然猛地抬起头看宋汀兰，是看宋汀兰，而不是看她的手机。
那是一种从上而下的凝视感，像天河的水从头顶浇下来，全身湿透，每一滴细小的水滴都变成了一只眼睛，钻进宋汀兰身体里，似乎在探寻什么。
“你别再想了，更不要说。”他声音严肃，一种莫名的紧张气氛吞噬着宋汀兰。
“怎么了？”宋汀兰不敢回头了，她感觉，安衡的目光在透过她，看向什么。
“菌菇猪肉好了。”热气腾腾的声音传过来。
安衡起身，去端饺子，将一碗放到宋汀兰面前，说：“吃完再说。”
他恢复了自然的神态，自顾自吃饺子。宋汀兰早饭没吃，在医院待了一上午，确实早就饿了，她也慢慢吃起来。等吃得差不多了，他突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宋汀兰。”
“宋汀兰，你的委托我接了。”他嘴角扬起，“麻烦你去结账。”
宋汀兰：“……好！”
“走吧，去你说的医院看看。”他穿着黑色的冲锋衣，将一个黑色的旅行包背在身上，俨然就是一个准备去爬山的普通大学生装扮，丢在人群里，几乎找不出来。
宋汀兰在心里悄悄叹了口气，默默带路，把医院上午的情况都告诉他。
病房里，那个病人的嘴里，还塞着东西，没吞咽进去，也没人发现。
安衡掰开病人的嘴，看了看里面的残渣，说：“确实有脏东西。”
“我就说我真的看见鬼了！”宋汀兰坚定道。
安衡看着宋汀兰，认真道：“你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鬼，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那它是？”宋汀兰指了指病床，“你刚刚还说有脏东西。”
“是某种揉碎的植物，解毒的，但是不够。”他淡淡说，“我去洗个手。”
“宋汀兰，你要是再想，你脑海中的鬼真的要出现了。”他警告。
宋汀兰默默闭嘴，跟着他出去。
“我要去青竹山看看，你回家吧。”安衡说。
“我给您带路。”宋汀兰忙道，一方面她有点好奇安衡能不能抓到“鬼”；另一方面她也害怕回家又遇到“鬼”。
“随你。”他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宋汀兰赶紧跟上他。
雨雾深重，山路迷蒙。安衡走在路上，左右环顾，不时拿出手机拍照，崀崀竹林碎玉有声，他看起来悠闲无比。宋汀兰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借委托之名公费出来旅游的。
他突然蹲下来，察看地面那一片闪着白色磷光的蘑菇。
那是一种常见的白色蘑菇，一下雨，山上草地里潮湿的角落到处都会生长，一片片的，朝生暮死，不能食用，很少有人在意。
但闪着光的，宋汀兰还是第一次见，或许说第一次注意到，那些蘑菇似乎有生命。
大片接近透明的白色菌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磷光中生长出来，缠绕在安衡伸出的手掌上。
宋汀兰离得很远，安衡抖了抖手，站起来，那些菌丝在空气中消逝了。
“山神庙在附近吗？”他走过来，问宋汀兰。
“嗯，就在前面的柏木林。”
被粗大树桩环占的空地上，低矮的山神庙摊倒其间。古老香坛里的新香早已燃尽，只剩单薄的塑料袋还盖在断裂的屋顶上。
安衡手上不正常地对着山神庙做了某种特殊的动作，宋汀兰感觉他在施法。原本门檐下因岁月侵蚀而模糊不清的楹联刻字，在他的动作下，突然变得清晰。
那些字变成了金色的光点，突兀地不寻常地显现出来。
“青山叠幽隐仙迹，柏木长青辞光尘”
“山神佑境”
金色的用光聚成的字消失了，山神庙又恢复到被人遗忘的灰色样子。
“确实有山神在此地，他人呢？”安衡突然问宋汀兰。
“他真的是山神？”宋汀兰已经不怀疑安衡的能力了，至少他有点不寻常的能力。
“山神，人类的称呼而已。”安衡淡淡问，“你今天见过他吗？”
“……见过了，他说来青竹山看看。”
“行，那我们找吧。”
宋汀兰科学的世界观彻底崩塌了，她跟上去，困惑地问：“什么意思？为什么有神，却没有鬼？”
“不是你理解的神，你可以认为，他是一个基因变异的、有异能的、近似于人类的生命体。”
“或者，他只是一个有异能的人类。”安衡平静问，“说来话长，没有人和你讲过这些吗？”
宋汀兰：“……没有。”
“难怪你什么都不知道。”他笑起来。
宋汀兰：“……”
他突然停住，凝神听着，一会儿他说：“东边有声音。”
他说完就走，走得极快，在林间又跑又跳，宋汀兰跟不上，很快就被他落下了。宋汀兰只能沿着他消失的方向，快速追上去。
“汀兰！”青辞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风尘仆仆地，身上又是黑一道白一道，白色的衬衣上不知道沾染了什么，黑乎乎的，还带着点硝烟味。
“你怎么来了？”他露出洁白的牙齿，脸上绽出温和善意的人类笑容。
宋汀兰心情复杂地看着他旧伤添新伤的脸，眼前的山神确实不是她理解中的神，谁家神仙总是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啊！
“你怎么了？你又被雷劈了吗？”宋汀兰小心翼翼问。
“没有，我在炼药。”
“炼什么药？”宋汀兰很疑惑。
“治那些病人的药，但是我试了两次还没成功。”青辞脸上带着愁容，正在说话的时候，一片白色身影，带着嘤嘤嘤的诡异哭声，从远处向青辞快速飘来。
“嘤嘤嘤——山神大人救我，嘤嘤嘤——”它飘到青辞身上，隐约可见一个半透明的人形，黑发白衣，形容似鬼，宋汀兰下意识地退远。
安衡追过来：“原来是你这个小东西在搞鬼！”
他看着青辞，厉声道：“你就是此地的山神对吧，你不佑一方安宁，竟纵容这个小东西去害人！”
“是我的失职，我正在补救。”青辞平静问，“你是何人？”
“齐谐司安衡，你把它交出来！”
“山神大人，救我！”它扒在青辞身后，嘤嘤嘤的哭声，尖锐刺耳，呼啸山野，像十几个小孩，在封闭的车厢里，同时张牙舞爪。
宋汀兰默默地站得更远，堵住了一半耳朵。那个白色身影，很明显就是医院遇到的那个“鬼”。
它竟然和青辞是一伙的。
“它不是故意的，责任在我，是我的苏醒让青竹山发生了一些变化。”青辞屹立不动，语气谦敬，“安衡先生，眼下救人要紧，我在炼药，遇到了一些问题，不知道齐谐司是否有办法，还请指教一二。”
“行，我去看看。”安衡走近，那片白色身影蜷缩在青辞身后，哭得更厉害了。
“小东西，再叫就把你炼了。”他面无表情地恐吓道。
令人不适的声音终于止息了，它忽而变成一团蘑菇状的云雾，从虚无的人形变成可视的实体，紧紧飘在青辞身边。
“安先生，它是什么？”宋汀兰走到安衡旁边，指着那团苹果大小的蘑菇云，小声问。
“异变时代的生命体，沉睡了数百年，在你的感召下苏醒了。”安衡说。
宋汀兰疑惑地看着他。
“你是问那个小东西啊。”安衡继续说，“山中的小生灵，你把山神唤醒后，它们也醒了。”
宋汀兰疑惑问：“……我吗？”
“宋汀兰，追根究底，责任在你。”安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