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观者先是苦思冥想,又是唉声叹气,老板一再问,“真没人猜出来嘛?”

    不过即使是他早知道答案,也不得不感慨这姑娘的才思敏捷、构思巧妙。

    嘉成县主皱着眉扯了扯赵策民的袖子,“哥哥,不会连你也猜不出来吧?”

    赵策民嗯了一声。

    半盏茶后,仍无人猜出,有人尝试给出答案,但老板都说是错的。

    也正是这时,墨兰察觉到异样,盛家家丁正在拼命给她使眼色,皇家护卫也进来了!

    墨兰回头,看见是嘉成县主,而她身旁还站着一名眼熟的男子。

    ‘若向此中能会得,始知天地本来宽。’

    是他!

    原来那天马球会上与她搭话的就是朝上最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之一,邕王世子赵策民!

    墨兰对他们点头示意后,又转回身来,她上次心神不属没能看清赵策民的脸,可刚才她却看得真真的。

    那是生就天潢贵胄、高高在上的邕王世子,他站在万人中央,享受着万人的瞩目、向往,这几乎在他身上塑了一层神光,令他的冷淡寡言都有不一般的分量。

    他简直在发光!

    墨兰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一盏茶的时间早到了,云栽问老板,“是不是该给我们通草花了?这么多人看着呢,别想反悔!”

    “不敢不敢,”老板如约奉上两种通草花,“敢问姑娘尊姓,也好叫我知道是谁家姑娘这样有才华?”

    墨兰告诉他,“我姓盛。”

    说完便走出人群,盛家家丁都赶紧跟上。

    老板不知为何愣住了,直到人群散开,他才回过神来,喃喃自语道,“真是吓人,这样的神情只在当年刘皇后封后大典上见过。”

    “牛内官,许久不见了,”嘉成县主高兴地坐下来,哥哥说牛内官在这里时,她还不信呢!竟然真在这里……

    “姑娘,时辰差不多了,咱们该回去了!”盛家家丁催促道。

    可墨兰还是走得很慢,她在赌,赌她想等的那个人会来!

    “让开!都让开!”另一伙统一服饰的家丁出现,一下把盛家人挤到街边。

    盛家家丁还想骂,看见是荣家的家丁便闭了嘴。

    国舅之女,贵妃之妹就是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率性而为,墨兰也无可奈何,只能等荣飞燕过去。

    而且她好像看见邕王的护卫也过来了,只是她来不及行动,便见两侧民房上忽然飞下十数个蒙面人,直奔风光的荣飞燕。

    “姑娘!荣姑娘不见了!”云栽尖叫。

    盛家家丁大喊,“护好四姑娘!别被人群冲散了!”

    光天化日之下,强抢王公贵女,这世道是真的乱了!

    一片混乱中,墨兰好像看见嘉成县主哭了,拽着邕王世子不放手。她哭得好伤心啊,整个人都要昏过去了。

    这是为什么?

    次日,盛纮下朝,命盛家诸人不得随意外出,却独将墨兰叫到书房。

    “今日官家说,元宵节封街是防止南边的贼人作乱,但往年北边打仗都没停灯会,所以我想八成是你昨天看见的那件事,为了荣妃妹妹的名声,官家才暂不公布。”

    在宥阳老家闹的便是这伙贼,领头的自称昭德皇帝,已攻下贵浔等州县,墨兰有些不确定地问,“荣飞燕能找回来吗?”

    她心头还压着一件事,连盛纮都没告诉,嘉成县主为什么哭呢?

    是为了荣飞燕?她俩素来不和,什么能让嘉成县主为荣飞燕哭成那样?

    “找回来也废了,不如不回来。”

    盛纮的话犹如一根尖刺,扎得墨兰滴下泪来,原来如此。

    原来嘉成县主哭喊的是‘父王误我!勿坏她名节!父王误我啊!’

    可邕王真的是误会嘉成县主的意思了吗?

