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庄，宫女（一）
府里烦心事太多，明兰巴不得出门散散心，索性去巡查官家赐下的皇庄。可到了这里她才知道素日听闻到的所言不虚，太后强势，连皇庄管事都是她安排人手，账是查不得的，粮也是缴不上，竟除了虚名，一点实惠落不着。
要是在家做姑娘时也就罢了，盛家人口虽多却排场不大，但如今嫁给顾廷烨，事事要与有爵之家看齐！就说蓉姐儿一个庶女，却比她们三个当时的用度都高，但凡削减，大房的娴儿就送东送西，仿佛她苛待庶女似的！于是明兰只好一再委屈自己，也不敢再动旁的心思，只是看着嫁妆里铺子田产的出息一点点被吃空——华兰当日不也是这样？可谓前车之鉴。
“官家半个时辰后要来巡查？”西郊大营的指挥使吓得觉都醒了，忙叫手下点齐各营，理清军备，又快马催请假回家的副将马上回来。
赵宗全在赵策元的鼓动下，带着沈从兴、段昶，气势汹汹地杀到西郊，果然杀了指挥使一个措手不及，营里中午饮酒的、赌钱打架的都抓了两三起，但这些还不是最严重的，吃空饷、偷军粮、占用民田，甚至器械库大半都是空的，还有拿军饷去放高利贷的……
这下不用人说，指挥使也知道自己怕是活到头了，即便太后有心要保他都不容易。
太后也当机立断，立刻罢免其军权，赵策英还以为见效了，自己马上就能走马上任，可转天太后就又提拔了一位先帝信赖的老将，还是一样不肯放权，兜兜转转算是又回到了终点。
赵宗全也叹气不已，总不能叫他天天去西郊大营看操练吧？何况撸了这个还有别人，岂不是无穷尽了！
顾廷烨也没有什么能做的，新帝被太后架空，他们这些新帝亲信自然也束手束脚，不得自在。他回家时又听见明兰抱怨，“简直是一堆烂摊子！古岩庄的吴光仗着与太后的内官有亲，竟敢做假账，又签下一箱子的欠条……”
顾廷烨听到一半忽然心思一动，这不正是给桓王与官家出气的好机会吗？官家收拾不了太后，可他皇庄主家还能收拾不了一个吴光？因此他温言劝慰明兰，“你只管把这事交给我来办。”
次日，他敲开古岩庄所属县衙就把该县的通判、书吏挟到了自己田里，又调动一支亲卫军将吴光手下的打手制服，然后挨个给佃户们录口供。这吴光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他素日也没少克扣底下人，如今被压抑许久的民怨反扑，锤了个铁证如山。
吴兴还想用那些欠条来威胁，可顾廷烨又不是什么遵纪守法的良民，还能叫他给吓住了？一把火就把那箱纸条烧了个精光，从此以后概不认账！
可有件事是明兰没跟他说清楚的，那箱欠条里不止有佃户欠庄子的，还有不少是庄子欠外人的，比如英国公、郑家、甘老将军家……
不过以顾廷烨的性子，就算知道也不会手软，世家之间的糊涂账也多，只要他一日屹立不倒，又有谁敢上门要账？
只是他的仕途远没有他此刻以为得顺利，而欠下的债也终究有要还的一天。
宫里，吴内侍禀报太后，原来他只是表面上的保护伞，真正的布局人是太后。
一家皇庄五万两，几十间皇庄就是几千万两，太后这些年靠着一手偷梁换柱也敛了不少财货，而顾廷烨开了收皇庄的先例，岂不是断了她的财路？若不惩戒一二，他人也学起来怎么好！
“听说小沈氏近日常进宫，下次把她们带我这儿来。”
……
开春后，明兰和小沈氏一道进宫，她坐在摇晃的马车上，靠着小沈氏，便如同当年与墨兰进宫一样。只是物是人非，她们姐妹也再没有少时那般亲昵了。
小沈氏以为她紧张，“我姐姐最是温和，再说还有我呢，你担心什么？等过几日御花园的花开了，咱们还来赏花……”
谁料刚进宫，还没到皇后那儿，她们便被太后叫去宝慈宫。
小沈氏当然不想去，太后看不上沈家，总是挑剔她们姐妹，便道，“还未谢过娘娘婚宴赏赐之恩，改日再拜见太后大娘娘。”
朱内官还就在这等她呢，“皇后娘娘也在宝慈宫。”
这下小沈氏没话说了，明兰知道太后与沈皇后的关系紧张，但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了，少说话多磕头，凡事都应承，应该就没事了吧？
她们到时，正遇上永泰长公主给太后请安，又见皇后张望着问，“怎不见明懿郡主？”
“是我叫她回家去歇歇的，”太后叹口气开始指桑骂槐，“这孩子也太实诚，叫她帮衬着国丧后放宫人出宫，她就一切都亲历亲为，操劳得人都瘦了，却叫那该管事的人躲在后头享清福。”
皇后一听就知道在点自己，不过却没有辩解，因为里子面子往往不可兼得，而她早就选了里子，这也是太后最近越发看她不顺眼的原因。
赵宗全上位之后，那些伺候先帝多年的宫人们一度变得十分尴尬，为了避免一举一动都被太后得知，沈皇后当然要在重要位置换上自己的人，可这些原本占着位的人，特别是太后一手提拔的人该怎么办呢？
要怎么做才能不落人话柄呢？
墨兰给出了一份完美的答卷：有违背宫规的，光明正大处理；老实本分的明升暗降，提升工钱减少工作内容，一律打发到偏僻清闲的岗位，又或者是去守皇陵；至于那些实在动不得的，也安插人在他们左右，学习模仿逐步渗透，直到完全架空为止……
这是皇后与墨兰合作的开始，也是当初赵策元对墨兰的一场考验。
从那以后墨兰一方面成为了皇后的智囊团，为她出谋划策，管理宫闱，另一方面又成为了太后安插在皇后身边的第一颗钉子，为她时刻监视新帝动向。墨兰坐上了一个十分特殊的中间人的位置，获得了两大势力的共同支持。
所以今天，太后才特意支走了墨兰，皇后也很关心墨兰到底在不在。
小沈氏不懂这些，只觉得是姐姐莫名其妙地看上一个无亲无故的姑娘，简直比对自己还要看重，不由吃味起来。
“明懿郡主哪是太实诚，分明是太精明了，谁见过外命妇管理内宫……”
“放肆！在太后面前也敢胡言！”皇后恨铁不成钢，分不清好赖人啊，人家明懿郡主明明是帮咱们的自己人！
太后也不满地皱眉头，“忠纯恪孝是先帝对明懿郡主的评语，你是对先帝不满吗？”看看赵宗全的小姨子，可真是要翻天了！
不仅赵宗全本人不遵循先帝旧制，与民休养生息，连他的小姨子小沈氏，一个无知村妇也蠢蠢欲动地对先帝不敬！今天敢在她面前中伤明懿郡主，明天是不是就要驱逐郡主，断了她的耳目？再欺负她一个没儿子的老太太！
太后越想越气，连带着对第一次见的明兰也左看右看看不顺眼起来。
皇后带着小沈氏赶紧赔罪，可明兰还是感到了上面投来的不友善的目光，不由将头埋得更低一点，也刚好掩饰她的震惊——
盛家人从来没听说过墨兰管理内宫！他们一直以为是永泰长公主与墨兰情好，所以才常常留她住宿，怪不得外界传出她的美名，若墨兰协助皇后执掌一宫大权，那确实是有数不尽的人上赶着巴结，这这这……
也太疯狂了！
明兰又一次刷新了对墨兰的认识：这个女人很可怕，给她一次参与宫变的机会，她能给自己挣一个郡主，给她一个郡主身份，她又能染指内宫权力……那要是换做自己行不行呢？
一个家里长大的姐妹，都是庶女，又都受庄先生的教育，墨兰行的话，她也能行吧！
她听见太后说，“这两个姑娘从小养在我身边，针线都是一流，就给你带回去用吧，将来她们也好随时到我这来说说话。”