    不日,荣飞燕遍体鳞伤地出现在汴梁街头,当晚悬梁自尽,荣家堵着开封府大闹。从这日开始,城中到处是巡城官兵,国舅荣昌在金銮殿上哭的死去活来,荣妃在后殿哭晕三次,皇后说动皇帝出动禁军,可连日抓捕,竟无贼人半点踪影。

    在这兵荒马乱的岁月里,林噙霜本准备见儿女,也只好作罢了。

    腊月之后,又过了些时日。

    等春风送暖,人人都换下厚衣裳,永宁侯府才举办老侯爷丧事的回谢宴,小秦氏别出心裁,叫了丝竹班子弹唱,还在庭院里设曲水流觞之宴。

    邕王妃春风得意,正是小秦氏的座上宾,平宁郡主陪坐,而盛家的座次只在最末席。

    王若弗看见娘家嫂子们的座次都在前面,不由暗忖:这嫁个人还不如不嫁了?

    若只能依附夫君,那确实不如不嫁。

    墨兰见梁晗与一众公子从廊檐下过,梁晗还记得她的帮忙,十分诚恳地拱拱手。

    墨兰回过头却正对上嘉成县主的目光,她笑不出了,忙找了个更衣的借口便离了席。

    可嘉成县主却追出来,两人一前一后也不说话,走了一路。

    还是趁早了断吧!

    墨兰抱着视死如归的勇气转身,表现得却像刚发现后面跟了个人,“县主也来赏花?”

    嘉成县主竟然就顺着说下去了,“你看这花多好看啊。”

    两人诡异地相对而笑,比刚才更尴尬。

    “你想说什么便说吧!”

    墨兰想了想说,“我没什么想说的。”

    “真的没有?那天你分明看见了……”

    “我什么都没看见,人很多……我只知道有些事情,即便高贵如县主也无可奈何。”

    嘉成县主忽然捂住脸,放声大哭。

    墨兰慌了。

    直到县主的随侍提醒,嘉成县主的哭声方低下来,她说话的声音比哭声更低,仿佛并不想让人听到。

    但墨兰还是听到了。

    她说,“如果是十七姐姐,她一定能救下荣飞燕。”

    十七姐姐?

    宗亲中还有排行十七的县主?

    怎么从前没有听过?墨兰暗暗记下。

    忽然那侍从提醒永昌伯爵府的吴大娘子过来了,还有明兰。

    “我倒要看看这个盛六姑娘是什么模样。”

    嘉成县主的座次在最前头,其实一直没看清明兰,所以她堂堂一县主,竟然要躲起来偷听吴大娘子和明兰的谈话!

    墨兰其实不太理解她清奇的脑回路,嘉成县主明明可以叫住明兰问话啊,不过转念一想这位还跟了自己一路,好像也可以理解了。

    此时她还不知道,嘉成县主的行事风格完完全全就是小一号的邕王本人。

    “嘘,都别说话!”

    嘉成县主拉着墨兰退到草丛里,却忽然感觉墨兰一僵。

    她狐疑地看过去,又见墨兰摇摇头。

    “齐元若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上次打死的那个女使好像据谁说与你有五分相像,所以虽没有定论,但不少人都猜他心悦你,与平宁郡主闹也是因为这个,”吴大娘子拉着明兰的手道,“我也不问你这是不是真的,只是想提醒你,齐家的门不好进,平宁郡主也不好惹。”

    墨兰这才恍然大悟,真是灯下黑!怪不得齐衡总送她们姐妹东西,又总能恰到好处地出现在很多地方,原来是与明兰两情相悦。她突然有点敬佩明兰了!

    明兰的笑容暗淡下来,将手抽出。

    “我听不明白大娘子的话,大娘子不是还要找四姐姐吗?她更衣也该回来了。”

    吴大娘子顺势转开话题,带着人走了。

    嘉成县主便属于那‘不少人’,所以她格外仔细地端详着明兰,长得是很好,可说起话来怎么有几分结巴?显得不是低调,而是怯懦、小家子气。

    风吹动枝桠,县主侍从好像看见树后还有一个人影?!她有意探看,刚要拨开树丛,却听见墨兰忽然提醒。

    “县主,人都走了,咱们也该出去了。”

    嘉成县主不疑有他,她整理了下妆容,又恢复了高高在上的骄矜之态。

    “你不错,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本县主也就不过多嘱咐了,但你那个妹妹却很不懂分寸,告诉她,本县主是要定了齐衡!”

    终于送走一尊大佛,墨兰张望一番,确定左右无人了,才道,“还不出来?”

    悉悉索索,不为钻出树丛。

    “多谢四姑娘,不为在这给您磕头了!”

    他竟然完整地听完两场密谈,不仅有伯爵大娘子还有邕王独女嘉成县主,万一被抓到简直死两次都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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