皇后有点惊讶，不明白太后怎么会这么明显地安插眼线，她自然不能答应。
于是太后顺势说出了真实的意图，“既然你不肯收，便只好将她们赏赐给有功之臣了，她们侍候我与先帝多年，终究要咱们皇家出面安排好后半生。”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小沈氏懵了，但明兰的大脑飞快运转起来，“妾身家里刚好有几桩婚事要办，都是军营的年轻军将，马上要去北疆屯兵却没个家眷，于是就求到我家官人面前了，这不是巧……”
“放肆！”皇后第二次出言打断了，明兰竟要把太后的贴身宫女嫁给那群贼配军？！
明兰话音刚落，便又感到两道火热的视线，是那两个要放出宫的宫女，正怒目而视地瞪着她，这却是为什么？
这就不得不提到本朝的禁军厢军制度了，太宗以武立国，至今已经五十余载，精兵悍马中也就渐渐多了老弱病残，而本朝有没有士兵退休的制度，所以历任皇帝上任后都要进行一波整体性选拔，选出年轻健壮的军将抽调中央，驻守在京师及附近地区，并配精锐武器和战马，谓之禁军，也被时人称为“上军”。
而除此以外的士兵则被分配到各地郡县，驻守城厢，也因此得名厢军。
那句脍炙人口的“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说的就是厢军，厢军的主要构成是地痞流氓、失地流民、刺配罪犯，良家子几乎没有，他们从事的也是修路筑城、运粮养马等苦差事，不仅平时为禁军服务，到了战时还要在禁军前上战场，替人送死，就这还没禁军粮饷高，可谓是国家蓄养的杂役，再直白点说就是奴隶。
别管明兰吹得再天花乱坠，只要是发配北疆的十之八九是厢军跑不了的。
这是什么愁什么怨？！
要是在家做姑娘时也就罢了，盛家人口虽多却排场不大，但如今嫁给顾廷烨，事事要与有爵之家看齐！就说蓉姐儿一个庶女，却比她们三个当时的用度都高，但凡削减，大房的娴儿就送东送西，仿佛她苛待庶女似的！于是明兰只好一再委屈自己，也不敢再动旁的心思，只是看着嫁妆里铺子田产的出息一点点被吃空——华兰当日不也是这样？可谓前车之鉴。
“官家半个时辰后要来巡查？”西郊大营的指挥使吓得觉都醒了，忙叫手下点齐各营，理清军备，又快马催请假回家的副将马上回来。
赵宗全在赵策元的鼓动下，带着沈从兴、段昶，气势汹汹地杀到西郊，果然杀了指挥使一个措手不及，营里中午饮酒的、赌钱打架的都抓了两三起，但这些还不是最严重的，吃空饷、偷军粮、占用民田，甚至器械库大半都是空的，还有拿军饷去放高利贷的……
这下不用人说，指挥使也知道自己怕是活到头了，即便太后有心要保他都不容易。
太后也当机立断，立刻罢免其军权，赵策英还以为见效了，自己马上就能走马上任，可转天太后就又提拔了一位先帝信赖的老将，还是一样不肯放权，兜兜转转算是又回到了终点。
赵宗全也叹气不已，总不能叫他天天去西郊大营看操练吧？何况撸了这个还有别人，岂不是无穷尽了！
顾廷烨也没有什么能做的，新帝被太后架空，他们这些新帝亲信自然也束手束脚，不得自在。他回家时又听见明兰抱怨，“简直是一堆烂摊子！古岩庄的吴光仗着与太后的内官有亲，竟敢做假账，又签下一箱子的欠条……”
顾廷烨听到一半忽然心思一动，这不正是给桓王与官家出气的好机会吗？官家收拾不了太后，可他皇庄主家还能收拾不了一个吴光？因此他温言劝慰明兰，“你只管把这事交给我来办。”
次日，他敲开古岩庄所属县衙就把该县的通判、书吏挟到了自己田里，又调动一支亲卫军将吴光手下的打手制服，然后挨个给佃户们录口供。这吴光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他素日也没少克扣底下人，如今被压抑许久的民怨反扑，锤了个铁证如山。
吴兴还想用那些欠条来威胁，可顾廷烨又不是什么遵纪守法的良民，还能叫他给吓住了？一把火就把那箱纸条烧了个精光，从此以后概不认账！
可有件事是明兰没跟他说清楚的，那箱欠条里不止有佃户欠庄子的，还有不少是庄子欠外人的，比如英国公、郑家、甘老将军家……
不过以顾廷烨的性子，就算知道也不会手软，世家之间的糊涂账也多，只要他一日屹立不倒，又有谁敢上门要账？
只是他的仕途远没有他此刻以为得顺利，而欠下的债也终究有要还的一天。
宫里，吴内侍禀报太后，原来他只是表面上的保护伞，真正的布局人是太后。
一家皇庄五万两，几十间皇庄就是几千万两，太后这些年靠着一手偷梁换柱也敛了不少财货，而顾廷烨开了收皇庄的先例，岂不是断了她的财路？若不惩戒一二，他人也学起来怎么好！
“听说小沈氏近日常进宫，下次把她们带我这儿来。”
……
开春后，明兰和小沈氏一道进宫，她坐在摇晃的马车上，靠着小沈氏，便如同当年与墨兰进宫一样。只是物是人非，她们姐妹也再没有少时那般亲昵了。
小沈氏以为她紧张，“我姐姐最是温和，再说还有我呢，你担心什么？等过几日御花园的花开了，咱们还来赏花……”
谁料刚进宫，还没到皇后那儿，她们便被太后叫去宝慈宫。
小沈氏当然不想去，太后看不上沈家，总是挑剔她们姐妹，便道，“还未谢过娘娘婚宴赏赐之恩，改日再拜见太后大娘娘。”
朱内官还就在这等她呢，“皇后娘娘也在宝慈宫。”
这下小沈氏没话说了，明兰知道太后与沈皇后的关系紧张，但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了，少说话多磕头，凡事都应承，应该就没事了吧？
她们到时，正遇上永泰长公主给太后请安，又见皇后张望着问，“怎不见明懿郡主？”
“是我叫她回家去歇歇的，”太后叹口气开始指桑骂槐，“这孩子也太实诚，叫她帮衬着国丧后放宫人出宫，她就一切都亲历亲为，操劳得人都瘦了，却叫那该管事的人躲在后头享清福。”
皇后一听就知道在点自己，不过却没有辩解，因为里子面子往往不可兼得，而她早就选了里子，这也是太后最近越发看她不顺眼的原因。
赵宗全上位之后，那些伺候先帝多年的宫人们一度变得十分尴尬，为了避免一举一动都被太后得知，沈皇后当然要在重要位置换上自己的人，可这些原本占着位的人，特别是太后一手提拔的人该怎么办呢？
要怎么做才能不落人话柄呢？
墨兰给出了一份完美的答卷：有违背宫规的，光明正大处理；老实本分的明升暗降，提升工钱减少工作内容，一律打发到偏僻清闲的岗位，又或者是去守皇陵；至于那些实在动不得的，也安插人在他们左右，学习模仿逐步渗透，直到完全架空为止……
这是皇后与墨兰合作的开始，也是当初赵策元对墨兰的一场考验。
从那以后墨兰一方面成为了皇后的智囊团，为她出谋划策，管理宫闱，另一方面又成为了太后安插在皇后身边的第一颗钉子，为她时刻监视新帝动向。墨兰坐上了一个十分特殊的中间人的位置，获得了两大势力的共同支持。
所以今天，太后才特意支走了墨兰，皇后也很关心墨兰到底在不在。
小沈氏不懂这些，只觉得是姐姐莫名其妙地看上一个无亲无故的姑娘，简直比对自己还要看重，不由吃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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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在太后面前也敢胡言！”皇后恨铁不成钢，分不清好赖人啊，人家明懿郡主明明是帮咱们的自己人！
太后也不满地皱眉头，“忠纯恪孝是先帝对明懿郡主的评语，你是对先帝不满吗？”看看赵宗全的小姨子，可真是要翻天了！
不仅赵宗全本人不遵循先帝旧制，与民休养生息，连他的小姨子小沈氏，一个无知村妇也蠢蠢欲动地对先帝不敬！今天敢在她面前中伤明懿郡主，明天是不是就要驱逐郡主，断了她的耳目？再欺负她一个没儿子的老太太！
太后越想越气，连带着对第一次见的明兰也左看右看看不顺眼起来。
皇后带着小沈氏赶紧赔罪，可明兰还是感到了上面投来的不友善的目光，不由将头埋得更低一点，也刚好掩饰她的震惊——
盛家人从来没听说过墨兰管理内宫！他们一直以为是永泰长公主与墨兰情好，所以才常常留她住宿，怪不得外界传出她的美名，若墨兰协助皇后执掌一宫大权，那确实是有数不尽的人上赶着巴结，这这这……
也太疯狂了！
明兰又一次刷新了对墨兰的认识：这个女人很可怕，给她一次参与宫变的机会，她能给自己挣一个郡主，给她一个郡主身份，她又能染指内宫权力……那要是换做自己行不行呢？
一个家里长大的姐妹，都是庶女，又都受庄先生的教育，墨兰行的话，她也能行吧！
她听见太后说，“这两个姑娘从小养在我身边，针线都是一流，就给你带回去用吧，将来她们也好随时到我这来说说话。”
皇后有点惊讶，不明白太后怎么会这么明显地安插眼线，她自然不能答应。
于是太后顺势说出了真实的意图，“既然你不肯收，便只好将她们赏赐给有功之臣了，她们侍候我与先帝多年，终究要咱们皇家出面安排好后半生。”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小沈氏懵了，但明兰的大脑飞快运转起来，“妾身家里刚好有几桩婚事要办，都是军营的年轻军将，马上要去北疆屯兵却没个家眷，于是就求到我家官人面前了，这不是巧……”
“放肆！”皇后第二次出言打断了，明兰竟要把太后的贴身宫女嫁给那群贼配军？！
明兰话音刚落，便又感到两道火热的视线，是那两个要放出宫的宫女，正怒目而视地瞪着她，这却是为什么？
这就不得不提到本朝的禁军厢军制度了，太宗以武立国，至今已经五十余载，精兵悍马中也就渐渐多了老弱病残，而本朝有没有士兵退休的制度，所以历任皇帝上任后都要进行一波整体性选拔，选出年轻健壮的军将抽调中央，驻守在京师及附近地区，并配精锐武器和战马，谓之禁军，也被时人称为“上军”。
而除此以外的士兵则被分配到各地郡县，驻守城厢，也因此得名厢军。
那句脍炙人口的“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说的就是厢军，厢军的主要构成是地痞流氓、失地流民、刺配罪犯，良家子几乎没有，他们从事的也是修路筑城、运粮养马等苦差事，不仅平时为禁军服务，到了战时还要在禁军前上战场，替人送死，就这还没禁军粮饷高，可谓是国家蓄养的杂役，再直白点说就是奴隶。
别管明兰吹得再天花乱坠，只要是发配北疆的十之八九是厢军跑不了的。
这是什么愁什么怨？！